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的文章(精选6篇)
一个崭新的书包
我的母亲今年94岁了,虽然显得有些苍老,但是依然精神抖擞。共产党在反右时,母亲是安徽省炳辉学校的负责人,她带一个工作组到农村去搞调查,回来后,在调查报告里说,农村里还有吃稀饭的这么一句话,即被打成右派。记得我在她被送去劳教时,我像“疯子”一般的哭闹,要和她一起去。妈妈说,为这事,她在“里边”不知哭过多少次······在劳教场所,她想到我该上学了,就利用晚上和早晨窗外的月光为我用细毛线打了一个非常精致的书包,我和三哥从妈妈处拿回书包,一路走回家,因路途太长,我把书包交给三哥,三哥不肯拿,然后又交给我,我非常生气,就把书包丢在路上,我和三哥谁也不回头,回到家里后,我才发现三哥也没有拿那个书包,我便一个劲地跑回去寻找,可是无果。为这事,可以说,我伤心了一生······母亲解放前做地下工作,解放后做人民教师,打过抗日战争、解放战争,一生里生了九个孩子,曾被誉为“英雄母亲”,还参加过合肥市第一届妇女代表大会······可是,这位解放前的大学生,却遭遇了如此的“待遇”······想,是永远想不通的!
这不能让人省心的娘啊
文/清清-小胖
昨天的这个时候,我们正在心急如焚地为婆婆忙碌,这两天发生的事儿又像是一个情节曲折的故事。
事情还要从周五说起。那天下午,三哥打电话说要接婆婆去他们家。接了电话,又惊又喜又有些担忧,说实在的,婆婆在我们家住了两个多月,从未敢想谁能再接走她,多少天来发生的那些事,让我强迫自己接受现实,照顾就照顾吧,甚至在我的父母担心我会受不了的时候,我都表示我已无奈地接受了,车到山前必有路,我们不想再像求人一样让谁接走婆婆;再说,婆婆这些天情况稳定,饭量增加,换个地方真有些放心不下。
婆婆也不想走,她让我收拾她的东西,摸着自己的脸说在这里长了许多肉,如果去了瘦了怎么办呢?没办法,我说,这个家是不喜好人的,我们做出的每一点选择都可能成为他们日后反咬我们一口的理由,只有随他们的便,没人接你我也不会赶你,有人接,毕竟是件好事。婆婆说:谁说不喜好人?我最稀罕的就是这个儿媳妇!婆婆的话让我感动,但不让婆婆走,我真的不敢,这个家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婆婆走了,心里有轻松竟还有失落,我拆洗了她所有的被子褥子,换下了她的床单,打扫她的房间,忙到了晚上十一点。躺在床上,我和老公互相诉说着对他的牵挂,说着说着又商量,既然三哥已经把老人接走,咱报个团去个短线旅游吧,犒赏一下这些天来疲惫的自己。
第二天早晨,朦胧中被电话叫醒的时候还不到五点,是三哥打来的电话。急切的声音中透漏着无奈,婆婆出状况了,上半夜小便还好好的,下半夜就尿不下来了。她喝水了吗?尿不下来是不是没有啊?等等再说啊。我们在电话里回应,我知道婆婆一贯用自认为很讲究的方式按时大小便,到点没有她就觉得不正常了。
“从四点开始,她已叫了我有三十回”,三哥说,“刚开始以为她有什么急事,慌得我一跑腿碰在了床头上起了一个大疙瘩。她喊着她撑不了了。”
在我们这儿一切都好好的,几个小时不见能有什么事?孙老师想着,可能是哪根神经受了刺激,于是联系了他的一个离三哥较近的在乡镇卫生院工作的同学去家里看看。那个同学很热情地过去了,并且说没什么大问题,肚子没看出涨,插个导尿管排一下吧。
谁知,那个同学竟是笨得导尿管也插不上,他怀疑,婆婆尿道里长了东西,堵了。
同学的这个怀疑让我们特别的害怕,赶紧找车往县医院里送。孙老师提前去医院里挂号,我匆匆的收拾了一下也赶到了医院。
婆婆静静地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候诊,看不出有什么不一样,睁着眼睛四处张望,一会儿哎呦,一会儿自言自语:医生还不来啊?我用手示意了一下她藏满了黑黑的东西的指甲:“怎么弄得这么脏?”然后从护士站要了个棉签给她,没想到她说“你给我弄弄吧!”
随你的便吧!在家给你洗头不让洗,洗澡不让洗。你自己爱弄不弄,动动手也动不了了吗?不知道自己怎么啦,这个喊着憋尿憋得难受的老太太竟不让我心疼,我心里觉得她不会有什么问题。
九点半,医生很顺利地给婆婆插上了导尿管,说,尿路很通畅,应该没什么问题。在听孙老师说了婆婆的情况之后就开了一大堆的检查单子。
尿液大约排了四百毫升就没有了,不流了之后我就倒掉了。婆婆喝了一杯水,接下来的两个小时竟一滴也没有了,甚至医生说的要在输液之前做个尿液培养都没办法。
婆婆不时地催促我看看引流袋里是不是有了,有尿,为什么不流了呢?你快去找医生吧!我特别想尿,憋得慌,是管掉了还是堵了?婆婆催得我几乎不能待在病房,找了医生几次,告诉她导尿管不可能自己掉,不用担心,刚插上排得好好的也不可能堵,喝下的水不会循环那么快,想尿的感觉只是因为受了导尿管的刺激,但她依旧自顾自的嘟囔,听不了医生护士的话。
我猜想她应该是有些炎症的,不然怎么能一点儿尿也憋不了呢?但情绪忍了再忍,还是想说她,这才离开了几个小时啊,你就这样折腾?就不能让我们歇歇啊?以至于临床的小伙子用不解的眼光看着我。
婆婆又住院了,三哥孙老师还有我在病房里谈论这个不能让人省心的老娘,三哥向我们诉说着婆婆在他家的种种劣迹,吃饭不可口就吐,而且是仰着脸就吐,卫生纸随地乱扔,给少了还不行,躺床上一动不动,想帮她一下她就大声地喊叫,一出门就无数次地打电话,在家摆弄手机,音量放到最大,一个家就像安了高音喇叭……其实在我们家何尝不是这样呢?
我在想,婆婆出院时三哥还敢接吗?这不能让人省心的娘啊,如何让我去疼她?
再见!温哥华
文/人间花海之恋
加拿大原定行程中原本只在温哥华转机,临时决定提前出发,在温哥华停留两天是为了去见八年未见刚移民到加拿大的三哥,临行前做的许多功课都是为了温哥华的行程,第一次一个人去国外。机场过关时因为说了有朋友在加拿大,麻烦却多了许多,无数次的盘问。温哥华对华人来说没有语言障碍,出门前临时抱佛脚恶补的英语几乎都没用上。
与三哥见面仍然很激动,一如既往的温暖,三哥回国处理完公司事务,比我提前一天回到温哥华,为了让我住在家里,去卖场订了一车家具,卖场全自助,因为要得急,都是自己提货自己安装。到温哥华的第一个下午是几个人坐在地毯上装床,三嫂开着音乐,说增加点气氛,笑称三哥居然能自己动手做这些真让她惊讶,三嫂是那种很温柔、很体贴、很能干、很付出、很让人喜欢的女人,三哥觉得很抱歉,因为忙于公事没提前准备好,让我刚来就一起忙这些,在温哥华停留两天预报都是下雨,我不想出去,我说很享受这种异国他乡的居家生活。前一晚都未睡的几个人毫无睡意,晚上漫步在附近的温哥华中心海滨,观看夜景,聊天,韩国料理加啤酒,轻松愉快!
第二天早晨,时差的原因很早就醒了,坐在星巴克里看窗外的风景听三哥讲他对人生的感悟和他跟三嫂的故事,餐后三哥说带我去渔人码头,一路上缠着三哥问这问那,各种标识、加拿大的交通规则、如何加油等等,三哥是个很细致、很周到的人,看我喜欢拍照,出门时带了喂鸟的食物,沿途一路狂喜,很享受听着音乐在田野中前行的感觉,惬意而悠闲!渔人码头琳琅满目的海产品让我惊奇,三嫂说,昨天三哥听我说很喜欢居家的生活,打算今天在家自己做着吃,三哥在国内因为工作忙,从不下厨,来温哥华后,比较悠闲,经常自己做,烧的菜可好吃了。三嫂跟我同年生,两人很聊得来,她说你这次来,二天太少了,他们也打算过几天去卡尔加里,以为会一起的,很欣赏这个成功男人身边的女人,为了追求爱情做出了巨大牺牲。认识三哥15年,真正相处只有4次,但每次经历都让我终身难忘,八年后的相见、相处,很轻松愉快,就象在自己家里,就象在亲哥哥身边,我是个喜欢把感情和感激埋在心底的人,不善表达,真的好想留下来多陪陪他们 。
希浦,你在哪里?
文/贾文华
黄希浦是镇江人。当年,因为响应电业系统支援边疆建设的号召,他跟随在中国第十二列电工作的父母来到北疆煤城扎赉诺尔。他和我同届,开始我们不在一个班,后来因为班级调整成了同学。他中等个子,剃了个小平头,一颗醒目的小虎牙,端正的五官,和蔼的笑容,给人诚实守信的感觉。
其实,在他还没分到我们班时,我们就有过交集。初一开学时,因一点小事,我与班级同学顾明吵了起来。顾明蛮不讲理,还骂骂咧咧。我不甘示弱,两人扭打在一起。顾明把妈妈为我过年做的新衣服拽了个大口子,还使劲揪我头发;情急之下,我不管三七二十一,照他面部就是一拳。那一拳,正好击打在顾明的眼眶上,顿时鲜血直流。平时从不与人为伍的我,吓得没命地往家的方向跑。
第二天上学,顾明纠结一群在学校以打架出名的“混混”,来我班找我算账。当时,黄希浦与“混混”的头头三哥(头头在家排行老三,“三哥”是他的绰号)是同学,还是同桌。因希浦学习成绩不错,平时总是帮他做作业,两人关系很好。听说要去别的班打架,希浦跟在他们身后就来了,也只是想凑凑热闹。
趁着没到上课的点,老师还没来教室,三哥嚣张地把我班教室门踹开,并当着我们全班同学的面大喊,“谁欺负顾明了,快给我滚出来!”那一刻,空气异常紧张。同学们替我捏了一把汗,不敢想象下一秒将会发生什么。就在他拉开架势,走向我的刹那,黄希浦一把拽住他的胳膊,急切地说,“三哥,他是我家邻居,这事儿拉倒吧,算我求你了!”前一刻,我还忐忑不安,以为挨打是避免不了了;谁料,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三哥仔细打量我。见我一副文文弱弱的模样,并不像顾明所讲的恶人时,扭头朝顾明大喝,“就他,还能欺负得了你?准是你***惹的人家,往后少给我惹事!”说罢,转身消失于我班门前。
同学们爆发出一阵嬉笑声。笑平时不可一世的顾明,输得一塌糊涂。顾明无比沮丧,竟然鼻涕一把泪一把地大声痛哭起来。本来以为把心目中的打架英雄找来,一来可以报仇出气,二来还能让自己在班级逞逞威风;没想到“竹篮子打水一场空”,白挨一拳头不算,还里外不是人,落了个勾结外班同学闹事的“白眼狼”的下场。
后来,我和希浦成为一个学习小组成员,并成为两人一组的值日生。一次体育课间隙,他悄悄问我,“知道你跟顾明打架那件事儿,为什么我会挺身而出吗?”我疑惑地摇头。他说:“你可能不记得了,小学刚开学的那个秋天,学校组织师生观看影片《地道战》。当时,我因为视力不好,看不清银幕,就想与正好坐我前排的你交换座位;没想到,你二话没说就爽快地答应了,还递给我手心里那张湿漉漉的电影票。我一下子就记住了你的模样……”
我和希浦成了好朋友。一直到我们初三放寒假的时候,由于援助时间到期,十二列电圆满完成工作任务,转向其他地方继续援助。在那个瑞雪飘飘的季节,希浦再次与家人踏上远方征程。遗憾的是由于我们年少无知,不懂得天各一方的真相,没有留下任何联系方式。从此,彼此音讯皆无。
无数个不眠之夜,我时常默默自语:“希浦,你现在在哪里?你还在镇江吗?老师和同学都很想你呀!我,也真的很想你呀!”
梦见三哥
文/陈剑
夜里梦见三哥,他还是那个样子,幽默、风趣、乐观、热情。三哥从没有走进过我的梦里,昨夜就来了,是有什么事么?天还没有亮,我再难入睡,翻了一下日历,哦,三哥走了一年了。
三哥不是我的胞哥,连族哥也不是,但我叫三哥却叫了30年,其亲密度远远超过了我的胞哥。三哥姓王,名志生,虽然他当过两个单位的办公室主任和县法院的副院长,但人们都习惯地称他为“王老三”,通俗的称呼透着一种亲近感。
我与三哥非亲非故,却结下了很深厚的情谊。初次相识是在1974年或1975年的秋天,我到公社去开会,回家时发现自行车胎瘪了,拿来个打气筒一人却操作不了,正当我为难之际,一个军人从前院过来打水,便蹲下身来,帮我打足了气。我感激地笑笑,那时也不知道说什么“谢谢”之类的话,就说了一句在当时很时髦的话:“全国学人民解放军。”本来还想说:“解放军就是好。”可后半句我还没说出来,他就接了过去:“解放军学全国人民。”说完,我们会意地哈哈大笑。
后来我多次去公社,却再也没有见到他的影子。
10年后,我到了县委宣传部,他在县纪委,距离很近,但10年的岁月磨砺,早已改变了双方的容颜,近在咫尺,却不曾相认。直到有一天,他到宣传部报材料,一进办公室的门,有两位年纪大的同事就唱:“王老三,我问你,你的家乡在哪里?”他也唱:“我的家在山西,过河还有三百里。”唱完后双方哈哈一笑。我才知道来者叫“王老三”。
如此妙趣横生的场面,让我不由地多看了“王老三”几眼,只感觉这个人很面熟,仿佛在什么地方见过,但调动了所有的记忆细胞,就是搜寻不到与“王老三”有关联的痕迹。后来才知道这个“王老三”有过从军的经历,而且与当初我所插队的公社有过某种渊源。至此,当年帮我给自行车打气的一幕才从记忆深处跳跃出来。
我到电视台工作后,与他成为了邻居,两间小瓦房住着他一家四口,低矮的房、潮湿的院却掩饰不住他朗朗的笑。与三哥接触多了,他的幽默、风趣、淡定、豪放、诚实这些优点,一个接一个地被我所了解、所崇拜、所敬仰,特别是一个男人所应有的担当、涵养、包容、宽厚、仁爱被他诠释得淋漓尽致。
三哥是文革前的“老三届”毕业生,爱好写作,一直在收集、整理民间故事。30多年前,县里出版以反映地方文化为主基调的《三套集成》,他一连写了好几篇民间故事。稿子截止了,书也出版了,他的激情却没有减退,仍然在搜集、整理、创作,30年写了80多篇。2013年,县政协决定出版《肥乡民间故事选》,我把这一消息告诉他,他再次对他的稿子进行了润色和修饰。我离开的时候,他送我到门口,一再询问:“书出版后,能给我一本吗?”“能,当然能”。他很欣慰地笑笑,眼睛、表情、声调里充满了期待。
可几个月后,三哥却因为一场意外事故做了开颅手术,失去了意识。去年春天,我把书带给了躺在床上的三哥,再三地呼唤,一再地摇晃,可是他居然连一点反应也没有,更不可能瞟一眼、摸一下了。
三哥走的那天,正好是“八一”建军节,是巧合?还是命运的安排?三哥由参军开始,步入社会,最后又在“八一”那天终止了生命的迹象,难道另一个世界也需要他履行军人的职责,他才匆匆前往的么?
冻在水池里的泥鳅
文/钱柏生
黄昏时分,赴约到“回到江南”大酒店。
有一道泥鳅钻豆腐,让我吃出了家乡的味道。
美食起乡思。离家十七年了,对故乡的眷恋,如同铆足了劲的黄河水,一刻也不曾停止流淌。身置闹市,沉浸酒肉之乡,我总觉得自己的味蕾里少了一种味道,这种味道就是对家乡对亲情的怀念。行走在异乡,无论脸上的光芒多么绽放,但内心深处总躺着一些落寞、感伤。我想念老屋了,我想念睡在村头山坡上的父亲了,我想念炊烟和泥泞的土路了,我想念三哥了!
有个朋友唏嘘道,作家就是敏感,一盘菜就湿了你的乡思!
我红着眼圈说,泥鳅富裕过我的乡村生活,现在的时节,泥鳅肥胖正欢,每年的这个时候,我都要过一段怀念泥鳅的日子。紧接着,我向满座好友掀开我和三哥抓泥鳅的岁月。
泥鳅是鱼类的一种,嘴巴小,有细须,体儿圆,味道鲜美,营养丰富,有“水中人参”之誉。夏天是抓泥鳅的黄金时间。
上小学和初中的时候,我和三哥经常在田间的水沟里抓泥鳅。我们将袖子高高地挽起,裤管挽到大腿处,在沟的两端用泥堵住,人站在水沟里,然后把沟里的水往外舀,舀得沟里的水差不多时,沟里的泥鳅就会窜来窜去。这时用小竹网去捞,一会儿就捞到许多泥鳅,当时的高兴劲甭提有多高了!泥鳅捞完了,把两头的堤坝拆掉,过几天又可以去抓。老家周边大树多,自然环境优美,山清水秀,在田间、小溪、水塘到处都有泥鳅可抓。我与三哥半天下来,少则一二斤,多则五六斤。这些泥鳅一部分下锅干煽,用来解馋,一部分被三哥拿到镇上卖掉,卖的钱用来交我们俩学费和买学习用品。
柔软欢蹦的泥鳅给我和三哥带来了许多乐趣,还补贴了生活,怎叫人不怀念。离家以后到了北方城市,基本上见不着泥鳅,想它的时候只能在记忆中追寻往昔。记不清有多少次泥鳅钻进梦里,醒来再也没了睡意。
想起三哥,就会怀念泥鳅。多年以后,我发现泥鳅没有离我远去,它一直伴着我,成为我情感之核中的一根丝线,串起我和三哥之间的兄弟情谊。
兄弟之间无论时间空间相距多远,心灵总是相通的。酒场刚散,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是三哥打来的。
三哥说,今年家乡雨水多,田间河沟里泥鳅特别多,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弄些泥鳅干煸了当下酒菜,好想和你喝醉一场酒啊!
我一时语塞,三哥问我何时回家已经无数次了,每次我都说着同样的话:看吧,有时间就回去。时间被看走了五年,三哥的等待一直落空。这些年我一直呆在基层部队,工作比较忙。等我能抽出时间来,三哥又外出打工了。三哥除了农忙时间,其它时间都在外面打工。
三哥前段时间忙于秋收秋种,我们有阵子没通电话了。沉积于内心太多的话语要向三哥倾诉,然而喉咙中却像卡了什么东西似的,怎么也说不出来。是离别太久了吗?是兄弟感情淡漠了吗?我的情绪潮湿起来。
怎么不说话?三哥问。
我吸着鼻子说,三哥,我想起咱们一起抓泥鳅了,我想吃你做的泥鳅了。
三哥说,那好啊,我正想告诉你,以后我不出去打工了,我正计划着搞养殖,你什么时候抽空回来都行,我等着你!
我和三哥约定尽快回家乡一趟,我们兄弟该好好聚聚了。
生活不按人的意向行走,我回家的计划又落空了,组织上派我外出学习半年,学习归来已经春节了。因为担负战备值班,春节我得坚守岗位。
春节前一天深夜,我正守在岗位上,三嫂突然打来电话,她问,你三哥说你们约好回家的,明天就过年了,你怎么还不回来?我惊问,三哥呢?有什么事吗?我以为三哥出了什么事,三嫂从来没有给我主动打过电话,偶尔有几次我和三哥说够了话,她要过电话和我聊些家常。三嫂说,也没什么事,你三哥一直等着你回来给你做干煽泥鳅呢。他早就给你抓了好几斤泥鳅,又大又肥,家里没有冰箱,怕放坏了,就在水池里冻着。
心被什么猛地撞击了一下,我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冻在水池里的何止是泥鳅,那是凝固着的兄弟之间的亲情啊!有了最亲爱的兄弟,成功、挫败都不再重要,不管荣华富贵还是颠沛流离,兄弟永远是我们大步奔跑的快乐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