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的文章(精选20篇)
中国城的桃花云
文/刘荒田
临近春节,旧金山市德顿街上的桃花摊热闹得不得了。除夕前两个星期,各种牌号的小货车就已陆续把桃花运来。于是,往常色彩总也缤纷不起来的闹市,在高高低低的招牌下,一堆堆绛红、粉红、暗红的火焰恣肆燃烧,夹着羞答答的绿叶,在市声中自成一派。
有年除夕,在花摊前,我和摊主老乡谈花,兴致甚高。他告诉我,他和妻子四点出门,驾车一个多小时,到费里蒙的桃林去——至于具体地址,恕不奉告,抢喝“头啖汤”的同胞愈来愈多,“专利”不可泄漏。拿刀砍上两个小时,搬上车,就往这儿开,抢个早市。摊位是预先和商户讲好的,借用门前卸货的地段,要“孝敬”点钱,外加一两株蕾子最密的桃枝。生意嘛,是岁晚越近越是抢手。从阴历十二月二十三“祭灶”起,天天能卖上三四百美元,除夕的“告别演出”,挣个一千来美元十拿九稳。
我抬眼观望,来买花的,各色人等都有。生意人舍得一两百元买一束,却要翻个遍,定要拣枝干够粗蓓蕾够多的买;还要在大年初一一早开齐,讨个彩头。平日把荷包捂得紧紧的平头百姓,也一咬牙,花上一天或大半天的工资,买上一两株。一位穿中山装的老伯伯,在摊前盘桓良久,逐枝端详,选中了一株,一问,要38块,嫌贵,放下走了。才几步,毅然回转,坚决地说:“33块,要了,图个吉庆!”通情达理的摊主,强装苦脸,和他成交。
卖花汉子说,到了除夕,从方圆几十英里外,华人人口达数十万的“旧金山湾区”,几万名同胞赶到这里来买年货。那时,街心涌动的人头上,浮着一团团桃花云——几乎每个人都拿着桃花,又都怕给挤落了花瓣,碰坏了花枝,不约而同地高举过头。成千上万的花束、花枝、花朵、花骨朵,掩盖了卖炸豆腐角和开心果的大货车,淹没了街角饱蕴着乡愁的绿色邮箱,招招摇摇,浩浩荡荡,何其豪迈的春之洪流啊!何其浪漫、潇洒、富有的金山客啊!形而下的、物质的唐人街,今天让桃花独霸着,云蒸霞蔚地迈向春的门槛。
我赶紧买了一枝桃花,因为太激动,没法细挑了——就那一枝,蓓蕾行将绽放的那枝。扛在这挑惯了异国生活重担的肩头,听任人潮推着,走了好几个街区。过了隧道,踏上回家的巴士。热情的美国人,今天对中国人格外客气——我人没到,就让开一条通道,小心地避开咄咄逼人的花枝,生怕碰落了中国人的春天。
我家过除夕
文/施光华
年关已过,新年将至,我不由得想起合肥地区流行的一首古老歌谣:“今天二十八呦,咿呦嗬嗬;明天二十九呦,咿呦嗬嗬;后天三十整呦,家家把门关嗬……”可打小记事起,我家每年除夕夜大门却是敞开着,这究竟是咋回事呢?原来是我父亲做裁缝手艺“营造”的过年环境呦。
我的老家位于郊县一个小集镇,父亲做裁缝,母亲务农。在那个缺衣少食的年代有个手艺,一家六口人饿不死胀不坏,比一般人家生活水平好一些。做裁缝是个辛苦活,小集镇以前不通电,夏天汗流浃背用手捋用湿毛巾擦,冬天冷得直打哆嗦,搓搓手跺跺脚,夜晚加班也只能点盏煤油灯睁大眼睛瞅着去干活。裁缝营业额多受小集镇“吃公家饭”人和周边农村左右,一到农忙季节,社员们都在田里“双抢”(抢收抢种)不赶集了,“吃公家饭”家在农村的人也纷纷请假返乡劳动,这时候小集镇逢集撂棍子打不到人,生意自然也就差了。可到了农闲季节,赶集人逐渐多了,生意也就渐渐地好起来了。尤其腊八进入年关后,生意可用“兴隆”二字来形容。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虽说当年物质匮乏,生活条件较差,但逢年过节走亲访友得体衣服和冬季御寒保暖的棉衣总得适当添置的,尤其孩子们于过年是一种渴盼,兴奋中渴盼新年早日到来,过年意味着:有新衣服穿,有肉吃,有压岁钱,还有鞭炮放等等。于是乎,父亲由平日闲得双手拢袖子,一下子演变为忙得恨不得胳肢窝里再长出两只手来。门市部和家里到处堆的都是顾客做衣服送来的布料、棉絮等。每当此时,母亲也一道加入裁缝行列,做一些简单的下手活,诸如网洞眼钉纽扣等。
一年中业务高潮终于到来啦!那就是除夕夜,照例是大人们纷纷领着孩子现场等做等取新衣服。一家人提前麻利地吃了午饭后,父母就像士兵进入战场一样精心做好各项准备工作迎接战斗。随着夜色的降临和阵阵震耳欲聋的鞭炮声,大人和小孩子三三两两,络绎不绝登堂入室了。顷刻间,家里成了孩子们欢乐的天堂,欢声笑语此起彼落。这个孩子说:“伯伯,这下轮到我了吧,把我尺寸量得好些啊,做得漂亮些啊。”那个大人说:“快给我家孩子做吧,家里人还等着我们吃年饭呢!”只见微弱的灯光下,父亲一会儿手拿尺子或剪刀忙前忙后地给孩子们量体裁衣,一会儿又坐下来弯着腰小鸡啄食似的一个劲猛踩缝纫机。母亲则头也不抬两手不闲地干着下手活,透过灯光,墙上幻灯片似得展现出父母忙碌的身影。当时做一件衣服块把钱,一晚上能做上一二十件,相对于生产队上一个工才几角钱来说,这收入相当不错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房间里喧闹声逐渐小了,最后慢慢地消失了,不知不觉中屋外响起稀疏清脆的鞭炮声,提示着新的一年到来了!父母亲这才意识到整整干了一宿,于是便拖着疲惫的身体躺床休息了,不久卧室便传出浓浓的鼾睡声……
这种现象年复一年,概莫能外。故我们兄妹童年时期每逢年初一早晨开门总是悄悄的,唯恐影响父母休息。至于放鞭炮嘛,我家与众不同,当然等待父母晌午起床后再放啦。我家的鞭炮一响,在迎接新的一年到来同时,也庆贺去年年底最后一天颇丰的收入呢!这真是:父母为家辛苦为生活忙,除夕还替他人做衣裳啊。
除夕午夜的烟火
文/因美之名
跨年的钟声即将敲响,我戴上斗笠作为防护,冲上九楼的天台欣赏全城的烟火。
和往年一样,楼旁的的空地照例是发射场地,所以,最近的烟火飞起来之后就在我头顶六米左右开花,爆炸声震耳欲聋,尚未燃尽的碎屑四下飞溅,我仍然有些胆战心惊,但是没有以往那种极度的恐惧感了,多年以前曾经有两次被烟火炸到,所以吓破了胆,每回过年都焦虑万分,惶惶不可终日。今年我的想法不同了,既然想要欣赏烟火最极致的美丽就不要惧怕它可能带来的伤害,何况这种伤害发生的概率是极低的,所以我安静地在绚烂的烟火下面不停地拍摄,努力抓住那些转瞬即逝的梦幻画面。
这些恣意绽放的烟火,倏然使我产生了幻觉:觉得自己正在牢牢堵着耳朵,躲在你的怀里,你有力的双臂紧紧地抱着我……突如其来的一声巨响将这个幻象震得粉碎,光怪陆离的天台上只有我,和自己的影子,格格不入的成了烟火的一部分。不知怎么回事,我发现自己在不停的唱着赵传的《成全》:青春年少早不再……猜测着幸福来不来,一辈子猜不到的安排……放弃后永远不能再回来……
此起彼伏的烟火持续了大约半小时,天空沉寂下来了,因为几乎没有风,硝烟迟迟不愿散去,缓缓地流动着,在几束镭射灯光的穿插下慢慢变幻着,宛若地球两端的极光,弱弱的回忆着自己不久之前的无上荣光。
整个城镇安静了,夜渐渐凉了,我最后透过淡淡的烟雾深深的望了望无垠的星空,想到几千公里之外的冰封北国,轻轻的一声叹息,转身走下了天台……
春节传说之二
文/夏荷听雨
躲过“年”祸
相传,中国古时候有一种叫“年”的怪兽,头长触角,凶猛异常。“年”长年深居海底,每到除夕才爬上岸,吞食牲畜伤害人命。
因此,每到除夕这天,村村寨寨的人们扶老携幼逃往深山,以躲避“年”兽的伤害。
这年除夕,桃花村的人们正扶老携幼上山避难,从村外来了个乞讨的老人,只见他手拄拐杖,臂搭袋囊,银须飘逸,目若朗星。
乡亲们有的封窗锁门,有的收拾行装,有的牵牛赶羊,到处人喊马嘶,一片匆忙恐慌景象。这时,谁还关心这位乞讨的老人。只有村东头一位老婆婆给老人一些食物,并劝他也快上山躲避“年”兽,那老人捋髯笑道:“婆婆若让我在家呆一夜,我一定把‘年’兽撵走。”老婆婆惊目细看,见他鹤发童颜、精神矍铄、气宇不凡。可她仍然劝说,乞讨老人笑而不语。婆婆无奈,只好撇下家,上山避难去了。
半夜时分,“年”兽闯进村。它发现村里气氛与往年不同:村东头老婆婆家,门贴大红纸,屋内灯火通明。“年”兽浑身一抖,怪叫一声。
“年”朝老婆婆家怒视片刻,随及狂叫着扑过去。将近门口时,院内突然传来“噼噼啪啪”的炸响声,“年”浑身战栗,再不敢往前凑了。
原来,“年”最怕红色、火光和炸响。这时,婆婆家门大开,只见院内一位身披红袍的老人哈哈大笑。“年”大惊失色,狼狈为逃蹿了。
第二天是正月初一,避难回来的人们见村里安然无恙十分惊奇。这时老婆婆才恍然大悟,赶忙向乡亲们述说了乞讨老人的许诺。
乡亲们一齐拥向老婆婆家,只见婆婆家门上贴着红纸,院内一堆未燃尽的竹子仍在“啪啪”炸响,屋内几根红蜡烛还在发着余光……
欣喜若狂的乡亲们为庆祝吉祥的来监,纷纷换新衣戴新帽,到亲友家问好道喜。这件事很快在周围村里传开了,人们都知道了驱赶“年”兽的办法。
从此每年除夕,家家贴红对联、燃放爆竹;户户烛火通明、守更待岁。初一一大早,还要走亲串友道喜问好。
这风俗越传越广,成了中国民间最隆重的传统节日。
那年除夕
文/孟泓
一直难忘三十年前那个除夕。当时我在张店区湖田镇经委任秘书。年除夕,根据节日轮流值班安排,傍晚我骑自行车去了离家3公里的北山炸药库,与药库看管员刘大爷度过了一个令我终生难忘的除夕。
我与刘大爷的儿子传和同在镇经委工作。我比他年长,平时无话不谈,亲如兄弟。除夕傍晚,夕阳衔山,老远我就看见刘大爷手搭凉棚朝山下张望,见我上来了,放开喉咙就喊:“大侄子!我看见值班表上安排咱爷俩值班,我心里真恣,这不,我已在大门口等了半个钟头了!”
药库值班室在大门里右侧,两间砖瓦到顶的北屋。我俩一进屋,火苗直窜的煤炉上一把水壶正突突冒着热气,我顺手提下水壶,又用小煤铲添了一铲块煤,盖上炉盖。刘大爷已经把茶叶放进洗得一尘不染的茶壶里。倒进开水后,他笑着说:“大侄子,尝尝你兄弟传和孝敬我的龙井茶吧!”我说:“让茶叶泡着,您先把药库的情况拉拉,让侄子听听。”刘大爷笑着搓一搓手,打开了话匣子:“大侄子,你都看到了,大门口有条弯弯曲曲的山间大道,能走汽车,直通山下的村庄。药库院墙周围全是松树、柏树、槐树,环境很幽静,白天也少有人来。库房地势高、通风好,十几吨炸药一直保持干燥,闲杂人员一律不准进入药库大门,几年来从未出过安全问题……”我边听边记,又翻看了值班、换班记录,看到工作运转良好,满意地点了点头。刘大爷倒上茶水,我们每人喝了一杯,我提议先围绕院墙沿一条羊肠小道巡查一遍,刘大爷嘿嘿一笑:“大侄子,我当头,你跟在后边。这条路啊,不知磨穿我几双鞋了,闭着眼我也能走一圈。”他顺手抄起放在床头的一支崭新的双筒猎枪,我见过这种猎枪,是齐齐哈尔产的,当时算是少有的好枪。
巡逻回来,天已全黑,不过值班室檐下的一个200瓦的大灯泡,把院子照得雪亮。进屋后刘大爷又往茶壶里续上开水,说:“大侄子,你也尝了,这茶味道真是不错,不过年不过节,我真舍不得自己喝呀!你自己倒着喝,我弄几个菜,咱爷俩好好喝几盅,保准比在家里过年还快乐!”说完他搬来一个杌子,踩着从梁头上摘下一个纸包,下来后说:“这是一样难得的好菜,立秋后的一场大雨,在山坡上冲出了许多山水牛,我逮了百十只,用开水一烫,用盐腌一下再晾干,快半年了,就等着过年吃呢!”刘大爷做菜是把好手,油炸完山水牛,接着油烹蚂蚱和“烧前龟”(蝉的幼虫),又做了一个山鸡蛋炒韭菜,最后一大碗松蘑肉片汤。全是山野风味,不多时摆满了小木桌。
刘大爷开了瓶景芝白干,那年代在农村这种酒是只有过节或来了客人才能喝的。他从小木橱里拿出两只茶杯,把一斤白干二一添作五,每人半斤。刘大爷虽说年近六旬,但面色红润,身体非常健康,酒量也大,不值班时,中午半斤酒下肚,下午该干啥干啥,从没误过事。我和大爷连碰三次,碰杯声和着从山下村里传来的噼里啪啦的鞭炮声,气氛一下子热烈起来。刘大爷咽下一口酒,给我拉开了他的经历:他年轻时参军,在连部担任卫生员,1954年退伍后,26岁的他与本村的王大夫等人开办了湖田联合诊所,每天在村里巡诊看病。到了1960年,由于灾荒,家庭困难,他离开诊所。现在虽说重活干不了,看看炸药库还是轻车熟路。他喝一口酒接着说:“干工作嘛,全凭有责任心,有了责任心,工作就一定能干好。山上平日就风大,每次夜里刮大风,我就一手提铁锨、一手拿手灯,查看山坡有无火种,山林防火是件大事,千万不能大意。我这个人脾气犟,就爱管个闲事,今年重阳节刚过,夜晚我听见院墙外有动静,出门用手灯一照,两个陌生人正用大锯盗伐一棵松树,被我制止了。”
两只茶杯里的酒都见了底,刘大爷顺手拿过第二瓶,正要开,我赶紧说:“现在夜里九点多了,这瓶您留着,过正月十五我再上山和您喝!”刘大爷把酒放回小木橱,顺手抄起猎枪,那咱爷俩再围院墙巡逻一遍。巡逻归来,刘大爷从值班室取出两个空酒瓶,说:“咱爷俩比试一下枪法,咋样?”我毫不含糊,因为我读高一时,那时讲“备战”,我们班在上体育课时,多次练习小口径步枪射击,我打出过不错的成绩。刘大爷在南墙头上一东一西摆开两个瓶子,说:“我先打,你打第二枪。”他蹲住身架,略一瞄准,只听“乒”的一声,墙头东边的瓶子被打了个粉碎。我鼓一下掌,接过猎枪,也略一瞄准,把板机抠到一半时,停住,屏住呼息,再一抠,“乒”的一声,墙头西边的瓶子也开了花,大爷连夸“好枪法”。
刘大爷过世有10多年了吧?自那个除夕后的第九年,我离开镇上去华光陶瓷集团宣传科工作,就很少见到刘大爷了。一晃又是20年过去了,每到进入腊月,临近除夕,我都会情不自禁地想起爽朗耿直的刘大爷,想起那个让我难忘的除夕。我喜欢他豪放的性格,喜欢听他用洪亮的嗓门谈古论今,也喜欢他的大口喝酒、大块吃肉又从不见醉的风度。那座炸药库大概早已不在了,但那座山上的松树、柏树还有槐树一定还在,一定长得更粗更高更壮了吧?在那条被松柏掩映、围绕药库院墙一周的羊肠小道上,我恍若看到了身板硬朗、肩背猎枪、手举电筒仍在巡逻的刘大爷的背影……
除夕,回到我的村庄
文/程应峰
进入小年,兄弟们就开始在微信群里热聊回家一事。腊月二十九下午下班后,我赶紧打电话租车回家,妻儿在一旁眼巴巴地等着我的安排。一个小时的车程,除夕,我们一家回到了我的故乡。
放下行李,我走向户外田畴。踩在柔软的田埂上,视野之内是参差错落的房屋,是冬阳包裹的山色,是草黄叶枯的场景。那熟悉的土地和泥土气息永远是生动亲切的。枯黄处,也有一些细小的野花开,星星点点。村庄散发出春天的意味。
村口那方池塘还在,只是变小了。村落扩大了,房屋增多了。
村东头的老树依然兀立。阳光是从树梢披落下来,模糊了我落在地上的视线,让我感觉到了一种诗意的存在。想到一首诗《回到熟悉的村庄》:回到熟悉的老村庄,村头的老槐树守着石碾,灰瓦房和青石台阶还在……是啊,青瓦石墙,轱辘而动的石辗,倏然就成了梦中旧事。
也许,原本熟悉的地方随着时间的推移会慢慢变得陌生,但再怎么陌生,它依旧是你的村庄,是你牵肠挂肚的地方,是你目光放不下的走向,是你心中解不开的一个情结。
过年,回到一座村庄,揣着一颗抱朴守拙之心,拾拣记忆,直到黄昏日落,视线模糊。有人说,人生,是一种替换,一种轮回,村庄何尝不是如此?
春节,是一年的起点;村庄呢,是人生的一个驿站,回到这里的人,又从这里出发。走得再远,走得再久,村庄,会影子一样投射在远去的人心里。
可以说,生活在城市里的人,都有一座属于自己的村庄,那是亲情相依的去处,是心灵皈依的所在。属于我的村庄,在白羊山脚下,在红石河边,在一个叫路口桥边白羊程家的地方。
童年的春节
文/王敬礼
春节临近,看到人们忙忙碌碌购置年货,总会勾起我对童年春节的回忆。
在那生活条件差,吃穿都不能满足的年代里,孩子们最盼望的 就是过春节了,因为过年才有好东西吃,有新衣服穿,有鞭炮放。对于我们这些小孩子来说过年就这么简单。
记忆中的春节特别有年味,家家贴春联,户户放鞭炮。那时进了腊月就有年味了,鞭炮声此起彼伏,烟花空中乱舞,鞭炮的火药味弥漫了整个腊月,一派喜气洋洋的景象。离春节还有二十几天大人们就开始忙碌起来了。按照习俗,廿三祭灶、廿四扫房,廿五、廿六蒸年糕,还要赶集买年货,那个年代,年货不是很丰富,无非就是刀鱼,红糖、芹菜,还有肉。只有家道殷实的人家,才会杀鸡宰鹅的。但几乎每一家都会在那有限的鱼和肉上大做文章,炸刀鱼,做丸子,煮猪头。
除夕晚上我们家通常是煮猪头炖蘑菇。平时很少卖肉,要想实打实地解一会馋,也就是等着年除夕了。我们家兄弟四个,都是“吃饭没饱”的岁数,光吃猪头肉未必够我们打牙祭的,只好在肉里多加蘑菇。做好后,盛上一大海碗端上桌,香喷喷地扑面而来,我们便迫不及待大吃起来,这就是年复一年的除夕团圆饭了。
按照习俗,正月初一的清晨,家家户户一定要早起煮饺子,还要放鞭炮。当热气腾的饺子端上饭桌我们就像几天没吃饭一样一连吃上两三碗。吃过饺子穿上母亲、姐姐们做的新棉袄便跟在大人们后面挨家挨户拜年了。最大的收获就是鼓鼓囊囊的两口袋瓜子糖果。拜年回来整天会捂着耳朵放鞭炮,忘记了天冷,玩得不亦乐乎。
那时候经济条件不好但过年那几天,也显得异常慷慨。桌上的笸箩里摆着花生、瓜子、糖,但是,许吃不许往外拿,这对于惦记着吃,又惦记着玩的孩子们来说,无异是极大的遗憾。只好趁家长不注意,抓一把,揣到口袋里,溜出去疯跑,吃完了,回来再偷一把。更美好的是,平时惹了祸、淘了气,少不了挨一巴掌、踹上一脚,而到了春节,家长们和气了许多,对你有什么不满,也基本上采取宽大处理的豁达态度,顶多瞪你两眼。邻居们见面也比平时亲切多了,拜年时各个脸上笑容可掬,把所有的不快和郁闷都暂时搁在一边,你就觉得春节那段时间,空气是清爽的,天空是明亮的,人是自由的……
过完除夕,春节过了一半,后一半就开始走亲访友或者接待客人了。从正月初二开始背上苑斗,放上几个饽饽去三姑六姨家拜年 。饽饽通常是不会少的,中午能吃上一顿好饭就心满意足了。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正月初六,年也过得差不多了。
现在觉得年味不如以前了,关键是生活条件好了,渴望过年的心情也没有过去那么迫切了,尤其是小孩子,以前过年盼着有新衣穿,有好东西吃;现在呢,天天像过年,所以过年的味道也逐渐淡下去了。 童年的春节是美好的,是终生难以忘怀的。
除夕夜归人
文/潘姝苗
今年蛇年没有年三十,腊月二十九便是除夕。除夕之夜的团圆饭堪称开启新年帷幕的重头戏,一家人围在一桌,热热乎乎吃上一顿团圆饭。
我家至今保留着除夕彻夜点灯、大门虚掩的习惯。这使我想起1998年那个难忘的除夕,当时我们姐妹三人还在上学。记得姐姐从芜湖放假,路上历经轮船、火车和汽车,辗转了大半天才到家。到了年跟前,雪又接连地下,上了冻的路上,行人和车辆只能缓缓前进。虽说瑞雪兆丰年,却让出行极为不便。
年三十一大早,我们姐妹跟着父亲贴春联,摆香炉,放烟花,忙得不亦乐乎。临近傍晚,全家人喜气洋洋吃了团圆饭,正准备打牌,听到走廊传来时有时无的敲门声。年三十是团圆的日子,谁会在这时串门呢?客人迎进来,却是一位身材高大、眉目清秀的解放军战士。他腼腆地笑着,说是误了回家的车,附近旅店都关了门,看见我家门开着,客厅堂上贴着三军仪仗队的年画,就冒昧来打扰。
我当时的第一感觉是不会遇到骗子了吧。可母亲就像招待亲戚一般,给他端茶倒水。原以为寒暄几句,就打发他走,却不料军人出身的父亲竟拿出酒菜,和他推杯换盏起来。猫在屋里的我们藏不住了,直性子的妹妹急着问母亲:“他怎么还不走,他准备什么时候走?再怎么也不能大年三十往陌生人家跑啊。”母亲压低了嗓门对我们说:“出门不易啊,谁都会在路上遇到难事,能寻到门上,就是缘分。”天色愈黑,小战士终于起身要告辞,却被父母拦住,劝他:“天晚、路滑,不会再有车了。店家也关了门,就在家里住下吧。”就这样,那个除夕夜,母亲和我们三姐妹挤一张床,睡得浑身酸痛,辗转难眠。父亲则和这位年轻的军人几乎聊了个通宵。大年初一清早,小战士吃了母亲亲手搓的元宵,热热乎乎地上路了,临行前给父亲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唐朝诗人白居易有一首《客中守岁》,“守岁尊无酒,思乡泪满巾。始知为客苦,不及在家贫。畏老偏惊节,防愁预恶春。故园今夜里,应念未归人。”有钱没钱,回家过年。在每个人的心中,故乡才是歇脚的归巢,能安放一年的疲累和倦劳。那个“大年夜”像一段插曲,使我对回家过年的人们充满了关注,期待他们顺利平安抵达家园。父母以热心诠释,年,就是普天下儿女的归宿。尽管是素不相识的路人,却因为过年、因为团圆,彼此多了一分信任和关照。怀了这样一分心意的年,怎能不叫人牵肠挂肚,怎会不让人心生美好!
一个人的除夕
文/宏峻
很多次过年没有回家了,很不想再继续,事实却是:今天我将度过只有自己的除夕。
前些年因为离家太远,各种事情,各种耽搁,来来回回,各种太折腾。父母亲忍着自己的思念,心疼地劝着不要回了。很多人会问,而我却从不去想:过年不回家的人到底想不想回家。很多事,说来话长,很多事,不是用言语就可以完全表达的。
今年,是我自大学以来离家最近的一次,我却仍然没有回家。除夕夜,一个人对着电脑,吃着白天买的零食,当作是一个人的“团年宴”。门外的爆竹声此起彼伏,毫无保留地告着我它们的幸福,也在毫无保留告诉着我它们主人的幸福。
我们总能在这样的时候收到平时没怎么联系的朋友送来的暖透心房的问候。而我会统统的收着,存进我自己的银行,升值。除夕,一个人?那又怎样?相对于群居的热闹,我更喜欢独处的清幽。一个人在这样万家灯火,纸醉金迷的时刻,能够做到干净自己的脑袋,不也是一件值得称颂的事么?
很多朋友会趁着这个时候,跟我聊起境况。好久不见,怎么样也得找个时间聚聚吧?而当得知我没有回家,他们起初都会很惊讶:离家这么近,怎么不回家?之后很快就是很淡然的表示理解。说实话,我没有办法给出他们期许的答案。而这根本不重要,很多时候,我们总是能够在问及他人之前就已经在心里预设好了答案。我也不会在意他们在心里面预想了多少种答案,反正总会有那么一两个会说服他自己。
有种朋友,不需要太多的词语修饰,没有过多的嘘寒问暖,逢年过节也不会说打电话,发短信致祝福。但是,却总能在需要他的时候,会奇迹般地出现,虽然,我们并没有说。
电影里头常演的过命的交情,我想用在这应该不为过。很多时候,不说话不代表不知道,不联系不代表不关心,不回家不代表不想家。就像现在的,不说,也许他们知道我的安静不代表不热闹,一个人的除夕未必是凄凄惨惨戚戚。“只要心里有家,在哪都是过年”话很老,却很真。
有一种默契叫心有灵犀。有一种心有灵犀叫志同道合。前段时间,我一直在看海子,就在刚才我收到了“以梦为马”的祝福短信。很高兴,他也喜欢海子。海子的诗,看了好久,我仍然没有办法很好的把握诗人诗中的意境。骆一禾,一个在海子自杀之后的同年殒命的诗人,海子诗歌卓越的阐释着,称海子为“赤子”,诗人西川给了我们很好的答案:海子单纯敏锐,富有创造性,同时急躁,易于受到伤害,他关心并且坚信那些正在消亡而又必将在永恒的高度放射金辉的事物。
我们理解不了海子,因为我们没有过他的经历。有句话说“存在即合理”可是,真的这样吗?君不见多少合理的存在被消亡?君不见多少的合理没存在?
很喜欢这句话“你没有经历过我的经历,你有何资格对我的生活指手划脚“。很多人受不了他人的指指点点,却沉溺于对他人指指点点。太多太多的“只是凑凑热闹”,太少太少的“我要冷静思考”。陈欧说:”从未年轻过的人,一定无法理解这个世界的偏见……所谓的光辉岁月,并不是波澜闪耀的日子,而是无人问津时,你对梦想的偏执……”
除夕已经过完了,文章也该结束了。我竟然才发现,原来,窗外的爆竹声已经到了震耳欲聋的地步,我却全然没有察觉?
春节的事
文/胡竹峰
好闲
好(hào)闲,谁不喜欢闲情逸致?好(hǎo)闲,谁不喜欢无所事事?当然,也有人是劳作命。我有个邻居,三天不下地干活,腰酸背痛。我自己三天不读书写作,心烦气躁。读书让人心静,写作让人气顺。但我还是好(hào)闲,喜好的好。闲得发困最好,近来睡眠不好,就希望昏沉沉大睡。
春节里我好(hǎo)闲。闲得无所事事,每一年的春节我都是无所事事、游手好闲。双手互插在袖筒中取暖,游手差不多是抄手了,走在乡下的路上,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倘或在古代,别人还以为我走路都不忘施礼。
母亲说我回家经常失礼,不懂得敬烟,不懂得劝酒,不懂得奉茶。唐人张保嗣有诗说道:“抄手向前咨大使,这回不敢恼儿郎。”古小说中的酒店,有客人进门,酒保总要抄手问好:“官人要甚东西,吩咐买来!”“客官,您里面请!”“客官有何吩咐?”
抄手是真,但没这么恭敬,我很少小心翼翼。做人上总是随性得很,抄手的时候少,摆手的时候多,和很多人只是拱拱手,客气一下。做人上客客气气,呵呵一笑,这样很好。呵呵一笑的格调,在金刚怒目之上。我想。那握手呢?握手是现代社交礼仪,古人差不多就是作揖。作揖比握手格调来得高,我想。在交往上,今人不如古人,古人客气是真客气,客气得人情脉脉,今人客气是应酬,不过面子账耳。
这些年春节,和以前的年味不同了。年味是心境,不是年味寡淡了,而是心境变了。过年是一种心境。其实也蛮好,读书喝茶饮酒烧菜写字散步,人来人往,觥筹交错,能得闲趣。春节的好,不过好(hǎo)闲,可惜拜年太多短信太多电话太多祝福太多。祝福太多也是累?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年纪渐长,越来越好(hào)闲,精力不够,到底比不得少年时。这些年春节,特别迷恋一个人的茶时光。尤其在乡村,夜深人静,对着炉火,昏昏沉沉,木炭燃烧的气息在四周飘飘浮浮。火炉上放几颗花生、板栗,茶一开开喝下去,额头与脚心沁出汗来,须臾,背心也出汗了。炉火慢慢黯淡了,只有手心近触才能感觉微弱的暖,寒意渐渐围拢上来,睡意也渐渐围拢上来。
年食录
腊月初八吃腊八粥,基本已拉开了春节的幕帘。讲究的人家,用杂粮做成“腊八粥”,红豆绿豆黑豆白豆麦仁苞谷小米山药,差不多就是八宝粥的样子。在豫东乡下,还有农民将“腊八粥”甩洒在门、篱笆、柴垛等上面,祭祀五谷之神。
腊月二十三,俗称“小年”,人们提前一天就将房前屋后打扫得干干净净,早上起床,陈设糖点果品之类敬供“灶神”。灶神原是天庭的厨师,因为偷吃饭菜,受罚坐在民间的灶台上。一个嘴馋的厨子,经年累月看人家烧菜做饭,大咽口水的同时,怀恨在心,心里多少有些想法,每年腊月二十三返天时,总要对凡间的事指指点点。老百姓知道了,就在这个日子里制一些糯米糕和饴糖之类供在那里,有将灶神嘴巴粘上之意。另一方面,吃人家的嘴短,灶神上了天庭也不好意思再说三道四。
农村里,小年这天,或者除夕那天,家家户户都会上祖坟,给去世的先人送肉送点心水果送纸钱,邀请他们一起过年。
鲁迅小说《祝福》的开头,写了绍兴腊月二十五举行的祭祀活动,报一年平安,求来年幸福。绍兴人家忙着祝福的时候,很多地方正在做年糕。将糯米浸泡以后蒸熟,再放在石槽里捣烂,拍打成一块块“米砖”,这是最初的年糕。年糕种类多,吃法不一。
祭过灶神,祭过祖先,人们开始忙着置备年货。年底的日子似乎比往常更快一些,在外工作的无论多远都会想方设法赶回家里。一家大小忙着备年货,平日的冷清都被热闹代替。
转眼就到了除夕。
除夕的夜宴,无论是在家里做一顿大餐,还是去饭店定一桌好饭,饺子都是永恒的主角。为了增加节日气氛和乐趣,过去人们还经常在饺子里包上铜钱,现在基本换成硬币了,抑或包上蜜糖,有些类似中彩的意思。
除了水饺,除夕这天,乡下人还蒸馒头(小馍)、大馍(里面放几颗枣)、小花(用花模子或用筷子盘做,用手捏,刻上花纹,上面放一颗枣),配点果脯,长辈们一人送一个。然后做团圆饼(一张圆饼上摆满小花,留待正月初五全家吃),再将各种形状的小花摆在团圆饼上,层层叠叠,摞得像小山。
吃年夜饭的时候,全家人务必到齐,有人不能回家,作为家长的也要留一个座位和一套餐具,体现团圆之意。落座时,祖辈居上、孙辈居中、父辈居下,白酒啤酒红酒果酒,会喝不会喝都会多少喝上一点。吃年夜饭,要关上大门,寓意关门发财。不仅如此,吃饭还重视“口彩”,称饺子为“万万顺”、年糕为“步步高”、酒水为“长流水”、鸡蛋为“大元宝”,鱼则叫“年年有余”;过去有些地方无鱼,就刻条木头鱼替代,这条鱼能看不能吃,名为“看余”。
除夕
文/陌水臻
不知道从几时起,“除夕”这个词已经很难调动我身体里的兴奋分子,神经系统条件反射地把它和“凄凉”、“冷清”一类的蓝色词语联系在一起。年味儿真是越来越淡了。街巷里几乎处处关门闭户,行人和车辆少得可怜,若不是有些路段的行道树上挂着提醒节日气氛的灯笼,整座城市倒真像是被阴霾攻陷了。
爸偶然问起我妈那边怎么吃年夜饭,我说没有。他说也对,现在生活变好啦,不像以前,平时什么都吃不到,只有在过年的时候才能吃到好的,现在什么时候想吃都可以,都可以像年夜饭。可事实是,今年爷爷在他新老伴家过年,小姨一家也自己过,家里只剩妈和叔叔,不成气候。妈说,就当这是平常的一天过好啦,没什么难过的。
我不是不喜欢过年,我只是不喜欢过年的时候,还是这么冷清。而年夜饭也从来无关饭的丰盛与否,只关于人。
记得以前过年不是这样的。
婆婆还在的时候,她和爷爷老早就会去菜市场灌好香肠,在防护栏上面晾个十天半个月。除夕当天,婆婆爷爷从下午就开始在厨房里忙活,整桌年夜饭都出自他们之手。婆婆会做她拿手的热窝鸡,而爷爷的凉拌菜和回锅肉也不输餐厅里的大厨。我喜欢在厨房围观,有时忍不住偷一两口嘴,婆婆爷爷也不说我,倒是笑着问我味道怎么样,淡不淡,咸不咸。或者一整个下午我都和院子里的两个女孩子玩,她们都比我大,我都叫姐姐;我们就在院子里散步,聊天,跳皮筋,或者找门卫拿一副牌在门口斗地主。那是一年中唯一可以玩尽兴的时候,大人不会急着催我们回家吃饭,只要在春晚开始前回去就行。那时小姨和姨爹会过来和我们一起吃年夜饭,餐桌小,七个人正好坐得满满当当。我倒从来不嫌拥挤,偏爱这种严实,一家人似乎坐成了一座堡垒。有那么一两年,市区内允许燃放烟花爆竹,春晚看烦了,就出去放烟花,害怕爆炸的轰鸣声,却又贪恋绽放的美,那就装模作样戴个耳罩出去。今年的烟花是同学在老家视频给我看的,她那边信号不好,只能看到一些模糊的光影,但隔着屏幕也能清晰地听到她的欢笑声。我曾经庆幸自己是本地人,不用声势浩大地去挤春运,如今我却羡慕这些有老家的人,总有念想,有牵挂,各家人就算天各一方也要赶回去团聚,这才叫过年。
今年还好,除夕在小姑妈家过的,不算寥落。尽管由于思想的差异,和除小姑妈之外的人几乎没话说,坐在电视机前抢了一晚上微信红包,也总还是有些热闹的气氛。难过的是,回去吃年夜饭的路上,发现一只暴毙在街边的黄色猫咪,四条腿蹬得直直的。起初以为它只是睡着了,好友折了根小树棍戳它,身体还是软的,但什么反应也没有。好友怕猫,我也不敢动不会醒来的动物,就蹲在它旁边,一面猜测它的死因,一面盘算着可以做点什么。最后,扯了张作业本纸,郑重地写下“安息!愿天堂没有痛苦”,盖住它胖乎乎的身子。除夕夜的亡灵,就当我们送了它一程吧,转世一定要生也快乐死也快乐,总有肉吃,总不受冻。
好友是下午实在无聊,约着出去透气的,还有另一个朋友。一路上遇不到几个人,也破天荒地过街不需要看路。换种角度想,也稀罕这难得的清净,平日里看惯了车水马龙,此时这座阴郁的小城卸下淡妆浓抹,以最真实的素颜示人,颇显亲切可人。
商场里倒是人多,蹭到别人的购物车或者踢到别人的脚后跟再正常不过,人们多是想着为年夜饭润几笔色,或者屯点看春晚的嚼物。我们也捡了几样东西,小聚一下。三个人是最好的配置,两人互黑有观众,话题也不会轻易断,彼此之间相互懂得,说什么都称心。坐在一起,好像整座城市的阴霾都烟消云散,也突然有了一丝过年的感觉。也许年味不是变淡了,是蕴藏得更深沉,渗入得更细腻;千百年前的传统礼节不再完整保有,助阵的烟花也不再绽放,仍可以自(另)寻意义。身处大城市,实在需要以心充当感官。
之后朋友赶车回家,好友和我沿着锦江走回去。一路走一路聊,从白昼到华灯初上,近况,变化,心结,少有地希望路没有尽头,更少有地期待一桌筵席。夜色宁静如水,锦江在明黄色的护送下缓缓流淌,似时间的信使,给千家万家传去新年的消息。
特殊的除夕
文/赵向辉
1993年的除夕,我至今难忘,因为我做了一件好事。
那时,我还在病房当男护士,护理没有被家人接回家过年的十几名精神疾病患者,因为人手少,我又离家比较近,所以领导安排我站好最后一班岗,值完上午的班再回家。
12时下班后,我吃了包方便面就往保定长途汽车站赶,开始等15时的最后一班汽车。到火车站附近时,突然发现一名流浪汉躺在地上,只见他60多岁模样,一动不动,气息非常微弱。我很着急,一边扶老人坐起身,一边招呼别人帮忙打120,那时公用电话都很少,更别说手机了,一位中年男子跑出去100多米才打通了电话。在等急救车的间隙,我利用所学的护理技术对老人做了简单的体检,体温不高,肌张力也不高,呼吸和脉搏微弱且缓慢,呼之能应,虽然答应的声音非常低,低到必须紧挨着老人的嘴才能听得到,但是说明意识还未丧失,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救护车来了,医生检查后说可以排除重大躯体疾病和严重感染,但是老人的身体非常虚弱,再在这么冷的地上躺着只会加速老人的死亡。救护车把老人拉走了,大概经过几天的调养身体就会恢复健康,如果能顺利找到家人还能与家人团聚呢。
等安静下来后,我突然回过神儿来,坏了,汽车该开了,我赶紧往汽车站跑,果不其然,等到了检票口,被告知汽车开出去五分钟了,让我快追。出了候车室,我一路追下去,没有看见那辆汽车的踪影,也没有其他的长途汽车经过,我沮丧到了极点。
怎么办?难道不回家过年了嘛,不可以,家人都在家等着我呢。我向回家必经的路口走去,最后倒了四次车才回到家,到家时已经是夜里八点了,家人都很焦急,因为那时联系非常不方便,家人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
为了救一位素不相识的老人,我“丢失”了一辆回家的汽车,但是得到了一个难忘的除夕夜,我无怨无悔。
年的回忆
文/郭锦宇
又快过年了。屈指数来,日子如流水般在不经意中溜走,然而溜不走的,是乡村里那种质朴、真实的年味。年的味道一如百年陈酒,醇香浓郁,品不完,尝不够。
童年的年味是快乐、幸福的味道。小时候过年意味着穿新衣、走亲戚、拿压岁钱,有多少过年的美好往事留在记忆中。记得吃完腊八粥后的半个月里,邻里乡亲们就开始忙碌起来,炒瓜子,炒花生,做年糕,蒸馒头……那一阵阵香气从屋子里飘出来,令人垂涎欲滴。这时,奶奶总会拿起一个刚出笼的冒着热气的豆沙馒头递给我,并嘱咐我:当心烫着,慢点吃。那种暖暖的香味、甜甜的豆沙,一直甜到我的心灵深处,瞬间在我的内心充盈得满满的。
上世纪80年代初的乡村见不到烟花。父亲总是会想方设法捎回一些小烟花。至今仍记得有一种烟花,名为“孔雀开屏”,只有香烟一半长。空旷的院子里,躺着这个不起眼的“孔雀开屏”,我心里总是很期待,远远地捂着耳朵,父亲去点火,只听“嗞……”的一声,小烟花顿时绽放出极其微弱的蓝幽幽的火花,在地上飞速旋转了几秒,待你准备定睛看时它如昙花一现湮灭了。但那一瞬间旋转的火花让我心旌摇曳,仿佛真的看到了孔雀开屏时翩翩起舞的样子。
成年后的年味是举家团圆、温馨的味道。父亲弟兄六个,他是老大,所以过年历来是父亲的重头戏,尽管我这一辈都已成家生子,但每年除夕老老少少近30口人,三大圆桌,聚集一起,分外热闹。早在除夕前,父亲就会开好菜单,安排大叔买菜,二叔掌勺,四婶收拾碗筷等。到除夕夜这一天,全家为过年而忙碌着。
我们小辈们则带着孩子忙着贴对联,顿时家家门上都换上了新的春联,祈望着新的一年生活红红火火。当夕阳收起最后一抹金辉时,大家都围着丰盛的年夜饭落座。桌上有冷盆、热炒、大菜、水果……父辈们喝酒畅谈,母辈们叙旧话新,大家庭里洋溢着祥和的幸福感。吃过了年夜饭,父辈们都搬出自家的烟花、鞭炮,在乡村的小河边排放一排,烟花像一个个在小河边站岗的卫士,随时等待着命令。随着一起点燃的烟花在夜空中绽放着,各种烟花、鞭炮声此起彼伏,连成一片,像霞光一样耀眼,天空也变得五彩斑斓,令人目不暇接。孩子们跑着、跳着、笑着、欢呼着,声音在除夕的夜空荡漾着,久久不能散去。回头一望,满头银发的奶奶也抬着头,咧着嘴,那神情似蜜糖甜透了心,老老少少的笑声交织成除夕欢庆的生命乐章。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无论怎样,年的味道,它始终在我的心里,时刻在我的生命里。
除夕,我又一个人度过
文/陌路流年
飞蛾扑火,只为那耀眼光芒,哪怕最终灭亡
孤独寂寞,只为那年少轻狂,哪怕只是想想
寒风呼啸而过,回忆无数沧桑
流年笑看承诺,青春几多悲伤
月下孤影叠成双,谁能与我共享
文/七尾鱼
今年又没有回家,白天和母亲互相道了几句祝福之后,便匆忙地放下了手机,好怕,眼泪流出,让声音变得哽咽。
颠沛流离,似乎成了我这几年一度生活和工作的真实写照。想想,辗转几个城市,回家的那种欲望几乎被快要磨光了。
上午走出门,家家户户都贴上了春联,红色的纸张上,金色的的字体,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出了节日喜庆的灿烂!站在异乡的土地上,冬的冰冷将脚下的泥土弄得坚硬无比。看着同样陌生的人流,洋溢着幸福感的样子,把我衬托的像是一个流浪者。在热闹的城市里,我变得非常冷清。
朋友可能失去,也可能马上拥有,可是身边的亲人呢?对于他们,除了在佳节送上我最真挚的祝福外,有的还是深深地愧疚——为了我的梦想,也或许是为了自己以后能够过上好日子,我出外打拼,一走就是四年,多少个日夜里,他们为我牵肠挂肚,可是我呢?意气风发之时早就将他们忘的一干二净,失败受伤后,才想起了他们曾经给予给你的温暖。离开家的孩子,如同一只鸟儿,羽翼丰满时自由翱翔,当翅膀折断时,只能一个人默默哭泣,那般悲怜!
越长大,越孤单,我们尝试着成长,接受着孤单,放弃着所有。
冰冷依旧,孤独中彷徨
青春依旧,流年里成长
香烟染指在指尖,承载着寂寞轻缈,燃起了几分愁绪,吐出,穿过了多少迷茫。
小时候,我会在今天忙碌着和小朋友们在大街小巷中,兜里揣几个小鞭炮,玩得不亦乐乎;或是穿着新衣服,跟随着父母挨家挨户的拜年,便拿着红包和父母炫耀着;亦或是躲在暖和的家中,吃着一些对于自己来说一年中都很难吃到的可口的东西。
现如今,我仍然忙碌着,我会在今天和同事们在空旷的餐厅里陪着领导,强颜欢笑的喝着酒;或是穿着正式一点的衣服在清冷的写字楼里穿梭在各个办公室中,做着报告;亦或是看着比自己小很多岁的陌生的小孩子,冲着你露出童真的甜甜的笑,于是不情愿的包个红包,递出去。
过年可能是最忙碌的时候,可是心情,在小时候和现如今之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即,快乐和愁苦。
总觉得自己永远是那样的多愁善感,永远的悲春伤秋,不管年龄是否已经适不适合这样了,也不管这一刻是否该不该去这样。自己依旧像一个任性的孩子一样,多愁善感着,悲春伤秋着。
当夜幕降临,霓虹灯光华丽,瞬间折起除夕的氛围。高高的旺火将周围烘烤的炙热无比,红彤彤的灯笼和着清风微微摇曳,大人们牵着小孩子冻的通红的小手,情侣们相互依偎着,车辆开着灯,刺耳的喇叭声,偶尔还有几声清脆的鞭炮声……种种的种种,将除夕的氛围慢慢的升华到了极致,我的身影,淹没在这之中,心中莫名的惆怅,也奇怪的有着几丝兴奋。
直到很晚,我才回到宿舍——空调愤怒的将房间内的水汽一扫而光,显得格外干燥,洁白的墙壁上不知被谁贴了一张鲜红的‘福’字,乍一看,恍惚在嘲笑着我今天的落魄。和我一样不幸的没有回家过年的几个同事,正挤在沙发上喝着酒,电视机里一年一度的春节联欢会正有气无力的播放着。我走过去,将一杯清酒灌入肚中,也许是太过猛烈了吧,喉咙感到非常辛辣。屋子内的一切在白色的节能灯的笼罩下,十分的苍白。
除夕夜,在想家和工作中不断的筹措徘徊,渐渐的形成了一条透明的路,在路上遗留下来的各种痕迹,整整跨越了又一年!
美丽的灯光在落地窗前此起彼伏的闪烁着,窗外的鞭炮声也是连绵不断,勾勒出了一幅浓郁的节日画面,这会成为我成长,我记忆路上的一处绝美。它们背后是孤独的,但是它们在我的眼前,我的耳边,展现出来的和谐,让我在那一瞬间,忘乎所有。
天花板在流年的目光中仿佛变得有了生命,在倾听着我的故事,随着我的心跳,将悲伤,或曾经快乐,一幕幕上演。放下一切,只是在梦中沉醉,而现实,是那样令人失望的心碎!
过年,浓重的节日和平凡的生活相互交错,彼此纠缠着,却不知有多少人在这之中做出了抉择——牺牲了节日或牺牲了生活。
一杯加了糖的咖啡,再醇香,也是苦的!
烟花燃起,璀璨,直至揉碎在我的眼牟中,也揉碎在了寂寞的苍宭中。今年除夕,我又一个人度过……
或许此刻,母亲正将热腾腾的饺子端了上来,只是,人生难免会有不完美,少了他们那个唯一的,那个曾经带给他们幸福,欢乐,带给他们忧愁,悲伤的,那个不孝的儿子!
风儿,寄托着我的思念,上演过往
文字,寄托着我的情感,述说惆怅
除夕,寄托着我的流年,祝福安康
除夕的柴,除夕的肉
文/张秀英
想起儿时过年。除夕了,父母忙着团圆夜饭,我们喜欢出门去玩,尽兴了,就坐在田埂上、趴在垄沟里,看天,看地,看得最多的是每家屋顶上的炊烟!
炊烟是烟囱里冒出来的烟气,所有的烟气都是相同的,又都是各不相同的。
平时的农家,炊烟是一团团、一簇簇的,颜色很黑,像灶头上烧饭的锅底,像一根黑带,直直地升上天空,顺着风向上飘去,散去的速度很慢。那是用稻柴烧出来的炊烟。
稻柴烧火,一点就燃、就旺,但燃点小,火头也小,旺的时间很短,所以只能烧蔬菜之类。也好,那时的农家不富裕,平时的饭桌上多的是自种的蔬菜,用稻柴烧也够了。
除夕就不一样,年夜饭的炊烟是青烟,青烟从烟囱涌出,出了口子就升腾。烟气很淡,袅袅婷婷,斜斜地升起一米、两米,然后弥散、飘逸,飘入蓝天,融入云层。这样的炊烟,是用花萁柴烧出来的。
花萁柴是棉花的秸秆,指头般粗,但很硬、很脆、耐烧,火头旺而明亮;烧火很省力,往灶膛里塞一把柴,再用火钳捣鼓几下,在里面搭一个三角架子,一镂空,氧气就足,这柴禾就噼噼啪啪声不断,很热闹,很喜庆。
看到了这样的炊烟就欢喜——今天有红烧肉吃了!我们知道:好柴配好菜,烧花萁柴的一定是红烧肉。那个年代,吃肉是一种渴望、一种期待,农家过年才有肉吃,想馋了,也等馋了。
其实有看头的炊烟,也不是花萁柴烧出来的烟气。那天,我发现,我家烟囱里的炊烟更淡、更细了,薄如云烟,通透明亮,在阳光下发着光,光与西斜的太阳光线融在一起。这样的烟气弥漫在村庄的上空,村庄的上空就如祥云缭绕。
那是在烧什么?急吼吼奔回家去,进门就大喊:“妈,我们家烧的是什么呀?”母亲笑眯眯,父亲笑呵呵,揭开锅盖:“自己看。”哇!是一大锅的肉,酱油红的汤水里泛着一个个小泡泡,小泡泡汩汩地响个不停。什么肉呀?母亲说:“猪头肉,已经剔了骨,等会盛到钵头里,放上一夜,明天就可以吃冻肉,吃上几天,吃个过瘾。”
烧猪头肉先要旺火然后再文火,最适合的柴禾就是树柴。树柴是树上砍下来的枝干。我想起来了,父亲一有空就去修整大树,把砍下来的树枝锯开,截成一段段,再风干,码好。原来,它是派了这个用场。
树柴烧出来的炊烟最好看;树柴烧出来的猪肉最好吃。
过年红
文/仲一晴
长江中下游的冲积平原上,村落以长条形分布,沿着江堤一条条向北,叫圩,或者埭。圩与圩中间隔着小河、农田和竹园。除夕这天,主妇们各种洗、煮、烧,男人们除尘,到祖先坟茔前祭拜,或者掌勺。别看主妇们一年到头做饭,除夕这天的某些大菜,还是要男人的胆大心细、耐心细心,油盐酱醋才能渗进食物,一年的滋味达到高潮。
就这样忙忙碌碌到下午,所有门楣上泛白、破旧的对联、福字,都撕掉了。等待换上新桃的地方已经刷洗干净,面糊已经调好,就等着将新写的或新买的对联、福字、喜钱按照位置贴上去。
冬天的黄昏来得特别早。不知不觉间,天地间灰暗了下来,空气中开始涌动起粘稠的喜气。家前屋后的树叶都已凋零,田野里青苗未发。人的视线便可透过枝丫,飞过沃野,看到大约一华里之外,前面圩上人家的后门。那圩上人家的后门都是紧闭的!难怪啊,人们都在屋前屋里忙乎着,谁无事愿意站到北风呼呼的后门口观赏风景呢?
所以,我眼中的喜气就淡薄了些,自家的热气腾腾毕竟是台太小的取暖器,天地辽阔,何以成年!
渐渐,有一两家灯光亮起来。夜色转眼扑来。家里的门联、喜钱、福字都已经贴好了。主妇们的馄饨也一圈圈摆放在竹筛里,孩子开始坐进灶台烧开水,准备煮馄饨。总会有些小事情没完成的,可能还要再扫一下晒场。走到屋外,一抬头,望见前面圩上已经是红通通的一排了!每家的后门上,都已经贴上对联和喜钱。
没有谁是在你眼皮子的关注中做的这些事,那仿佛是只有天地才可以知道的仪式,你只要感觉仪式呈现出来的结果。
中国人喜欢红色。只有红色才能表达热烈,体现欢腾,象征希望。红色还是视觉里传播最远的,特别是当存在于冬日萧条的环境中时,更能让人感受到它的存在和延伸。
年味儿越来越淡了!因为生活条件好了,每一天都像过年;生活节奏快了,过年的仪式能简则简、能弱则弱。唯有红色依旧。商场、道路、家庭,到处是红色、金色的海洋。拜科技进步所赐,红色越来越丰富,越来越强化。如果拿着地球仪,那么从除夕开始,中国就是红的。
过年喽!或许禁鞭炮,或许盼团圆,或许天涯海角,或许柳绵芳草,或许收成有多有少,或许生活有悲有喜。只要看到红色,心瞬间被填满了,热情被点燃了,笑容被召唤了,温暖被催发了,希望被启动了!
过年喽!一年到头,酸甜苦辣咸,过除夕了,过春节了,这几天都该是甜的,都该是红的!别看新衣服五彩缤纷,其实人们摈弃了一切色彩,独爱红色。红色的脸庞,红色的灯笼,红色的春联,红色的红包,红色的祝福,红色的歌声,红色的明天!
我的年,从红色登场起,开始了!
回忆儿时过年
文/段新民
除夕那天,上午大人们带着孩子去找识字的先生写对联。村中识字人少,对联写都写不过来。讲究的人家,要找回乡过年的公家人写,贴在门上,词儿又好,字儿又像书法。不太讲究的,让自个家的孩子写几个字。
除夕中午,母亲要蒸莜面。过年蒸莜面,据说是蒸蒸日上、悠悠顺顺之意。用石板推出栲栳栳,筒状的,置入笼中,再捏点菜馅角子(饺子),放点土豆片,锅底蒸一碗肥羊肉。待蒸熟后,打开锅盖,莜面的面香味,羊肉的肉香味,溢满整个屋子。将羊肉佐以醋、盐等调料,蘸上莜面吃。大家围坐在一起,热气腾腾,其乐融融。
除夕晚上,一家人首先忙做饭。包饺子的,做烧肉、丸子的,摆满一桌。饺子当中,事先还要放入几枚硬币,谁吃出来,预示着来年要发财。吃完饭,便去烧塔塔火(用黑炭垒成的小塔),火苗越大,说明来年越旺。接着便是燃放爆竹,一直要响到深夜。
除夕夜是不睡觉的,叫守岁数。大人们聚在一起聊天,小孩们玩着游戏。那时候没有电视,更没有春晚看。
大年初一,天还没有放晴,就听见满大街人声嘈杂,原来是开始拜年了。大人领着小孩,到本族的长辈家中,一见面,说:过年好,给您老人家拜年了!长辈笑盈盈地从炕上的枕头下面拿出几毛钱来,或者从香烟盒内取出一根烟递过去,算是回礼。这一天,全村上下最和谐、最讲仁义道德。
过年,是小时候最期待的。回乡过年,那更是久居城里的人最盼望的。因为,乡村的年,别有一番风味。
为除夕和春节点赞
文/方伟堂
今天是除夕,我觉得应该写篇短文,送给我所有的亲人和朋友。以示祝福。
在很多人眼里,除夕和春节就是一个节日,尽管是二个名称,紧紧相连,前后连贯,都可以统一归结到"过年"这个概念上来。就是过年呗,似乎也有道理。
其实除夕和春节具有不同的性质,赋予不同的含义,表达不同的诉求。
在我看来,除夕,这是一个巨大的清除器,它把你过去一年中,所有的晦气,所有的烦恼,所有的不健康、不快乐、不走运,所有的委屈,所有的受伤,统统扫光,一扫而光,祈望这些早早过去,留下的只是你过去一年中那美好的温馨的记忆。
而春节,却是一个巨大的重启键,它充满了新的希望、企盼和祝愿。这是一个新梦的开始,是又一个春天的开始,也是你生命里又一轮篷勃生机的开始。饱含了你多少的憧憬,多少的祝福和多少的启航。
除夕,在我看来,它的活动范围很小,严格讲除夕只属于你自己和你最亲近的家人,所以除夕之夜,一般人是不走动的,那是一种静静的、暖暖的守望。
而春节,它的活动范围就大了,它属于全民,属于社会,人们可以四处走动,探亲访友,旅游观光。那是一股盎然的春意,是扑面而来的热浪,是活力四射的奔放。
从这个意义上我们可以讲:除夕是我的,春节是我们的。
感谢我们的祖先,为我们设计了这么一个充满隽永智慧的节日,充满着人性的光芒。一位学者说得好:除夕和春节,是中国最大的最了不起的心理医生。
让我们为除夕和春节点赞,为今天也为明天,为你的过去,也为你的未来点赞。
除夕留我笑岑丹
文/王宇阳
我不是诗人我不文艺。
题目是一首诗,它可能有点很烂。
初一零点的炮竹自古乃民家必争之时,每到此时,必然爆竹声响,打我记事来就这样。说到除夕零点放炮的风俗,第一次对此产生兴趣是因为家里大人们说是这样的,谁家只要在头年抢到零点放炮,谁家第二年的桌子上就会从天上落满许多钱。我小时候是多么喜欢钱啊,对凡事和钱有关的东西没有丝毫的抵抗力,心想一大桌子上落得全是钞票,那肯定是花不完的!不过在那个时候,我们家人还没有能熬夜过零点的,我这样一个毛孩子更是不行的,于是我美好的愿景在那年就流产了,只顶着眼皮冲刺到大概10点就睡觉了,第二年新心想着要不是前一年失败今年应该会收到钱了,所以不能继续懊悔下去,又坚持撑到很晚可还是又冷又困最后不得不而放弃……每年除夕夜我都坚持比前一年多熬一点,于是终于有一天,在春晚那首老掉牙的《难忘今宵》歌声里,我成功地在零点整放了炮,劈哩啪啦。放完炮也实在眼睛睁不开顶不住了,睡觉去也!
今年依旧如此,可是毫不费力地的就等到了零点,取炮一盘而放之,可放完之后却没有了那时候的那种好奇与欢乐,心中淡定还是淡定。当对一件事物接触时间次数久了之后,就渐渐变成习惯,缺少激情。零点放炮这风俗对现在的我来说,只是一种强迫症,已经成为一种习惯,多少次事实证明,再也不要去想来年桌子上可以落满钞票这样的傻事了。
我所怀念的,也许正是那个我再也回去的小时候的我,怀念那时候的每一分每一秒,那时候阳光也显得那么耀眼那么温暖。那时候啊,小学放学回家的那条路现在我怎么也走不出那种感觉,初中泊船的那个渡口现在再经过时更是显得萧瑟荒凉,高中的学校离家远而我更是缺少感动和家的记忆,我想是从高中开始离开了小时候的那个我,不在家就找不到自己的影子,现在大学更是很少在家。小时候的我,过年时候会买炮,春天放自己做的风筝,用弹药自制“火炮枪”,用弹弓打麻雀,存钱买玩具手枪……其实,我童年那么精彩,我都不记得了。可现在,我对我曾经喜欢到疯狂的游戏现在一点也没有兴趣,啊,就是这样呢。
我会想,一个人从小孩长成大人,他为什么要去长大呢?他长大能得到什么?他得到什么又用什么去失去?又失去了什么让精神变得空虚……这本就不是一个简单的问题,我又岂能思考出什么好的答案。我只知道我就是喜欢他们光滑白白的皮肤,多么可人儿。除夕啊除夕,不睡觉的人脑子混乱起来就是会想许多不着逻辑的问题。
蛇年,一切都好。
已过零点。
过年漫谈
文/雨凡
从初一到除夕,一年之间,从除夕到初一,一日之间。一年四季,春夏秋冬,从如酥细雨到漫天飞雪,从一抹新绿到落叶飞飞,在生命河流里泛舟,欣赏过皎白玉兰在枝头的微微颤袅,细听过河堤岸柳离愁别绪里的喟然轻叹。一年365天,一样的时间,不一样的风雨;一年四季,同样的脚步,不一样的冷暖。时光流转,你我在岁月的葛藤上攀缘,不为绿荫鸟儿的啁啾,只为寻求一片绿叶的静好。清茶氤氲的岁月里,似乎正抑郁于阴霾的缭绕,却突见雀跃于灿阳的沐浴,刚刚与初一依依惜别,却又听见除夕的轻唤。哭泣与欢笑,酸甜与苦辣都是人生旅途中的步履点点,汗泪滴滴。站在除夕门口,回首迢第便数驿,蓦然转身,初一巧笑在眼前。当钟摆荡过那一秒,就像走过万水千山,“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当时针滑过那一格,就如辽阔天空一掠而过的飞鸟,一去无迹,过去的一切因此清零。
除夕是旧年的终点,初一是新年的起点。辞旧迎新,年终盛典,集结号响,即使山长水远、人在天涯,也要收拾行装,回家过年!家里有乡音缭绕,家里有父母絮叨,家里有小时候猪肉炖粉条的味道。清洗打扫,一切清清爽爽、干干净净;贴春联、挂灯笼,一切崭新喜庆、红红火火;插鲜花、穿新衣,一切艳丽芬芳、漂漂亮亮;点爆竹、放烟花,一切热热闹闹、火爆如潮;包水饺、蒸年糕,一切团团圆圆、吉祥如意;人们卸下一年的疲惫、困惑、烦恼,用最奢侈的美食犒赏,用最虔诚的心祝福,用最醇香的美酒迎春,用最温暖的话语开启生命中崭新的年轮。
严冬的肃杀是为了春天的生发,冷到极致,春就来了!似乎所有的希望都会在枝头萌发绽放,所有的愿望都会在碧空中振翅腾飞。“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走过了春花秋月、经历了风霜雪雨,长大一岁、年老一岁,一个崭新的自我又将站在初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