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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院的散文

文章大全
发表于 2022-12-21 18:38

小院的散文(精选23篇)

一朵花的世界

文/安安

这是一个非常典雅的农家小院,两道镌刻着沧桑,被岁月和蛀虫微微腐蚀的大门,迎面是一道忠实的屏风,水泥外衣些许脱落,缝隙处俏皮地长出一两株野草,骄傲地屹立,却经常随风摇摆。屏风上的“福”字,厚重,朴实,预示着主人的追求,贯穿着小院的使命。泛黄的砖垒砌了单薄的围墙,也铺设了坚实的地面——小院是用黄砖为主要材料修建的,主墙虽有粉饰,但房檐、地面全是暖暖的黄色,经时间的打磨,渐渐变得圆润、温和,和泥土颜色接近了。沿着房屋一侧仄仄的楼梯,可以爬上房顶,平坦的房顶四周亦有一圈黄砖围成的房檐。我喜欢爬上屋顶,俯瞰整个小院,品尝小院的温馨,为了做一个默默的旁观者,我更多的是坐在楼梯的顶端那一阶上。半身隐蔽在楼梯中,端正了上身,默默地注视着沧桑的大门,沧桑的屏风,沧桑的围墙和地面……

院墙外有一颗白杨树,嫩绿欲滴的叶子随风轻轻摇晃,像微微悸动喜悦的心。杨树下是几只山羊在悠闲地吃草,不安分地攀爬着,时而追逐着,牧羊的爷爷也就逐着羊儿们翻过那座山坳,消失在我视野。

天空安静的连云都停驻了,一丝风掂着脚尖小心地飘过,于是乎杨树叶又悄悄地晃动,屏风上的小草也悄悄地摇摆。什么东西在轻轻呼唤我的手?我低下头,台阶上竟然有一株瘦小的野花,那纤细的美人,鹅黄的花瓣迎着天空,深绿的叶子上铺着淡淡的白绒毛,这让周围的一切很自然地过渡到她身上,一点儿不显突兀。借着那一阵轻轻地风。她向我伸出友好的手……是我遮住你的视线了吗?啊,对不起,我挪了挪身子,我知道一朵花也是要欣赏这世界的。

这朵小花是美好的,是美的化身。从一个人的外貌、举止可以判断他的生活状况和环境。这句话一点儿不假,倘若一个人自幼生活在祥和的环境中,他又怎么会整天愁眉不展,以致额头上过早长出皱纹呢?若一个人从未听过粗鲁的言语,在交谈中他自然也不会说什么不中听的话吧;但一个人整天生活在命令、强迫的环境中,他的语气多是尖酸,嗓门多是高声命令式的。这株野花,显然不是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中的。她安静、柔和,内敛、大方,积极、谦虚。不像身居闹市里的花,热烈而肆无忌惮地开放着,乍一看。奔放而热情,可是看多了,会烦,会厌恶她们三五成群挤在一起,像长舌妇一样展示着、攀比着、炫耀着。她们越是肆无忌惮地浓妆艳抹,越让人恶心,为了凸显自己,她们不惜和一切成为反差,恨不得一切都只是自己的背景,浓烈的红色,开在嫩绿从中,简直把绿的柔和破坏殆尽,她们丝毫不察觉,甚至连最基本的修饰都没有,赤裸裸地展现没有涵养的内心。也不像那些硕大无比或者细微到只能用放大镜观看的花,这类花,要么过于张扬,把开花作为平生之能事,花朵总要超过别人才罢休,要么扭扭捏捏地躲起来,冷不丁结出果来,让人们猜测、费解,甚至歌颂她无私的奉献,我以为这大约是她在为自己的失败找借口吧,倘若没结果,谁又能奈她何?这株野花没有太多的枝枝蔓蔓,也没有攀附在坚实的房檐上,只是挺直了瘦弱的腰,开着一朵向阳的花,向太阳致敬,向脚下传递消息……

再看看这朵花,她依然安静地注视着周围的世界,永远那么好奇,永远是第一次的新鲜摸样。牧羊的爷爷回来了,杨树的叶子又晃动了,小花,历数着生命里的每一次颤动,每一次不同,就这样守候日出日落,守候云卷云舒,守候满天星光,守候一轮皓月……

下再大的雨,终归是要天晴;翻再高的浪,终归会风平浪静;经历再多的辉煌与绚烂,终归归于平淡,挣不脱的线索,是一颗不安分的心,且不如归去,做一朵闲看世界的花。

小院听雀

文/刘绍义

如今,来我家最多的小鸟就是麻雀了。有时三两只,有时一院子,叽叽喳喳,蹦来跳去,唱个不停。小麻雀来我家的主要原因就是我家院子里的石榴树上有吃的,有时是馒头,有时是面包,有时是水果,有时是香肠……那都是我故意弄上去的,专门为这群小麻雀准备的。

我给小麻雀准备吃的,已经有两年时间了。那是大前年的冬天,快过年的时候,我在院子里的铁丝上晾晒自己做的香肠,隔着玻璃窗我看见几只小麻雀在铁丝上啄香肠。正想出门驱赶它们,却停住了,我忽然发现这群小麻雀的动作是那样优美,那样和谐。它们旁若无人进食的样子,煞是可爱。

在农村出生长大的我,见过不少小鸟,却从来没有发现小麻雀这么美,也许是因为在城市里很难见到小鸟的缘故。从那以后,我常常在院子里的石榴树上或者是铁丝上挂一些小麻雀喜欢吃的食物。你还别说,小麻雀真的天天来我家,一天也没有落下过,无论刮风下雨,酷暑严冬。

小麻雀喜欢叫喜欢跳,它们很少闲得住那张嘴巴。特别是每天清早,晨光一露,麻雀就欢快地叫了起来,叫得是那样动听,那样优美,那样朴实。有时它们也懒得答理别人,叽叽咕咕自说自话,偶尔回过头来梳理一下自己并不漂亮的羽毛;有时又眯缝着眼缩着头,不知是小憩还是在沉思。

今年春天,我发现有两只小麻雀老是往房檐下的小洞里钻,出于好奇,我搬来梯子爬上去用手往小洞里一掏,原来是五只露着鲜红的肉、浑身上下没有一丝毛的小麻雀闭着眼乱爬,显然是刚刚孵出的,这样的小家伙我小时候见得多了,几十年过去,它们依然还是那样面熟。刚孵出的小麻雀不像小鸡小鸭,一出壳就毛茸茸的非常好玩,这样肉红红的小麻雀是不能离开父母的,它们如果离开了温暖的巢和老麻雀的怀抱,就很难养活,只有死路一条。

过了几天,性急的我又爬上去看看小麻雀是什么样子了,这时候它们已经扎了一身漂亮的绒毛,嘴的两旁,还各有一条黄线,这就是我小时候见的“黄嘴叉”了。看着它们张着嘴要吃要喝的样子,我忙找来香肠渣喂它们,它们吃得可欢了。小麻雀只有这时候能喂得活,它们一旦长成,被人捉住,就再也不肯张嘴了,宁愿饿死,也不吃嗟来之食。这一点,我倒认为是麻雀的高贵之处了。

现在,我还天天给麻雀准备食物,麻雀更不忘天天来我家唱歌。我不喜欢养鸟,更不喜欢养笼鸟,但我却喜欢养这群麻雀,因为这群麻雀天天给我带来歌声,天天给我欢乐。

很庆幸,没在最美的时候遇到你!

文/你的存在让我难以忘怀

徒步上山,尺把宽的小路,缓而不陡,径直伸进大山…

北方的山不似南方的山,俏丽雅致,但,雄厚敦实。每个山上都有几条小路,不宽,蜿蜒曲折,最终的去处不同,或高处,或山涧,或农田,但出处是一个,总是自有人家的地方…

住久了,看惯了一冬的荒芜,土黄,这零星的新绿映着一簇簇的杏花也就耐看了,犹如看惯了黑白的照片,突然间翻出一些彩色的图片,文章网重油彩画与淡淡泼墨的区别,欣赏着,释放着心里的重负,信步铎量。

好天气,倒春寒又久些,小路上未免还是有些凉气,又是伤痛才愈,难免出些汗,放慢脚步。

转径,一个僻静的小院落,几棵紧邻着的果树,满树的花,大片大片浓重的桃红、淡淡的粉红,你争我抢的绽放,花苞都不甘示弱的挤满枝条,无论微开、半开各个饱满欲破,热烈鲜明,毫不掩饰的张扬着它的美丽,怒放的有些让人喘不过气来,心口一揪,莫名的就疼了一下,唤醒了一些记忆。

在这里停了下来,心随着脚步不由得进了小院。许是因为这花,显得小院的清净,也或是这利落的小院,衬得花的浓艳。

在院子里一个条形的石阶上坐了下来,好客的主人端来了热茶,竹编的小框里是自家产的花生、板栗,拿了坐垫,热情的招呼着,主人家眉眼里透着庄户人家的淳朴、自然和亲切,言语间,笑声布满里农家院落。

再细看这几树花,竟有几分女人的模样。明亮的阳光从花丛中斜刺了出来,你不想眯着眼看它都不行,就似乎被它迷惑了一般的迷离眼神。花香浓郁但不刺鼻,反而有些醉人的味道,阳光甚至都不及它热烈,细微里似乎能听见它一朵一朵开花的声音,砰、砰、砰…,心里在想,莫非是笑声惊动了它,让它愈发的妖艳疯狂起来,要把这积蓄一冬的力量都迸发出来,魅惑了世人;也或许是它遗世独立,根本无须有人喝彩,独自轩逸,爆发着,美丽着,凋谢着,葱郁着,硕果着,再归于沉默着,春去冬来,年复一年。

越看越是无语,思恋万千,半晌下来,对着满树的花,无端的静坐,不肯再多走半步,心随了它,开了半天的花,看着自己喜欢的,只记住了一句话:很庆幸,没在最美的时候遇到你!

满树的花,羁绊了我的脚步。

迎迓绿色

文/陈绍龙

其实只是株丝瓜,野生的。

我住的楼面南背北,十层。近两年,前面和东西两侧又盖了三栋,四楼一围,中间形成的小院越发小了,像口方井。

一片灰褐。站定窗前,极目不能远眺;阳台多半封了,电话线、高压线、有线电视电缆线,在楼与楼之间结成网,是纠缠不清的视觉污染。一格格单元房,像蜂巢。下班了,人似乎是被搁在里面,上班了,又叫放了出来。没有放眼的旷达,缺少天然的野趣,在钢筋和混凝土浇铸的有限空间里,除却人,甚或都不见一丝生命的痕迹,日久,会觉着无边的压抑。

把头伸出阳台外,我疑心自己成了井底的那只蛙——渴望绿色!

这株丝瓜,与其说是自己从楼角长出来的,不如说是我们从心中把它“望绿”!

楼角有一坨土,只是拳头般的大小,就这点间隙,竟容得下这蓬蓬勃勃的生命,容得下这铺天盖地的绿。其时,我们真的庆幸建筑工人一时的疏忽。

家住一楼的是王叔,退休工人,爱遛鸟。王叔发现这株丝瓜时当然是不尽欢喜。他怕丝瓜被人伤着,就把自己旧鸟笼的底给破个洞,罩在丝瓜上,尽心呵护。起先我从三楼瞧见王叔弯腰用嘴喷水的样,原以为他在喂鸟呢。

不想,只是不多日的事,丝瓜便破笼而出,笼是拿不出了,王叔不悔,还从街上称回三两铁丝,说给丝瓜搭架。搭架这天小院很热闹,一大帮的孩子,叽叽喳喳的,像鸟;有十多人帮忙,大家一边说着鸟笼和丝瓜的事,一边忙着递竹竿、拉铁丝……

一点绿,一片绿,枝丫的藤又纤纤蔓蔓地散开,沿着王叔给它搭的路,欢跑前行,最后竟把楼之间的电线爬个遍!花,一路黄过去,满院清香。叶,一路绿过去,宜人滴翠。丝瓜,惊叹号般的垂青,没人摘它,阳光一照,露珠在叶间闪烁,风一吹,是晶莹的风铃。

阳台不关,女儿说给丝瓜留条路,前日已到二楼了。她还把撑衣的拉杆伸出去,让丝瓜爬上来。果然只是三天的工夫,丝瓜就爬上了我家的晒衣绳。妻没恼,将就着把衣服挂在阳台内风干。四楼老张是钓鱼迷,他把细鱼线打成细密密的结,垂下钓绿!亏他想得出。

下班了,换双拖鞋,急急地走到阳台,看丝瓜扯上垂下地牵着。我们的楼呈“凹”字形,阳台就在槽口内,有时我从阳台望去,从一楼向上,竟有五六个伸出的脑袋!于是大家就大声攀谈,这些平日里不大往来的邻里,就在这株丝瓜的牵连中,说着丝瓜以外的话题。这道自然的风景,这道人间的风景,给小院增添了乐趣,使小院充满了生机。

老家的小院

文/聂嘉琪

每当逢年过节时,我总会去那个地方欢度假日,享受生活。尤其是每当我伤心、沮丧或者成绩考得不理想时,我更会上那个地方寻找安慰,诉说心情,那就是我乡下老家的小院。

老家的小院没有什么特别,面积大概不到半亩地。甚至院内的房子已经很陈旧了,听爸爸说,这还是我的爷爷奶奶年轻时建造的,距今已有30余年,但我对老家的小院却总有份说不出的喜爱与牵挂。春天的时候,当你坐在小板凳上,欣赏着爷爷20余年前栽种的柿子树、枣树、桂花树以及花花草草,把自己置身其中,你会发现生活是多么惬意。夏天的傍晚,和爸爸妈妈爷爷奶奶一起乘凉,唠唠家常,嗑嗑瓜子,讲讲故事,谈谈工作学习,就算什么也不说,心情也会放松。秋天常是萧条的,纷纷扬扬的落叶平添了几分苍凉,但它安静的陪伴也总能给我带来无限的安慰,此时的它如一位气质非凡、文静优雅的中年女性,饱经沧桑却依旧美丽。冬天的它如果经历了雪的洗礼,就会变得异常美丽,雪地上还多了一些脚印,那是我与弟弟家伟的杰作,此时的小院变得更加迷人。

是的,我乡下老家的小院,与城里别墅人家的小院是无法相比的,它既没有什么雕塑喷泉,更没有假山小溪。而我对它的牵挂和喜爱,是因为它是我爷爷奶奶辛勤劳动的结晶,是因为它是一个我可以袒露心事的朋友,一个真正了解我内心深处的朋友,一个值得我用一生去怀念的知心朋友……

姥姥的小院

文/郭小郭

每逢假期总要回农村老家转转,回到老家总要尽量抽出时间去十里地之外的姥姥家看看,除了给八十五岁的姥姥买点她爱吃的东西,陪她聊聊天,帮忙收拾一下屋子,我还会在姥姥的小院里静静地呆一呆。

姥姥的小院虽小,但总是生机盎然。小院的西墙根儿自北向南依次是兔子窝,葡萄园,柿子树,枣树。姥姥养兔子,养得认真,她说兔子嘴刁得很,爱干净,别的草都不吃,只认一种。记得今年端午假期,我看见兔子窝里那只老兔子一动不动,就喊姥姥过来看,只见姥姥手脚利索地打开窝门,一把拎出兔子,将近10斤的大兔子奄奄一息,是被活活热死了。姥姥嘴里说着“没事,没事”,手却在兔子身上不由自主地反复抚摸着,停了一会儿她又恨恨地说:“这个小冤家,把水放到它嘴边,就是一口也不喝,热死活该!”我连忙把其余几只兔子从窝里捉到笼子里,然后搬进屋子,给它们吹电扇,姥姥在边上坐着,一句话也不说,像个孩子一样委屈又故作坚强。

这次国庆假期,午饭时候几个妗子说笑着聊到几天后姥姥的生日,小妗子说:“不如到那天杀一只兔子吧,我看个头都不小。”其他两个妗子也随声附和,不久便忘记了这件事。过了一会儿,姥姥将一只兔子拎到屋子里,一边将兔子拎起来给大家看,一边说:“看,兔子皮厚,瘦得很呢。”小妗子忍不住笑,捂着嘴说:“不杀你的兔子,不杀你的兔子,逗你呢!”姥姥如释重负,一改认真的模样,脸上换作了孩子般的笑容:“不是怕杀,兔子是真的瘦,没什么肉。”

兔子窝边还时常放有一个笸箩,晴天的时候晾晒一些东西,都是姥姥从地里捡回来的,比如一把麦穗,几个玉米棒子,或者几个棉花桃。地里总有捡不完的东西,似乎什么东西到了姥姥手里都是宝贝。望着笸箩里晾晒的一些玉米粒,我用手轻轻翻动它们,秋日阳光下它们金光闪闪,像是被姥姥捡回来的一群无家可归的孩子,既幸福又满足。

说是葡萄园,其实只有三株葡萄。因为时机的原因,我往往不能在葡萄成熟的时候恰好来看姥姥,但是老人总有把好东西保留起来的习惯,留着,一直留着,不惜烂掉。记得上次来时,葡萄刚刚长出来,像米粒一样大,我开玩笑说,还没有尝过姥姥种的葡萄是甜是酸呢!不想这句话竟被姥姥记了下来,这次我来,刚一落座,姥姥便钻进她的小屋,神神秘秘的,不一会儿手里拿着一串“葡萄”乐呵呵地出来了。葡萄已然失去了水分,差不多像葡萄干了,我差一点儿没认出来。捧着这串坏掉的“葡萄”,仿佛真的放在嘴里吃了,内心酸酸的,又甜甜的。

葡萄架旁边的柿子树和枣树都还“年轻”,可是每年结果不少,尤其是柿子树简直有点自虐,本来枝条很细,一条上面却要结四五个柿子,远远看上去极不协调。但是,却并不妨碍每一个柿子都长得很好。记得去年来时,恰好有一个柿子熟透了,软软的,成几乎透明的橙红色,像精致的艺术品,更像是姥姥小院里的一盏小小的灯笼。今年来时,那几十个柿子却是各自青绿着,只在鼻尖稍稍透露一点黄,执拗地跟深秋堵着气。姥姥见我站在树下望着柿子发呆,俯身到我耳边小声说:“别怕,等柿子软了我给你留着。”我想说,在城市已经买过熟柿子吃了,或者说我家院子里的柿子树上也结了不少柿子的,可是,我更加小心地将脸贴近姥姥的耳朵,悄悄地说:“一定得给我留着最大最甜的那个啊,下次来的时候咱俩一人一半,分着吃。”顿时小院里荡漾我们欢乐的笑声。

姥姥的小院就是这样简单,却容纳了四季和几十年的光阴。姥姥的小院又是如此寂静,却让我的心灵获得激情和感动。

梦回小院

文/杨海燕

童年的小院,每每在我的梦中绽放。

小院地处小镇最北边,坐北朝南,八、九户人家。

白天,站在小院门口,宽阔、人声鼎沸的集市,尽收耳目;入夜,少有人声,也少有人影,静谧祥和。

清晨,太阳冉冉升起,朝霞如一把把碎金洒落小院,把高耸葱郁的松树,低矮的房屋和井边的灰色护栏,还有早起的人们装扮得鲜艳多彩,充满活力,小院为此显得更温馨、和美。

小院后面是连绵起伏的农田,一条自东向西流的河流把这片春绿秋黄的农田割成两块,如两幅美丽恬静的画,一幅挂在南,一幅挂在北。

我家的屋子,后窗外墙根前垄垄菜地,一年四季,瓜果青菜豆子,轮番光顾,蟋蟀弹琴,青蛙欢唱,蝴蝶欢舞,兴味不浅。打开窗户,微风习习,菜地阵阵沁人清香扑面而来。偶有蝴蝶舞动着迷人的翅膀翩然而入,有意无意停于肩上,我舍不得伸手去抓,那样它会飞离而去。侧目静静地观赏,或用心与它交谈,谈些只有它知我知的童话,是那般的诗情画意,那般的可遇而不可求。

清晨,各家大门敞开,“早啊!”、“买菜去啊?”、“吃了?”……简约的对话,朴实而温馨,开启了小院新的一天。

此时,秋华一家是小院一道独特的风景。一家七口并排在厨房墙外洗刷,缓慢而有序,仿佛就是一堵墙,一堵晃动的、会行走的墙。

秋华的爸爸,高壮的个子,话不多,嗓门却很大,孩子们都有些惧怕他。我对他是畏而远之,少有话语。有一次他与我的对话,让我至今难以忘记。那是一个晴朗的中午,妈妈正在喽喽喽地喂猪,潘伯母正在咕咕咕地喂鸡,杨姑婆正在咪咪咪地喂猫,而我,正在小院转悠。经过秋华家门口,他们正在吃饭,我站了一会,沉默吃饭的秋华爸爸,忽然抬头看我,一脸严肃地说:“看人家吃饭头发会变黄噢。” 我半信半疑,回家后捋着自己略显黄的头发问妈妈:“妈妈,秋华的爸爸说看人家吃饭头发会变黄,是真的吗?”妈妈笑了笑,说:“傻孩子,他逗你玩的,只是想告诉你这样看别人吃饭是不礼貌的。”妈妈否定的回答让我顿时松了一口气。这件事使我懂得什么叫礼貌。秋华爸爸说的那句话,一直藏在心里。有一次见到一个孩子看别人吃饭,我竟然随口说出那句话,孩子听后有些慌张地离去。我掩嘴而笑。

小院里有一棵高大、俊秀挺拔的松树,树干苍老遒劲,叶子尖细宛若绣花针,尖锐有力,一簇簇地向外伸长。树阴五、六丈。树下是我和小伙伴玩耍的场所。大人上班了,我们集中树下玩着简单却乐趣无穷的游戏。拾一把松针,往某人的头上撒,或趁机刺一下某个小脸,就尖叫四起,嘻哈乱作一团。用磨圆的小瓦片玩拾子、用胶垫和鸡毛自制键子踢、捉迷藏、跳格子、弹弹珠、“打青”……

“打青”是男孩子最爱玩的游戏。修两根木棍,一长一短,长的一尺左右,短的一二寸,在地上挖一个小斜洞,把短棍斜放在小洞,手握长棍敲击短棍翘起的一端,短棍腾跳在空中,在空中用力一挥长棍,击中短棍,就像打棒球一样,站在远处的对方接住或捡起,再扔回,然后再打,打得越远,对方跑得越远。倘若挥击的动作不迅速,便会啪的一声,短棍掉在你身上。自然,树阴下的玩耍不是唯一,小伙伴们还经常在院子里赤脚尽情疯跑,有时踩到那如鳞的松果,刺痛尖叫,却也顾不上了,只有飞扬的尘土,如花的欢颜,银铃般的欢笑。

小院门口东侧有一家理发铺,院子里的小孩子极少光顾。因为有潘伯,他总是如约般来到松树下,免费给我们理发。一看到潘伯挽起小木箱,孩子们就一窝蜂似的跟着。物质贫瘠的年代,孩子们头发的样式也是贫瘠的,男孩平装头,女孩磨菇头。理发时,我们个个端坐如钟,一动也不动,因为一位小伙伴好动,一次不小心被剪到耳朵,我们就得前车之鉴了。温和的潘伯抚慰我们那纯属意外,可是一坐上椅子,我们就如被点定住般,但凡剪刀伸向耳边,就紧闭双眼。闭上眼睛,或许是害怕看见可能会发生的一幕,又或许是以为看不见了,就不会发生了吧。

松树不远处有一口水井,光滑的水泥护栏围着圆圆的井台。井水夏凉冬温,清澈甘甜,院子里的人自然用这井水,连院子外四周的人们都喜欢到这井打水。杨姑婆说,深深的水底下住着凶恶的“水鬼”,“水鬼”最喜欢小孩子,还讲了一个孩子去河里玩被“水鬼”拖走的故事。那意思是小孩子不能去井台和河里玩。我曾偷偷靠近井台,踮起小脚尖,小心翼翼地探视深深的井水,一弘碧泉让我遐想非非,却又有些悚然。尽管如此,还是盼望着自己赶快长大,可以站上井台,潇洒挥动绳索,扣上一桶满满的水。可惜,九岁那年因父亲工作调动搬离了小院。我一直没能站上井台扣一桶满满的水。

去年特意回趟小镇,想看看,经过岁月的洗礼,童年的小院是否还是童年的小院。只见低矮房屋的脸上已刻出了深深的皱纹,井中清澈的泉水已不复往日欢腾,只有那棵老松树依然挺拔俊秀,生机勃勃。老松树以它的坚韧守候,为我们固守着那段不可再现既欢腾又静美的庭院岁月。

不一样的遇见

文/耿艳菊

去水房接水的时候,无意中发现院里的柿子树周围爬满了南瓜的藤蔓。说来真是对不住这两株南瓜,我每天去水房,来来回回的,多次路过,却视而不见。不是有意视而不见,可它们的成长不知觉地却错过了。

初来小院上班时,还是春天,柿子树闲闲淡淡开着花,柿子树下青砖方方正正围成一个小世界。在这个小世界里,门卫师傅和他媳妇笑盈盈,一个种下南瓜苗,一个为南瓜苗浇水。那光景,真是温情静好。

如今小院还是像以前那般安静清幽,不同的是光阴和景致。已经流转了两个季节,到秋天了。

如今,我也由初来乍到的陌生到熟悉了这里的一切。带着几个月来的成长和收获,转身看看走过的路,却是模模糊糊的,只有几个大的光影,很多的小细节小情景小美好都被忽略了。

时光这条河,日复一日,你觉不出它的变化,但是你绝无可能第二次踏入同样的光阴河。泰戈尔告诫过我们,如果因为错过了太阳而哭泣,那么将会错过满天的繁星的。

中午吃完饭,距上班还有一个半小时的光景。我不愿再坐在一方办公桌前虚度这属于我的自由时光,我想走出去看看小院周边的风景。

小院是在老胡同里,周边纵横交错的也是一条条古老的胡同,青砖老树,大红漆木门,房檐上青草摇曳,幽幽古意一下子就席卷了你。老胡同里的四合院有不少是修缮过的,即便如此,也不失味道。

漫步在胡同,恍恍惚惚,不知今夕何夕。一想到脚下的每一步路都是由古人走过来的,心里的欢喜就像胡同口的合欢树一样绒绒地粉粉地开啊开。这是过去几个月固守一室不曾感受过的。才发现,此种美好,只要有心,便可拥有。

相同的路,每一天都会不同。不一样的遇见,偶尔的新发现,让你雀跃欢欣,也让你唏嘘感叹。

行走在演乐胡同,听见路边有人聊天,说这条胡同里有一株大枣树,好几百年了,难得嘞,那可是京城的枣树王呐。我虽没看到这株枣树,但想象得出它历经岁月光尘的沧桑温厚模样。和这株数百年的枣树能同时站在一条胡同里,享受阳光和清风,觉得自己沾了它的福气,豁然间好开心。

在内务部街胡同,我遇见过梁实秋的旧居,现已是民居,有人居住在内,几辆旧自行车倚在墙边。我站在不宽阔的大门口旁,呆呆看了半天,思绪复杂。后来,我把这份遇见留在了手机镜头里,记下此份缘。

在这条胡同里,我碰到一个读《史记》的小男孩。小男孩在我前面走,一手拎着装书的袋子,一手拿着袖珍的小书。我手里拿着一张写着苏轼词的小纸片,边背边走。我们很快并排了,商量好似的,他看我,我也在看他。我们都笑了。

“阿姨,我以前也用过小纸片这种方法,有点麻烦。你看我的,方便多了。”他扬起手给我看手中的袖珍小书,是《史记》。看他的样子,不过十多岁,读小学三四年级的样子。问他:“看得懂吗?”

他很惊奇地看了看我,又礼貌地答道:“阿姨,我懂的。”然后,他告诉我到哪里可以买到他那样的袖珍小书,小大人似的,又热心又周到,令人感动。

也是在内务部街胡同,我认识了植物一串红。长长的胡同,不多远就有一个用木头围成的长方形小花坛,花坛里盛开着一簇簇红花,喜气盈盈的样子。我用手机上的识别功能,知道了这种花叫一串红。随之,也把这一坛喜气的花拍下来,发在了朋友圈,希望看到的朋友也能随之心头一亮。

其实,我很少发朋友圈,生活是自己的,没有必要展现于别人的眼前。想想不过是个人的偏见罢了。倘若把生活中触动自己的场景、人、事,拍下来,再配上一些文字,发到朋友圈,又何尝不是记录生活、留住美好的一种方式呢?

古人以结绳记事来记录日常生活,我们今人也各有各的方式。我用的是文字,文字就是我的绳,每一段文字都是一个时光结,藏着生活的美好和感动。

方式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曾经认真生活过,没有错过属于你的美好。

西柏坡的小院

文/韩露

走进西柏坡,走进那一处一处抹着黄泥的小院,不知不觉间,一种无法言喻的感动和感慨激荡在内心,萦绕不去。

西柏坡原是河北省石家庄市平山县一个普通山村,1948年5月,毛泽东同志率领中共中央、中国人民解放军总部移驻这里,才使这个普通的山村成为“解放全中国的最后一个农村指挥所”,成为中国共产党领导全国人民和人民解放军与国民党进行战略大决战,创建新中国的指挥中心。1949年3月23日,中共中央、中央军委和中国人民解放军总部从西柏坡迁入北平。

西柏坡位于冀西山区滹沱河北岸,平山县中部,正处于华北平原和太行山交会处,西扼太行山,东临冀中平原,距华北重镇石家庄仅90公里。有了优越的地理位置,还得具备充足的经济条件和坚实的群众基础。西柏坡一带村庄稠密,沿滹沱河两岸三四里就是一个村,滩地肥美,地宽粮丰,稻麦两熟。聂荣臻元帅曾这样说过:“平山县可称得上是我们晋察冀边区的乌克兰。”发达的农业经济,有利于保障军民的充足供给。

平山县革命发动很早,大革命时期就建立了共产党的组织,到1946年,全县党支部为608个,共产党员由1931年的60名发展到一两万人,群众基础很好。自抗日战争以来,平山县为晋察冀和晋冀鲁豫两大根据地所环抱。平山县是晋察冀边区第四军分区和第二军分区领导机关所在地,中共中央北方分局、晋察冀边区政府、晋察冀军区等首脑机关也曾在这里居住长达三年半之久。

1948年3月20日,党中央作出了移至华北同中央工委合并的决定。3月23日,毛泽东、周恩来、任弼时等率领党中央机关由陕西吴堡县川口东渡黄河,告别生活战斗了十三度春秋的陕北根据地,向西柏坡转移。

时代发展,日新月异,2012年的西柏坡,已经不是1948年的那个西柏坡了。原来的西柏坡中共中央旧址,在1958年修建岗南水库时,被淹没了。1971年在离水库不远的同一座山上兴建了新的西柏坡村,但大体是保持了原貌。

毛泽东、朱德、刘少奇、周恩来、任弼时、董必武的旧居,中国共产党七届二中全会会址,中共中央九月会议会址,中国人民解放军总部……每一处旧址的黄土墙上都钉有一块红木牌,介绍着这些建筑。

每一处的故居都像是一处普通的农家小院,有的院子栽着果树,有的院边有棵垂着枝条的柳树,毛主席的那把白帆布折叠椅就放在院门口的杨树下,也许,《在中国共产党第七届中央委员会第二次全体会议上的报告》就是在这把椅子上酝酿成熟的呢!

这大概是全世界最小最简陋的指挥部了。不足二十平方米的一间房子,放着三张旧桌子,就这样一个指挥部,指挥东北野战军、华北野战军、华东与平原野战军、华北军区部队成功地进行了震惊中外的辽沈、淮海、平津“三大战役”。歼灭和改编国民党军154万余人。

中国共产党第七届中央委员会第二次全体会议胜利召开的会场,算是西柏坡的豪华建筑了。这原本是中央大院中央机关自己盖的职工食堂,依然是平顶子的土房,但这里的木头窗子和门,因为顶部增加了半圆弧形设计,所以看上去就比毛主席他们的住房气派了许多。1949年3月5日至13日,毛泽东主席在这里作了题为《一中全会以来的形势和任务》的重要报告,指出夺取全国胜利,只是万里长征走完了第一步,告诫全党“务必使同志们继续地保持谦虚、谨慎、不骄、不躁的作风,务必使同志们继续地保持艰苦奋斗的作风”。

需要说明的是,当时参加会议的中央委员34人,候补人员19人,列席人员12人全部是坐着自备的小马扎参加的会议。

我早些年去过南京的总统府,那里有600多年的历史了,1840年鸦片战争至1949年人民解放军占领南京的100多年里,这里多次成为中国政治军事的中枢、重大事件的策源地。明朝初年这里曾是汉王府。清朝为江宁织造署、江南总督署、两江总督署。清朝康熙、乾隆皇帝下江南时均以此为“行宫”。1853年3月太平军占领南京,洪秀全在此兴建了规模宏大的天王府。1912年1月1日,孙中山在此处宣誓就任中华民国临时大总统……

古雅宽敞的总统府换了一任又一任主人,但哪一任最后也没有能留下来。西柏坡的小院简陋狭小,却从这里走出了蒸蒸日上、兴旺发达的一个政党,一个新中国。

恰在晚年拥有

文/赵晓君

2016年的春天我搬了新家,它坐落在一个幽静的小区。

家在一楼并带一个小院,厅内有个后门直通小院。出门可抬头见天,脚踏实地,院中有花草树木,有一盆盆的盆景,右边有一片空地种菜,深翻后我种上了小白菜,根子菜。西红柿、茄子、韭菜、生菜、丝瓜等,均长的良好,整个夏季和秋天吃着自己种的菜,那么方便,安全,新鲜。很是得意;秋天榴红果熟。品尝到农民丰收的喜悦和自立耕作的甜头。

平时在室内久了,便到小院走走,晒晒太阳,有时在石榴树下看书阅报,给菜地松松土,给花儿浇浇水。夜晚可以在院中乘凉、赏月、品茗,每天的清晨,先来到小院,看着自己心爱的花儿在朝阳下欢快地呼吸,目睹一下小院赤橙黄绿青蓝紫的生机盎然,一天的心情随之而晴朗,此时会感受到小院带给我的生命活力,陶醉在大自然亲密接触的惬意中。

在我的晚年,有这么一方小天地,有这么一所让我折腾的小院,让我有机会天天享受到自然宁静的园林生活,我便十分满足。新家小院,恰好在晚年拥有,也是我人生最美的拥有呢。

春花正浓,小院溢香

文/筱荃

仲春,推窗俯望,小城人家那方寸小院之中芳芬弥散。小院虽小,可于光阴的不知不觉中,繁花簇锦,绚丽多彩。缕缕花香,随微风的拂卷,阵阵袭来,扑鼻直入,怡人心脾。正可谓:春花正浓,小院溢香。

双休两日未曾对窗俯望,只这周一,就见到了绽放的花境。

小院足以令人感到满目繁华,那姹紫嫣红,配之神圣洁白,以及仅剩的点滴淡绿,再搭配满城满眼的绿,好一番怡人的幽境!置身于花境,倾心于香浓,亦然忘却了这尘世。

是啊,于凡尘之中抽离身心,转盾花境,这不就是一种超然吗?!

人们都说,“男人喝酒,女人逛街,皆可以成瘾。”我却不然。于此刻,直观这花之幽境,我却成瘾如痴。

这不是所谓的找一找感觉,这是春风化雨后的从容,日后定会结硕成樱、李、杏,还有那摇摇欲坠的海棠……

仲春,这实在而难得的幽境美景,幻化成难得的奇遇,也定会弥香成日后美好的回味。

无论是这一季花开,或是这幽境,或是这繁华的景,或是那几季静默,都属于那生命力的延展,安祥于平静宁淡之中的默数生命。

看,小院春花正浓,仿若弹奏着的钢琴曲,从清脆的节奏中,流淌成溢香。这溢出的香,又弥散成特殊的旋律,从春天奏响,到秋天醇香。

我疑惑,昨日还曾花枝枯黄。可我又惊喜,为何今日花满枝头?

小院虽是花开寥寥几棵树,却不是星星点点花空无!

这幽境,是浪漫满园,是花季正浓,是清香四溢。

惊奇中发现,居然还有一种隐秘的成长,成长于自然界的神奇之中。

未到花季高于一房,到了花季高于二楼。

这生命的方向,不是摇摇欲坠的招展,而是结实地成长!那极力向上的生长,是接近天空的梦想;那虔诚向下的扎根,是植入大地的光芒。

这不仅仅是目光所及,而是一种感受。是的,生命在继续成长!

我又极目远方——

原来,满城皆绿,春花绽放。

再回望小院,这方寸之间,只剩点绿占据着一隅,衬托着艳丽芬芳。

春花正浓,小院溢香。

八月的农家院

文/宜苏子

小院有棵枣树。枣树之冠盖过了院子半个天空。红彤彤的枣子家丁繁盛,子子孙孙彼此挤眉弄眼,热闹非凡。孩子们早就忍不住了,一竿子捅去,哗哗啦啦砸下一场红玛瑙雨来。颗颗红枣疙疙瘩瘩饱满莹润,让人心生喜欢。抹一把土,“咔嚓”一声咬去,脆生生甜丝丝,新鲜之气浸润了口腔,立时肺腑清爽无限。

秋收正紧,农人正赶着节气的脚步撷取果实。昔日空旷的小院丰盈充实起来。天空上方的鸟雀审时度势,随时准备俯冲而下,企图不劳而获。地面上狗呀猫呀耷首伏地如狼儿假寐,却不肯放过任何动静。妇女除了做饭之外,要把芝麻捆倒过来,一抖擞,细小的芝麻粒儿哗啦哗啦落下一堆儿。谷穗一个一个铰下来,用棒子锤打脱糠。玉米挨个儿褪去苞衣,拧成朵儿挂起。破损的红薯挑出来,剥去泥土清洗干净磨碎做淀粉,匀称完好的则码在一处等下窖冬藏。一样一样的活计凑着手,一刻都不能闲着。

忙碌时节总嫌天短。一转眼,红日“咕咚”一下就跌到山的那边去了,再一抬眼,一弯冰轮挂在树梢。山村小院的夜晚凉凉的,静静的,带着几分禅意。这时候,那些随藤蔓带回家来的蝈蝈,墙角的蛐蛐儿,开始上演盛大的音乐会。《诗经》中说:“螽斯羽,诜诜兮。宜尔子孙,振振兮。”总觉得这些身掖一把乐器的草虫,是从上古时代一路弹唱而来的,带着古典之风,把整个秋天小院的静谧气氛,鼓荡得如痴如醉,如诗如画!

梦中的小院

文/雪中花菲

早晨醒来,梦中的事情还记忆犹新,往事还在脑海里一幕幕的回旋播映。

在梦里,我和母亲又回到了外祖父的小院。

清冷的院落,枯叶遍地。土黄的老屋,镶嵌着残破的窗棂。压水井锈迹斑斑,上面落满了灰尘。那把快要磨秃的铁锨还立在东墙上,也已是面目全非,一切的迹象显示已好久没有人到过这里。

春风阵阵,棠枣树摇动着干硬的枝丫,还记得它的果实椭圆,像光滑的鹅卵石,摘一颗放在嘴里,甘甜爽口。小时候的许多个中秋节,说是去外祖父家走亲戚,其实更牵挂的是外祖父院里的棠枣和石榴。我和姐妹们常常爬上外祖父家的房顶,头顶着湛蓝的天空和洁白的云朵,眼前是碧叶红果的大枣树,我们摘下一颗颗晶莹红透的枣子,美美地吃个够,然后再摘一些带回家。见我们开心,外祖父总是微笑着。二十年过去,棠枣树老了,看它那黑里透青的树干,应该还活着,只是比别的植物苏醒得慢了一些。石榴树才发了新芽,吐露着单调的生机,当年我们姐妹几个从石榴树花开花落到结出果实,总在期盼着,只为早日吃到那甘甜的果实,晶莹剔透的颗粒甜透心底,现在它已长大,果实应该更加多汁甘美。

我和母亲站在院中,回想外祖父外祖母在世时的一幕幕前尘往事。岁月滚滚,浮生若梦,许多过往想来让人不胜唏嘘。

在我熟悉的亲人中,外祖母是第一个离开人世的。记忆中的她,小脚,花白的头发挽成髻,拄着简单粗糙的红棕色拐棍,走路颤微微的。在我初记事的时候,她不过七十岁的年纪,却已是老态龙钟的模样。外祖母七十三岁患偏瘫,那时我也不过六七岁,她健康时的事情,我也只记得三两件。

其一就是外祖母到我家来,依然是拄着拐棍,手里提着黑白花格的土布包袱。在我们当时住的东屋里,外祖母丢掉拐棍,坐在板凳上,将包袱放在膝上,我们姐妹几个急切地看她打开包袱,里面是七八个白面糖包子,挺拔俊美的三只角,白白胖胖的模样,很是诱人,她给我们姐妹一人分了一个,那香那甜,至今记忆犹新,那也是我小时候所吃过的极少数的美味之一。

其二也是外祖母到我家来,依然拄着拐棍,依然颤微微的。那时节我的母亲正在织布,正进行到刷线的流程,外祖母上前帮忙,她扔下拐棍,拿起刷子,刷起来每一下都是那么有力,那么均匀。烈日下她投在地上的影子,永远保存在我记忆的相册里。

对外祖父的记忆则丰富的多,外祖父于一九九四年去世,那时候我已参加工作快两年的时间了。

外祖父身材高大,尽管从记事起,他就已经是老年人了,但他清癯的面容,蔼然可亲的微笑,让人始终感到他是一位可爱的老人。大约是在外祖母生病以后,他开始驼背,至八十四岁去世时,身材已几乎是半躬着的了,生活的劳累、节俭的饮食终于让外祖父不再挺拔高大。

虽然是地地道道的农民,但外祖父有文化,印象最深的是外祖父床头柜上的线装书,有一尺厚,总是摆放的整整齐齐。因为我们家与外祖父家距离七八里地的路程,中间有大河相隔,也没有正规的桥梁(只搭了一条晃晃悠悠的竹板桥),母亲整日为生计所忙,又不放心孩子们在没有大人监护的情况下过桥,所以我们一年并去不了几次外祖父家,我们和外祖父之间也似乎总未消除隔膜。因为那些书,我们对外祖父更多了几份敬仰和好感,但我们并不敢翻动他的书(其实那些书全是竖排的繁体字,我们也看不懂),也不好意思让他给我们讲书中的故事,外祖父在老年时候,自己也已极少翻看,后来那些书不知道被谁收藏了。

外祖父一生为人忠厚,从来都是热情帮助别人,却又不肯麻烦别人,即使是在外祖母瘫痪在床的时候,也是他一个人常年照料。在农村邻里之间最常发生宅基地的纠纷,外祖父家也曾遭遇到这样的事情,在外祖父扒掉老屋翻盖新房的时候,对方非说外祖父的老宅基地占有他们家的一部分,面对对方的强占强夺,很多人会为争一口气,坚持寸土不让,但外祖父选择了退让,现在想来,当年在小院居住的外祖父胸怀是多么的宽广。

梦中醒来,往事如丝如缕,理不清,剪不断。“追想当时事,何殊昨夜中。”其实外祖父的老屋许多年前就被舅父卖给了别人,不知道为何还会做起这样的梦,也许是因为清明又至,这几天母亲总是在念叨回老家上坟的缘故吧!日有所思,夜有所想。但我却愿天地间存在灵魂,能让我把最知心的话语说给外祖父外祖母听,也让他们看见我们一家今天的幸福美满,正是实现了他们的心愿,他们能看到他们的女儿——我的母亲已是古稀之年,却依然身体健硕,生活安好,他们该是多么欣慰!

故乡的小院

文/王友明

客居在外已经整整46载,但故乡的小院,却时常让我魂牵梦萦。

这处小院是上世纪八十年代初期,我们兄弟三个分家时修建的。当时,这里是一个大土坑,坑里堆满残砖碎瓦,面积也只有标准宅院的二分之一。所以选中这个地方,是因为老伴觉得离伯父家近,有个事好有个照应。为了垫平大土坑,年愈七旬的父亲、老伴和小弟,在寒风刺骨的冬天,每天用人力车拉土十余趟,就连大年初一也没有得到完整的休息。一直忙乎了三个多月,才把大土坑垫平夯实。秋天,便着手盖屋修院了。对农人来说,秋天是个繁忙的季节,既要收,又要种。可盖屋修院对于无栖身之所的老伴和女儿来说,又是头等重要的大事。因而,父亲、老伴和小弟,不辞辛苦,边忙碌收秋种麦农活,边操持盖屋修院事宜。我得知消息赶回家时,三间北屋已经盖起,只剩下铺地面、抹墙、打围墙等工程了。

许是操心过度,亦或农活太累,父亲和小弟同时病倒了。心急如焚的我,只好跑东家奔西家,请求乡亲们帮忙。在乡亲们的热情帮助下,工程终于完成了。尽管墙厚是八寸的,窗户也很小,门是古老的板式黑漆扇门,院落很狭窄,屋内地面是用半拉砖头铺就的,但我们毕竟拥有了自己的一处小院,那三间小屋也可为老伴和女儿遮风挡雨了。立于这和着心血和汗水修建的小小院落,我和老伴都心满意足地笑了。

由于急着居住,父亲教给我一个让潮湿的墙壁速干的办法:用火烘烤。我和老伴赶忙拉来两大车棉花柴,在屋里点燃起七八个火堆。经过三个昼夜的烘烤,潮湿的墙壁真的被基本烘干了。搬家那天,我们放了好几挂鞭炮,以庆贺乔迁之喜。安置好简陋的家,我和老伴又在小院里栽上了三棵槐树、一棵枣树。几年过去,槐树就枝繁叶茂了,枣树也开花挂了果,为小院带来一派勃然生机。

每年初秋探家时,一到晚上,我和老伴、女儿,或在树下吃饭,或在树下聊天,或在树下干活,小院里总溢满浓浓的亲情。早晨的阳光洒满小院,更富有一种乡村情韵:雪白的公鸡站在墙头上,伸着脖子打鸣;邻居家的小狗守在门口,摇头晃脑地叫个不停;槐树叶子上,兜满夜里落下的露水珠儿,风一刮,噼哩叭啦往下滚,像掉下一串串银豆子;挂在屋檐下的辣椒,在晨阳的照射下,闪着红红火火的光……生活在这个小院里,我感到格外的惬意。后来,老伴随了军,父母便搬到了这个小院里居住。虽说人老了,但父母还是把小院收拾得利利落落。

1998年底,我回家过年,到家时,已是日头偏西了。斜阳下,我看到小院里是那样明亮、整洁。除夕那天,我亲手把红色对联贴在门上,把福字贴在屋内,并在屋门口和街门口安上电灯。夜幕降临后,通明的灯光,映照着红红的对联和洁净的小院,为故乡的年意营造了一种祥和红火的氛围。因我在家,前来串门的乡邻和拜年的亲戚很多。从初一到十五,每天客人不断,小院始终沉浸在一片热闹喜气之中。年迈的父母,此时也仿佛年轻了许多,立于院中,迎来送往。望着笑容满面的父母,我的心湖也绽开了开心的浪花!

2000年6月,母亲不幸去世,回家奔丧的我,一踏进那座小院,便有一股悲凉的感觉。似乎那座小院随着母亲的离去苍老了,那座老屋也随着母亲的离去坍塌了。送走母亲,我用了两天时间,挥汗如雨地把小院又打扮一新。父亲不愿意到弟弟家歇宿,依旧住在这座小院里。可国庆节放假时,我回到仅仅别离4个月的故乡小院,看到的却是一个意想不到的景象:这里已是人去院空,大门紧紧地关闭着,那把已锈迹斑斑的铁锁,孤独地“卧”在门栓上。院落之中杂草丛生,垃圾遍地,犹如足迹罕至的荒原,满目苍凉。那座低矮的老屋,像一个打盹的老人似地倦伏在三棵槐树枝下,孤苦伶仃。我心中一阵发酸,泪水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风儿擦过宁静的小院,槐树叶随风翻飞,滚落在脚下,我的耳边,突然响起唐人李商隐那“衰草满庭空伫立,清风吹袂更长吟”的感叹。踩着茂密的杂草和厚厚的落叶,我走进老屋,一股呛人的霉味扑鼻而来。环视屋内,到处都是乱乱的,地面上、桌子上、土炕上、窗台上,全是一层厚厚的脱落下来的墙皮。屋子东南角已严重漏雨,仍不时有水珠“叭哒、叭哒”往下滴落。屋顶和屋角遍布着蜘蛛网,还不断地看见老鼠乱窜。目睹此情此景,一片孤寂和凄凉的乌云笼罩在我的心头。

愣了片刻,我便开始动手打扫老屋,收拾小院。老伴轻声说:“又没人住了,还费这劲干啥?”我含着眼泪说:“看着这乱糟糟的院子,心里难受啊。要是娘还在,爹还住在这里,咋会变成这个样子?”老伴见我动了感情,便不言语了,也帮我收拾起来。傍晚时分,父亲拄着双拐走了进来,看见小院又恢复了往日的容颜,憨厚善良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苍凉的笑意。忽而,一只鸟儿在槐树枝头凄切地叫了几声,仿佛在诉说它的孤独悲凉之感。父亲说:“院里没人住,很快就会毁的。”想到不久的将来,这座小院就要被风雨侵蚀,我的心便隐隐作痛。

一晃,父亲去世近十年了,这座小院也被我和老伴赠予了叔伯侄子。尽管小院的权属已经不再是我,可是它都是一帧蕴意深厚的历史插图,将永远镶嵌在我记忆的扉页……

枇杷

文/宫凤华

布谷鸣啭,江南的天色变成了鸭蛋青,饱满,柔和。乡下古旧而清凉的小院里,几株肥硕的枇杷树,身缀栀黄、槐黄的珠玑,斜倚墙头,筛风弄月,日子绵软且悠长。

早年间,母亲在庭院一隅栽种的枇杷树,今已枝繁叶茂、亭亭如盖。初夏小院,蝉声如雨,空翠湿人衣。枇杷树张开四肢,努力伸展,浓阴如幄。叶片饱满瓷实,墨绿深蓝,经络分明。青绿的枇杷染成赭黄、橙黄、金黄,灿烂地微笑着,点燃了吉祥的村庄,淹没了宁谧的小院。

每到黄昏时分,暮色清凉而欢悦。一家人围坐在院里的桑木桌旁,剥食刚摘下的枇杷。枇杷黄灿灿,光洁如蜡。捏一枚入口,酸涩清甜的滋味堪称绝配,爆浆的果汁让味蕾陷入鲜美的沼泽中。乌亮的核子骨碌碌滚远,引得几只鸡雏竞相追逐,生趣盎然,自有一种写意风格。

喝着清凉黏稠玉米粥,撕嚼着祖母的涨浆饼,把酒话桑麻。枇杷入口初涩,继而酸甜,味蕾沦陷。枇杷的酸甜,本真、妥帖,有一股春水般的澄澈清芬,将夜色荡涤得通透且悠远。

小院的夏夜格外静美,氤氲着枇杷淡淡的香味。密密的枝叶滤着如水月色,是清简的素描。那份亲切、那份温馨,静静地弥漫开来,笛声一样清远。

枇杷结子须过四季,累累金黄得益于硕大叶片,藏着花,护着子,直到摘尽枇杷一树金。枇杷四季常青,霜寒时叶背着毛绒,花梗、花枝裹一层茸毛,新绽的碎白小花,也顶一篷棉絮。哪怕凄苦,也要肆意绽放,绝不沉沦。

半青半黄的枇杷色调分明,嚼起来酸溜溜的。熟透的枇杷,鼓胀似乳。轻叩,爆浆的果汁迅速浸透味蕾,酸甜的味道一路蔓延,在唇舌肺腑之间,缠绵不已。“浆流冰齿寒”,心里有清凉的泉水流过,空明悠远,弥漫柔软的乡愁。

枇杷黄熟了,弹指可破,经不起蹉跎,风一拨弄,簌簌跌落,如赶赴一场愁肠百结的相约。枇杷的酸甜,宛若女子怀抱琵琶,风韵流泻;宛若新湿苇滩,踩一脚渗出水来。

枇杷树下,藤椅清茗,竹影清风,读归有光“庭有枇杷树,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盖矣”,忧伤如潮水般漫过。读苏轼“客来茶罢空无有,卢橘杨梅尚带酸”,体味俗世的清欢。读杨万里“大叶耸长耳,一梢堪满盘”,不禁踮脚聆听枇杷私语。读张岱“林下漏月光,疏疏如残雪”,枇杷身披月光,如覆残雪,冷艳凄绝。

有一年,我在苏州古镇徜徉。深巷处有恬静女子叫卖枇杷,声音清如山泉,双眸深如清塘。竹篮里的枇杷黄橙橙、红彤彤,如襁褓婴儿,粉嫩,静美。纤手弄枇杷,相得益彰,如妙手偶得的水墨小品。夕光濡染,晚风清凉,盘桓谛视,心生“枇杷晚翠,梧桐早凋”的惆怅。

“五月江南碧苍苍,蚕老枇杷黄。”水乡枇杷亮艳于庸常的平民生活里,姿态温婉清美,在清浅时光里,恣意安然,倚风自笑。枇杷苍黄,青苇萧萧,青秧飒飒,约二三布衣,老屋古院,品咂枇杷,咀嚼乡愁,不觉尘世渐远,岁月静好。

我家小院

文/杨清海

我家有一个小小的庭院,二十多平方米,呈长方形。单位每幢家属楼的一层,家家户户都有这么一个小小的庭院。在高楼林立、寸土寸金的闹市,显得弥足珍贵。

我把自己的小庭院规划建造得既实用又颇具园林色彩,使我简陋的居室平添了一幅温馨的景致。

靠西墙建造了一间小小的储藏室,用来堆放一些暂时不用的杂物。冬天来临时,就成了花房。为了美观,我安装了铝合金框架的玻璃门窗,墙上贴了瓷片,不知道的人会以为是一间小别墅。院子东北角出客厅门,原来就有一个高出地面的阳台,别看只有四平方米,它可是我家健身和休闲的风水宝地。上面放着一台健身器,旁边有一把古色古香的圈椅。

走下阳台三个台阶,有一条弯月形的水泥小径通向院门。小径的南边有一块三角地,耸立着一座假山,由高低不一的三座峰峦组成,形状各异。峰峦之间有小桥相连,崖边,或有凉亭,或有小庙楼阁,透出幽静和神秘。假山的下面,生长着野草野花,也有我摆放的盆栽花草。这山石是有名的四川青石,专门从四川某地运回来。这种青石,晴天呈灰色,遇水即变成深青墨色,格外悦目。小径东北方的空地上种的几株芭蕉树,是“无意插柳柳成荫”,原来种的是一株无花果树,长得枝繁叶茂,每年果实累累,因其果甜,夏天总是招来许多苍蝇,且怕树根越长越大影响阳台的基础,就砍掉了。正在犹豫不决再种点什么时,学院正在砍芭蕉树,说是这种树几年都长不高,叶子又黄又小,说热带的芭蕉树在西安这地方水土不服。我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提了一把树根,种在了小院里。没想到两年工夫,长得又粗又高,长长宽宽的芭蕉叶像一把把绿伞,为小院遮阳挡雨,还经常伸到了墙外边。每年夏天酷热的时候,总有一两株芭蕉树长出玉米状的芭蕉棒,当包裹的嫩瓣一层剥落时,会露出一撮撮极小的芭蕉。正当其成长时,西安的天气就凉了,芭蕉终不能成果。芭蕉树下,阳台的矮花墙上,培养着各式的盆景和花草,仙人掌、万年青、美人蕉、君子兰、蝴蝶兰、水仙、盆松、菊花……小院的景色小巧玲珑、优美芳雅,仿佛是浓缩的苏州园林。

小院的西墙外,沿路两边是遮天蔽日的法国梧桐。南墙边,有三棵笔直的棕榈,青棕紧裹树干,棕叶如扇。出了院门,有一条青砖铺成的小路,两边的青草四季常青,中有一株迎春花树,每年都是它率先开花报春。

小院内外被芭蕉树、棕榈树、法桐和迎春花树环绕着,被环绕的咫尺空间被繁枝茂叶遮掩着,形成了一个既封闭又透畅的气场空间。

春天,我坐在阳台的圈椅里,泡一杯浓浓的香茶,静静地看着芭蕉树新发的嫩芽,看着盆景中各种花草长出一片片水滴滴的小叶,举目望着墙外迎春花缀满枝头。夏天,我在树荫下悠然自得地读书看报。看累了,在院中的幽径上踱来踱去,呼吸着花草的清香,对着雨后墨青的山石沉思、遐想。秋天,飘落下的金色梧桐叶铺在屋顶、小径和山石上,犹如金色的地毯;各色各型的菊花争奇斗艳。冬天,小院显得有些冷清,只有孤零零的假山伫立在那儿陪伴着我。然而,当一场瑞雪降临,我们和孙子滚雪球、堆雪人、打雪仗,小院又充满欢声笑语,驱散了冷清平淡。

二十多年来,这小小的庭院给我们平添了许多天伦之乐。我们夫妇经常坐在院子里沐浴阳光、观星赏月、热议世事、交流书感、策划生活。也经常浇花修枝、翻土施肥、洒水扫叶。最有趣的是,我们曾在小院里养过狗、猫和鸽子,孙女小时候养过兔子和仓鼠。每当我们坐在院子里休闲时,狗、猫或静静地躺在我们的脚边,或跟着我们在院子里走来走去。双休日儿孙回来时,都喜欢在小院里交谈、玩耍、读书、看报、刷手机。每年春节,无一例外地要在小院里挂起两个大红灯笼,拉起几排满天星的彩灯。除夕之夜,当新年的钟声响起时,全家人聚在小院里放鞭炮……小院就是我家生活的乐园,和睦、温馨、幸福的乐园!

小小的庭院,蕴藏着我们家无尽的欢声笑语,培育着我们家三代人深厚的情意,伴随着我们走过很长一段人生的历程,留给了我们永远难忘的美好记忆。

外婆家的小院

文/熊燕

一到春暖花开的季节,我就会特别想念外婆,想念外婆家的小院。

外婆家的小院可说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外婆家小院的前后左右都种有果树、楠竹。在果树与果树之间,是绿油油的菜地,那里一年四季生机勃勃。

“燕儿,走,陪外婆挖竹笋去。”这是春天的节奏。外婆家的楠竹笋很胖,炒腊肉很好吃。童年的我不可能刨得动。外婆刨的时候,我便在楠竹旁那不知名的小树围起来的栅栏处摘树叶玩。树叶清绿欲滴,很是招人喜欢。外婆教我摘那种不老不嫩、刚由嫩绿转为青绿的树叶,卷成圆筒放在嘴边吹奏,吹出来的声音清脆悦耳,我吹得很是带劲。

“燕儿,嘴馋了吧。”这是初夏的节奏。初夏的时候,别人家的黄瓜还在爬藤呢,外婆家的黄瓜藤架上就结了手指粗的小黄瓜。它身上小小的刺、黄黄的花,对我有着无尽的吸引力。我总是每天清晨便跑过去,看吮吸了一夜露水的小黄瓜可长大了。好在这小家伙快赶上雨后春笋的长势,不几天就有几个手指粗了。外婆一边轻轻地摘下,一边笑着取笑我。

“燕儿,来,吃香瓜了。”初秋的香瓜香甜可口,我总是一听到声音,便从某棵树间探出头,大声回应说:“来啦!”而寻声望过来的外婆总是吓得魂都没了:“我的小祖宗,你怎么又爬上树了!慢点,慢点,不急,都给你留着呢。”外婆最怕我爬树,因为我一爬树,必上树尖,初生牛犊的我,总是喜欢坐在那脆弱的树尖上,得意地炫耀着自己的“技能”,完全体会不到树下人的心惊胆战。

“燕儿乖,进来烤火,我给你烤了个鸡蛋哟!”这次外婆的诱惑已不管用。我正和小伙伴们在雪地里玩得不亦乐乎呢。有时候,为了自己的半成品被破坏,我们甚至会“大打出手。”这时,外婆总是跑出来,扯过一身雪、一脸泪的我,责备小伙伴们:“燕儿是客人,你们就不能让着她点吗?”小伙伴们做一个鬼脸,齐声说:“她才不是客人呢,她天天住在这里。”

是呀,我怎么会是客人呢?我的整个童年都腻在外婆的小院里,与瓜果为伴。花开的时候,我便知道春天来了,可以脱下厚厚的棉袄。蝉叫的时候,我便知道夏天到了,可以下河游泳,捉小鱼小虾。叶片向下飘落的时候,我便知道秋天来了,各种水果和庄稼在陆续成熟。当田野一片安静、北风吹到脸上有了寒意的时候,我便知道冬天的脚步近了,我的父母会过来陪我过年。

当父母过完年将我一起带回真正属于我的家的时候,我的童年便结束了。与我的童年一同结束的还有外婆家那座像“百宝园”的小院。因为,不久,外婆便生病去世了。外婆去世后,那座小院无人打理,不再一年四季果香四溢,不再变幻出各种蔬菜。一切,都成了记忆。

我的童年很美好,因为,我比别人多了一座花香四溢的小院。

柴门小院

文/江兴旺

记忆的深处,始终有一个农家小院。小院不大,也就五六十平米;院墙不高,由碎石和黄泥垒成;院门简陋,由几根木条钉制而成,俗称“柴门”、“篱门”、“荆门”,与“朱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严格地说,柴门算不上一扇真正意义的门。它只是一个符号,表明这是一户农家。和当今厚重冰冷的防盗门相比,柴门显得那么轻盈和温情。客至,一提一推,门就被打开,并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像极了一首热情绵长的迎客歌。

柴门相伴的岁月,邻里从不设防。柴门虚掩,从它被打开的吱呀声,主人就能猜到来访者的身份。轻微的,那是爷爷奶奶辈的;不轻不重的,那是叔叔阿姨辈的;急促的,那是孩子们的。如果挠声不断,那一定又是那条调皮的小狗进不了院门了。

柴门虽简陋,但门内却充满生活气息。墙根,靠着农具;墙角,堆着柴火;墙上,挂着蓑衣。院墙的角落,通常会有几棵果树。树荫下,老母鸡正领着一群小鸡仔在松散的土上刨食。有时,还会看见女主人在择菜,旁边有几个孩子在玩跳房子游戏。更多时候,你会看到衣着简朴的老人,坐在竹椅上,一边缝缝补补,一边负暄打着瞌睡。

柴门外,是一帧帧天然美景。春日,杏红梨白,菖蒲浅芽,麦苗剪剪,绿畴如画;夏日,满塘荷叶,挨挨挤挤,翠如玉盘,散发出阵阵清香;荷花粉红扑扑,半阖半放,映红了半个村庄。秋天,院墙上爬满了扁豆、丝瓜、葫芦,柿子如一盏盏灯笼,高悬在枝头,喜庆着村庄;冬日,大雪飘飞,孩子们堆个雪人,打个雪仗,整个院落便变得温暖起来了。

这样的柴门小院,在中国农村比比皆是。千百年来,一代代村民在这里繁衍生息,一个个农家子弟从这里告别家乡,远走高飞,各奔前程。他们生于斯,长于斯,对柴门小院怀有特殊的情感,无论走到哪里,心里总怀着割舍不断的牵挂。

小院飘香

文/抚尽霜华

又到了秋高气爽的季节,院子里的桂花,在一阵一阵北雁南飞声下次第悄然开放。下午,我正在昏昏欲睡,还是被这种泌人心肺的香气所惊扰,抬头、起身,走到院子中。

这棵桂花树被移植在院子里快有十年了,是我一个专事花草树木的朋友所馈赠。记得房子刚刚落成时,他来到院子后,大声叫嚷着由他负责对院子进行规划,一切花草树木的添购由他包干,从此小院里便有了桂,它相依相伴在人工制作的一座假山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