青葱林间,悦耳的鸟声此起彼伏,萦绕于林,于心。拨开郁叶,光影打破沉寂,穿林而入,林叶向阳生长。
翻动时间的书页,回到了那一年。凉风瑟瑟,褪去了夏日的烦躁,带来了秋季的沉稳。我背着沉重的书包,推开木质的房门,倒在床上,无力与疲惫席卷全身。夕阳不自觉爬上山头,橘红色的暖光与我的心情形成了落差,映在身上却格外暖和,令人痴醉。
撕下一张日历,黑色加粗的数字宣告着什么。“秋末了么?又是候鸟回归的季节。是时候去看看候鸟了。”于是待他日浓雾将逝,太阳还未普照之时,踏上落叶便去圆梦了。清晨的湖边没有一丝生气,大片棕黄的芦苇添上了几笔浓郁的孤寂。我的脖颈缩在大衣领子里,深秋的风将心也吹得发抖,几缕白云飘在空中,几声鸟鸣从远方传来。
唏嘘的声响打破了孤寂,身后成林的芦苇摇动着,阳光也施舍了些许光亮至湖上,波光粼粼的湖面映出另一个身影。栗色的长发倾泻至腰间,岁月在她脸上留下了浓重的一笔,浅棕色外衣好似与芦苇融合在一起了。“难得在深秋也能遇见来看候鸟的人啊。”沧桑又不失温柔的话音引起湖面漾起涟漪。“觉得很久没来了,便想来瞧瞧。您也是么?”我向她走近,发现她竟然比我高出一截,淡雅的气质不可忽视。她向湖面望去,道:“我很喜欢来这里。从前,是我爱人钟情于候鸟,现在我也不知不觉喜欢上啦。”话音淡淡的,却不知为何染上了一丝悲寂,眸子里装着辽际的湖。“我想您和您爱人一定很相爱,怀着欢愉的心情来观鸟,这是多美好的事情啊。”“是啊,很美好,但不能总活在太美好的回忆中,还是要与生活打交道。我孙女也像你这般大,你定揣了不少心事吧,不妨道给我听听,我愿意当你一个人的听众。”深藏在眼底的温柔顷刻泼洒。
那天,我们在观景台坐了很久很久,不太记得我诉的是什么苦,只记得她说:“你的人生很长很长,会有许多不同的心情,喜与悲都很平常,我们不能只有喜没有悲,我们应该尝遍人生百态,去更远的远方,看更美的景。一时的难过可以换来很甜的时刻,你不要被一时的浓雾遮住双眼,要和候鸟一起飞向远方……”当时,阳光蓦地冲破云层,笼罩了天地,候鸟的鸣声由远及近,成群的白色身影在空中作出了最美的画,太阳的光辉也给她打上了光芒。
后来,我才知道她的爱人是候鸟观察员,她每年都会来替她爱人等候那候鸟,我也会不约而至,即使后来只剩我一人。
候鸟又从远方飞来,阳光之下,希望与爱洒满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