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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边的散文

寂寞看电影
发表于 2022-12-22 14:50

海边的散文(精选24篇)

大海边的小螃蟹

文/刘泽安

北海的金黄色沙滩,细软绵延,脚下的海水像蓝缎子一般的铺展向远方,站在海滩的任何一个地方,都可以享受到海岸瑰丽的景色。可最让我留恋的不是那湛蓝的海水,也不是那长长走不到边的海岸线,更不是那海滩上人工制造的“天下第一滩”的金字招牌。让我着迷难以忘记的是那海滩上冒起的一些米粒一般的小沙泡,一个挨着一个,近近的看过去就像是海滩上的一片谷粒。远远的看过去肯定还是一片平平的海滩,那冒起的谷粒一般的小沙泡是很难引人注意的。

蹲下身子,仔细地看着那一片片小沙泡,一会儿冒起来几个,一会儿又消失几个,没有规律。时间长了,这些小沙泡的变化就不一样了。顺着冒起的小沙泡往下掏,掏出小沙粒,一些细小的海水浸起来,再掏出小沙粒,再有细小的海水流进来,坚持一阵子,就偶尔会掏到一只小小的螃蟹,见光以后,它先装死一般不动,一不注意又爬起来飞快地钻进沙滩,只有伸手先堵住它要钻洞的地方。乖乖的,小螃蟹被捉在手里,同行的友人伸过来一个矿泉水瓶,装进沙子后,把小螃蟹放进去,一只、二只、三只,矿泉水瓶就是一片小小的沙滩,小螃蟹可以安营扎寨了。一当倒着摇瓶子,沙子流动的同时,小螃蟹前后左右挣扎着,想重新回到那宽宽的沙滩。其实,那海滩上成片的小沙泡,隐藏着成片成堆的小螃蟹,走近的时候,眼里一片迷茫,只感觉海滩上的小沙泡都在跑动,像得到了集体命令一般。原来是晒太阳的小螃蟹跑进洞里去了,沙粒跟着跑动,冒起的小沙泡不见了,瞬间又是平坦的沙滩。是那道光的身影,还是轻轻的脚步声,或者沙粒连动的感受,那沙粒里的小螃蟹会知道吗?

在海滩的大半部分时间,我始终在与沙粒里的螃蟹交流着,不管它是跑是藏起来,不管它是被装进矿泉水瓶里,还是摊在手掌上,我都会关注它的一举一动。沿着长长的海滩走,一不注意又会看见那一堆一堆的小沙粒,瞬间又会消失了,又是平坦的沙滩。

离开海滩的时候,我把矿泉水瓶里的沙子和小螃蟹倒出来,那一动不动的小螃蟹又恢复了元气,顺着沙子的流动很快又不见了。

再见了,小螃蟹。

再见了,大海滩。

大海

文/李丹

大海是我向往已久的地方。今年暑假,爸爸要带我去海边旅游,兴奋得一晚上没睡好觉,途中,我想象着大海该是什么样的呢?啊,那一定是无边无际、十分辽阔的。还没等我想下去,车已经开到了海边。

我兴奋极了,第一个跳下车,迫不及待地扑进海妈妈的怀抱。我站在沙滩上,任海风吹拂我的衣襟,任海水冲上我的脚面,我仿佛整个身子都融入在大自然中。这时,我真想对着大海说一声:“我终于看见你了,我终于看见你了!”

此时的大海是那么温和、那么宁静,海风拂过蔚蓝的海面,泛起阵阵微波,银白色的波浪像一群群顽皮、不懂事的孩子,互相追逐着、嬉闹着,发出“哗哗”的欢笑声。在水天相接处,几艘远洋海轮缓缓行驶着,白帆点点的是渔船。近处几只白色的小海燕一会儿展翅高飞,像闪电一样射向蓝天,一会儿又像箭一般射下来,低贴海面。沙滩上,各色各样的贝壳在灿烂的阳光下闪烁着五彩的光芒。啊!美丽的大海,你简直就是一幅十分壮观的风景画。

“快涨潮了。”爸爸对我说。可我怎么也看不出平静的海面怎么会突然间波涛汹涌。“你等着吧。”爸爸挺自信地说。

约摸过了十来分钟,海面有点儿躁动了。接着,整个海面开始沸腾起来了。从远处隐隐约约可以听到水浪翻腾的声音,但不十分清晰。后来,声音越来越响,海平线上出现了一条白线。白线迅速向前移动,潮声也逐渐向我们逼近。那条白线不断向前移动,距离也逐渐拉长了,终于变成了一堵白浪组成的巨墙。万朵水花簇拥着势不可挡的浪头,像小山似地涌了过来,冲击着提岸,发出雷鸣般的轰隆声,浪光飞溅,有丈把高。此时的海面,像一头发怒的雄狮,怒吼着、狂叫着,似乎把大地都震得颤抖了。那潮声,就像千军万马奔驰而来,震耳欲聋,吓得我不禁往后退。浪头也不时冲击着礁石,激起了大片水花,似乎要把它们吞没似的。那种阵势,那种气魄,真可谓是后浪推前浪。

二十分钟以后,汹涌的浪头渐渐平静下来了,潮水也退出了海面。哦!又是一个平静的海,远处蔚蓝的天,雪白的云,绿绿的山和近处湛蓝的海湾,金黄的沙滩,形状各异的礁石,交相辉映,合为一体,构成了一幅美丽的风景画。

潮起潮落的大海不时呵护着松软的沙滩。我拾起一只被海水冲上来的小海螺,贴在耳边,静静地聆听着。哟,海螺里发出了“呜呜”的声音,简直妙不可言,就像海妈妈在呼唤儿女的声音。

这时,爸爸来到我身边,凝望着大海,说:“怎么样,喜欢到海边玩吗?”我使劲点点头,说:“感觉真是好极了,从这儿看过去能看到老远。”的确,海边走走,让人心胸开阔很多。

海边书

文/崔国发

潮迹

潮起汐落,它不喜欢风平浪静。有点起伏没什么不好。这个世界本来就是波浪式前进的,波峰与浪谷之间,叠印着海风的身影。鸥鸟的寻觅,于蔚蓝的邈阔上漂泊,它一直都没有选择退却和归隐——做一个弄潮儿,也许最不愿意的就是这一片大海过于死寂。它痴迷于涛头的醉与狂,放浪形骸者,总是充满活力而富有挑战性。不必说雪浪花的心苦泪涩,也不必说赶海者的魂幻灵空。风餐露宿,特立独行。舒筋活骨,一次血的激荡与澎湃,便能昭示生命的壮志与豪情。一直深深地热爱,与灵魂和血液融合在一起——浪迹四海,永无止境,最怕的就是无声无息,波澜不惊。

河流与大海

高处不胜寒。千年的冰雪,在太阳的观照下,渐次化作一条奔腾不息的河流。是高原上峰回路转的山谷下面那条蜿蜒曲折的河流吗?它从来就不会居高临下,也从来不自诩位置的优越。河流顺着自己的走向,义无反顾地走向了大海的浩瀚。哪怕是做大海里的一朵浪花,也比自己藏在深山人未识强啊,相对于大海来说,河流毕竟太小,是大海无声地告诉它,什么才是生命的一种境界。

无边的大海,终究没有因为河流出身的贫寒而嫌弃它。大海之大,是因为它能够热情地接纳。但大海虽大,比起河流来,毕竟是在低处,它能不被河流看低,为此对河流充满着深深的感激。是河流的涓涓之细与潺潺之水才赋予大海的精深与博大。

河流善于以小见大,把姿态放低;大海看到以多胜少,把心胸放宽。它们都是智者,因为它们明智的选择,才成就了自己的心中一个个互补的梦。

海滩上的脚印

有时候海风追问:那遗留在海滩上的脚印,会不会陷得很深?一串长长的脚印,在柔软而厚厚的沙滩上,让人明白了该何去何从。一串长长的脚印,还足以证明,曾经有人在沙滩上走过自己的浪迹萍踪。恋人的缠绵,渔民的凝重,智者的深沉,伟人的坚定……都可以在这深深浅浅中见证,什么叫做刻骨铭心。

涉足凹凸不平的海滩,不知道自己将欲何往?无路之路,无路之孤独的路,渡过生命之舟的波影流痕。执子之手,在漫长的沙滩上,艰难地跋涉,披阅,沉吟——一个浪接一个浪,汹涌地惊呼着浩瀚的声音。一串脚印往往被写在潮落之时,一串脚印,一旦被一阵巨浪带走,冲激,抚平,乃至于海水一一删去,就什么也看不见了。

伫足:海滩上空无一人。仍听见海风追问:那迷途知返的浪子哪里去了?那敢立涛头的弄潮儿哪里去了?一串串歪斜的脚印,融入无边的海潮,时深时浅,时有时无,有痕无痕,无无有有,大无大有,无有相生。行走的人始终铭记,可无情的海水却在吟哦:浪淘尽……

海滩上的脚印,在哪里?在即不在,不在犹在。空茫茫的海滩,只剩下咸涩的海水了,眼泪和螺,都没有了。归寂:以一颗平常心。或许人生本该就要淡去自己的脚印,一个人的脚印毕竟微不足道,谁也不要指望,在烟波浩淼的江湖或浅尝辄止的海滨,浪得一世虚名……

海贝

早就知道,它们会有这么一天。曾经呼吸海浪的贝壳,又被海浪带到干涸的沙滩。席卷到沙滩的,不仅仅是这些贝壳,还有椭圆光滑的卵石。

潮汐中搁浅:海水和泪都是咸的,这些贝螺的泪,被岁月风干之后,越来越变得沉默寡言。它们或许已抵达宿命之终,搁浅也并非它们所愿。

谁不想在碧蓝的海水中弄潮或者深潜?作为珠贝,谁不想聚日月之精华,让自己的灵与肉,在万顷风涛的淘洗中晶莹剔透?但它们现在是沉默的,现在的它们,连一声叹息也没有。

深海无边,也不知道它们沉在海底,苦苦追寻了多少年。有时,它们中的一员,或许还在风暴突起之时,在坚硬的礁石上撞成一块块碎片。隐遁于深渊,它们有着许多潮湿的梦。委身沙粒遍布的海滩,这些虚空的贝螺,被孤独烧灼成一种精神之渴。沧海桑田。一生背负着重重的壳,于蜕落的夕晖中瞩望——那曾耳鬓厮磨的珊瑚与海藻不见了,那出没于海波的鲸与蓝鲨也不曾相见……

如果,海浪真的来了,那么,被带回大海的,一定是这些贝壳在风中呢喃的思念。只是,它们是否还能走过从前,把水浪洪钟般的声响蓄藏,让一万年相守的誓言亘古不变?

海边的呢喃

文/风吹馨兰

海,我来了,在深夜潮湿的海风中,我用与你融合的片片柔情,踏进你的细沙,你的海浪,星光一路伴我。此刻,当浩瀚之词在相似的场景中轮番上演,我已然沉醉。学一尾鱼,自由的在浅滩穿梭。明月流泻的光温柔的抚摸着肌肤,我的思绪游离出身体,在广褒与涛声中回旋。

海,我来了,擎着一腔挚爱与你促膝而谈。沉重岁月流经过的尾音,卸去苍凉,有韵致的起伏着。我取了天空中悬挂的云与它合拍,一曲弦子清风便跑出海面,在夜的掌心中,款款舞出七月最后的清凉。

海,靠近你的呼吸,我才懂得,这个世界上,所谓的伤痛太过渺小。当近距离的聆听到你的呓语,我的幸福便鲜嫩成一只细柳,即使途径四季,也会将跋涉的足迹编纂成词章,然后静静的,在光阴中期待下一次的旅程。

海,你看我遗落在你胸前的笑是否惬意?还有,追随在海风中的目光是否可以写成一组明亮的排比句?我与你的珠贝小孩嬉戏时,你是否也会把我认作你的稚儿,无私的将光洁与简单留给我?海,我想,你愿意。

海,你看,朝曦微露了,鸥鸟伸展羽翅,点击着长空。浪花不知疲倦的一朵朵涌来,欢快的在我的脚趾边蹦跳。一夜的洗礼后,我要去睡了,海,你一定得记住我们的过往,以及私语。如果我哭了,或者笑了,都能在你的宽厚里找到释解,那么,我还有什么借口,不让这蓝色的光影继续浸染?

海,其实我的转身与守望都一样。只要心中有你,所有的阴霾都将与我无关。我只需认真倾听每一次潮起潮落,便能跳出五行和三界,找一处僻静的田舍,待我余生。

海,你看,我的长发飞舞,孤独已还给风。我的裙摆粘满细沙,在洒满阳光的海岸边,轻轻,轻轻的,舒展……

海之韵

文/落枫

每个人的心中,都有自己的一席之地,然而,许多人也都跟我一样,内心都有自己的禁地,从来不想它,但烦闷时切在其中休息,因为,我自认为在世上活着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每次假期,不论是自己还是和父母一起去海边散散心,放松一下工作或者学习的压力,我每次去海边,我都会一个人找一个临近海边的礁石上,躺下来数星星,听着海浪的声音,仰望灿烂的星空,有时,一颗流星从夜空的阻隔,消失着生命,就如我们人类无法挡住时间的脚步,延续着自己的生命,海水慢慢涨了上来,溅湿了我的裤脚,我顺着原来的路往回走,一阵阵带着丝丝腥味的海风从身边掠过。

我比较喜欢南国的雨,站在椰林中,雨三两滴的从天上飘下,打在宽大的椰树的叶子上,慢慢的雨加快了脚步,纷纷扬扬,在天空形成了一条雨幕。南国的雨是不长的,当乌云逐渐从天空消散,阳光从密密的树叶间滑落侠士同刚下过的雨形成一道绚丽的虹,虹固然美丽,可以说是世界上至柔至美的产物,但依旧不能换回它那转瞬间即逝的生命,海水依旧涨涨落落,循环往复,或许我们只是其他空间的一粒沙尘,或许我们脚边的沙尘中蕴含着一个全新的世界。

月,依旧挂在天上,依旧那么明亮。但月始终折射着太阳的光辉,延续着太阳的光和热,凝续着所有在外漂泊的游子所有的思乡情结。

每次从海边回家的路上,我坐在车上都沉默不语,或听着音乐,或一言不发的发呆,但,我们每个人都不得不回到那个复杂的社会中,继续沿着自己命运的轨迹一步一步的走下去!

在海边

文/郭昱含

这是第三次站在渤海边,与前两次的风平浪静不同,这次来大连一连几天都是阵雨。此时正值傍晚,海上一片迷蒙的灰蓝和深蓝的天际沉淀在一起,聚满密云。

现在,天空还不算太暗。听说风暴来临前,海边的渔民总会发现,那些在海边悠闲自得地悬浮的水母,纷纷潜入较深的海中,场面很是好看。我忍不住好奇心,也向着海岸线走去。但凡海上有风暴来临前,海面总是格外平静,当我站在大海与海岸的交界处才真正体会到这种“平静”,黎明前的黑暗?山雨欲来风满楼?感觉都不够贴切,那是一种暗流涌动的表面平静,充满着挣脱与未知。我赤足站在沙滩上,似乎感触到平静下的那种躁动,透过层层沙砾传递给我,使我感受到一种莫名的危险,不由得退后了几步。四处望望,有鸭蛋大小的鹅卵石,抓起几块用力投入海水中,本是静谧如翠玉般的蓝绿,一刹那支离破碎,泛起白色的泡沫。也许是水母早就听到了次生波传来的风暴警告了,并没看见她们,倒是看见几只海星还滞留在沙滩上,橘黄色的海星在这种阴灰色的风景中显得特别亮眼。我抬眼望去,远远瞥见几条正要靠岸的航船,倾斜的帆船离海岸越来越近,几只海燕绕着帆杆叽喳不停,打破了暂时的平静。

帆船靠了岸,不大的船上下来不少渔民,他们说说笑笑地朝海岸走,看来早已经习惯了这种天气,对即将来临的风暴屡见不鲜。在渔民中还有两个孩子,估计是跟着家人出海打渔去了:稍大点儿的是一个穿深蓝色运动服的男孩儿,挽着裤腿,步履沉稳地朝前走;小点儿的是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孩儿。他们看起来像对兄妹,他俩手拉着手走在人群中间,女孩儿还时不时仰头对哥哥说着什么,男孩儿笑眯眯地低头看着她,刮起来的海风吹得裙儿边一扬一扬的,像只随他们飞下船的白蝴蝶。远远望去,只觉得他们在人群中是发着光芒的。

我不禁想起普希金的《风暴》:你可看过岩石上的少女,穿着白衣裙,立于波涛上,当海水在混乱的幽暗里,和岸石游戏,澎湃、轰响,当电闪以它紫红的光线,不断地闪出了她的形象,而海风在冲激和飞旋,扬起了她的轻飘的云裳!美丽的是这海,狂暴、阴郁,闪烁的天空没一块蔚蓝;但相信吧:岩石上的少女,比波浪、天空、风暴更美丽。

目送他们逐渐消失,我抬头望着天空,只见海和天、风和雷欢聚的时刻即将到来。

虽然还不怎么明显,可当视线随着云层延伸,能够看到天际微微骚动起来,越来越令人注意。海浪也像是压抑着力量滚滚翻腾,表面上合乎自然逻辑却又充满变幻无常的涌动。

穿过波涛的浪花被推向浪尖,又不顾一切地俯冲下去,那么圆满。起伏绵延的海浪,彼此推拥,不断前进,亦真亦幻,像白马的脊背,像时隐时现的麦浪,怎么能够画下来呢?

丛林般的泡沫,像云海,像绮梦,这些绝美谁又能描写出来呢?

烦恼,哀伤,热望,狂喜,如潮汐般起落翻涌的心情,时明时暗的穹顶,时聚时散的云流,海底涌出的欢呼之声,都是无法形容的。

我仿佛感受到自然从混沌无序到挣脱桎梏的重生隐喻,以及海洋和宇宙平行的浩瀚惊艳之感,世界在某些局部和过程上与整体是相似的,就像海洋和宇宙,他们像双胞胎一样,一个是深蓝色,一个是深黑色,我望向她,她也望向我。

倘若海能看到岸边渺小的我,她是否瞥见我置身于此的心情?海的对岸是什么呢?风暴起时是不是她想打破某种桎梏,愤怒的声音一直萦绕在耳边;风和日丽时是不是她满心欢喜?悲伤有时,欢喜有时,而我无从明了她眉间的悲伤,眼中的欢喜也从未可知。面对浩瀚的海洋,未来仿佛触手可及,闭上双眼,张开双臂拥抱这浩渺的宇宙,未来仿佛尽在手中——敬畏,敬畏时间,因为那是一切的密码;坚毅——像这不断变幻的自然一样坚持到底,因为那是一切的钥匙。

沧海桑田之间,又经历多少变幻?物种兴衰更替,文明几经变迁,回顾容易令人心生感慨,悠悠往事究竟是哀多乐少,但终能化腐朽为神奇。

诗人总是说这是波涛的反复无常。

可是谁说诸神一定是想象中的样子?

大海自有它的身姿,那里有故事,有希望,更有情怀。

幸福的浪花此刻正融在海中欢跳吧!

我好像也化成了一朵小小的浪花,那追求幸福的浪花。

来自潭湖,经过大河,跨过江水再到海洋,不问相距多远,不惧前路漫漫,从没有停下脚步;也从未想过,假如通往海洋之路自己可能面临干涸,该当如何?一朵朵未成浪花的浪花千里迢迢而来,带着对大海的憧憬和孜孜不倦的追求,掸落一路风尘,拭净沾满泥泞的身躯沿河而上,凝望着也许绝非梦想中的大海,滚烫的心是不是会冷却?热盼的灵魂会不会黯然神伤?失望的雨幕会不会笼罩在疲惫的身上?

我不曾收回叩向海之门的手。

在岁月的涤荡中,我早已懂得什么是真正的宝贝,只要海在那里,辽远无垠又如何?漫漫前路又如何?和那一朵朵浪花并肩而去,荆棘无阻。

当一道道闪电不时拨开层层密云的心扉,在天边和天穹中间的海云后面出现,我知道变革已然到来。闪电照亮层层叠叠的云。远处突然出现的火光,虽然只有一秒,站在海岸的我却感到一种巨大虚空,当火光照亮了云和天上交错飞驰的欢腾景象,又瞬间把我推向海洋中心,细碎的浪花衬着火光的背景,是漫天飞舞的雪片,是草原上迁徙狂奔的马群,心中的风暴在随风呼啸。跨上一匹白马,向着光电的中心踏浪而去,身后巨浪滔天,我将望见什么?

终于,在最大的一块密云中间隐约出现了一个刺眼的亮点,一条从密云中射出几条锯齿状的电光,最亮的那条直迎向大海,好像海神波塞冬手持的三叉戟,他临风向大海奔去。

一瞬间,风紧云急。

冬天的海--桂子

文/桂子

有谁会选择冬天去看海?

若干年前,读过一篇小文《冬天,别忘了去海边走走》,于是记住了冬天的海,也记住了冬天去看海。

冬天,别忘了去海边走走,像一篇随笔的开头。

去看看冬天的海。坦率地说,我没有见过冬天的海,没有选择冬天去看海。六月的海是蜜糖的海,七月八月的海,被恋人们包围着,酸酸甜甜,吹起的泡沫泛着微微的苦。

冬天的海是安静的。安静的像一本厚厚的毛边书。写满了过去,未来,爱情,生死。你需要的,只是静静呆着,就读懂了。

冬天的海是孤独的。除了偶尔一两只略作停留的海燕,我还看过一对老人,夕阳下飞舞的白发,白发下夕阳映衬的笑脸。

冬天的海是寂寞的。冬天的海更像是一个装满了忧郁的酒瓶,就着月色一杯杯地倾出。

冬天的海是中性的。一袭洁净的浅灰,可能是一个走近中年的妇人,卸去铅华,展着尘世的朴素的微笑;可能是一个懂得承担的男人,厚朴的身影,贮满成熟。

冬天的海更加辽阔。天海微茫,延伸着视角。没有高高扬起的风帆,没有夏夜压低了嗓音的汽笛,波涛收拢了翅膀。

冬天的海懂得珍惜。送走了风里浪里辛苦的渔人,送走了歌歌窃窃欢快的鸟类,把温暖深深地沉下去,守护着海底惬意滑翔的水族。

这是在素描本上,我画过的冬天的海。

其实,我还想说——

看海,不一定要等到冬天,但冬天,你一定要去看看海。

冬天的海是不一样的海,没有人声鼎沸,没有浪花飞溅,没有绿堤萦绕,没有诗情画意。

一艘疲惫的归帆,慢慢地收起,一首婉转的歌,落下最后一个音符。

如果你还喜欢海,如果你能在冬天的某一个早晨,坐十几个小时的火车去看海,那么,请你在海边呆一会儿,从日出到日落,从月半到黎明。你会看到一个不一样的海。

如果你还喜欢海,如果你有幸,来到海边,请不要急着离开。你的包里,可能有一瓶和海水一样清冽的白酒,也可能是杯底长着一丛珊瑚的清茗,温温的,也可能两手空空,什么也没有。不要紧的,冬天的海不会抱怨,你只需陪着他,安静地坐会儿。听海的声音,从波涛下传来,像久远的语言,栖在你的肩头。

如果你的脚,不经意踢到了一块鹅卵石,请你弯下腰,捡起,把 它攥在手心,贴到耳边,做一个倾听者,听听海积郁了很久的心事。

你坐在海边,海在你脚下。你们像多年的老友,默契得如同一个人和他的影子。你举起杯子,一饮而尽,你把海喝到心里。

我还要告诉你的是——

海也是会恶作剧呢。他会在某个时候把浪掀得高高,海水也会打湿你的脚,你的裙裾,甚至吻到你的脸颊。

别抱怨海,别计较海的脾气,没有什么比大海的心胸更宽广的了。

在天空面前,海也是个孩子啊。

读懂了冬天的海,就懂得了生活的原味。

在冬天,在冬天的海边,一个人,静静地走着,呆着。不会孤独,不会忧伤。因为海。

一个人的海,多么好。

海边的黄昏

文/卓今

山阳本线一直沿着神户的海岸往西明石方面延伸,六月的大阪湾气候宜人,电车贴海而行,汪洋大海近在咫尺,如果不是隔着玻璃窗,甚至可以感受到海浪拍击礁石溅起来的水雾。沿途的小站大都设在靠海的那一侧,等车的人背后是湛蓝的大海,海风牵动着他们的衣袂翩翩而起。女人的头发飘舞着,帽子上的丝带轻轻地拍打着肩头,裙摆被风吹得鼓胀。海天一色之间,不知名的海鸟打着鸣哨在空中滑翔。外面下着小雨,空气湿度很大,站台上偶尔也有老人在等车,都穿着夹衣。他们弓着背,身材干瘦,不苟言笑,象极了动画片《樱桃小丸子》里小丸子的爷爷。电车停靠在一个小站,两个头发花白的老人上车,坐上座位,依旧是背靠大海,看起来他们互不相识。随着电车的移动,玻璃窗分割着背后的风景,他们表情冷峻,目光空洞。怕雨伞的水滴弄湿地板,其中一位轻轻地将伞卷起套上伞套。另外一位则将手搭在伞柄上,身子前倾,眼睛盯着地板。电车经过须磨、盐屋、五色塚,记不清是在哪个站了,上来一大群中学生,老人在孩子堆里,显得愈发的孤独。这几天我在东京、京都、大阪、神户,总是看到落寞的老人,他们形单影只,郁郁寡欢。远不如老年妇女活跃、有生机,看到他们那个样子,让我不由得感叹,日本一跃成为世界第二大经济强国,他们这一代人应该是功臣。他们大都是二战前后出生的,为了民族和国家的强大耗尽了能量,他们是被事业榨干了。

车到舞子站,蓦然看到一座宏伟的大桥横跨海峡,我临时取消了去西明石的打算,我要下去好好看看这座大桥。那群中学生原来也是来看桥的。眼前这座桥就是着名的明石海峡大桥。

孩子们在海边尖叫喧哗,桥墩底下以及孙中山纪念馆外面(孙中山当年在神户从事过革命活动,神户的华人修建了一座纪念馆),几位垂钓的老人丝毫不受影响,全神贯注地盯着波浪上的浮标。这几位老人总算找到了精神寄托,不像那些成天关在家里遭受空虚和无聊折磨的老人。近些年来,日本有一个奇特的现象,老年人离婚率不断攀升。曾经有一部热播的电视连续剧《熟年离婚》,很多中老年观众守在电视机前,看完一集迫不及待地想看下一集,电视剧情节使他们感同身受。60岁的工程师丰原幸太郎,老伴洋子与他相濡以沫35年,平时他工作太忙,没怎么照顾家庭,他觉得这辈子亏欠她太多。一办完退休手续,就到了一家珠宝店给洋子买了一个戒指。他在脑子里绘制了一幅未来的生活蓝图,打算陪妻子甜蜜地过好最后几十年。然而,当他兴冲冲地回到家,准备把戒指戴在洋子手上时,让他万分震惊的是,洋子突然说要与他离婚。电视剧反映的是日本的普遍现象。

日本男人总是那么严谨刻板,他们壮年时工作压力很大,几乎把所有的时间和精力都用在工作上,也没有什么业余爱好,退休以后不知道如何打发时间。不会做家务,甚至也不会与妻子沟通,呆在家里闷得慌,发牢骚。妇女们压抑得太久倒,决定玩着花样享受一下生活。一到周末,箱根富士山这样的景点到处都可以看到上了年纪的妇女成群结队出游,她们爬山、野炊、泡温泉,尽可能把年轻时失去的东西多找回来。年轻时一直围着灶台转,料理一家大小的生活起居,孩子大了,男人退休了,没有理由再伺候他们了。回过头来看看自己的生活,想想觉得冤屈,今后的二三十年,她们决定换一个活法,于是就像《熟年离婚》的洋子一样,她们选择了离婚。

日本男人像顶住工作压力一样,再次以强硬的姿态咬牙扛住了晚年的凄凉与寂寞。

在我的印象中,日本人只会一根筋的干好自己手头的事,做到完美,做到极致。在新宿四丁目一条繁华的街道,一家小餐馆,厨房的摆设以及厨师的活动全部暴露在食客的眼皮底下,我看到了厨师削土豆的全过程。他从桶里摸出一个清洗过的土豆,将两头切除,剥掉皮,然后刀口向内旋转,一张薄薄的淡黄争的“带子”从他手背飘下来。他抿着嘴,下巴肌肉用力,嘴角下沉,眼睛死盯着移动着的刀口。最后,土豆只剩下像粉笔粗细的圆柱体。我在想,这“飘带”该做成怎样花枝招展的菜呢?没想到他咔嚓几刀把那一米多长的土豆片切成几段,然后码在一起,咚咚咚,切成了又细又均匀的土豆丝。哎,费那么大劲,何必呢,到头来还是土豆丝。

日本男人内敛,含蓄,外表强硬内心脆弱,不善于发泄,很多事情都宁愿自己硬扛着。为了国家和民族的强大,为了每一个公民都活得有尊严。寂寞孤独又算得了什么呢。人生短暂,即使不被事业榨干,也会被时间榨干。

海边的黄昏,景色更加迷人。天气放晴,黑沉沉的海面倏地被照亮。海边的礁石上,一位老人孤独的剪影。

泥螺

文/王太生

我在深夜写字,肚子饿了,想吃茶泡饭,忽然就想到从南黄海边带回来的泥螺。泥螺,古称“吐铁”,状圆、壳薄,平滑透明,体肥肉软,面相如戏中的丑行,色呈灰褐,是南黄海滩涂里的一种软体海鲜。

佐粥或泡饭最佳。

临带回来时,亲戚一再叮嘱,想吃要用清水泡一天,我等不及了,半夜三更里,又没有其他什么佐泡饭小菜可代替,只能嘬泥螺。

它当然是没有经过加工的。比如,放麻油和蒜泥。超市里卖的,还放酒。我这是散装的,块头中等,无沙。吃在嘴里咸而鲜。吃了十几粒,上下两片嘴唇像是被腌渍过的咸萝卜干,吃过后,用舌尖舔舔,还是咸味。

但是,它鲜啊。

吃泥螺时,用牙齿稳住泥螺,然后直对舌头,用气轻轻一吸,舌尖一舐,泥螺肉被剔出,泥沙留在壳中。那种吃法,与河里的螺蛳大抵相似。

一颗泥螺含在嘴里,鲜味四蹿,直奔唇腔舌颌而去,像一只翠鸟,转瞬消失在荷叶蒲草之间,无影无踪,可是那棵苇秆还晃动着哩,鲜味并没有立刻散去,它还在,撩拨着你逐鲜的欲望,于是,搛起筷子,再来一颗!

鲜,分咸鲜、香鲜、麻辣鲜……泥螺属于咸鲜,是小海鲜的一种。

汪曾祺小说《金冬心》里描写,扬州盐商请客,菜单上的冷碟有金华竹叶腿、宁波瓦楞明蚶、黑龙江熏鹿脯、四川叙府糟蛋、兴化醉蛏鼻、东台醉泥螺……可见,泥螺也上得了大雅台面,光洁白瓷盘上,是其中浅浅的一碟。

梁实秋对这种玲珑之物,涉笔成趣。他在《雅舍谈吃》中谈到,北方人不大吃带壳的软体动物,不是不吃,不似南方人普遍嗜食。贝类之中,体积最小者,当推黄泥螺。这种东西他从未见过。夫人从小就喜欢吃,清粥小菜少不了,有一天居然在台北一家店里瞥见泥螺,若他乡遇故知一般。

泥螺这东西大概就是从海边滩涂里淘出来的。江苏的黄海与其他地方的海相比,水是浑的,沙滩也少,多滩涂,就这样一个水浑、泥淤的滩涂,出泥螺,海泥之中的螺。

桃花开时,泥螺的品质最佳。中秋的“桂花泥螺”,虽然比不上三月时的“桃花泥螺”,但也粒大脂丰,其味鲜美。

我外祖母也是这一带的人。小时候随她下乡,坐乡下亲戚家门前空场上吃饭,不远处是高高河堤,河里有人从海边划来一条船,沿着河堤缓缓而行,船上有人用木梆敲击船帮,卖泥螺。

噢,对了。你肯定会问,这玩意儿是在哪儿买的?施耐庵老家往北五十里,在靠近海边滩涂的一小镇上。

施耐庵的老家,你去过吗?那地方,过去是个盐场。施先生吃不吃泥螺?民间野史上没有记载,他自己的着述中也没有提到半句。反正《水浒传》里的好汉英雄是吃不到的,梁山水泊间也没有泥螺。

虽然施先生的书中空白,但他老家一带确实是产泥螺的,也食人间烟火。施先生写小说时,笔下跳动的小人儿,大块吃肉,大碗喝酒,闹腾了半天。他半夜肚子饿了,饿得咕咕叫,捧个青瓷小碗喝粥,喝柴火煮的小米粥,拿什么佐粥下筷?他会吃生泥螺吗?

蔚蓝色的梦想

文/徐凝

我们的家乡东临黄海,六十多公里的海岸线,是一道独特的风景。每天的朝阳从那里冉冉升起,托着我们每一个人心中的梦想,也冉冉升起,因为,阳光普照下的那一片蔚蓝,是我们梦开始的地方。

家乡是一个有山有海的地方,西高东低,西部的山区有许多大小不一的山,风景秀丽,物产丰富;而东部的黄海,浩淼无边,博大而宽广的胸怀始终在迎接我们的眺望和走近。

在由农耕文明到海洋文明慢慢行进的过程中,大海,是一个多么浪漫温馨而又充满暖意的地方,特别是日益巨变的今天,我们听到走向海洋的脚步声也日益多了起来。

生长在海边的人,内心是应该为此感到自豪的,

记得小时候,我们却无法感受到海洋给我们的恩赐,大片大片的盐碱地让我们的肚子长期处于饥饿当中,海风吹起的浪涛显示的是自然界的淫威。靠近海边的村庄,姑娘们纷纷向西嫁到内陆。

选择远离海风的吹拂是令人辛酸而痛苦的,那是一个保障生存就是生活本身的年代,那时,翔舞在海面之上的鸥鸟,每一声啼叫都是凄厉的,它们望着面容黝黑的村民,也会是一腔的无奈。

历史的车轮终究没有被无情岁月的泪水所阻挡,雷霆风暴过后便是晴天。当我们有一天站在了海边,望着一望无际的蔚蓝色水域,发出“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喜悦的声音,时代已是另一番景象。

当年从海边嫁到内陆的姑娘们,她们的女儿也成为了新嫁娘,身着洁白婚纱的女儿们在一阵阵的鞭炮声中笑容灿烂,满载嫁妆的车轮转动,一路向东,大海的气息越来越近。那里,是母亲们出生的地方。

大海,人民的力量使它不再猛兽一样地咆哮了,拦海大坝下是一方平静的港湾。渔船出港,一网一网地撒下去,粼粼的波光如细碎的金银在闪动,照耀着海边渔村的幸福与安详。群鸥飞翔,和着涛声,大海的交响曲吸引着许许多多走近这里的人。

大海,终于成了海边生活着的人们骄傲的资本。

大海,也成了内陆孩子们梦里最向往的地方。

我们不禁会想:同样的大海,同样的地方,为什么,时光经过了不同的时期却发生了不同的景象呢?

海纳百川,大海似乎包容了一切。当一条一条支流奔赴大海的怀抱,每一滴水的愿望都是相同的。到大海里去!——大海就是一位母亲,她的臂弯始终有甜甜的乳香,她不会嫌弃自己的孩子的丑陋,她会无私地接纳他们。

当黄海之滨的人们在一阵一阵春风里幡然觉醒,他们浑身充满了斗志,劳动创造了人类,人类让日月换了新天。胸怀博大的大海与勤劳勇敢的人民再次相遇,浪花朵朵,汗水滚滚,相即相融,涛声成了人们与大海重新拥抱时欢欣鼓舞的鼓点,涛声震天,鼓声震地,天地之间,春暖花开。

细细一想,原来还是大海教会了人们对于生活的思索。

生活的磨难不是一成不变的,在海边生活的人们从不会放弃心中梦想。

当他们在海边一次一次伫望,他们的心中也是一阵一阵的波涛翻滚。亘古不变的涛声里是大海一腔亘古不变的无私而博大的情怀,人们要想重新走近大海,也必将从自私而狭隘的内心的囚笼里挣脱出去。

当一位一位曾经远嫁内陆的母亲回到海边的渔村,见到了喜笑颜开的亲人,见到了嫁到这里的女儿们,见到了久违了的大海,心中已经隐隐地感觉到了,那海面上扬帆启航的渔船上面,飘扬的是一面一面怎样的旗帜!

内陆的孩子紧跟着他们的姐姐到达,因为在他们的梦里,大海的诱惑实在是越来越强烈了。那一个一个蓝蓝的梦想是他们未来生活的愿景。当他们终于也跑到了大海边,站在长长的海堤上,梦境变成了现实:眼前是心中无数次描画过的大海,那么的真实,那么的撩人;身后是临海而建的新城,宽广的大道上正奔跑着更多的梦想的身影。

大海说,把眼光放的远一点吧,你会看到更远的地方。

孩子们在心中说,大海,我来了,我会让你见证我的飞翔。

当孩子们离开了大海,离开了渔村,离开了阳光下织网的姐姐,回到了家里,也许他的家正在西部的山区,但是他们没有沮丧,因为,他们已经把大海藏在心中了,他们的内心早就有大海的波涛在唱歌了。他们会站在母亲身边,懂事地说,妈妈,我见到了大海,我把大海带回来了,无论走到哪里,我的心中都会装着蔚蓝色的梦想,我长大了,就能开启自己的航程了。

母亲们笑了,她们也把那一面一面旗帜带回来了,脑海里,鲜艳的红色的旗帜,正随风飘舞。

我们每一个人都无法拒绝这样的梦想,蔚蓝色的梦想。

海边捡黄鱼

文/曹银员

镜头回到风雨飘摇的20世纪60年代。

儿时,我经常在海边捡大黄鱼,若运气好,一般每次可捡到二三市斤重的大黄鱼二三条,是野生的,挺新鲜。那时候,海洋里的大黄鱼像参与世界大战的军队,一个集团一个集团的,仿佛永远捞不完。村子里的渔船每次出海捕捞,总能喜气洋洋满载而归。渔民常常把大黄鱼当饭吃。

我捡大黄鱼的地点就在浙江岱山岛南峰山“求龙”山咀海边。这里面临盛产大黄鱼的岱衢洋,其海岸线长,海域宽阔。春夏之交,岱衢洋大黄鱼高度密集。风平浪静时,人们在海边即可隐隐约约听到大黄鱼游动的声音。鱼汛时节,来自四面八方不计其数的渔船在洋地来往穿梭。船多、网多、鱼多,在捕捞中难免有那么少量的大黄鱼,或扎撞、或破网、或漏取而伤亡。死亡的大黄鱼因肚内膏囊胀气而漂浮在海面上。当涨潮时,这些大黄鱼就会顺潮流漂浮到海边。我的老家就在南峰,离大海很近,平日里我常去海边玩,把捡大黄鱼当作一件寻趣之事。

海边捡大黄鱼,一是要算准潮水涨落时间;二是要善于耐心等待。待到潮水漫到了滩涂,我就开始全神贯注扫视海面。经细细观察,很快就能够发现大黄鱼。凭我的经验:凡漂浮在海面上的大黄鱼因膏囊作用其肚皮都是向上的,阳光下呈金黄色,特别炫目。每次看到漂在海里的大黄鱼荡来荡去,我的心急哪,于是就毫不犹豫把衣服一甩,“扑通”纵身跳入海中,冲着大黄鱼游去。

海边静夜思

文/孙汝建

龙舟池的潮汐与大海同呼吸,戏弄着环池绿荫的倒影,与池边的群亭分享着嬉戏的童趣。

沿池东行,很快进入嘉庚公园。未及入园,扑面而来的是海;入园,还是海。

海水用蔚蓝色半抱着鳌园。

拾海前行,长长的栈道如影随人,蜿蜒蛇行,由粗到细,消失在视野的尽头。

眺望大海,前方是我思绪萦绕的台湾岛。

在长江边生长的我,从小就聆听大军渡江的伟业,但愿往日的硝烟,拂去海峡间的迷雾,驱散昔日的惋惜与惆怅,化作两岸永久平静的记忆。

漫步海滩,回眸身后那一串串脚印,余辉中显得那样明晰与亲切,就如同人生的路上留下的一行行足迹。回眸人生,人生是一条流逝的河;面对人生,人生是一片辽阔的海。大海的汪洋就像人生的波澜,时而咆哮,时而恬静;潮起潮落,变中有恒。人生会面对各种无形的海,人海、心海、文海、宦海、会海、教海、学海、语海、书海、情海、商海……,海边五颜六色的贝壳儿,耐心捡拾就是在收获人生。

我喜欢大海的宁静,喜欢海边的“静夜思”。坐在石凳上,让烟雾缭绕,让凉爽的海风凭吹,静听此起彼伏的涛声,走进畅想的世界。白天的喧闹可以用夜晚的静谧来补偿。

我喜欢时而喧闹时而静谧的人海。感谢祖先发明了“热闹”和“冷静”,闹得厉害就热,静得出奇就冷,钱钟书称之为通感。喧闹中我能巧取人海之静,“热”而不“闹”,“静”而不“冷”。初到厦门,一开始感到有点“静”,但不感到“冷”,我坚信厦门的冬天不会寒冷。

我喜欢文海,文海畅游是一种享受。我习惯于办公室的笔耕,是手痒。有人说新院长常住办公室,舍不得花自己家的水电费。错矣!我先后加入三个党派,交的党费比我们家的水电费还要高。然而,如同话筒的遗憾只能放大声音而不能放大观点一样,我的遗憾在于,思想的火花是瞬间的,写作的时间是零碎的。于是,我想到了随笔,写随笔的感觉就如同与邻居家的大婶聊天那样平易亲切。灯下漫笔,文稿垒高,是人生的一种享乐。

我喜欢情海,情愫是生命的血液。情愫覆盖了对社会、自然、生命以及一切的人间真情。情愫是大爱,大爱胜大海!涓涓细流是爱,朵朵浪花是爱,波澜壮阔也是爱。

我喜欢大海的胸怀,我迷恋大海,但挥不去对长江的依恋。小时候,我就喜欢长江的静流。长江是一条龙,龙头在长江入海处。龙的两眼,一只是上海,一只是故土南通,前者目光炯炯,后者睡意朦胧。上海面南而坐,南通是她的“后花园”;上海面北而作,南通就是她的“前客厅”。“今日上海北、明日北上海”是乡亲们的夙愿。在那片故土上,有诗情有画意。江海交汇的壮观,花园城市的幽雅,江海河鲜的美味,长寿健身的神奇,无不传递着江海大地春的消息。她用三角洲的角尖吮吸大上海这座国际大都市的乳汁,用积聚四方的魅力,升华着自己的美丽。她位于江北,却有江南之秀;距京千里,却也曾叫通州;左窗可听海,右窗见江舟;城在水中坐,人在画中游;男也儒雅,女也清秀;风也妩媚,雨也温柔;满目浓郁,美不胜收;酒醇汤鲜,让你醉够透;紫琅阁上把酒,濠河水上行舟;看雨打鲜荷,听珠玉声稠;游处处胜景,思代代风流;文峰塔上,可以眺望一个个大港口;三元桥边,能观赏军山美狼山秀;你来了就不想走,走了也会把她梦中留!

江水海水,水与水交融,造就了大海的胸怀;东西南北的人群聚到一起,成就了伟大的事业。水相连,心相通,情相系,是自然与人类相互欣赏所造就的宽广胸襟。

夜幕降临,独自海边徜徉,脚步达不到的地方,眼光可以达到,眼光达不到的地方,思想可以达到。这不正是海边静夜思的妙处吗?

冬日,到海边走走

文/杨锦

不要总是在八月去看海,不要总是在人如潮涌的季节去看海;如果你喜欢海,就该记住:冬天,不要忘了到海边走走。

你的心中真的拥有那片蔚蓝的海吗?

你接受了海的温柔,就一定要理解海的暴躁;你领略了海的妩媚与坦荡,就不该责备海的愤怒与咆哮。

不要去嬉笑于沙滩上拥挤的人群背后,去捡取夏日的欢乐和放荡,你要在沙滩上所有的人都散去之后,到海边走走,即使是深夜,即使是晚秋,即使是寒冬。

悲怆、灰暗、阴沉的颜色,那便是天地浑沌一体的冬之海,沙滩上反扣的小舢板会使你想起什么?

你看到海浪在舞蹈吗?那是海孤独的身影。

你听到海浪在喧嚣吗?那是海寂寞的语言。

海是有生命的。有呼吸有欢歌有悲调有悄悄独语有暗暗哭泣。

她沉默,会使你如入死亡境界。她咆哮,会使你疑骇是千万头雄狮怒奔而来。

海总是把愤怒的浪头化作平静的海面,海是人间最慈祥的母亲,她能默默包容所有的不幸。

冬天,不要忘了到海边走走,以你的身影以你的手臂拥抱海吧!

以你的深深浅浅的脚步,在赤裸的沙滩上书写你永恒的恋情。

冬天,不管有没有雪,有没有风暴,有没有远航的船,你一定要到海边走走,去看看寂寞的海,像看望久别的朋友或远方不知姓名的恋人,给海一点微小的安慰,不要让冬日的海在孤独中感到忧伤。

海桐树

文/厉敏

海边的树不易成活。每天风吹日晒,海浪拍打,海水侵蚀,好端端的树往往枝杆倾斜,枝叶枯败,断茎露根的。特别是台风天气,那海边的树更是首当其冲,狂暴的海风裹挟着滔天的浊浪,无情地撞击、吞噬着海边的一切。那劫后的惨状无异于刚刚经历一场酷烈的战斗,让人惨不忍睹。海边的树,东倒西歪,伤筋断骨,甚至连根拔起,“抛尸”海滩的,比比皆是。想想这些原本大都应该生活在大陆平静、安逸环境里的树木,移植到这里,却要经受如此痛苦的历练,也真够难为它们的了。

前几年的夏天,我到一个岛上游玩,在去一个景点的途中,看到了令人惊异的一幕。

那是个迎风的海边,低低的崖下全是嶙峋的礁石,海浪在这里吞吐。面前是毫无遮拦的开阔海洋。虽然这天海上吹来的是微风,但站在崖边,已能感受到海浪拍击的气势。就在离海水仅几米的崖壁及坡面上,有一大片绿色挤挤挨挨地爬在上面。那绿色的叶片上像涂了一层釉彩似的,鲜亮鲜亮,在阳光下发出耀眼的光泽。它的色调是那样的厚重、圆润,透出倔强的生命力,仿佛一片抛光的金属雕塑。再看那椭圆形的叶片,如拇指般大小,厚实、坚密,边缘稍向里翻卷,颜色绿中透亮,像清澈小溪中的绿宝石。那铜丝般的叶脉,姿态是那样的肃穆、坚毅,宛如静谧的林中传来的一声声清脆的马蹄声,那急促的声音中,分明伴着溪流的低吟……那坚挺的树叶,紧贴在枝干上,密密麻麻连成一片,它们按照风浪的角度,整齐划一地调整好自己的姿态,仿佛随时面临考验的勇士,默默地坚守着自己的位置,沉默中透着自信。树叶下面是粗壮的枝干,它们相互倚靠、支撑,肩并肩,手挽手,枝条与枝条密密地交叉、编织。

多么错综而有力的组合啊,完全是由肢体与血肉谱成的交响曲!在这悲壮的乐曲中,你已无法分辨每个音符来自哪里,面对死亡的舞台,它们各自隐藏了自己的身份,既不傲然独立,也不旁逸斜出,只有心与心的交汇,灵与肉的默契。这首用生命的音符组合的天然之作,演绎的是生存与奋斗的乐章。

也许,我们已在聆听中感受到了那震撼人心的命运之曲迸发出的在自然的进程中不屈者顽强的抗争之声;我们还感受到了那伸展于地下的生命之手,如何更加悲壮而坚韧地在黑暗中挣扎奋斗的历程……在荒凉的海边,它长成独特的风景,昭示着一个坚韧者成功的奥秘。

这树的名字叫海桐。据说,它的出身也是来自于那闲适、幽雅的庭院。多少年来,它们宁静、安适地在那里生长,备受青睐和爱抚。夏天,它白色的小花聚集在枝头,像一把把撑开的小伞,在温馨的微风中徜徉,惹人怜爱。那阵阵的幽香,仿佛是蓬勃的青春少女身上散发的气息。但我不知道它何时与海结缘。

多么奇妙的生命变迁啊!一个娇贵、纤弱的少女,竟奇迹般地演变成刚强、威武的壮士!大自然,你这神奇的大手笔,留给人们多少奇异的幻想和多么深刻的人生启迪!那么,是什么促成海桐树做到了迥异的生命角色的嬗变呢?是自然的生存法则,是严酷的生命环境啊!

当然,海桐树无疑是自然演变中的一个成功范例。而那些孤芳自赏,缺乏环境的适应能力,抱残守缺的同类,命运则要悲惨得多。在恶劣的现实面前,它们要么碰得头破血流,要么在自然界悄然消失。生存是人和自然的第一要着。只要活着,不屈于命运的安排和敌手的挤压、摧残,站稳脚跟,放射出生命的灿烂光彩,那么,一切希望都可能实现。

海边,那片木麻黄

文/李向明

我老家离海不远。

吴川的海岸线蜿蜒54公里,沿海植有一片与海岸等长的木麻黄防护林带,上世纪70年代就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定为“人与自然生物观测点”。这条近乎完整的“绿色腰带”,树高约十数米,纵深百多至千米不等,蔚为壮观,犹如一列数不清面孔、看不到尽头的哨兵,一年四季伫立海滩,守望在海洋与陆地之间。

木麻黄有洁身志高的品格。这种常绿乔木,多长于海边,对土壤无甚企求,在白茫茫的沙滩上,就可落地生根,发达的根系能扎到沙丘深处。树干笔直,一心向上迎取阳光;叶子密若长针,且条理分明;树顶是蓬勃的尾梢,心无旁骛地只顾往高处走,为的是极目眺望大海的浅蓝、深蓝,勤勉地搜寻海天的风云讯息,打探浪雨的去向。它身处这等贫瘠、干咸的环境,自然无缘与紫荆为伍,难能与荷花同住;木麻黄生来平易,稍带一点儿傲然,终归默默为人类献上谧静的绿洲。

木麻黄有专注忠诚的性情。它基因里既不惧海风的咸,也不怕海沙的碱,长期被人们成排栽来防风固沙。那由一节一节接成、墨绿色、如丝如针的叶子,兼具挡沙、疏风的功能。细长致密的叶条,不但挡下随风劲舞的沙粒尘埃,亦能阻滞狂风的疾速,消减其灾害,它凭着天生的专业防风固沙能力,忠勇不二地守护着沿海一带的田园村庄。

木麻黄有智勇善战的精神。它生来一身铮铮硬骨的茎干,又长满极为坚韧的枝叶,这种刚柔相济的秉性,能够在不可抗拒的风涛中,抢先迎击风沙而百挠不折,坚韧不拔地屡挫屡战,遏制风沙对良田村舍的侵蚀,捍卫沿海生态的平安与干净。

木麻黄不及劲松那样伟岸,却表现出更强更柔韧的抗逆耐久性,纵使有不敌超强台风、海啸肆虐之时,经受风口浪尖的木麻黄,也许遭致枝残腰折,被毁得满目疮痍,但是,只要这棵断树桩茬还在,便会很快萌发新枝、长出新叶,转年枝繁叶茂,完全重塑原本的战斗力。如此非凡的自我修复力,令人肃然起敬。

白茅海

文/刘春柳

白茅海位于徐闻外罗渔港的南边,海产品丰饶,早在宋代就是疍家人的簇居地。

这里,原是海边一个默默无闻的小渔村,宛若一个藏在闺中的女子,无人知晓她的容颜。每天潮起潮落,耸立在礁石群上的灯塔日渐老去。近几年来,由于一些文艺青年的宣传,还有一些媒体的推动,使得这片海成为雷州半岛有名的海滩,前来看海的人络绎不绝。

而在我心里,这片海应该是安静的。

七月的一个周末,我们再一次来到海边。白茅海那片深蓝一下子沁入心里,湿润了我的眼睛。潮水还涨着,看不见礁石,只有波光粼粼的海水在轻轻起伏,海面上飘着几只小渔船,上面有渔民在撒网。我们在岸上的休闲区坐下,打开竹篾编织的窗户,坐在窗前,便拥有了一段蓝色静谧的时光。海风吹来,窗户上的风铃叮当作响,小松树细长的叶子宛如马尾在微风中摇曳着。海浪声声,此刻适合安静地发呆。

湛蓝的天,雪白的云,微腥的风,一切都是那么祥静、安谧、似童年,如梦幻。

置身这个纯净的蓝色世界,仿佛穿越时光隧道,又回到了童年。我的心又飞翔起来,耳边又响起了稚嫩的笑声、青涩的歌声。

中午时,我们在休闲区的松树林里瓮鸡、烧烤。虽然有点热,但喝着啤酒吃着瓮鸡,吃一块番薯喝一口凉茶,那味道就是爽。

潮水还没有下去,海面上依然是蔚蓝一片,可以看到对岸白色的风车,它们一动不动的,像屹立在童话中似的。海滩上,骑着自行车的几位少男少女在嬉戏,他们摆着各种姿势照相,飘飞的艳丽丝巾,像一道小彩虹。

下午四点左右,潮水退了,一下子就露出了一大片一大片黑色的礁石,可以看到灯塔的整体形象。赶海的人陆续赶来,人们拿着工具,提着桶子或篮子,有的甚至是带家携口,浩荡而来。我们也扛着渔网向大海走去。撒网的地方要经过灯塔,我们几个迫不及待地冲向灯塔。走过一片凹凸有趣的礁石,我们来到灯塔边。灯身的石灰已经开始剥落,露出花岗岩石。我看见塔身上刻着几个字:建于1972年。听旁边的一位老人说,几十年前,这灯塔是出海人的指路明灯,自从建立了新的灯塔,就不再使用它了。是的,新的东西总会代替旧的东西,但旧东西的存在,会让我们记住一段历史。

礁石上寄生着很多牡蛎,海水退下去后,像给石头穿上一件件美丽的印花裙。赶海的人用小锤子、凿子,把牡蛎壳里的蚝肉敲出来。敲打之声此起彼伏,宛如大海弹奏的一首小曲子。远处的大海,沉默着,仿佛一块碧蓝的美玉。

我们向海滩走去,一位老人在刨螺,他把工具绑在腰上,一边走一边拉动铁耙,底下是锋利的刀片,一听到有螺硌住刀片,他就停下来,用脚趾头翻开沙土,然后夹住白螺放进上面的小箩筐里,他的脚趾头是那么的灵活。挖红虫的大姐是新寮人,她说每天可挖一斤左右,赚100多块钱。挖红虫必须手疾眼快,下三次锄必定要把红虫挖出来,不然就跑了。红虫可以喂虾、钓鱼。沙滩上有一群一群的小螃蟹似的爬行小动物,一看见我们来了,就消失得无影无踪。我蹲下来用手指挖它们,一挖准有一只,它们拼命挣扎着,抓得手痒痒的。我把它们放在小瓶子里,准备带回家。大姐说,这些小东西是不能吃的,拿回去很快就会死的,不如倒出来让它们在海边活着好。还是海边的人最懂得海呀,我把它们倒了出来。

看着它们在沙滩上立刻消失得没有踪迹,不禁想,大海是一个多么神奇的地方,可以包容这么多东西。

黄昏,在海边散步。金色的沙滩、金色的海浪、质感的涛声,一切是那么的安静,仿佛心里也有了一片轻轻起伏的大海……

海边村的大黄鳝

文/高明昌

小时候的一个中午,我从田里出来,田岸边上是低田一尺的沟渠,沟渠有一百米长,但不宽。我想用沟渠的水洗脚,沿田岸坐下了,低头张眼,侧过身体,单手拢水的时候,看见岸边的一片水草动了动,仔细看,看见一个蛇样的大头,颜色黄橙橙,我知道这是黄鳝,海边村的黄鳝,黄鳝的洞就在我双脚岔开的位置中央。

黄鳝出来后,我才看清是一条很粗的黄鳝,像家里竹园里的竹头那样粗。听父亲说,此种黄鳝吃了大补,放在红烧肉里烧味道特别好。我觉得今天真好运,真是想睡觉给枕头了。我收起双脚,蹲在岸边。黄鳝像是看见了我,定睛看了看我,身体突然向洞外移出来,当整个的身体贴地从洞里拔出来的时候,那尾巴一个横扫,将水泼到了我的脸上。

这一泼激怒了我,我跳下岸头,大步跨到黄鳝的前头,黄鳝见了我,旋即一个打弯,朝旁边开溜了。我要抓住它,如何抓法?我的父亲告诉我,黄鳝身上有油脂,非常滑腻,抓它要赶到它的前面将它的头蒙住,它才肯服帖。现在黄鳝跑了,我就追,追了好几次,累了,就回到洞口等待大黄鳝的回来。

大黄鳝真的回来了,它一到洞口,洞口里游出来的一两条筷子般粗细的小黄鳝立马回身,慢慢地钻进洞里去。大黄鳝也看见了,用身体护住洞口,纹丝不动。我明白了,大黄鳝是为了小黄鳝的安全才与我这样的。我们对峙了很久。后来它出游了,而且速度飞快;后来在一处有草的地方停下了,它是累了。我来了,张开五指,成相握状,慢慢地靠近黄鳝,慢慢地收拢双手;当我将双手扣向水面,与黄鳝的身体接触时,大黄鳝大嘴一开,不偏不倚咬住了我的大拇指。

不是说黄鳝是不咬人的吗?

我一边叫喊,一边拼命甩手,把黄鳝当作了大蛇。黄鳝终于松口,刹那间,黄鳝像一块重铁,在离我五六米的渠面咣当一声,重重地掉在水里,像一个很粗的木棍掉在水上,黄鳝浮在了水面上了,一动也不动。

黄鳝死了没有?没有。这样的黄鳝是不会死的,因为它心中有爱。

这条大黄鳝用它那特殊的方式果敢地与我周旋了半天,是为了那些小黄鳝,这种周旋是以大黄鳝的生命为代价的。在生命与爱之间,大黄鳝的选择让我无地自容。我突然觉得今天的我,做了一件极为荒唐的事情。我有些内疚。让它们自由在在地生活吧——我这样想。

回家的路上,我还在琢磨:今天的行为实在有些罪过,感觉身上背了债,好在我还小,小时候的债还来得及还的。

小花猫的旅行

文/张焱森

小花猫跳跳有一个梦想,就是到海边去玩一次。

有一天,跳跳对父母说了他的想法。他们听了对跳跳说:“孩子,海边风浪太大,很危险,一个波浪打过来就会把你冲得无影无踪。”“不,我就要去!”跳跳很生气。他跑去找小伙伴们评理,没想到大家都嘲笑他不自量力。跳跳心里难受极了。

这天早上,跳跳再也忍受不了了,他收拾好行李准备出发。这时,妈妈跑过来拉着他说:“孩子,海边太危险了,妈妈求你不去了行吗?”跳跳倔犟地挣开妈妈的手走了。走到路上,他遇到了小鸭子,小鸭子也劝他别去了,太危险。跳跳生气地看了她一眼,头也不回地走了。

去海边要翻过一座大山。跳跳走啊走,终于爬上了山顶。他享受着春风的吹拂,却不知道危险正在慢慢向他靠近。一只山豹正悄悄地来到他背后,想把他抓回去当晚餐呢。山豹飞快地扑过来抓住了跳跳的胳膊,疼得他拼命地挣扎。这时一声枪响,山豹放开跳跳飞快地逃跑了。原来是一位猎人发现了他们就开了一枪,跳跳这才逃过一劫。受了伤的跳跳,只能返回家中疗伤。可是他的梦想却没有破灭。

这一天,跳跳正坐在家门口发呆,一只小鸟飞过来问道:“跳跳你怎么了,发什么呆啊?”跳跳说:“我想去海边,可是山路又远又危险,爸爸妈妈都不让我去!”小鸟说:“噢,这样啊,我告诉你一条路吧,在山脚下有一条小路,那条路不仅近,而且也安全一些。”“真的吗,那太好了,我明天早上就出发!”接着,猫爸爸和猫妈妈从屋里走出来说:“宝贝,我们明天陪你一起去吧。上次你一个人去遇到危险我们很难过,这次我们一定陪着你。”跳跳一听就高兴地跳了起来。

第二天一大早,他们就出发了。他们走得很快,中午时就到了海边。在海边,他们看到了金黄色的沙滩;蓝色的海水;巨大的轮船;还有美丽的浪花。跳跳一边在沙滩上奔跑着,一边欢呼着:“我终于来到大海边了,我终于见到大海了。”他们开心地笑着,跳着。

后来,小动物们听说海边美丽又好玩,就央求跳跳当他们的异游,带他们去海边开心地玩耍。跳跳想:我怎么到海边玩了一次,就成了导游了呢?

吃了沙蒜 力道足

文/王寒

俗话说:唱戏的腔,厨师的汤。能烧汤的海鲜很多,但是要烧得像沙蒜汤那般的鲜香绵稠,不容易。如果要以鲜稠一论高下,大概只有河豚汤可以跟它相提并论——河豚汤的绵稠与鲜味,跟沙蒜汤可以一拼,但它不及沙蒜汤的香浓。温州、宁波的鱼圆汤倒是极鲜美,但它的鲜是清鲜,绵稠不够。总之,沙蒜烧成的汤,是浓度很高的那种鲜,配得上用“其鲜无比”四字。我们这里有个“十大名菜”榜,其中有鲳鱼年糕、沙蒜煲、花园豆腐、阿金鱼头、红烧大陈黄鱼、干蒸三门青蟹、原盅鲍鸭、小珍煲海蜈蚣、蟹黄鳗胶、台州首脆。十大名菜中,当然少不得声名赫赫的沙蒜煲。这沙蒜煲名列其中,并非浪得虚名。

沙蒜是种腔肠动物,学名海葵。海葵是大家族,品种多,有一千多种,海边人常吃的这种沙蒜叫星虫状海葵,长得一点不起眼,青黄色,一副土头土脑的蒜头样,像个土包子。它没有同族的其他海葵那般妖艳美丽——沙蒜的同胞大多长得五颜六色,有黄有蓝,有斑点和条纹,漂浮在水中,缓慢地滑行或翻转,像摇曳的菊花瓣,风情万种。

学名叫星虫状海葵的沙蒜长在礁岩上或缝隙间,有时也埋伏在海涂之下,吞食着泥沙中的营养物质,它口部四周的触手在有水的泥涂上晃动着,有人走近,它的触手便“嗖”地缩进泥涂中,涂面竟然不留痕迹,像是踏雪无痕的武林高手。

江南人常吃的沙蒜有两种——球形沙蒜和鸡肚肠蒜,这两种沙蒜都会钻泥沙,可见,台州人把沙蒜叫作“沙钻”是有道理的。球形沙蒜隐藏得比较浅,徒手便可捉到。夏秋季节退潮后,三五成群的海边人便在海涂上,挖捡泥涂下的球形沙蒜。另外一种叫鸡肚肠蒜的,顾名思义,长得像长长的鸡肠,它城府比较深,像《潜伏》中的老特务,不动声色,藏身在泥涂下一米多深处,徒手很难挖到。两种沙蒜都很鲜美,一定要比高下的话,我觉得鸡肚肠蒜更胜一筹。

沙蒜在沙涂上栖息,这厮离不得海水,一离开水,不出几分钟,便软耷耷如一堆烂泥。一放进水中,则蠕动着圆桶形的身子。在水里的时候,它有鸭蛋那么大,做成鲜脆沙蒜汤以后,是那种浓缩了的精华,个头也缩小到只有春卷的一半。

鲜脆沙蒜汤看上去有点浑浊,似不清爽,实际上味极美,鲜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