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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漠的散文

江湖人
发表于 2022-12-27 15:23

沙漠的散文(精选25篇)

绵绵土

文/牛汉

那是个不见落日和霞光的灰色的黄昏。天地灰得纯净,再没有别的颜色。

踏上塔克拉玛干大沙漠,我恍惚回到了失落了多年的一个梦境。几十年来,我从来不会忘记,我是诞生在沙土上的。人们准不信,可这是千真万确的。我的第一首诗也是献给没有见过的沙漠的。

年轻时,有几年我在深深的陇山山沟里做着遥远而甜蜜的沙漠梦,由于我的家族的历史与故乡人们走西口的说不完的故事,我的心灵从小就像有着血缘关系似的向往沙漠,我觉得沙漠是世界上最悲壮最不可驯服的野地方。它空旷得没有边沿,而我喜欢这种陌生的境界。

此刻,我真的踏上了沙漠,无边无沿的沙漠,仿佛天也是沙的。全身心激荡着近乎重逢的狂喜。没有模仿谁,我情不自禁地五体投地,伏在热的沙漠上。我汗湿的前额和手心,沾了一层细细的闪光的沙。

半个世纪以前,地处滹沱河上游苦寒的故乡,孩子都诞生在铺着厚厚的绵绵土的炕上。我们那里把极细柔的沙土叫做绵绵土。“绵绵”是我一生中觉得最温柔的一个词,辞典里查不到,即使查到也不是我说的意思。孩子必须诞生在绵绵土上的习俗是怎样形成的,祖祖辈辈的先人从没有想过,它是圣洁的领域,谁也不敢亵渎。它是一个无法解释的活的神话。我的祖先们一定在想:人,不生在土里沙里,还能生在哪里?就像谷子是从土地里长出来一样的不可怀疑。

因此,我从母体落到人间的那一瞬间,首先接触到的是沙土,沙土在热炕上烙得暖呼呼的。我的润湿的小小的身躯因沾满金黄的沙土而闪着晶亮的光芒,就像成熟的谷穗似的。接生我的仙园老姑姑那双大而灵巧的手用绵绵土把我抚摸得干干净净,还凑到鼻子边闻了又闻,“只有土能洗掉血气。”她常常说这句话。

我们那里的老人们都说,人间是冷的,出世的婴儿当然要哭闹,但一经触到了与母体里相似的温暖的绵绵土,生命就像又回到母体里安生地睡去。我相信,老人们这些诗一样美好的话,并没有什么神秘。

我长到五六岁光景,成天在土里沙里厮混。有一天,祖母把我喊到身边,小声说:“限你两天扫一罐子绵绵土回来!”“做甚用?”我真的不明白。

“这事不该你问。”祖母的眼神和声音异常庄严,就像除夕夜里迎神时那种虔诚的神情,“可不能扫粗的脏的。”她叮咛我一定要扫聚在窗棂上的绵绵土,“那是从天上降下来的净土,别处的不要。”

我当然晓得,连麻雀都知道用窗棂上的绵绵土扑棱棱地清理它们的羽毛。

两三天之后我母亲生下了我的四弟。我看到他赤裸的身躯,红润润的,是绵绵土擦洗成那么红的。他的奶名就叫“红汉”。

绵绵土是天上降下来的净土。它是从远远的地方飘呀飞呀地落到我的故乡的。现在我终于找到了绵绵土的发祥地。

我久久伏在塔克拉玛干大沙漠的又厚又软的沙上,百感交集,悠悠然梦到了我的家乡,梦到了母体一样温暖的我诞生在上面的绵绵土。

故乡现在也许没有绵绵土了,孩子们当然不会再降生在绵绵土上。我祝福他们。我写的是半个世纪前的事,它是一个远古的梦。但是我这个有土性的人忘不了对故乡绵绵土的恋情。原谅我吧。

沙漠杨树

文/韩文靖

汽车行驶在广褒无垠的沙漠、戈壁时,公路两侧随处可见一种金黄色成片生长的植物,它像沙漠卫士般傲立旷野,守护边疆,形成一道亮丽的风景线。这就是胡杨,一种生在沙漠,与风沙为伍,以寂寞为伴的植物;一种在任何恶劣环境下,都能顽强生长,并被生物学家称之为“活化石”的植物。

这种胡杨精神,使我想起了我的一位朋友。几年前,我有幸邂逅一位朋友,他是《你我他》杂志社签约作家,这位瘫痪在床、身残志坚的青年,用自己超人的毅力,在充满荆棘的原野踏出了一条写作之路,他就是意志坚强如胡杨般的当代张海迪——张健。

张健,1977年出生在佛坪县袁家庄镇王家湾村的一个贫困家庭,由于爷爷、奶奶一辈属近亲结婚,张健的父辈们就成了直接受害者,父亲是智力障碍,妈妈是聋哑人。张健9岁那年,突然有一天,感觉双腿膝关节疼痛难忍,后来又蔓延到背上、踝关节,游走性疼痛,再后来关节惭惭变形、肿大,直至1996年彻底不能下床了,经医院确诊为一种“不死的癌症”——强直性脊柱炎,这对于家境贫寒的张健,真是雪上加霜。由于无钱进正规医疗,只能找一些所谓的江湖庸医和游医医治,错过了最佳治疗期,导致20年来,一直瘫痪在床,不能站立行走。

张健从小的愿望是成为一名作家。既然不能治好病,就不能让精神枯萎,不能让梦想枯萎。书刊是他打开心灵之窗的金钥匙。

病痛中的日子漫长无边,随着身心上与日俱增的痛苦,常让他感觉生不如死、度日如年的难熬。每当在他被疾病折磨的痛不欲生的时候,他就想起以阅读来分散注意力,排遣痛苦。于是就让亲戚、朋友帮他借来一些书报和杂志,和文字对话、借文字取暖,以此来缓解疾病带来的痛苦。借来的读物,不管再旧、再破,他都会如获至宝的细细品读。在被病魔折磨的痛苦不堪时,一边疼痛的大汗淋漓,一边咬着牙继续阅读。他说,只有读书、通过和书中的主人公在心灵上交流、对话、分享,才能极大地化解痛苦;在情绪低落、天空暗淡的时候,一句警示格言,会驱散心灵阴霾;在他颓废软弱、自暴自弃时,一遍遍诵读《钢铁是怎样炼成的》《悲惨的世界》等名着,透过昏暗的小窗凝视远方,凝望梦想的方向……

自患病以来,他没有办法坐起来,每时每刻只能平躺着。为了坚持他的梦,他请人为他做了一块光滑平整的木板为案,上面用夹子夹着废旧作业本,木板固定在他仰面平躺的胸脯前。于是,他吃力的举着胳膊,在废旧作业本的背面,开始了艰难的写作之路。刚开始的字体歪歪斜斜,胳膊又酸又麻,头晕眼花,往往是撕了写、写了撕。几个星期过后,他渐渐地习惯了这种特殊的写作姿势和方法。写出的文字也是有模有样,从开始的每天几百字,到后来每天几千字。不知不觉几年下来,他自己虚构、撰写的长篇武侠小说《江湖豪侠忠义情》、中篇悲剧小说《命如黄连》、自传体纪实中篇《疾病与贫穷的罪恶》相继在几十个废旧作业本的背面完成了。后来,他有幸结识了陕西省作协会员黄文庆、白忠德二位老师,也是他生命中的贵人。在老师悉心指导和帮助下,他的文字时常会见诸报端或杂志,这些成绩,对他来说无疑是最大的鼓励,也更让他看到了坚持梦想的希望。

后来,在政府的帮助下,给他配上一台电脑。通过神奇的网络不仅让他大开眼界、丰富了生活,拉进了他与外界沟通的距离,也拉近了他与梦想的距离。似乎给他在学习和写作中插上了一双无形的翅膀,让他告别了艰难的手写生涯。文字就成了他最好的朋友,成了他倾诉、发泄、聆听的对象。文字中有温暖、有愤怒、有喜悦、有惆怅、有赞扬、有哀伤、生活中的点滴付诸笔端。他不停地敲打键盘,似乎那是世界最美妙的音乐,他感激党、感激政府、感激一切给予他帮助的朋友,他要用这种音符去演奏大爱的乐章,他敲出了几百万字的音符,为世人献出了美好的精神食粮,也敲出了他对幸福美好生活的憧憬。一个文学的梦被他敲圆了——他成为《你我他》刊物的签约作家。

这就是生而三千年不死,死而三千年不倒,倒而三千年不朽的胡杨精神 ,而张健不正是那棵傲立在千里戈壁上的胡杨树吗?

站在沙漠边缘

文/舒行人

行人/文

1.

我的灵感自九点半醒来。

也是在这时候,暖暖的阳光透进窗子。窗外世界沉寂在萧索中,静止的疏勒河于昨夜覆盖了一层薄冰。我瞥见一两只云雀纵身从河面掠过,轻盈的灰影子在寒风中闪动。

我试想在阳关古道的黑色戈壁,在这冷秋的清晨,铺开一页空白,静候生命的感悟涓涓而来。

这年整个夏天,我蹲守在瓜州南岔镇的一处村子边上。我的汗液被这旷古悠远的戈壁汲取殆尽,我在枯守岁月的余暇之际,蓦然发现时光已将青春风蚀片落。

当一缕阳光轻轻洒落阳关古道,当你追寻的目光流转身后……我从来想说,我们的人生真如一掊牛粪。然而不知什么时候,便有几只肥硕的粪蛆粉碎我们的梦想,我们的生活,和我们的爱情。

女人总是在自己的岁月河里从容穿过。我们总是寻着女人的脚步一路追踪而去。

2.

我开始思念甘南某个地方。思念甘南某年中的一个夏天。

女人,到底是哪种女人呢,轻易就俘获我们心中的春天和向往?

青草地散发的郁香气息,淹没昔日冷酷。在安多草原,夏季永远是人们期待的梦。漂泊日久的心难以拥有它,生活其中的人也毫无察觉曾经拥有过它。

轻慢翻飞的马蹄不停踏落,身着波拉藏裙的少女从身旁策马而过,她在马背上回眸一笑,你看见那黝黑的面庞竟然绽放出洁白的牙齿,还挟裹着一声逗引般的呼哨打头顶飞过。

甘南柔美的草地,不知湮没多少痴人呓语,激情和梦想。

我从这年夏天起程,离开她们。在自己的草原中心,我挥手告别内心的牵绊。

3.

怀念从来都是一种心痛。因为从前回不去,因为今生缘结纠缠。

我不知道自己心底封藏着几个女人,以及她们青涩的韶华人生。伴着岁月的流逝与衰老,我逐渐迷失在记忆的长河里。

太阳重新升起,我重新站到蓝色天空底下。眼前,一条戈壁荒漠的长路,在阳光下游动,古道行云柔软欢快,跳动的足印在倾诉着未来。

这是我们的作品--在这年这个酷热的夏季,我们于坚硬的戈壁打开激情,一群青年汉子不断嘶扯着劳动的歌喉,空远的吆喝声穿透戈壁,每一声绝唱划破大地,每一次掘动被汗水浸湿。安敦公路就这样延伸至莫高窟的足下,徜徉在古老丝路的梦境中,辟出新的一个传说。……

我们都失去了原来生活的一份惬意。惬意,总是留给后人的一种幸福。我漫无目标地踏进戈壁,我沿着一个夏天的脚印找去,想找见昔日的爱情和她的模样。

我在夏天和这片戈壁的一处芦苇塘边,躺下身仰望天空,我把胸膛裸露给烈日,任其炙烤。空洞的思想没有一丝灵动,空洞的思想在炙热的风中凝固。

一个个女人从我的心河蹚过,微微动荡的涟漪,似乎还弥漫着她们的体香。芦苇荡丛隐约传出鱼儿的声响,清风徐来,芦絮摇曳,声声婆娑。我无言风华已逝,豪情不再,我无言青春的身影难寻,追求的脚步茫然?

而今,我站在沙漠边缘,枯坐秋水一方,拈来海天一叶,冥想古往。女人,那已经蹉跎岁月的人,还能踩着驼铃的声响,在一片海市蜃楼的氤氲秘境里翩翩而来?曾经铁马金戈,曾经王者尘嚣,而今我听见征伐的战鼓已消弭于泥尘,琵琶美酒催落马下,千古绝唱也已谢幕。塞外佳人了无低眉暗伤,唯有爱的轻吟曼咏,关山日暮,落霞长河,不尽地萦绕在锁阳关城,羌笛声声咽,烽燧台边催人肠断。

难道,这春风不度,往事云烟碾落,那飘着体香的美人终究是我遥远的心痛么?

因为心痛,因为有爱。

4.

春花秋月,一年又逝,疏勒河伴随长路而行,相守于落日,相守了祁连山千年流不枯。我坐看绿洲芳菲,生生息息不休,我又叹千古往来人,古道落魄泪湿衣襟,只为生的希冀,只为开疆拓土,只为那夜夜相思的人梦归故里。……

大地从贫瘠中陡然翻开,扉页写就年华记忆。初爱点点滴滴,玉人含目楚楚,满纸呢喃低语。而今,我凭借流云,又怎勘破昨日红尘?一年桃花面去,无处找寻,一步裙裾漫无心思花草间,惹凤蝶十万,惹我心思在午夜破茧而出。斜眺夜幕,残月如钩,浅酌杯杯还嫌少,错将一生都给与谁?

我由此无法拼接往事,无欲登临岁月之巅,望穿秋水一片。

我信步戈壁,游走沙漠边缘。斗转星沉,月光凝如霜,还似夜半寒宫,广袖寂寞不舒,一片烛影孤心,无语人间悲欢聚散,只是吴刚不解娥媓。我兀自不知,谁的相思已把生活搅乱,只剩了清静玉宇,把盏清泪一樽?一掬花影散,仙子相问我,孰知孰不知?桂花树下春不知。

长路,长长的心路,这一年悄然通至我佛足下。我修世人之路,我修我心路。我修我慧,我修我缘。缘于心,止于行。我一拜佛问:谁渡,谁不渡?渡你,渡我,渡芸芸众生?

佛云,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

我佛心,我禅心,天涯散去了无尘。……

有九棵树的地方

文/陈汉春

一个地方因为有九棵树做地标,人们就叫它九棵树。

作为地名,九棵树在巴丹吉林与腾格里沙漠边缘,由甘肃金昌市通往内蒙古雅布赖盐场的河雅公路上,距离金昌90公里,距离雅布赖盐场约20公里。

仲秋十月,太阳像疲倦的老人歇脚时吐出的烟圈,一圈一圈,温情四溢。这时候,最适合到一个不大不小的地方,舒展一下缱绻的懒腰。如果是贾岛,他会把出行简化成一条寻章摘句的觅诗之旅,而金昌四周是茫茫戈壁,松树远在祁连群山,骑驴诗人绝不会有寻隐者不遇的奇缘。最好骑一匹骆驼,像千年丝绸古道上的胡商,头巾裹脸,毛毡包脚,氆氇做垫,驼铃声声,向着最近的沙漠迤逦前行。

九棵树就是最近的地方。从河雅路一直向西向北,三角城,油籽洼,一路是成熟的玉米地,十万禾穗,如箭杆簇立,把田野扯成一面莽莽苍苍的旗帜,浩浩荡荡,一直延伸到遥远的天际。向日葵,灿烂的花事已席卷而过,花开到荼蘼,就变成了黑头黑脑的籽盘,齐齐按照太阳的方向,早上朝东,中午向南,肃穆,庄严。金黄,成了天地间的主打色,一如远方绵延的沙漠。

戈壁滩,一簇簇白刺,一蓬蓬骆驼草,一丛丛沙葱,焦渴的土地上也有不屈的生命。几万年的沧海桑田,岁月里蛰伏着我们不知道的秘密,缺水多碱的戈壁,草木才是真正的主人。漫漫黄沙中,三三两两的骆驼,昂着头,闲云游鹤般,轻快而骄傲地行走在沙地上。

一条细细长长的柏油路,在戈壁上斗折蛇行,在九棵树,倏然迷失了踪影。古道,落日,黄沙,天地静美,西风浩荡,一幕神奇的景象闯进你的视线。九棵白杨树,九条重阳的生命,风沙早已剥去了它们的皮叶,吹掉了它们细嫩的枝条,只有粗壮的枯杆依旧坚挺地立在那里。“寥落古行宫,宫花寂寞红,白头宫女在,闲坐说玄宗”,突然想起元稹的这首诗句。时光的流转,最容易使人低回婉转,上阳人,红颜暗老白发新,经历了如火的岁月,见证了世事的变迁,九棵树终在肆虐的风沙中耗尽了鲜绿的汁液,成为一帧永远的风景定格在通往雅布赖盐场的路旁。曾经的浓荫匝地,曾经的杨柳婆娑,如今体露金风,变成了粗糙的纹理,沉寂如旁边千年高耸的沙丘。

黄沙吹老了岁月,也淘蚀了九棵树的年华,但也留下了一个苍凉而高古的地名,它或许在教谕每一次过往的人们,始终保持一颗敬畏之心,对阳光,对美,对痛楚,不管是竭力盛放,还是静默颓败,都如此甘愿和珍重。

九棵树,除了有九棵杨树,还有无尽的黄沙。巴丹吉林沙漠在这里穿梭而过,堆塑起了连绵起伏的沙丘,深邃而宽广。

远处,天光云影徘徊的地方,是雅布赖盐场,好像有一首伴着马头琴的歌谣在轻轻吟唱:那里天与水一色,云与盐融为一体,分不清哪个是天,看不出哪个是云,云倒影在湖水中,水与天连在一起,天上的云如羽毛,水中的盐像雪花……

散章五题

文/关紫潇

骆驼刺

头一回见它,正逢花期。才知道原来骆驼刺也是会开花的。

它在举目辽阔的荒芜与孤独之中托举着它的热烈,盛开在针芒之间,秩序井然,寂寞而凄艳。漫漫黄沙,一朵流动的红云缓缓,慢到让人流泪……

那是一颗意念的种子,顽强而沉默,少有人知道它的存在。它是天边的绝舞,是点燃沙漠的焰火。它坚挺的刺,一次次刺破蓝天,刺尖上的酡红,让骆驼的眼睛发亮,那小小的缩着脑袋的花瓣,像是喝了二两包谷烧,沉甸甸的,神秘而羞涩。它开的花很小,也很单一,但那一点红,却照亮了整片沙漠;它的孤独之美很少被人记住,甚至多数人不认识它的样子。而骆驼懂它,这就够了。

它属于骆驼,属于沙漠,也叫骆驼草。

多裂骆驼蓬

喜欢贴地行走,铺地散卧。开小小的花,如兰花般淡雅与幽香。

因为紧贴大地,更懂得大地的粗犷与辽阔,它匍匐的姿态,激活了大地的心脏密码,条形的裂片如荡开的涟漪层层叠叠,如细密的发梢,拂过风,轻吻大地。每当新绿萌动,便如水一般弥漫开去,沙地上的葳蕤,攀爬是力量的延伸,那拱起的脊背在贫瘠的土地上展现生命之美。

想不到,它也是有果实的。在裂片的烘托中,它像一枚羞涩的小石榴。

听说,它还能归脾入肺,静心,去痛。

骆驼

它是沙漠之舟。在繁华的都市是被剔除的词汇。因为不需要,几近陌生。

茫茫大漠,沉重的脚印未能在那里打上烙印,风沙一来,什么都不见了,时间在那里被风沙掩埋。没有谁会去追溯一只跋涉一生的骆驼。就如一个全身泛着古铜色光泽的纤夫,将一船人拉到岸边,那是他的本能与责任,没有人会记住,或是感动。他们只是统一的脸谱,一个代名词。就如骆驼,憨厚,平凡,安静,不被发现。

人,只有身处在风沙之中,才会想起,才会有如许的亲切。

风,微微的,很调皮。像是谁悄悄地挠着胳肢窝里的痒痒,在人们的袖口与裤管中进进出出,谈笑风生。

风有风的脾性,喜怒哀乐,如天上奔跑的流云,变幻莫测。有人说,风就是小孩子的个性,变起脸来飞快,又不长记性。每年都是那样,要闯四道关口。从落地成长,到田野撒欢,到深情款款,再到饱经风霜,就如人之一生。从童年到少年,从中年到老年。然后又返老还童,如此反复不已,像一个长不大的精怪。

让人喜欢它,爱它,烦它,讨厌它,又离不开它。

咏莲

喜欢它的中通外直,不蔓不枝,以及那层层包裹的婴儿一般蹲在子宫里的莲心。

婴儿一出生便会哭,莲心不会哭,剥开那洁白的身躯,里面是根绿色的芯子,吃起来很苦。但它只苦自己,能让人清心去烦,散热,使人心旷神怡,安之若素。

那埋在淤泥之下的身子,也是那样的洁白,不为外物所污染,不问尘世繁华,始终如一,不忘初心。不与牡丹争艳,不求十里远飘。不攀,不争,不慕,只做简单的自己,素净而平凡。

我与沙漠有个约会

文/婵忆

久居城市的人喜欢把贫瘠当风景,把寂寞当美丽。生活在吵杂喧嚣拥挤的尘世中,也确实向往在这个世界的一隅,有一块可以供自己爽心、舒畅、安宁、可以自由呼吸的土壤。

于是终于有机会告别城市的喧嚣,走进了漫漫黄沙。

沿调兵、法库、康平小城子乡、内蒙古通辽,行程80公里,进入内蒙草甘嘎查科尔沁沙漠。

未等近前,远远地,就望见此起彼伏的沙丘们,简直就是一片黄色的世界,它们,正在阳光的熠熠温暖下,等着我去与它们做一次亲密的接触,我的心潮澎湃起来了,身虽未至却早已心向往之。

草甘嘎查科尔沁沙漠在沙漠的大家族中也许算不上浩瀚与壮美,但对于我这样的初涉沙漠者,也已经很了不起了,我甚而有些崇拜起自己来,因为马上,它们将会给我人生中不一样的激荡与感受,我怀着迫不及待的心情,一步一步走向它——

当我头顶蔚蓝的天,脚踏苍寥的沙漠时,我原先那些失意、彷徨、焦虑、困惑、痛苦、烦恼和无奈,全都伴着暖意的丝丝微风,随风而去了,像将人的心灵彻底洗涤过一样,再哀怨的心灵,置身于那样一种自然界中也会贮满光辉,再凄惘的身躯也会洒满活力。俯瞰足下,那些沟沟壑壑,宛如精心雕琢过的艺术品,千姿百态,然而,它们不需要人为刻意去雕饰,就已充满了诗情画意。

我于是忍不住地长跪沙漠久久不起,听它的心跳,感受它的呼吸,孤傲忧伤的自我逐渐被扬弃。

置身于沙漠之中举目四望,我不无惊诧大自然的玄奥,一望无际的沙漠仿佛是烟波浩淼的大海,有的地方光平如镜,有的地方波涛起伏巨浪滔天。

沙漠每天都在变幻着新的不同的姿势,每天都制造着新的惊奇,今天我们留下的足迹被风吹拂后,不但可以修复昨天的景色,还可以缔造出新的更加奇妙的景色来,让你感悟到,太阳,每天都是新的,无论昨日你如何忧伤,还是人世间的悲欢离合,都会被时间之流冲刷成一个个遥远的故事,当你穿越荆棘,跋山涉水,翻山越岭过后,你将会知晓,阳光其实是在追寻着你的足迹。

风平浪静时的沙漠是安静的,是美丽的,是销魂的,如果你也曾有过失意有过彷徨,如果你也想感受一下在广袤的天地之间的那种安逸与豁达,那么,就到沙漠里来吧!

骆驼刺

文/马西峰

新疆、甘肃的戈壁滩上,无边无际的沙漠起起伏伏。

沙漠是狰狞的、狂野的、恐怖的,是虐杀动物和植物的死亡之域,是生命的禁区,是存活的绝境。然而,有一种名叫“骆驼刺”的植物敢于对着凶神恶煞说“不”。她,看起来很弱小,却极具抗争精神。凶神恶煞只容砂石而毁灭异类,施尽种种手段,不让她在这里存活,她不屈不挠地应对着,毅然决然地生长着,她的信念中没有“死”的恐惧,只有坚定地“生”,快乐地“活”,勇敢地“长”。磨难算得了什么,尽管袭过来吧,我不怕,我生来就有驱魔避难的本事。她用她矮小的躯体诠释着生命的顽强、坚韧、伟大与尊严。她静静地伏在砂石堆积的地面上默不作声,却像巨人般高唱着苍凉悲壮的生命之歌,那歌声惊天地、泣鬼神。

我这次去新疆乌鲁木齐,主要是看望我的同学,顺便去了吐鲁番、哈密和甘肃的柳园、敦煌。美丽的葡萄沟,古老的贡瓜园,生机勃勃的庄稼地,林木丰美的绿洲,现代化建设中崛起的城市,给我留下了深刻印象。但是,我还是更多地见到了沙漠。从一开始发现这种地貌,我便隔着火车的玻璃看,换乘汽车后,我仍然隔着汽车的玻璃看,在浩瀚的沙漠中,偶尔能看见几株矮小的绿色植物,同行的旅友告诉我,这种植物叫骆驼刺。我觉得骆驼刺太珍贵了,太神秘了,也太稀奇了。汽车第一次在穿越沙漠的路边停车时,我下了车,与两个旅伴往里走了大约一百米。我寻找着漫漫砂石中罕见的绿色,我看到了骆驼刺。她从砂土和碎石中生长出来,多茎,无主干,根部茎略粗,往上变得稍细,长出许多枝杈,茎上、枝杈上长着密集的、长而粗的刺,枝上的叶子相对稀疏,叶片小而绵软,呈圆长形,跟小叶黄杨的叶子相似。骆驼刺是一种自然生长的植物,属落叶灌木,是沙漠中骆驼唯一能吃的牧草。我看到的骆驼刺,一簇一簇七零八落分布在沙漠中,棵高一般在一尺至二尺之间,或呈暗绿色,或呈浅黄色,或呈干白色。但是,呈干白色并不表示她已死亡,而是表明她正养精蓄锐,一旦有了适合的条件与机会,就会快速地还原绿色,焕发生机,展开新一轮生长。

第一次近距离接触骆驼刺,我觉得她也很美,她的茎、根、刺似乎是一起长出来的,连接处没有滋生的痕迹,色调一致,线条流畅,浑然天成,一片一片绵软的小叶袅娜地挂在枝上,像美人穿上了轻巧的简装,平添了几分柔美与妩媚。我记得我在车上的行李中有一个漂亮的塑料袋,我想寻一个小株连根带砂一并挖出,装进塑料袋里带走。这么恶劣的环境她竟能长得如此美丽,若放进花盆里,光照充足,水土滋润,一定会大放异彩。我没有跟同行的旅伴打招呼,看见一株不足半尺的小苗,马上蹲下身,先是双手伏地,慢慢托起散枝,然后双手合拢,将小苗攥于手中,用力试着往上拔。没想到,我已经用了不小的力气,小苗连一点被拔起的迹象都没有,我觉得再拔就会把茎拔断,不可能拔出根来,很不情愿地住手了。两个旅伴看到了我私下拔小苗不成的全过程,微笑着走了过来,说我孤陋寡闻,异想天开。骆驼刺为什么能在大漠中存活,主要是根系出奇得发达、庞大,根深可达二十多米,根系极具扩张力和束缚力,能把四周的砂土牢牢固定住。为了适应干旱的环境,骆驼刺尽量使地面部分长得矮小,利用庞大的根系在尽可能广的范围内寻找水源,吸收水分,矮小的地面部分有效的减少水分蒸腾,如此这般地厚积薄发,铸就了生命的长久。

我们回到汽车上,继续向前行驶,公路两边依然是苍茫的沙漠和稀疏的骆驼刺。我还是透过车窗向外看着,盼望着有新的发现,看看有没有别的植物混杂在骆驼刺中,结果是失望的,没有发现别的植物。我想,古往今来,人类历史源远流长。自从有了人类的活动,从原始部落到历朝历代,难道没有人在这里试种别的植物吗?肯定有,肯定有不少的人。若探求地球的历史则更为久远,按照民间的“盘古开天”之说,盘古在太空漂浮的巨星中一直用斧头开凿,经过一万八千年艰苦努力,终于挥出最后一斧,只听一声巨响,巨星分为两半,盘古头上的一半变成了天,脚下的一半变成了大地,应该说大地就是地球。眼下的大漠,应该是盘古脚下大地的一部分。从太古到上古再到远古,以后才是古代、近代和现代,遥遥亿万年,其间尽管出现过多次大陆板块的变化,但自从形成现在的这片陆地后,在这片陆地上,不可能仅仅生长过骆驼刺一种植物,肯定生长过别的植物。现在的事实就是这样,这里只剩下骆驼刺了,试种的植物没有存活,原有自然生长的其它植物全都死掉,由此可见,这里的环境确实恶劣,无可辩驳的事实再次表明,这里唯有骆驼刺独树一帜,她是百折不挠、万劫不死的强者,是令人赞叹、惊骇古今的生命奇迹。

一路上,我还在很多地方见到过骆驼刺。回来后,一直想着要写一篇歌颂骆驼刺的文章,处心积虑地追求一种高境界的感悟,提炼骆驼刺精神的精髓。骆驼刺属植物生命体,她在高温、高寒、强风暴、常年干旱的戈壁沙漠生长,她的抗逆性和生命承受力,已远远超出了其它植物所能达到的极限。现在,就在现在,我们没有理由说她不是在坚定地“生”、快乐地“活”、勇敢地“长”,她正在祖国大西北辽阔疆域上展示着独特的风采,书写着生命的尊严。

埃及,沉实的土黄:沙漠生命

文/陈冬雷

在埃及,离开尼罗河等于放弃希望,流长的尼罗河滋养的生命区域,狭窄得宛若人生的宿命。

我一直佩服尼罗河,能理直气壮地从世界上最大的沙漠穿过,最后浩浩汤汤地汇入大海,该是一种多么威风凛凛的磅礴气势。然而,她提供给人类的绿色却也太过细长,细长到稍微离开一点都面临死亡。

自古至今,几乎所有重要的埃及城市都没有远离过尼罗河。择水而居是生命延续的自然本性。沙漠也需要水,但沙漠过度的饥渴吓坏了水的柔弱,生命只得远走高飞。

我们的车子离开卢克索沿尼罗河北行,路途树木森然,庄稼蔚然,村居井然,但谁都知道好景不长,不管如何不情愿,猛然间就会满目苍黄,浩浩沙海茫茫荒寂。我无数次从绿意盎然走向沙漠,大部分地方都有缓冲或者过渡,断然的视觉冲击常常无措,惊心震胆后的绝望仿佛被黄沙裹挟。

埃及才三天,我已数次体验。

去帝王谷路途短暂,时间也可承受,今天要从卢克索乘车穿越沙漠去往红海边,数个小时的荒漠旅程,更加上烈日炎炎车内空调坏掉,一路纯粹煎熬,经受了从未有过的痛苦。

好像又别无选择,自古华山一条路。但车辆可以选择,空调是必须有的。卢克索的活动,车况良好,谁知去红海换了一辆。马普瑞事前没告知,我们还以为跑长途换了辆好的,得了便宜般高兴了一阵。

沿尼罗河繁茂的绿意走,打开车窗清风徐徐,并没感觉热,更忽略了前方有热浪滚滚,等驶入沙漠,要求打开空调时,才发觉车内空调根本不工作。车内闷热,车外燥热,里外不自在。再回头换车,时间不允许,也期望了离海越近会有海风抚慰,谁知越走越热,越走越干,越走越闷。惟一能做的,只余埋怨马普瑞。群起而攻,释解积郁。他倒好,我自岿然不动,还声声谑嘲:一点不热呀!这哪叫个热呀!

悲催,竟然忘了他是老板导游。

即便前世的冤家,也不该如此路窄。

爱情沙漠里的冷水清茶

那一年,他28岁,为了追随心爱的女子,他舍弃了稳定优越的工作,只身来到这个陌生的城市。但是生活总是充满了戏剧性,当他风尘仆仆赶到约定的酒店时,却正看到她穿着一袭洁白的婚纱,幸福地偎在另一个男人的肩头。

他的心从那一刻开始荒芜成一片沙漠,再优秀的女子也难在他的沙漠上种植一叶青翠。包括她。

她是个25岁的美丽女子,温柔体贴成熟低调。那时候,他在这个城市重开炉灶,新的事业刚刚起步,每天疲于奔波、焦头烂额。她心甘情愿地在他身后,他加班的时候,她像个温柔的小妇人,系着蓝底碎花的小围裙,在厨房照着菜谱为他煲汤,然后坐公交车一路送给他。他需要的时候,半夜三更打电话给她,她也会在一秒钟之内清醒,听他诉说那些烦忧那些痛。他忙的时候,她从不去打扰他,把自己隐在角落里,仿佛不存在。她干净利落地处理好自己的一切事情,从不为他添额外的麻烦。

每天,不管他回来得多晚,她都会泡一杯茶等着他。只是普通的绿茶,可是她泡出来的味道却很别致。那茶盛在雕花的细瓷杯里,水色是莹莹的碧绿,舒展的茶叶仿佛刚刚离开枝头,鲜活而生动。入口是淡淡的凉,在舌尖上打一个转,即刻便化成芬芳的甘甜,满口异香。

他是贪恋每天那一杯茶的,曾经问过她,怎么样才能把茶泡出如此绝妙的味道来?她答,很简单,用冷水泡清茶啊。

他便笑,冷水泡清茶,他哪里有那么多时间和耐心去等待啊?他匆匆喝完茶,又接着在灯下开始工作。每天都忙,他的时间就像沙漠里的泉水一样珍贵而稀缺。如此的努力,也只是想报复,报复那个女子当初狠心决然的舍弃。

她不是不懂得,爱情里谁先动心谁先死。只是一旦爱了,早已焚心似火,哪里还会计较先后?也不是没感受到他的冷漠,只是想,如果他是冷水,自己便是茶叶,只要有持久的耐心,总能泡出一杯醇厚浓郁的爱情香茶。

一晃便是3年,3年里她的心起伏辗转,欣喜、失落、焦灼、无奈、绝望,所有的滋味统统尝遍。而他的心,始终像紧闭的蚌,从不曾为她打开过。她终于在这场爱情里筋疲力尽,提出分手。

分手那天,两个人最后一次喝酒,红色的葡萄酒溢得到处都是,也醉湿了她的心。微醉的她,目光迷离,借着醉问他,告诉我,你究竟有没有爱过我?他没有回答,目光移向别处,飘渺不定。她的心,就那样一寸一寸地湿下去。她想起《东邪西毒》里的慕容嫣说,如果有一天我忍不住问你,你一定要骗我,就算你心里有多么不愿意,也不要告诉我你最喜欢的人不是我。

而他,连骗她都不肯。

那一刻,她终于明白,有些爱情,注定了难以修成正果。她本以为,用自己的一颗完整的心去爱,不给他压力,甚至不要他的温度,就如冷水泡茶,时间久了,彼此的生命终会完全融会交合,再难分离。却不知,他的心是沙漠,再多的温情和爱,也只能被无情的黄沙一点点吞噬,不留痕迹。

实际的才是最好的

文/许扣锁

一个很自负的青年应聘一家世界五百强企业,被主考官提问:“在你的口袋里装有两个资源,一个是一望无垠沙漠,一个是无边无际的大海。这时,有一个大客户进来,开门见山对你说他特别需要水果。那你的对策是什么?

青年不假思索,脱口而出:“我会让他百分百相信坐在沙漠中或者海面上吃水果,远比坐在房间里吃水果有意思得多,所以,为了吃水果,他必须购买我的环境。”

“那水果怎么来?”

“可以从其他国家买。”

“他自己也会去买,他不傻呀,对吧?”

青年一下子无言以对。

“我来告诉你,以色列人是怎么去做的。他们会在沙漠里搭建一个大棚,淡化海水,利用滴灌技术,种出水果来。对于他们来说,实际的才是最好的。”

青年最终落选了。

秋色胡杨

文/NRZ

漫漫戈壁,一日秋风,矗立在沙漠之中的胡杨林,像一幢幢金色的塔陵,光环闪烁、刚柔相济、直刺蓝天。进入秋天,由绿渐黄的胡杨枝叶,点缀着飘无人烟的沙漠,唱响沙漠之秋、奏响沙漠深情,相互浑然,纵魂交错,奇葩沙丘。胡杨是西部风情、胡杨是沙漠之王、胡杨是不倒脊梁、胡杨是不朽之魂。

在秋风中摇曳的胡杨,如同苍茫中燃烧的火焰,似乎将整个沙漠都染成了金色,一望无际,天地相溶。身临其境,目睹被秋色染黄的枝叶,似醉非醉,意境频发;横扫被风沙掩埋的枯萎老枝,如泣如诉,震荡心灵;面对幼小的小胡杨,枝叶摇摆,生命激扬,怎不令人荡气回肠。

曾几何时,你在荒无人烟的大沙漠中生根,从此一发而不可收拾,你以不懈的斗志让沙漠低头、你以奇特的魅力让沙漠陪伴、你为生命而呐喊、你为生命而歌唱,“生而千年不死,死而千年不倒,倒而千年不朽”。哦,秋色胡杨,你金色斑斓、奇妙绝伦;你树影婆娑、赏心悦目;你品质高贵、令我赞叹!

秋风呼唤,夕阳余晖。身处那一片片胡杨林中,我已嗅到胡杨散发出弥漫的秋香;我已触摸到胡杨那饱经风霜的肌肤;我已看到夕阳下随风摇摆的嫩枝嫩叶,一代一代,永不熄灭。秋风咋起,落叶金黄,胡杨将最美的一刻洒满沙丘、洒满沙域,秋霜一抹,红遍西部。啊,胡杨!我为你颂歌,我为你榜样,你在恶劣的环境中生生长,对人类却毫无所求,对大自然索取的也只有沙土、阳光和很少旳水分,但回馈给人类却很多很多。当今,“胡杨”的这种精神和品质,不正是人类所要创导和提倡的一种正能量吗!

沙漠的黄昏

文/孟楷

宁夏沙坡头的黄昏美景自古以来就被人称赞,据说唐代诗人王维的千古名句“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就是在那里留下了的。如今王维的塑像就立在沙坡头,而我也在沙坡头的一个沙丘上,准备欣赏黄昏美景。

西北一带日落的时间比我们湖南晚,已是立秋过后了,下午六点多太阳还高挂在西边的天空,似乎没有下山的意思。我在沙丘上踯躅,一阵风吹起,黄沙直向我扑来,我不得不蹲下来避避“风头”。这时我看到离我不远的地方有一个小黑点在移动,仔细一看,是只小甲虫。它那六条腿在飞快地交替着,身后留下了类似履带的痕迹。此时我玩心大起,捧了好几捧沙子将甲虫埋住。可出乎我的意料,甲虫不一会就从沙堆里钻出来,还挑衅似地向我摆摆头。我有些生气了,捧了更多的沙子将它埋住,心想这一下你逃不出来了。没想到它竟然还钻出来了,抖抖身上的沙子,继续向前爬行。

这时候,我听见有人在喊:“快看,太阳要下山了!”我抬头向西天,太阳已经变成橘红色,天边的云彩变成了红色,犹如一团团燃烧的火苗。在漫漫黄沙的映衬下,这日落的景象真的比家乡的壮观,比家乡的美。这时,不知道是不是有人故意的,远处的地平线上,一柱青烟升起,一千多年前的美景顿时呈现在我眼前。

太阳此时已经落下了一半,天边的云彩也由红色转变为紫色,浓处如紫水晶,淡处则恰似夏日的紫罗兰,它们在天空中互相纠缠着,如火凤的舞蹈。一阵轻风吹起,送来了一份凉爽,带走了一份炎热,营造出一片宁静。此时大家都小心翼翼的,连呼吸也放轻了,生怕打破这难得的宁静。

太阳已经完全落下山,星星开始在天空浮现。我起身,向公路上走去,无孔不入的沙子把鞋子塞满了,走起路来十分吃力。我几次想让爸爸联系沙漠越野车来接,可突然想到那只小甲虫,觉得这点困难不算什么。又想起刚才看到的美景,觉得既享受了,再受点苦也是应该的。

旧梦重温之沙漠跳鼠和麝鼠

文/戈声

旧梦重温之 沙漠跳鼠和麝鼠

七十年代前我们农场的田野里,附近的沙包窝里常有有很多的跳鼠出没。你早上经过农场的公路,常可以看见被汽车碾死的跳鼠,扁扁地可怜地躺在那里,可见当时跳鼠之多。

跳鼠是挺可爱的一种沙漠小动物,和一般的家鼠差不多大小,但模样可爱的多, 不象老鼠那么面目可憎。最有趣的是它的外型颇象一头袖珍的澳洲的大袋鼠,除了没有胸前的育儿袋外,整个模样都很相似。它的吻部不象老鼠那么尖,短短的,有点象兔子的嘴,挺讨人喜欢。它的两片尖尖的小小的耳朵竖着,警惕地辨别着远处的声音。它的前肢短短的,后肢则很长,有一条比它身子还长的尾巴,停下来就坐立着身子,用尾巴支撑着身子,小脑袋不停地转动,乌黑的两只小眼睛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的动静。它的皮毛黑黑的亮亮的,只是细细的光光的尾巴顶端有一撮白白的毛球,挺好玩,另外好象四个爪子上也有些白毛。跳鼠奔跑起来同袋鼠一样,是跳跃着前进,速度极快。我们都挺喜欢这小家伙,曾经几个人想抓一个玩玩,但终于没有抓到一个:它家伙一转眼就跳跃着不见了,可见速度之快。

真正的沙漠中大约并没有跳鼠(我没有在沙丘中见过跳鼠),沙漠跳鼠在我看来他喜欢生活在沙丘和绿洲的交界之处,因为哪里有丰富的水和食物。但它们的窝大约建在沙包中(沙包与沙丘不同:沙丘的沙是流动的;而沙包的沙是固定的。大约受过洪水的侵蚀,沙丘的表面形成一层盐壳),那里干燥,便于挖洞做窝和隐藏,但其实我也没见过跳鼠的窝是怎样的。

我不知跳鼠喜爱吃什么,猜想它和田鼠差不多,以植物或植物的种子和果实以及昆虫为生,但我想它对庄稼的危害不会太大,不象田鼠。田鼠的窝都在田里,食物以粮食为主;而跳鼠的窝都在沙包之中,它的食物应该不以粮食为主。

跳鼠喜欢夜间活动,白天很少看见它。但它好象又有趋光性,否则夜间汽车开来,它该远远地躲开才是,就是因为它夜间喜欢光亮,看见灯光就跑来,结果就命丧车轮之下。还有一个证明:我在农场夜间放水的时候,提着闪着灯光的马灯,常常可以看见跳鼠向我跑来,坐在那里看着你,仿佛想同你做个伴。但小家伙极机灵,还没等我想悄悄地靠上去,它就跳跃着离开了,消失在夜幕里。它警惕着人类呢!

最终我在新疆农场的三十年里没抓到过一只活的跳鼠。

新疆的农场都有涝灞(这不知是不是维吾尔语,即人工挖的蓄水的水塘,当时连队还没有自来水,每个连队都靠涝灞蓄水供生活用水)。那涝灞里和渠道里还常有一种麝鼠(以前我以为那是水獭,但后来知道不是。“麝鼠”这个名字那是后来我看《阿克苏报》时读到一篇文章才知道的)。麝鼠外型同水獭挺相似,也有点像老鼠。它生活在水里,那时我们都叫它水老鼠。但它比老鼠大得多,比一般的家猫略小。它的模样也并不可怕,吻部也不象老鼠那么尖,和兔子有点相似,挺可爱的。浑身乌黑发亮的皮毛,油光光的不怕水。它的四肢短短的,圆滚滚的身子,在陆地上跑起来不太快,但在水中绝对是游泳的好手。它有一条粗粗的长长的光光的黑黑的扁扁的尾巴,与老鼠的大不同。

麝鼠依赖水而生存,沙漠中它是不能生存的。因此我想农场还没建立以前,这里应该不会有麝鼠,只是农场建立以后,它随着水渠的水而来到农场,麝鼠在这里找到了新的生活天地并繁衍开来。我在连队的涝灞边上的草丛下面就发现过三个麝鼠的洞,洞口都在水下。我到涝灞里去打水,常可以看到麝鼠在水中游动。麝鼠在涝灞里生活很安全,没人想去伤害它。一来,没专门的工具,要抓它也很困难;二来,麝鼠对人类也没什么害处,它只以水中的小鱼为生,并不伤害人类。虽然听说麝鼠的皮毛很珍贵,但谁也没真动过念头想打麝鼠用它的皮来做一件皮衣(那得要几十张麝鼠皮才行)。

但其实我打过一次麝鼠,并吃过它的肉。那时大家还没有保护野生动物的概念。

记得那是三月的一天,我和战友夜间给农田放压碱水(我们农场的土地盐碱严重,春天必须放水压碱,土地才能长苗)。有四、五个人,每人浇灌一条引渠的地(每条引渠两边各有十几二十亩地,一片农田约有三四百亩地,我们连队那时共有三千来亩农地)。三月的天,夜间很有点冷,都得穿上棉衣,棉裤干活。

天黑乎乎的,只有几盏马灯在黑夜里闪烁着暗淡的灯光。我突然听见有人叫唤:“水老鼠,水老鼠!”我们几个一起跑过去看,果然一只麝鼠惊慌的在引渠的水中游着,只见一人在麝鼠后面追着并用坎土曼打着。本来放水就有点冷,有点寂寞,这下有事做了。大家一起拿起坎土曼围着麝鼠叫着、打着。麝鼠在我们的叫声中,在灯光中,惊慌失措,瞢了,它不知往哪里逃,在水中团团转着,终于死在了我们的坎土曼下。

“做夜班饭时把它烧了吃了吧?”有人提议。

有野味尝尝,在哪个年代有肉吃是值得高兴的事,大家纷纷表示同意。

查渠的同志(负责各引渠水的调配,检查农渠水的情况,还有负责烧夜班饭)把麝鼠拿了去。吃夜班饭的时候,我们都尝到了麝鼠的肉,还算鲜嫩,但我感到有股臊味,不太好吃,我吃了两块就不吃了。从此以后我再也没动过打过麝鼠的念头。

跳鼠七十年代就很少见了,八十年代几乎绝迹了。我离开新疆农场之前再也没见过它。 不知它去了哪里?我想是人类的大量垦殖活动破坏了跳鼠平静的生活,使它失去了生活的条件,使它大量死亡,大量迁徙,远离人群,终于再也看不见它了。

麝鼠本来就不很多,但我八十年代末还见过它。如果人类不去捕猎它,我想只要有水,麝鼠就能生存。我生活过的三连的涝灞现在还有吗(八十年代连队就有了自来水,涝灞水就不喝了)?那麝鼠还在吗?

修改于12年6月

在沙漠腹地过夜

文/杭江

若周末一再被取消,总是令人恼火的事。对我来讲,却也是常事了。周内预演的百里飙车,山野放荡,往往是黄连苦水,千斛万斗。这不,告急的电话又来了,说是在通古特沙漠腹地发现白骨一堆,不知是人骨还是兽骨?我一时气急:你这球二杆子的,都是兽骨!“喂……喂……你说什么……?此情此景,出发已成铁定的结局,毕竟是人命关天哪。继而,我又偷偷一乐,反正贼船上不会是我一人,要捆绑覆舟也得三人以上。好去好回,万无一失,这也是行内铁定的纪律。我望望陆续被唤来的神色,酸甜苦辣又莫测高深。你们准备好了么,却又罕见的步调一致:火速出发!墙上的挂钟,硬是被绊出了响声:现在是18时整。

这条沙漠公路,通名叫阜彩路,全长一百一十公里。我记不清有多少次穿越了,但每次出入都有新的萌动与感悟,它已成为我生命中不可替代的罗盘或磨砺场了。它起始端是六运湖,一片葱葱郁郁,田园风光。路边的棉花地与葵花田,一绿一黄,纵横交错,将人的情绪很快激发,不是审美的胃酸,就是度假村的大盘鲤鱼了。不过,还是开足马力向前吧,在经历了简短的S型牧场地后,那金黄沙丘已在眼前晃悠了。陡然攀上路基的一匹骆驼,让我们有惊无险。它那白花纹的面孔,横向半空,高大且睥睨。它是傲慢的,用一只眼睛扫描着,这油亮的蠕动,速度,委琐,及更狭小的五官堆积,然后,扬蹄横越,毛茸茸的阴影,跌岩的大峡谷,噢,这胯下的虫豸!

此时的沙漠是温顺的,半遮面的,那一圈圈轮廓,是递进的乳晕,产后的妊娠纹,更是神秘莫测的子宫;任何背景都是累赘,有种的,向死而生的,往往是岁月积淀的硬朗与豪迈。每次与梭梭相遇,它总是居高临下,威严冷峻的,但又不失一份亲近与宽容,仿佛骑士们凯旋之余的眺望与等待,又有一丝天下无敌的惆怅。那一袭黝黑的肌肤,裸露的沧桑,勃发的骨骼,每每令肆虐的风暴无地自容,落荒而逃,又一次次疯狂反扑,千年的拉锯战无休无止,我自巍然不动。更奇异的是疲惫苍黄中的一簇簇红柳,远远的,幽幽的,隐现于沙谷深处,腰弓之上,一蓬蓬绛红的发束,宛若梳妆已久的新嫁娘,独自璀璨又绝后,撩一角面纱缓缓向西:好你一个秋!好你一个地老天荒……天看着就昏暗下来,过早隐现的那颗星,不知叫什么名字,凝视中为孤寂导航,而我却不由得感动,一时无语表达。骤然出现的十字路口,印入眼帘的白杨与草坪,一个名曰彩南油田的标示,我们的目的地到了。

谁知,我们要去的地方还有三十公里呢,在沙漠的莫湖地带,一个无名的峡谷,一般的车辆是无法进入的,除非马匹或者悍马之类的怪物。幸好,在附近有一支地质勘探队,他们有一辆这样的车,那司机很不情愿,毕竟颠簸了一天,但还是搭上我们四人,乘着黄昏再次上路了。那悍马的威猛总算领略了,什么六七十度的坡,什么柔软如绸的沙,统统是轮子下的小道具,串场词,没费什么周折,就到了案发地。下车一看就傻眼了。那峡谷之大,非一天所能丈量,何况散落四周的发白枯干的骨头了,收集起来更是颇费繁琐之程序了。干还是不干,当头的犹豫了好一阵儿,始终没有肯定的答复。那司机苦笑着,诙谐着,大丈夫四海为家,就这么招了,转身突突突地离开了:打电话啊……

囚在谷底,各人怀着各自的心事,自愿的有些悲壮。狼迹随处可见,密密麻麻的,搞不清楚那菱形的轨迹,是如何的图腾与秘密,但求狼啸……然而,每个人的恐惧是不言而喻的,不是口干舌燥,就是只想撒尿,可哪里还有一杯两盏的水花花呢?有的只是愤怒的血浆敲击着长夜的丧钟。不自主的双手,一再地挛缩着,扩张着,总想把握住什么。猛地插入沙土中,沙子不是松节油,上升的是一阵阵眩晕和不确定的疼痛。有人小声说:谁带枪了?有人应声到:公家的,没带!一阵浪笑后,随即一片死寂,唯有呼吸和心跳。最奇怪的,是头顶的月亮,这锃亮亮的银币,明晃晃的镜子,总是与我们保持着百米之外的油头,在最不需要的时刻,却鲜明的刻画着四具胖瘦不一的高蛋白质合成。它是在给谁指路呢,给谁启示呢?只有鬼知道……不远处的骨头们,时不时的泛着磷光,萤火虫一般幻化着皮肉的前世,那抽泣声…惊叫声…长嚎声…唉唉唉……不对,你们看,那正南方崖顶上游走的是什么?

说来就来了,狼们真的来了。有双腿在摸索,委屈地像孩子要妈,更多得声音在应合:哎哟,我的妈呀……怎么可能呢,山丘急速滑动,想跑又能跑到哪里去呢,这里除了沙粒,还是沙粒,每一步都像锁链锁住,告诉你这里是万年的大峡谷,别以为你是带翅膀的精灵,攀飞临下,盘点江山;此时,我们,看月不是月,听风不是风,连星星也像窥视的眼,剔尽,吞噬,一堆杂碎!空旷之内,我狂逐我们,四周的光谱将我们浓缩,沟通从舌尖开始,又从脚踝返回,彼此的我土崩瓦解,体温合聚在一百度以上,浇铸共同的袭击,一块揣摩已久的碑石。

血的风暴比风暴更强,足以抵挡一切事物。冷,死寂的冷,不久便逆转了,一个人是天下,一群人还是天下,不知谁的灵魂出窍,快!快! 快!赶快去找些梭梭柴,点着,它们最怕火!一堆篝火,于是噼噼啪啪的燃起,啊,天堂,我们的天堂,在火焰中翩翩降临。笑又一次悬在脸上,亲密如日常的冲突,双手搭在彼此的肩上,亲兄弟一般抵抗着什么,不说谁也明白。“长夜漫漫多好的词章啊!”一付付歌喉,止不住的脱锈且锋芒,随后,又响起了《义勇军进行曲》那豪迈的旋律,每个人都有冲锋陷阵的念头了……

在返程的路上,晨光中的沙漠,是如此慈祥,安逸又包容,一如母性的怀抱水火交融,昼夜永驻。在某梭梭柴的背阴处,我发现了一颗刚刚出土的肉苁蓉,它的脑袋是金黄色的,晶亮亮的有沙粒附着,在宛若米粒簇就的身段上,显得那么独立又孤傲,丰润而腼腆,让人倍生怜爱,温馨,又毫不犹豫的连根拔起,我想了酒缸,养生,可能的楼兰美女,幽独的一声叹息,从游魂的地下向我款款走来。

塞上印象

文/无可

走马塞上,不需要很多时日,大西北具有的大漠、长河、湖泊、平川便可尽收眼底。被誉为“塞上江南”的宁夏平原,是值得回味的地方,那一片多姿多韵充满神奇的土地,所到之处,每一步都能踏出绚丽的色彩。

油画的沙丘

黄河弯弯曲曲从峡谷流出,改变了狂躁汹涌的势态,显出一副妩媚与温柔,因为她知道,迎接她的是一望无际的宁夏平原。黄河流到沙坡头,在那里拐成一个月牙形的大弯,形成一块巨大的扇形沙丘。站在沙坡头眺望无垠的腾格里沙漠,漫漫黄沙造就了奇异的大漠风光。

走在沙海里,松松的柔柔的烫烫的,身后留下一道道脚的印痕,一会儿大风刮过,留下的脚印又被抚平。因为风的缘故,黄沙被大风掀起,堆成一个个大小不一的沙丘,沙丘的脊梁划着一道道柔软的弧线,弧线与弧线的连接与组合,便形成绵延起伏的沙峦,看似无序却又有序地排列着。沙丘总是流动着的,随着风力的大小和风向的转变,展示着各种姿态,像是给大漠摆出不同的造型。

大漠的色彩总有一些单调,除了满目的黄沙,几乎没有更多的颜色,殊不知黄沙是大漠的唯一,如若没有了沙的黄,大漠就会失去光彩。焦渴的黄沙是大漠里最夺目最刺眼的基调色,当金灿灿的阳光洒在沙丘上,沙丘显得更加金黄,那种强烈的色彩,好像是用油彩堆起来的画,光彩而炽烈,神奇而迷离,让我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刺激与震撼。

水墨的沙湖

在茫茫的沙漠之中,真是意想不到还有一个偌大的湖泊。湖中丛丛芦苇如茂林修竹,郁郁青青,微风荡波,翠苇软摆细腰婆娑作响。各种水鸟在芦苇丛中栖息繁衍,游船接近湖中芦苇时,受惊的飞鸟便从芦苇中飞出,盘旋在沙湖上空。那摇摆的芦苇,飞翔的水鸟,给美丽的沙湖平添了几分生机与灵动。

黄沙与湖水紧紧相连,湖水与黄沙唇齿相依,沙湖就像依偎在浩浩沙漠金色臂弯里的妩媚少女,那茫茫的金色沙漠,以宽阔而深沉的胸怀深情地拥抱着这汪湖水,沙的苍茫与水的柔情是一种自然融合,是那么的相宜相谐。沙湖是静美的,那种无声的呼应,那种无言的默契,那种无间的亲密,真让人感动万分。

远远望去,沙湖就像一幅写意的水墨画,丰润而潇洒,灵动而飘逸,细细品味沙湖,去感受那沙与水的相得益彰,去琢磨那沙与水的息息相关,去体会那沙与水的深深依托,不得不赞叹那浑然天成的美。沙湖美得真是无与伦比,她好似一颗耀眼夺目的明珠,映亮了塞上的天空,以独具特色的风情,以如梦如幻的魅力,令人神往。

缤纷的草原

清清的碧水,绿绿的青草,点点的羊群游动在草地上,远远就看见圆圆的蒙古包,那是被沙漠包围着的通湖草原,是腾格里沙漠中的一块绿洲。在我看来,通湖草原并不算大,草地也没有“风吹草低见牛羊”的茂盛景象。不过,听当地人讲,在腾格里沙漠中能有这样一块绿,也是上苍最大的恩赐了。

辽阔的天空泛着朵朵白云,黄昏时分,夕阳将白云燃烧成一团团火,斜照在草原边缘的沙丘上,沙丘被染得通红通红的,已分不清哪是沙哪是云。近处是暗绿绿的草,远处是明晃晃的沙,一近一远的景色,构成一幅灿烂绚丽的天然画卷,那是通湖草原特有的美景。

夜幕降临,草原上架起了篝火,大家围着篝火载歌载舞直到篝火燃尽。夜宿蒙古包,这时草原静了下来,只有天上无数的星星闪烁着……当朝阳即将露头的时候,红彤彤的曙光把天边的地平线一点一点地染红,慢慢地向天空向沙漠向草原延伸,把草原染得五彩缤纷,弄得瑰丽奇迷,那草原上冉冉升起的红日,燃烧出一种特有的美妙神韵。

旧梦重温之 大漠红柳

文/戈声

旧梦重温之 大漠红柳

在新疆给我印象最深的要数大漠中的红柳了。不仅仅是她那顽强的生命力让我钦佩,还因为她那美丽的枝条美丽的花更让我赞美。

红柳又叫柽柳,其实只是一种灌木,在新疆极为普遍,不引人注目。她常常生活在戈壁沙漠的边缘,那人迹罕至草木稀少的地方。她有一根根红红的枝条,非常坚韧,你很难用手把她折断;红红的枝条上长满了绿绿的细长的叶子,仿佛一根根鸟类的羽毛。待到秋天的时候,她那红红的枝条的顶端开满了红红的仿佛芦花似的的花,就像大漠中点燃了一把把火把,把个沙漠点缀的煞是好看。试想你如果在那荒凉的大漠中行走,满眼的黄色让你产生厌倦的话,突然那一丛丛充满了生命力的、美丽的红柳出现在你的眼前的时候,你会产生什么感觉?你一定是惊喜,一定会高兴得大叫,一定感谢上苍给你带来宝贵礼物。我就是这样的,我有这种体会。

我那新疆阿克苏的农场的东西两面都是沙漠,农场就是沙漠种的一条绿地,一条从阿克苏多浪河中引水过来的干渠,有很长一段就经过沙漠。每年的十月我们就要徒步十余公里进入沙漠给干渠清淤,那沙漠中的红柳就给我惊喜,给我力量,使我忘记了行军的劳累。晚上,大伙就露宿在沙丘中,我们便找一片红柳密集的地方,在她下边整理一块平地,让红柳给我们挡档风沙。沙漠中不知什么时候就狂风骤起,黄沙漫天,有那红柳给你遮挡大风,即使不能完全免受那风沙的侵害,但至少要好一点。但好在南疆十月份风沙很少,有也风较小,在红柳的庇护下,我们睡觉就要安稳得多。

我对红柳的喜爱不仅仅是她的美丽姿态,其实我更钦佩她那令人称奇那顽强的生命力。在那荒凉的大漠边缘,见得最多的植物就数红柳了。只要地下有点水,她就能生长。沙漠中虽然干旱,但有的地方地下水却很丰富,水位也很高,红柳就能深深地扎下根,从地下吸取水分,供她生长。其他树木不能生长的地方,她却顽强的生存下来了。

我不知道红柳能活多少年,但我知道她的寿命一定不会短,应该能活个几十岁,甚至能活个上百岁。我讲这话是有根据的。据我的观察,红柳的生长速度很慢:几年的时间,她那枝条才长手指那么粗。可我见过手臂那么粗的红柳枝,你想那该长了多少年才能长到那么粗啊?

最令人称奇的要数红柳的根了。那时我们在连队开荒,平那沙包,挖开来那沙包里常常有巨大的红柳根:粗的有人那么粗,细的也有胳膊那么粗;长有几米十几米,横卧着躺在那沙包之中。那红柳早就死亡了,那柳枝早就干枯,断成一段段的,白白的,仿佛动物的枯骨,撒落在沙包上面的沙土之中。那死亡的柳枝因为风吹、日晒、雨淋,好多已经腐朽,用手轻轻一捏,它就变成了粉末,和沙土混合在一起。但她的根埋藏在沙包之中却没有腐朽,用砍土镘敲上去,当当的响,像敲在金属块上一样,还很清脆。我常想:那巨大的红柳根它该生长多少年啊?该有上百年吧?她死后,她的根又在沙包中躺了多少年啊?有上千年吗?我不知道,但我想她该是我们戈壁变良田的最好见证。

五、六十年代我们连队食堂烧饭,就用红柳根当柴火。连队每天派人赶个牛车去沙包里挖红柳。那时沙包中红柳挺多的,一天挖个一牛车并不费事,活的死的都要。连队职工烧饭,冬天烤火也用红柳,没几年时间,把附近沙包中的红柳都挖完了。后来连队家庭烧饭烤火改用煤,挖红柳的就少了(也不太容易打着了)。

现在想想我们汉人有时真得很贪婪,挖红柳连她的根也要挖掉(指活的红柳),让她彻底地丧失生命。据说,维吾尔老乡从来不挖红柳根,最多就砍个红柳枝烧火。红柳枝砍了,她的根第二年还可以发芽生长。在他们眼里红柳就是他们的保护神,红柳为他们防沙固沙,没有红柳不知有多少良田会被沙尘暴吞噬。维吾尔人哪会像我们那样肆无忌惮的大挖红柳呢?

好在我们现在对保护生态平衡已有了充分的认识和反思,对红柳的保护也重视了。零七年九月我回新疆,又看到沙漠边缘、农场的水渠两边增添了许多的红柳,长得非常茂盛。在去喀什的路上还看到了地方政府公布的红柳保护地。我为这一切感到高兴,为红柳感到高兴。

红柳,我那最不会忘怀的朋友!

写于07年底,13年3月修改与上海奉贤

心里装着一亩田

文/雷申美

每个人心里都装着一亩田;每个人心里都拥有一个梦;用它来种什么?用它来种什么?

种桃,种李,种春风。

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陶渊明,一个可以“不为五斗米折腰”的人。我从前只认为他隐世,太消极。但再回首,能够轻笑“归去来兮!田园将芜,胡不归?”何尝不是一种勇气?

穿梭在时光隧道里,我看见他在黄昏之时,坐在篱笆院里的小石凳上,小酌着一壶清酒。他听着院子里孩子们嬉笑的声音,微微眯着眼笑着,瞧着那篱笆下凌霜而开的菊花。心中细想着,明日如何摘了门前桂花去酿酒,改日再邀知己赏花作乐,共饮佳酿。远方的连山在黄昏中浮现出若隐若现的线条,有一种说不出的韵味。

陶渊明用心中的一亩田种下了一个关于自然和田园的梦

宁静,而又闲适。

不要问我从哪里来,我的故乡在远方。

三毛,一个笑靥如花的女子。在自己最美丽的年纪,孤身前往了寂寞的撒哈拉,四处寻找属于她的流浪。

每当想起三毛,我总是会联想到这样一幅画面:夕阳下的沙漠空旷而又寂静,紫红色的云霞在天际蜿蜒。一个穿着鲜艳的深红色的长袍的长发女子,站在沙漠中央。风吹起她的长发,飞扬而纷乱。手腕与脚腕上的银铃愉快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