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故事(精选22篇)
玩累了,就回家吧。
文/林子里的雨天
国庆假还没有结束,天气也有些微凉。就在这个国庆中的一天,我满18岁了。18岁,如花般灿烂。可我这朵花,似乎已经开过了。我儿子快两岁了,还没有16岁就有了儿子,早恋加早孕。一直以为我很了解丈夫,很了解很了解,比如我说完一句话,我都知道他下一句回答我什么。如此了解,如此相爱,如此幸福,我们有什么理由去打断呢?在之前。我一直这么认为,
是旁晚,我正在煲汤,丈夫快要下班了。儿子在沙发上躺着,抱着奶瓶,懒洋洋的喝奶,坐都懒得坐。这个小家伙,不知道从什么时候竟养成了这个习惯,我无奈的笑笑,继续搅着砂锅里的汤。枸杞,红枣,乌鸡,搁在一起好漂亮的颜色。他最爱喝乌鸡汤,我最爱煲乌鸡汤。正准备放下勺子,手机响了起来,一个陌生来电。但我也接了。
喂。你是林晴吧?一个女人。对,我是林晴。我跟你老公上床了!那女人声音有点细细的,语气稳稳的。我忘了我该有什么反应。那我老公给你钱了吗?我说的。不知道怎么想的,似乎没有过脑子,嘴巴自己说了。她没有回答,但我听得到,那女人喘气不匀的声音。突然手不知道放哪里,也不知道是手乱了,还是心乱了,我便又拿着勺子搅着锅里的汤。见她不说话,听她难受了,我又说,我们家这个钱可不能欠你的,什么时候过来我这里来拿吧。话刚说完,电话里就传来嘟嘟的声音,她把电话挂了。
锅里的汤在沸腾,脑袋里闪烁出他们缠绵的情景,想都没想,我一下把砂锅都扔在洗碗池里。白色的汤,哗哗的流进下水道里,砂锅竟没摔坏,听到这么大的声音,正在喝奶的儿子吓得大哭,叫着妈妈。我立马抱着他,看着他稚嫩的小脸,心里一下变得好坚强。安抚好儿子,继续炒菜做饭,到底该怎么做,今晚躺在床上慢慢想吧。饭菜刚摆上桌,就听到砰,地关车门。他回来了。儿子倒是欢天喜地的跑出去接他爸爸去了,手里连奶瓶都没来得及放下,扔在了地上。心里暗暗的想,这么幸福的三口之家难道不是你想要的么?
一如往常的吃着饭,聊着家常,儿子玩着碟子里的菜,不哭不闹。他说话的时候,我不想看他眼睛,不想看他那张脸。欺骗,最痛的欺骗。我还是跟他说说笑笑,聊着儿子今天把邻居家的小孩欺负了,聊着今天他中午在公司里吃的什么,聊着假期该去哪里玩。听着他脸不红,心不跳的讲着话的时候,我的思绪不由飘远。是不是只要我不追究这件事情,这个家还是平静,幸福?那如果那样了,又是我想要的吗?自己是否真的能忍受丈夫的欺骗呢?终于吃完了一顿无味的晚饭。
是夜了,穿个睡裙的我,发现天真的是冷了。看到正在上网的他,还是穿个短袖。我拿出一件厚衣服搭在他肩上,他转过身,笑笑的亲吻了一下我的嘴唇。表示感谢,他说,有老婆真好。心里被什么刺痛了,有老婆好,那你为什么还在外面养小三?儿子睡了,感觉他真的像天使。睡得那么安稳,睡的那么恬静,亲爱的,你的出轨,伤的最无辜的是你的儿子。孩子睡了,我的心事也奔涌而来。其实,在此之前,我就看到过他跟一个女人在qq上聊过天,聊得很甜蜜。他叫她睡觉的时候盖好被子,他叫她路上小心,他叫她吃饭慢慢吃,他叫她那几天别吃冷饮,他叫她要准时吃饭。那么多的嘱咐,透露着他对她的每一份呵护。我有点不相信这是他说的话,他是个不善表达的人,有点内向。但是一页页的聊天记录,已经说明了,我对于他的了解,也许只是生活习惯罢了,也许不是他的错,错的是我。
他今年25岁,大我7岁。他在他的父母帮助下,在我们结婚那年开起了一个小加工厂。开始的日子很苦的,没日没夜的忙着,我大着肚子也帮着他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打账单,检查产品,我一个月基本上都不会上街,婆婆也忙,大家都忙,以至于我生儿子的前一天都还在手洗被子,那天刚好洗衣机坏了。生儿子时我17岁还没到,我觉得我的付出是值得的。他抱着儿子时,笑的合不拢嘴。我痛了26个小时,在看见他抱着儿子时,什么痛全忘了,生了那么久,当天晚上我竟然没睡着,睡不着,感觉像在做梦。怕睡着了,梦就醒了。儿子一天天长大,公司一步步进入正轨。我在家安安心心得带孩子,稳定的生活,平静的幸福。我一直以为我们会这样到老,幸福的到老。我悄悄的偷走了他的一支烟,和打火机。到卫生间里,点燃香烟,吞云吐雾。我从来没吸过烟,但第一次吸,似乎动作那么熟练。哦,是看到他吸得次数多了,自己也看会了。他还在上着网,玩着游戏。披着我拿给他的厚衣服,他都懒得穿一下。她会像我一样爱你吗?如果会,我会笑着离开的。一根烟不知道是燃完了还是吸完了,化成了灰烬。
又是一个夜晚,手机一下亮了,一条短信。老婆,今晚可能回不来了,公司有事。他发的。也许我明白是什么事,也许我不该沉默了。明天,我要找他谈谈这件事。月光洒在床上,秋天的夜,如此冰冷。明天,一定要说清楚,起码要知道在他心里这个家他还想不想要。
他正在跟儿子玩,玩的正高兴,看到这个情形,我不想说了。说了就怕是难以恢复平静,或许是不敢说了,怕失去他。看着他们打闹,脑海里又想起他跟那个女人卿卿我我的场景,我找到理由爆发了,我如此付出,他如此欺骗。我坐在他对面,你跟她的聊天记录我看了,也跟她通过电话了,所以也不要解释什么,就说接下来怎么办吧?我看着地上,不想看到他脸色有任何变化,也许是惊讶吧。这么快就东窗事发了。我不想离婚,他淡淡地说。这样的回答,让我惊讶了。第一次发现,他这么无耻。突然很想了解是什么样的女人,让他如此不顾我的感受。说说你们怎么开始的吧,我想作为一个局外人来倾听他这段婚外情,他娓娓道来。
她是他们公司里的一个员工,23岁,已经结婚了。有一个女儿,在云南爷爷奶奶家寄养着,她嫁的男人有点穷,所以她也只有出来上班。她的男人不会疼她,时常打她。每次被打了,就在公司里偷偷的躲在角落里哭。次数多了,被他看见了,自然而然的在工作上照顾她,他说他当时只觉得她可怜。女人,就是这样,越是心疼越是依赖,然后就一发不可收拾。当女人投怀送抱时,又有哪个男人真的坐怀不乱了?然后开了房,上了床。
我释然了,我沉默了。从此再也不说这件事了,也没有原谅,因为他没有说对不起。从始至终都没有。我心里明白,他改变了我的信念。这种信念,无法言语。好吧,既然我还爱就当没发生过吧。不论你回来多晚,我还是在家等你。也许某一天,你把她联系方式全删了,提着我最爱吃的猕猴桃按门铃……
老公与老婆
文/残龙
“老公啊,我们什么时候能结婚啊?”女人一脸好奇的问,从声音分辨,她是很轻快的询问!他们在一起时间不久,两年而已,相处两年的情侣到处都是,随便就能抓出一大把,而现在的人,能有几个在交往的时候考虑结婚的?
“现在工作上也没什么突破,过两年吧!”男人轻轻柔柔道!
“哦!”没有失落亦没有兴奋,似乎预料中!
“老公啊,那假如有孩子了怎么办?”
“你有了?”男人严肃的握住女人的手,眼神犀利的盯住她!
“你抓痛我了啦!”女人喊了出来,“我是问问而已,有了我会告诉你的!”
“老婆,你记得,以我们现在并不适合要孩子,经济上也许可以不用顾忌但是心理上还无法接受,养育一个孩子不是养育一只小宠物那么简单;如果有了要告诉我,我会陪你去医院的,明白吗?”听了女人的话,男人放下心来,也柔下声音来对女人说着自己的观点!
“你放心好了啦,我不会那么不注意的,即便是有了也不会瞒你的,嘿嘿!”女人清爽的声音再度响起!但在心底,女人不知道是否该赞同男人的话,彼此工作其实都不错也算稳定;已经多次思考过,男人只是交往初期提到过结婚,而当彼此交往变得稳定后就没有涉及过婚姻;女人虽然大大咧咧但不是真的傻!其实真不知道他们之间的问题到底出在哪?是不爱吗?虽然感觉不到爱却也没感觉到哪不爱,也许是时间让彼此都沉静了!现在他们住的房子,一半是女人出钱按揭的;她习惯平衡!平日逛街,他也从来没有陪过她,她从来不觉得有什么不舒服,毕竟习惯自娱是最容易快乐的方式,这时候却想到这个动作是否也能衡量他的感情。
“老公啊,今天你陪我逛街好不好?你还从来没陪我上过街呢!”女人撒娇的说。
“忙呢!乖,怎么今天想到要我陪了?”男人漫不经心的问!
“那你要不要嘛?”
“自己去吧,要买什么自己去提款就是!”男人的眼光始终专注在文件上!
“老公,我突然想嫁给你了,怎么办?”清纯美丽的小脸上闪亮的大眼无辜的望着男人;这句话把男人的注意力拉回到她身上。男人望着眼前这个没被现实的残忍划下太多痕迹的女子,隐隐的不耐与无力!
“那张纸对你来说是什么意义?”男人放下手上的工作打算和女人好好的谈一次!
“不知道!想和你结婚跟那张纸有牵连吗?”
“你想结婚不就是想要那张纸吗?”男人牵动了下眉。
“如果你那样想也可以啦,你有没有想过和我结婚?其实也是在问你的未来有没有把我算在内!”依然是轻快的声音。
“从一开始我就是打算和你一直走下去的,你不会不明白。”男人间接的回答。
“你从来没有直接的回答过我的问题耶,不管是怎样的问题都好!”女人把声音放到很嗲;“好了啦,不跟你讨论了,免得气死我自己!嘻嘻,那我自己去逛街啦,不要你陪,哼!”话音一落,她拿起包以轻快的姿态走出房间!
身后的门一关上,原本笑意盈盈的脸瞬间沉下来,换上一脸苍白与哀愁,眸底有着让人捕捉不住的幽晦迷离!迈出脚步,缓缓的走在人潮拥挤的路上,脑子里一片空白却也塞满了思绪,一直都以为自己是很快就能过渡伤害放大欢乐的开心着,这次用尽了力气,却做不到;泪水直流!有的时候不甘愿输给命运却不得不屈服于宿命!快乐的妖精这会,不快乐!哭够了,收起眼泪扬起笑脸,冲到步行街给心爱的他选了十套西服十件衬衣十条领带十个胸针十双袜子十双鞋子,信用卡几乎被刷暴,但是她笑得看不到眼!这时候的她,又是一个精灵,能感染人的精灵!
东西太多扛不了,只好打车回去!得意洋洋的向他炫耀自己的战绩,他看到那么多的衣服,嘴角边隐隐的抽搐,看着身旁这个做事向来一鸣惊人的她不知做何反应!
“老公啊,这些都我挑的,不错吧?”看着自己挑的西服她自我陶醉,对自己的眼光她向来自信!
“老公啊,这些衣服记得已经慢慢穿哦,今天看到好看的心血来潮就帮你买了!哼,你要敢说一个不喜欢的字眼,我就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听到没?”插着腰威胁,故意板起那张娇滴滴的脸!
“好!我不说不喜欢,但是你买这么干什么?你怎么总是那么浪费!”男人语带指责。
“哎呀啦,老公,反正都已经买了你骂我也没用啊!你就多疼我一点也喜欢上这些衣服吧,好不好嘛?”撒娇的摇着他的手,一脸的委屈状!他回她一个无奈的眼神,揉揉她的头发;
“好好好!你呀,以后记得别这样了听到没?否则就算你撒娇我一样不饶哦!”
“恩恩恩恩!”拼命的摇晃着脑袋!
嘿嘿…嬉嬉…”女人一直在咧着嘴傻笑个不停,男人见状亦拉开嘴笑了出来,他的女人太可爱了,和个孩子一样无忧,也有成熟女人的知性;有“妻”如她,还有什么不满足?他在心里也在琢磨着见家长的事,一直都不再提起结婚的事只是想给她一个惊喜,当初在一起的时候,他就下定决心娶她!
“老公啊,我这个月回家去陪我妈妈好不好?毕业到现在我都没有在家好好呆过呢,妈妈好想我了,我怕弟弟娶到的老婆欺负我妈,我要回去好好‘教育’弟弟去!”晚上的时候她楼着他,手在他身上挠着痒痒,他边逃开他的魔爪,边取笑:“你终于有良心记起妈妈啦?”
“嬉嬉,人家我可是乖乖女咧!老公,我买了明天中午的机票,这段时间你可要好好照顾自己哦!”
“原来你是有计谋的啊,我说你怎么忽然对我那么好!”男人假装凶神恶煞!
“哈哈,你装的都不像了啦!讨厌~……”
笑声溢满整个世界!
半个月过去,男人耐不住没有女人在身边的空寂,思念她的调皮,想念她的体温;拨通她电话,男人细声细语的磨女人赶快买票回来!电话里她清爽如银铃般的笑声回荡在整个脑海里令他眼圈犯红!
“老婆,你回来好不好?我们结婚吧!”
电话另一头刹那静如死寂!“你,不是不想娶我的吗?”沉默过后,女人轻轻的问!
“我不是不想,我是想在适当的时候给你一个惊喜,只是还是熬不过思念先说了!”男人解释着!
“嬉嬉,好啊,你等我回去好不好?”女人恢复精灵样!似乎得到了全世界一样!
继续半个月过去了,男人见女人迟迟不归,再次拨通电话;这回电话响了好久才被接起,却是女人的弟弟接的,男人询问他女人怎么还没回来,弟弟说她那里还需要处理点事,还没那么快能走开,告知很快就回,请他别挂心!
再半个月后,男人接到来自女人弟弟的电话,电话里,弟弟让他马上过他们家去,说女人有事!男人吓到了,定好机票如箭般飞奔机场!
到了x市,女人的弟弟接机,弟弟一眼就认出男人,一路沉默的把男人领到医院;不祥的预感笼罩着男人,病房门开,女人瘦弱苍白的脸震撼住男人,心猛的被狠狠的揪了一把,绞痛难耐!拖着软无力的腿,迈到紧闭双眼的女人身边,用手,轻轻的抚着那熟悉的脸颊,一下一下的抚摸着!
“姐姐胃癌晚期,拖了两个月了!”弟弟在一旁轻轻说着,女人的父母眼圈瞬间又泛红!
这个意外,真的太意外了,意外到连怎么回事都弄不清楚,意外到他感觉自己是在云端!胃癌,原来女人总是
说没胃口总是不吃东西,说减肥是女人的终身事业,这一切都是借口,他责怪自己怎么就没用心去观察过;怪自
己那么大意让女人独自撑着这最难熬的日子!
女人去天堂后的半个月!从女人住的那个城市寄来一封信,男人看着熟悉的字体,浑身颤抖:
亲爱的老公:
一定在想我了,是吗?一定是的,我在天堂都感觉到了呢!
老公啊,你说想和我结婚,真的好感动哦!原本以为你只是想和我在一起并
没有和我共度一生的想法!老公,谢谢你的爱!
和你在一起啊,真的是世上最幸福的事呢!每天早上醒来你都会喊手麻
,嬉嬉,知道吗?老公,这是最最感动最最记忆犹新的片刻,在家的这些日
子我都睡不着,没有你的手臂当枕头没有你的怀抱当港湾;但是我不后悔,
我不愿意你看到我被病魔折磨的不成人形的样子,我相信换你你也不会让我
看到自己痛苦的一面!老公,原谅我,以后只能在天上笑给你听了!老公啊,
一年前,我是多么希望时间能够定格,多么想永远永远都把你铭记于心底,
但是发现怎么看你都看不够,我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让心里舒服点,我知道
你爱听我笑的声音,其实我自己也好喜欢自己的笑呢,所以就天天笑,让你
永远都记得我,是不是好自私?我怕我走了之后你把我的一切都尘封进一个
连碰都不会去触碰的角落里,我好怕,怕在那里我会冷,所以就用爱让你对
我刻骨铭心!我把每天当成最后一天来过,所以,够了,今生有你,够了!
上次帮你买的衣服袜子鞋子,你每年在我离开的那天穿上一套去看我好
不好?十套,那就是十年,十年里,你只能用十天的时间想我,在特定的那
天里,你才可以想起我也不准不想我,你知道我喜欢紫色玫瑰花,记得去找
到哦,我对我老公可是很有信心的呢!记得,一年就是那一天能穿,别的时
候不要去碰那些服装,如果你忘记了,那么在你老之后看到那些衣服,也许
能想起我的这个要求呢!嬉嬉,以后你娶老婆了,记得在那天的时候带来给
我看,但是不要告诉她我是谁,是女人都会介意的,就说…呃…就
说我是你的青梅竹马好不好?我好羡慕那些青梅竹马长大的人哦!以后你娶
老婆了,那她就是“咱老婆”,你要对咱老婆好哦,就像对我这样,因为我
在天上看着呢;虽然我会哭会吃醋,但是我更不舍得女孩子伤心;下辈子
用力用力的缠你一辈子,直到老去!
那次我任性和你提分手;但是现在的你一定也是在哭,对吗?不只是眼睛哭,
帮我笑完今生,好吗?
从现在开始,不要悲哀不要消沉;想我只要用十年里的十天;十年后把
我从生命里彻底清除,我自私,但是我怕我的自私让你恨我;所以我就赖你
十年,就十年好不好?十年,我们就真的忘记彼此,期待来生!
已经在履行约定的傻孩子
泪滴湿了信纸,男人痛哭失声!天渐渐的暗了,黑了,窗外灯光斜射了进来,男人整理好情绪;“老婆,我记得
你十年,想你用十天,来生还你一辈子!”轻轻的,对着天际呢喃
我写此文目的,就是要大家都要学会珍惜!
不要让爱你的人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不要等到失去了,才痛不欲生!
如果,你感动了,
请你一定要保存
让更多的人看到它!
让更多的人要学会珍惜
别把自己当商品
文/刘庆明
和一丧妻同事散步,我劝他,找个女人吧,家里有个女人才像个家啊。
他摇摇头,叹息着说,经别人介绍,认识了几位,都谈了一下,我娶不起。
我说,为什么娶不起?找二婚的,又不是要你找姑娘。他笑起来,可能你对这方面不了解吧,如今有不少女人,讲实惠,把自己当商品。人家给我介绍一姓陈的女人,自己有份工作,离了婚,比我小三岁,身边有一女孩,人长得还行,我心里比较满意,可她向我提出一个条件,我想了想还是对她说,你这条件我真的没能力实现。她摇了摇头,双手摊开,这没办法,你只好找那不要钱的女人,看看天下有没有这样的女人。
我问他,她向你提出什么条件?他说,要我先给她十万元,婚后,每个月另给她两千元。她说,我先给她十万元,她就不怕我变心,变心,她也有这十万元,不吃亏。
我又问他,又为什么她还要你每月支付她两千元呢?她自己不是有工资吗?同事说,是啊,我也这样问她,她说,嫁给男人,就这样,否则女人还嫁男人干什么?我每月也就四千元收入,每月支付她两千元,还要负担一家人生活,我能行吗?
前不久,我在公园散步,遇上一位七十多岁老人背着相机,一边看风景一边拍照。我走近他,主动和他攀谈。原来他多年前老伴去世,一个人生活,儿女都在外头。他说,他退休后不但走遍了全中国,连世界有名的国家也走遍了。
我问他为什么不找个老伴?他连连摇头说,不是我不找,找了,谈不下去,一说到结婚,就向我提出要多少钱,她好像不是找老伴,是找钱似的。我到过许多国家,人家找老伴,根本不是为钱,AA制。她们的思想观念完全与我们不一样,女性很自尊,要是不拿出自己钱来生活,专吃男人的,她们会觉得自己没面子。AA制,才是真正体现男女平等,才是没把自己当商品。话说回来,我的身边可能也有好女人,不看重钱的,但我还没这么好的运气,要是碰上,我就真的走桃花运了。
卖核桃的女人
文/蒋寒
没记住那个景点。
倒记住了景点外公路边卖核桃的女人,一辆马车,车上堆满了箩筐,筐里除了核桃,还有各种山货……
没记住其他山货。
倒记住了核桃。因为我只买了核桃。三筐全买了,反正马车上没剩下一个核桃。
没记住为什么要买她的核桃。
倒记住了本来好奇地往她马车前一站,她就热情地不停地敲核桃给我们吃。嗯,不停,一个又一个。不好意思了,一家三口白吃人家,买五斤吧,十五元一斤。
没记住为什么五斤又变成了三筐。
倒记住了拎着五斤核桃走向自家小车的途中,猛然想起几天前去一大超市买了半斤核桃仁,四十元。“那还不赶紧回去都买了!”还是妻子反应快。女人的算盘,服了。赶紧返回马车边,借口说:“太阳快下山了,你也不容易,核桃全买了。”女人就乐了,拿袋子往里装……
没记住当时跟女人聊了些什么。
倒记住了她的几句话和一个故事———
她说:“我也不是为了做生意,就是把自家吃不完的山货卖掉一些。有马车嘛,又方便。”
她说:“有时候,也帮邻居卖一点。”
她说:“这个价钱,你们在城里肯定买不到。”
她说:“上次也是你们城里的一对夫妻开车来玩,把我家的鸡蛋、鸭蛋、蜂蜜、蔬菜什么的买了很多,后备厢都装满了,还差我100多块钱。我说,下次来玩时给吧。过了一周,那对夫妻又来了,专程来送钱的……”
没记住卖核桃的女人长什么样。
倒记住了她大大咧咧的,一直很开心。反正举手投足的确像朴实的山里女人,没有小商贩那样的精明……
没记住那个景点叫什么景点。
倒有了点印象,当时太阳已在山后,也就是景点的背后,天色已近黄昏,公路上也灰暗了许多,周围几乎看不到一个人,马是套在公路边临时的马棚里,马嘴前有马料,还有一盆水,女人站在堆满山货筐的马车前,手中不停地清理着什么。她的对面,也就是公路对面,是一个没有几个人的农庄,还有一个大广场。我们一家三口已经都逛了一遍,也在一家农家乐吃了晚饭,看了住宿条件,价格不贵,一百多块一晚,却只有一家人住进去了,我们吃饭时,周围的桌子也冷冷清清。妻子说没必要住,开车回城里呗!就出来溜达,就见了来时看见的女人和她的马车还没走,说是去看看。这一看,就买了她的核桃。不,是全部买光了。
我们开车回城里时,女人也将马从棚里牵出来,套好了,还热情地招呼我们:“来玩哈!”
妻子说:“赚到了吧,十五元一斤的核桃,城里哪里找?”
赚了。也算是收获吧。
妻子又说:“不对啊,难道那大姐是专门在等我们?”
嗯,这一嗓子,也让我一咯噔:“对啊,明明公路上,周围都没什么人了,她还在等什么呢?”
妻子如梦方醒:“肯定是我们的车停那儿了。”“对啊!她不是说那对夫妻将她的山货塞满了后备厢么?我们肯定让她失望了。”
“要不,我们过些天再来。”
“好啊,那么实在的山里人,货真又价实,等得那么辛苦。比起大院里那些商贩,山里人更值得我们支持!”
“我倒觉得,应该买几罐她的蜂蜜。”“你当时咋不吭声呢?”
“我没带钱嘛,看你买那么多核桃,也就不好吭声了。”
“可以刷微信,还有支付宝什么的。”“她有吗?”“没注意。”
快进城时,走错道了,绕了很多冤枉路,才进入正道。也不知道,当初是怎么绕出城的。
“那是什么景点呢?”妻子突然问我。“没记住。”
奢侈的爱情
丽丽刚结婚不久就离婚了,结婚的理由是爱情,离婚的理由是没钱。
丽丽没有再婚,住进了她老板为她准备的别墅,很豪华,很奢侈,正是她想要的生活。最近一段时间,丽丽的胃口突然大增。感觉吃完就饿,胃老是空空唠唠,爱吃带酸味的食品,整天懒懒的不爱动一动。她突然意识到什么,跑到药店买了一个试纸。果然是阳性,她怀孕了。
丽丽拿着试纸完美了转了一圈,把这个消息告诉了老板。可他没有半分高兴,而且紧皱着眉推开她说:打掉!
为……为什么?丽丽哽咽。
他冷笑一声,扔给了她一张卡。她拿着卡泪如雨下,是呀!丽丽只是老板的情妇,老板妻有儿,怎么会让她生孩子?
她接过卡顺从地点点头。
老板着才笑了,重新坐着她身边的时候,把她搂着怀里,叫着‘宝贝’无限恩爱的样子,可是丽丽却怎么也投入不到激情里去,她暗暗地摸着肚子,心里一阵翻腾。
老板满足后走了,他不能在丽丽这里留宿,走的时候拿给丽丽一套保暖内衣,还有一件水貂皮大衣。这件大衣价值万元,是丽丽早就想要的了,可如今他送到她手上,她却没有半分喜悦。
第二天,丽丽穿着这件貂皮大衣,慢悠悠的向医院走去。
路过一家粥店的时候,她走了进去,她无法想象店家竟是个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女人,这个女人长着一张黝黑的脸,身上挂这一条围裙,冲着她微笑道:小姐来一碗什么粥?
她道:小米粥吧!
女人走了,不一会端出一碗粥来。丽丽见了连忙接过来说:怎么不雇个人,你怀着孩子还在干活太辛苦了。
女人笑着说:不!我不辛苦,我就是端端粥什么的,重活不用我干,有我老公那!说着她进厨房拉出了一个看上去老实巴交的男人,指着说:这就是我老公,他可能干了……
丽丽笑了笑羡慕的说:你们可真幸福。
女人的老公听了,只是傻笑。女人也跟着笑,手自然地伸过去握住他的手。
丽丽的眼圈红了,她摸着马上要失去的孩子,心里悲哀至极。
女人等她老公回了厨房,她悄悄地告诉过丽丽,她非常想生个儿子,发了疯地想,做梦也想。不过她说她老公爱她,也爱她肚子里的宝贝。孩子,不管男女他都喜欢。女人似乎很兴奋不停地和美艳说着她和他老公的幸福,丽丽直只觉喉咙发紧粥不知味。
虽然吃得很慢,丽丽还是吃完了,她走去了医院,回来的时候,她没打车,拖着疼痛的身体一步步往回走,因为她的心比身体还有痛。
走到粥铺的时候,已经过了早上饭时,男人搂着怀孕的女人站在门口说说笑笑,这笑声逼出了丽丽的眼泪,她逃似的低着头走了过去,回到那间宽敞豪华的公寓里,她感觉自己就是一个雀鸟,钻进了黄金制作的笼子里,虽然奢华,却冰冷寂寞。
那一夜,美艳是瞪着大眼挨到天亮的。第二天一大早,丽丽将那张卡和那幢公寓钥匙放在了床上,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她想放下这本不属于自己的富贵的生活,她也许能找到真正的快乐。
建房的女工
文/马永红
第一次在邻家的建房工地上看到这两个女人,我很惊奇,以前一直以为修房盖屋是男人的事。
两个女人一高一矮,高的穿花格子上衣,黑裤子,瘦溜溜的样子,像多愁多病身的林黛玉。矮个女人稍胖些,也是长袖长裤,全副武装。从清早看见她们时,她们的衣服就湿淋淋地贴在身上,这一天里,湿了干,干了湿,黏黏糊糊的样子看着就难受。
她俩都戴着遮阳帽和一次性口罩,只露出一双眼睛,眉目间全是疲惫。到底是女人,即便干脏活粗活,也很讲究,不像那些男人,古铜色的上身裸露,后背上一颗颗豆子一样大小的汗珠,明晃晃、圆鼓鼓地闪烁着、滚动着,然后小溪一样顺着黧黑的脊梁滑下来,裤腰一圈湿透透的,脖里挂的灰毛巾两头争着往下滴水,取下来一拧,浑浊的汗水一条线地顺流下来。
我与她们属于点头之交,上班前后,匆匆而过,只在周末碰上时,才说上几句话。
我敬重她们,也为她们的吃苦耐劳而感动。听很多人说,农村的女人很享福,饭后约上玩扑克,侃大山,一串串欢快愉悦的笑声如惊风,赛急雨,似群鸟般倏地冲上树梢,旋即又哗地落在桌上。男人们南里北里、风里雨里奔波打工,攒够一沓钱按时邮寄回来。女人们手里有钱,心里有闲,日子细水一样悠悠流走。
“我们农村人是比以前享福了,忙的时候干农活有机器,人不恁累了,不过也不全像你说的恁舒服。”她俩说,有孩子上学的女人们得留在家里照顾孩子,侍候老人,知表不知里,其实都不容易的。像我们这样的孩子大了,花钱的地方多了,窝在家里打牙撂嘴的说闲话,不如出来挣个是个,让孩子他爸压力小些,看着他爬高上低的,守着也放心。矮个女人说着话目光上移,瞄着房子上她的光脊梁男人,眼神柔软如棉。
再见她们,却不戴口罩了。她们说,戴不戴都一样晒黑,还捂得透不过气来。的确,她俩的脸黑黢黢的,只皱纹的褶子里面略显白些。太阳真是厉害,如支支利箭从四面八方射来,无论如何遮盖,都无法阻挡紫外线的入侵。看着她们搬起一块块砖放进小推车里,铲起一锹锹水泥送进搅拌机里,一次次仰脸目送着吊机满载着砖沙的小推车,晃晃荡荡地在房上安全着陆时,我都替她们累,这就是她们说的“干的轻活小活”吗?
她们却很知足,这个活儿也是看面子说好话才能做的。只要能来,宁可工资少一些,她们就拼命干,抢着干,跑着干,男人吸烟解乏时她们也在干,泥沙溅身浑然不顾,汗湿衣衫在所不惜,男人讲荤段子时她们充耳不闻。拿起布块能做衣服,掂起铁锹能干活,看着房子一点点升高,自豪感也油然而生吧!
早上,我们还在睡梦里,她们开工了,午后,太阳正毒,我们午休时,机器又“嗡嗡”地开火了。她们白天和男人一起辛劳,家里缝缝补补洗洗涮涮的活儿,啥时候做呢?一定是夜半时分人家入睡了,她们还在忙活。怎么会不累呢?她们说,晚上躺在床上,像感冒了一样,四肢软绵绵的,浑身骨头散了架般酸疼酸疼的。
那一天,没看见高个女人,矮个女人说,今天带她婆婆看病去了。原来她男人没在这个工地上干活,几年前一次晚归时,被一辆货车撞坏了腿,从此不能再干重活,女人却拒绝接受村里给认定的贫困户指标。她说,不能凡事都指靠国家,我有一双手,年轻轻的,跟着建筑队一天挣个一二百元,再加上节余的粮食卖卖,这日子能过。
仰望即将建成的高楼,我回想着那个瘦弱的高个女人,她眼睛不大,眼梢细长,却时时闪耀着坚毅的光芒。就是这样的女工,用独立自强的信念撑起了一个家。
花心大建波
文/九满
大建波,出生在桃花盛开的季节。传说那个时候出生的人,天生花心。
从不拈花惹草的父亲不信这个邪,坚信儿子在严厉的管教下不敢有花花肠子。因期盼儿子做个惊天动地的大丈夫,父亲给他取了这个响亮的名字。
上小学一年级时,有女生向大建波父亲告状:“建哥说话不算话,昨天还答应只娶我一个,今天又答应了别人!”
父亲听了,板着脸教育大建波:“小屁孩不学好,老子揍死你!”
上小学二年级时,大建波有一段时间迷上了写纸条。稍有姿色的女同学都收到了他写的抒情文章,抒发的全是“你好漂亮”、“我好喜欢你”之类的情感。
父亲知道后,操起鸡毛掸子就往大建波头上一顿乱抽,同时喘着气说“你个小流氓!上课不听讲,写这些狗屁东西!老子打死你这小流氓!”
大建波上小学三年级后变得深沉起来,成绩从此也噌噌地往上飙,最好的时候居然进了全班倒数第五名,乐得女老师那次捧住他的脸蛋就一顿狂吻。吻毕,大建波嘻皮笑脸,指着女老师的胸部模仿老师教汉语拚音,边演示边大声地说:“波、坡、摸、喝……”气得女老师当场大哭。
父亲知道后恼羞成怒,“你小子对老师都敢耍流氓!老子打死你这个不学好的东西!”父亲说着抡起木棍,却找不到大建波,只听到大建波大嚷“除了打人,你还会什么?”循声望去,大建波已逃出家门。
随后,大建波离家出走了。从此,大建波像断了线的风筝,音信杳无。
一晃十年过去了。那天,父亲收到岳阳某少管所的一封信,说是大建波可以回家了,要家长去少管所领他。
少管所门口。父亲正为大建波的不争气而忧心,三个女孩也赶到了,一致追问大建波到底视谁为女朋友。于是,父亲找到了根源。
三个去少管所接大建波的女孩,后来没有一个成为大建波的妻子。
回家第三年,大建波结婚了,娶的是一位邻乡的周姓女孩,那可是一个面目娇羞,浑身透着古典气质的女性,而且是她苦追大建波一年才成功。
婚后,两人勤勤恳恳行夫妻之事。因为大建波身上总有女人的香水味,她便断定丈夫太过风流。于是,草草离婚。
后来,大建波爱上县人民医院一位护士。护士有魔鬼身材和水汪汪的大眼睛。
梅开二度,二婚夫妻如胶似漆,令人好不艳羡。
那年,大建波在长沙置了新房,乔迁之际,邀请我们几个童年伙伴去参加婚礼,由于工作忙,走不开,我便委托在中山工作的匡建辉代我随礼。
后来,我们几个童年伙伴在珠海小聚,匡建辉讲起大建波开的那间发廊来,眉飞色舞、乐不可支。他告诉我们,发廊里,总见大建波和小姐们嬉笑。遇上生意好,不等小姐索求,大建波会主动给她们发红包,要不就带上一群小姐,请大家饱吃海喝。用餐时,他故意把房间搞得漆黑,不开灯,点上五颜六色的蜡烛,说是有情调。领过红包、吃过烛光餐的小姐,一个个称赞大建波豪爽、大气,有事没事就喜欢“大波!大波!”一顿乱叫,把大建波名字里的“建”都给省了。
都说花心男的婚姻不长久,没出一年,大建波果真就和第二任妻子离了。据说,他逮到妻子与别人开房哩。童年伙伴笑话他“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大建波大喊冤枉,说什么他与女人来往,遵循动口不动手的原则,说得油嘴滑舌,不知有没有人信他。
第二任妻子头一昂,甩下一句“凭什么只能男人玩女人,女人就不能玩男人?离就离,谁怕谁?!”不哭不闹不上吊,拿着自己的生活用品就走。
“房子留给你啦,我不和你争!”她很大方地对大建波说。
两次离婚,大建波几乎一贫如洗。父亲气得直哆嗦,大骂大建波迟早得死在女人身上。
没几年,大建波又穿着名牌开着小车回来了。他这是怎么发达的呀?有人嘴一撅,说大建波肯定是傍上富婆了!内幕无从打听,留作悬念罢。
大建波第三次结婚了,这次娶的是同行,一个总是带着微笑,相貌平平的女人。大建波童年伙伴笑着问:“换口味啦?”“过日子嘛,踏实就好!”大建波呵呵一笑。
老婆的肚子很能来事,结婚不到两个月,生下一个又白又胖的小女孩。父亲换了语气,请求大建波不再拈花惹草。大建波回得斩钉截铁,说是离了女人他可活不成。父亲气得吐血,大骂“你这个畜生!”
大建波的衣衫,仍旧有别家女人的香水味。他老婆带着恬静的微笑,给一天天长大的女儿讲王子和白雪公主的故事,和她一块玩老鹰抓小鸡的游戏。女儿进入梦乡后,她细心地用手搓洗大建波的白衬衫,嫌洗衣机不能将白衬衫洗干净。
闺蜜神神秘秘对她说着大建波在外的传闻,她微笑一下告诉闺蜜,大建波对她很好。的确,结婚多年,大建波仍常送老婆礼物,诸如鲜花、首饰、化妆品,甚至是内衣、内裤。老婆各部位的尺寸大小,他了如指掌,连老婆何时会来例假也知道。在老婆例假期间,他倍加呵护,不让老婆沾冷水,更不会让她做家务。
日子一天天过去,大建波的老婆微笑着看着女儿上小学、上初中,眼下又微笑着看着丈夫和他的前几任妻子交往。
知道大建波出生的人说,这个大建波啊,天生就是好色,连离了婚的前妻都逃不过他。
楼下住了一户卖肉的
文/刘吾福
按照住宅的楼层来算,我是住在一楼,而实际上,我是住在二楼的,因为在我的楼下还有一层杂房。
杂房大约四十来平方米,很低矮,带有简易卫生间。
这种带有简易卫生间的杂房,是那些手头比较宽裕的业主从开发商那里买来后,专用于出租给打工仔的。
房屋租金不太贵,一般大约每月二百五六十块钱,这样的房子很适合那些经济拮据初进城打工的人租住。
我楼下的杂房就是租给了一户卖肉的住着。
一开始,楼下的杂房是空着的。后来的一天晚上,我突然听见楼下有“吱呀吱呀”的叫声,我打开窗子,探头望去,借着住宅区内的庭院灯光,看到一家三口人推着一辆破旧的三轮车,三轮车上是一大堆打了捆的衣物被褥一类的东西。只见这一家三口人,一对显然是夫妇俩的,手脚利索地往杂房里搬东西,后面还跟着一个背脊深度弯曲、手拄拐杖、走起路来一瘸一拐颤颤巍巍的老太太,不用说,是那对夫妇的母亲。
第二天,天还没亮,“吱呀吱呀”的三轮车滚动的声音就钻进我的耳膜,那时我还在床上酣睡,我睁开惺松的眼睛看看墙壁上的挂钟,才五点过几分呢。
“讨厌”,我咕哝了一句,翻过身来,又进入了梦乡。
早晨七点钟,我准时起床,洗漱过后,便提个小竹篮去菜市场。
我们居住的小区是个新开发小区,买菜要到距离小区三里的菜市场去。
突然就发现,我们小区的大门外已经新开设了一个小小的菜市场,七八个菜农用箩筐或者畚箕装着辣椒黄瓜白菜摆了一排地摊,还有一个小小的卖鱼的摊位,以及一个卖猪肉的摊位。
最显眼的就是那个卖猪肉的摊位了,那个猪肉摊位其实就是在旧三轮车上架起一块厚木板,木板上摆着几腿猪肉,而那卖猪肉的就是租住在我楼下的那一对夫妇。
我看见夫妇俩的长相有点“阴盛阳衰”的味道——男的上身赤膊,胸脯上露着一排肋骨,那肋骨一根根可以数得清;而那个女人则滚圆滚圆得像一只充足了气的球,好像他家里有营养的东西全让女人吃光了。
卖肉的夫妇俩看到我,老远就笑眯眯地打招呼:老板买肉吧?
我走过去,用手翻动案板上的猪肉,有点不放心地问:猪肉是好的吗?
好的好的,绝对好的!瘦男人说,你看猪腿上都盖了检疫站的印章呢!老板您放心买就是了。
胖女人已经扬起了手中银光闪闪的砍刀,问,老板您是要前腿还是后腿?前腿肉嫩,开汤吃最好,后腿肉虽然硬,油炸后炖香芋吃,最爽口……
我说,割一斤前腿。
我又说,我认识你们俩,我就住在你们楼上,二楼。
瘦男人便笑一笑,那我们算是邻居了,多有吵烦啦,还请多关照哦!那样子十分憨厚。
女人则压低嗓门有点儿神秘似的说,既然是邻居,我给您优惠着,瘦肉别人卖十四块钱一斤,老板您哪——我只收您十二块钱一斤啦!
买好了肉,又买了香葱白菜,回家来,我很高兴地对爱人说,现在买菜不但近了,而且楼下就住着一户卖肉的,邻居,价比别处便宜!爱人自然也很高兴。
接下来的日子里,每天凌晨,我再听到楼下卖肉的那架三轮车“吱呀吱呀”的叫声时,已不觉得它打搅了我的睡眠,反而感到那“吱呀吱呀”的叫声犹如一支好听的歌曲——因为毕竟人家把你当作了邻居,每斤瘦肉便宜一块钱呢!远亲不如近邻嘛!
但是这样的日子没过多久,我便讨厌听到那“吱呀吱呀”的叫声了。
这种心理的改变,还是缘于买肉——这天早晨,我爱人晨跑,跑到以前买菜的那个菜市场旁边,顺便绕进去割了一斤瘦肉,可人家那里才十块钱一斤哪!
爱人愤愤地说,我们上了楼下那对卖肉的夫妇的当!我也义愤填膺,岂止是上当,简直就是人格受了侮辱嘛!
从此,我发誓再也不买楼下这对夫妇卖的猪肉,我每天早晨宁愿多跑三里路,也不在我们小区的这个小菜市场买菜了。
尤其是当我迎面碰到楼下的那对卖肉的夫妇时,我会毫不客气地给他们鄙夷的一瞥!
瘦男人和胖女人似乎察觉了我的脸色,每次碰面时,就会尴尬地低头而过……
又过了一段日子,我和爱人吃过晚饭,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八点半是本市电视台的“天天播报”栏目,这个栏目我们照例是要看的,因为我们可以从这个栏目了解到发生在我们身边的新闻和故事。电视里正播放着的是:市工商、城管、打假办联合行动,专门查处销售注水和病、死猪肉的摊位……
从电视上,我和爱人惊异地看到,在我俩经常买肉的那几个摊位,销售的都是注水或者病、死猪肉,而我们小区旁边的小菜市场的猪肉摊位——也就是住在我楼下的那对夫妇的摊位销售的却是经过检疫的好猪肉。
我和爱人清楚地看到工商城管打假办的人员检查完瘦男人和胖女人的猪肉后,满意地笑了笑,其中的一个还跟瘦男人握了握手。
第二天,我早早地起来,很自觉地来到我们自己的小区旁的那个肉摊位去买猪肉,瘦男人和胖女人看到我的来临,开始似乎愣了一下,很快地,脸上就堆满了笑意,瘦男人冲我点点头,胖女人则习惯性地扬起砍刀,问,老板您要前腿还是后腿?
我说,前腿后腿都行,割一斤。
胖女人熟练地割下一块瘦肉,放到电子秤盘上,电子秤的显示屏上显示的数字刚好是一斤。
胖女人说,卖给别人是十四块钱一斤,您是邻居,我只收您十二块钱一斤啦!
我说,你们做生意的赚几个钱真不容易,我还是给你十四块钱一斤呗!
说着,我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十元的纸币,又摸出四个一元的硬币,轻轻地放在瘦男人和胖女人的肉案板上……
洗澡
文/叶钢林
认识热水河,是很久以前的事了。那时读初中,过苦日子。吃不饱倒也罢了,只因为当年砍光了树木去炼钢铁,灶膛缺乏柴火,溪水常常断流,饮水都成问题,假如想洗个热水澡,无异于天方夜谭。恰巧学校组织赴山那边的热水参观,记得曾作文为记:翻过云遮雾绕的山岗,走进古木参天的原始丛林,路旁的翠竹向我们颔首致意;有飞流叠瀑,水声轰鸣;热水河哗啦哗啦流淌,鼓掌欢迎我们到来;白墙黛瓦、干净整洁的村庄,稻浪翻滚的田畴,鲤鱼跳跃的池塘,肥猪满栏的养殖场,沸腾的汤河,宛如一幅徐徐展开的画卷,美不胜收。
“石气生烟火,潭声若沸汤。”明史记载:“热水泉,在县东百里,气如烟雾,水温。”而在清朝同治年间编纂县志时,“温泉可煮熟鸡蛋,农人杀猪宰鹅,皆汤之即可”。可见水温有逐渐升高之势。到了民国,温泉水“炎液喧波沸如汤”,水温高达98℃,已是名副其实的热水了。在这个传说中后羿射日太阳坠落的地方,蕴藏着方圆五六里的地下热田。大大小小的热泉,终年翻腾涌跃,热浪滚滚蒸腾。一江清水汩汩流过,江面上水汽氤氲,山光水色,如诗如画,宛如人间仙境。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热水村镇人家,可以不生炉火,炊茶煮饭,洗洗涮涮,都用这滚烫的泉水;杀猪宰鸭,就在汤河烫毛。清晨,在温泉里煮个鸡蛋,泡一碗热气腾腾的米粉,日子悠远绵长。有女人穿红着绿,或在河边捣衣,或在泉边洗菜,欢声笑语唤醒了沉睡的山乡。杨柳岸边,传来一阵阵爽朗明快的山歌声:“哥哥还冒讨婆娘哎,妹子未曾嫁人家,捡个石头丢过河喂,好比蜜蜂来采糖。木子开花哟白茫茫,姑娘十八花一样,木子花中有蜜蜂哎,哪有妹子不恋郎,喔喂。”
早些年前一个冬天,我在热水生活过一段时间,知道当地人不分男女老幼,都在热水河里洗澡,而且裸泳。这本来就是寻常事,但凡有河流,便会有人洗澡,只是得在炎热的夏天罢了。但这地方得天独厚,一年四季,都可以随心所欲,泡个舒舒服服的温泉。那天傍晚,我刚下到河里,天上便飘洒着一片一片的雪花,温泉澡雪,至今难以忘怀。
在这里,每当傍晚时分,村里的姑娘、媳妇便结伴到河中洗澡。女人边下河,边把衣服一件件脱掉,抛向河岸,赤裸着身子,蹚进齐腰深的河水中,吱吱喳喳地说着悄悄话。此时,就在离女人不远处,河水中照样赤裸着一群生龙活虎的男人。而这两群赤裸着的人,彼此总要招来些笑骂声的,那是农耕时代的打情骂俏。然而,也仅仅止于打情骂俏而已,女人大可不必担心会混进来个赤裸的男人,男人也别以为能有什么便宜可占,河里隐约有条无形的界线,不可逾越。传说几十年前,有个在当地进行科学考察的男人,误入正在河中洗澡的女人堆里,被乱石砸死。想来不至于吧,此地民风淳朴,都在一条河里洗澡,亲密无间,邻里之间无讼事,数十年没有发生过犯罪案件,这位科技工作者的故事,大约空穴来风而已。
真相
文/陈永林
上个月,我回老家鄱湖嘴时,堂兄给我讲了一个故事:杨树村有个五保户,叫小凤。小凤有幢泥坯屋,屋前屋后有几棵大樟树。村里的杨木根想得到小凤的几棵大樟树与泥坯屋,就同小凤签了份合同。今后小风搬到杨木根家住,小凤由杨木根供养。今后小凤死了,小凤的所有财产都归杨木根。签这份合同时,小凤七十岁,杨木根五十岁。
我问堂兄,真有这样的事?
堂兄说,还骗你?你不信,明天就可以去杨树村问问。
后来呢?我扔给堂兄一支烟。
堂兄把烟夹在耳朵上,说,十年后,小凤还没死。这十年,杨木根供养小凤吃穿的钱、治病的钱,以万来计算。而小凤所有的财产最多值五千块钱。杨木根可吃了大亏。更好玩的,上个星期杨木根死了,小凤仍活得好好的。村人都说小凤可活到一百岁。
第二天,我去了杨树村。杨树村位于郊区,骑自行车进城只要十分钟。
我问一中年人,大伯,借问一下,杨木根的家在哪?中年人说,你跟我走就是。
我问,杨木根是个什么样的人?好人。中年人说,你听说他供养五保户小凤的事吗?其实杨木根是个很精明的人,他哪是外人所说的傻瓜?杨木根同小凤签合同时,明知道吃亏。其实连三岁小孩都知道小凤的破屋及几棵樟树值不了几个钱。杨木根其实是报恩呀。杨木根七岁时,父亲就死了,家里极穷,那时小凤家里有好吃的总给杨木根吃,还给杨木根做新衣服……
我打断他的话,既然杨木根要报小凤的恩,那直接把小凤接进家不就行了,还签什么合同?
中年人说,小凤是个很硬气的人,她不愿接受别人的施舍。杨木根对小凤说,小凤百年之后,小凤所有的财产都归他,他只会赚,不会亏。小凤这才信了,才进了杨木根的家。杨木根同小凤签合同,也怕女人不同意。杨木根对女人说小凤活不长久,讲小凤的地皮值多少钱,樟树值多少钱……啊,到了,这就星杨木根的家。
木根的家很简陋,屋里没啥值钱的东西,但很干净。木根的女人给我让座,又泡茶,很热情。
我说,伯母,我是陈家庄的人,想探听杨木根的事。我想写篇文章。
木根的女人说,木根是个好人。她给我讲起木根的许多好来,如家里有好吃的,总舍不得吃,留给她和孩子吃。家里的重活累活,总一个人干,从不要她沾手等。
我把话题往他供养小凤的事上引。
木根的女人说,木根要把小凤接进家,我满口同意了。我知道小凤以前对木根好,木根小时候没少吃她的穿她的。我开初让木根不要签合同,直接把她接进家,免得村人说闲话,还以为我们沾了便宜。可木根说,不签合同,小凤就不肯来我们家。签合同是做给小凤看的。
我问,小凤还好吧?
身体还好,吃饭能吃一碗,只是耳朵背。你见见她。木根的女人把我带进前厢房。房子朝南,阳光洒了一屋。小凤坐在藤椅上晒太阳。她的精神很好,见了我,向我笑。我向她问好,奶奶好。木根的女人说,她听不见你说的话。
我就告辞了。
一年后,我打电话向堂哥问好时,堂哥说,还记得杨木根的事吗?
我说,当然记得。
堂哥说,木根还真有眼光。市里搞开发,一条三十米宽的柏油路从小凤的门前穿过。小凤的那块地皮成了黄金地段,有人出二十万想买那块地皮,木根家里人还不肯卖呢。这回木根赚饱了。
我一时说不上话,心里却很高兴。
我们曾深爱过
文/沁香兰韵
记得第一次见她时,她正站在学校的走廊上,穿着一套黑色的连衣裙,头发高高的扎了一个马尾巴。她的皮肤很白,近四十岁的人,脸上一丝皱纹也没有,这使她看上去很年青。她那一身的气质,不像是到学校来应聘生活老师,倒像是某个局级领导干部。
我的家在孔城,每晚几乎也有课,所以我只能住在学校里。下了课,我就常去她的宿舍找她闲聊。
她做生活老师,工作也很清闲,就是搞搞楼梯道的卫生。我看见的她,总是整日整日的坐在桌子前打毛线衣。她每次听到我开女生宿舍的铁门时,就会抱着毛线衣跑出来说:“小杨,到我这里来呀?”
冬天来的时候,我们已经混得很熟了。一次,窗外下着大雪,她背靠着软垫,低着头一面织衣,一面和我说起自己那段婚姻经历:
“那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我当时在工厂的歌舞团里上班。我们的歌舞团在工厂最后面,隔着一道围墙,就是一排民工房。
“他就租住在那民工房里,他的宿舍正好与我们的舞蹈室相对。我每日在舞蹈室排练节目,他就叭在窗口观看。虽然我看不清楚他的面容,可我能感觉到,他的眼神很干净,一如窗外纯静的阳光,带给我只是温暖。我在他的注视里泰然自若的旋转、起舞。
“就这样过了大半年。有一天,家里来了一个远房亲戚,听说是姑妈的什么表姨娘,我现在都搞清楚究竟是什么关系?总而言之,是半竿子也打不着的一个亲戚,说要给我做媒。那个时候,我太小了,什么也不懂,妈妈叫我相亲,我忸怩着去了。
“我在姨娘家第一次正式见着他。看着他,我的一颗心怦怦乱跳,爱情是什么?爱情就是看见那个人会心跳得历害。我们交往没多久,他说要带我回去给他父母看。
“他的老家在山里,我跟着他翻过一个山头,我的脚就磨破了。他脱下我的高跟鞋,背着我又爬了几道山,到家的时候,已经是黄昏。老远,我听到一阵劈劈啪啪的炮竹响,他们全家人都跑出来迎接我。”
说到这里,她停下手中的针线,眼神望向了远方。她在沉思,过往美好的回忆勾起了她心中的伤痛吗?
“他娶我的时候,把口袋里的钱全交给我。我数了数,只有一千多元,这在二十年前,也难以办一场像样的婚礼。我拿了其中的一百元钱,买了一套嫁衣,其余的钱全用来酬酒。
“我们的婚礼简简单单。新婚之夜,我打开嫁妆,取出我的压箱底钱,整整八千块,是我多年打工挣下的积蓄。我们用这八千块开了一个花店。
“我们的花店在这个小城里,是最早的那一家,可惜的是,当时的年青人,少有买花的。我们第一次做生意,不懂得经营之道,更不懂得保养鲜花。我们看着花儿在眼前凋零、枯萎,最终全烂了。八千块钱,放在水里还响一响,可这样无声无息的从我们手上滑走,而我们,一点办法也没有。
“生意失败后,他关起门来读书。他要考公务员,却怕身边的亲戚朋友知道,因为他自尊心太强了,他怕将来考不上会落下笑话。他这次努力没有白费,第二年公务员考试,他顺利考上了。
“我们的生活发生了变化。我们再不用挤在廉价的租住屋里,我也不用去臭气熏天公共厕所倒马桶,更加不用对着每月的电费、水费、米钱、油钱……等等去发愁了。虽然公务员工资不高,可我们的住房和生活都有了保障。
“我是一个容易满足的女人,我把这当作幸福生活的开始。可事实上,这只是噩梦的开始。
“我们搬进单位住不到一个月,婆婆就跟着搬进来了。她说要来照顾我们刚出世的儿子,事实上,我当时休年假在家,儿子完全无需她的照顾。我想她一个人在老家孤苦无依,她愿意和我们一起住,我怎么能忍心说不同意呢?
“我想不到的是,婆婆是个特别挑剔的人。我洗衣服,她说我衣服没洗清;我做饭,她说我饭做得不好吃;我打扫卫生,她说我卫生弄得不干净……我一直隐忍着,可隐忍的结果是她越来越过分,甚至干扰我们夫妻的生活。大半夜里,只要儿子在床上哼一声,她必定要来敲我们的门。后来她嫌我开门慢了,就把我们房间的门撬了。她长期半夜直入我们房间,掀开我们被子,抱走我们的儿子。后来抽屉的钥匙也被她撬了,我们藏在抽屉里的五百元现金被她拿走。凡是她能想到折磨我们的方法她都用尽了。
“我终于爆发了,不是为了那五百元钱,是因为我在她眼里,根本就是个一无是处的人,我做什么都不能称她心,如她意。既然如此,我又何必还要讨她欢喜呢?
“他变得不爱回家了,总是说单位有事,或者说是有应酬。一个家,就这样变成了两个女人的战场。
“在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里,我的丈夫和另一个女人好上了。我们协议离婚的时候,那个女人意外出车祸死了。不知是不是老天爷要惩罚他们?
“离婚后的他,独自带着儿子生活。婆婆又回到了老家,听说她去世的时候,旁边没有一个人。我们都是输家,我们把一个好好的家输掉了……”
她长长叹了一口气,又低下头去打毛线衣。
我不知道说什么?女人需要安全感,失去婚姻的女人,犹如一叶孤舟飘荡在水中,不知何是何地是归航?心中那份苍茫,那份凄凄,不是局外人所能理解的。
“小杨,我好久没有去舞厅,今晚你陪我去跳一支!”她握着我的手说。
我笑了笑,说道:“以前我教过幼儿园,会跳一些简单的舞步,交际舞没学过,我不会哟!”
“没关系,你跟着我跳就行了。”她说。
夜晚的雪花很大,把我们车窗都打湿了。我转过脸,去看窗外的街道,一片一片的雪花,映照在迷离的霓虹灯下,引领着我们去赴一场舞会。
今夜,注定是无眠。
且让我们醉一回,梦一回。醉过、梦过,再重头来过。
老张的哲学
文/莫小米
老张今年95岁,这辈子没结过婚,没怎么上过班,你或许觉得他很孤苦,白活了。恰恰相反,仅看他的模样,红光满面,“霸气侧漏”,记忆力极佳。
老张乃名人张之洞之后,到他爷爷辈,仍家大业大,大四合院套小四合院,有长工八名。高中毕业来了日本佬。
按他的英文水平,出去工作,县太爷都要高看他一眼,可他不去,宁可闲玩。人不缺吃穿,就是自由。
哪怕是吃穿窘迫了,权衡之下,他还是选择逍遥。
那是上世纪50年代,一场肺结核久治不愈,拿了两百块遣散费,先游山玩水再说,游啊游,游到杭州西湖边,出生于河北的老张,被美景惊呆,阴晴雨天都去西湖边坐,坐了三个月,肺结核不治而愈,就此在杭州待了下来,直到今天。
按说病好了,年轻力壮,该上个班吧,他不。
他也不是天性懒散,也有过青年人的热血理想。当年蒋介石号召十万青年十万兵,他也从军准备上前线,还没打上仗,日本投降了。之后被解放军俘虏、遣散,又辗转去了新疆建设兵团,新疆气候恶劣,最终得病离职。
这一段工作,老张给弄怕了。早上六点钟吹号起床,操练、吃早饭、学习,一学就是两小时。下了班,吃完晚饭又得开会,人人亮思想,交代旧军队犯的“罪”……他说,太不自由,跟关起来没两样,怕了。
这样的大家族,总有个把混得好的,有位本家堂兄是少将,每月接济点儿,生活就够了。稍后的“文革”中,没单位的好处尽显,他逍遥自在,没人过问他,更没人斗他。
他有手艺在身,书法绘画,机械制图,外加英语流利,形势好了,小施身手,立即有人聘他,他不受聘,只是接点零散活儿,攒上钱,云游四方。
再说为啥单身。在新疆那会儿,他三十岁,周围都是男人,后来一车皮一车皮调来女青年,成百上千。他当然也想女人来着,但他说:“你再想,要看得中嘛。某地的女人,小,黑,瘦,某地的女人,人高马大,男人婆。上海、苏州来的是不错,但少啊,轮不到我。”于是作罢,一生只作逍遥游。
逍遥,乃物我两忘的至高境界。在特定历史背景下,逍遥却只是老张的无奈之举。
蛇妖
文/月知
从前有个蛇妖,胁迫一个美女为它寻找食物,那食物是男人的灵魂。那条蛇原先时时刻刻就在她的肩膀上,后来干脆就长进了那女人的身体里,只留下上半身。女人每次照镜子的时候都感到恐怖。而那条蛇除了女人之外是没有人看得到的。所有被蛇吃去灵魂的男人都会化为灰烬。
结果有一天女人的餐馆来了一个和尚,他坐在餐桌上,在女人准备收下和尚灵魂的那一刻,和尚看见了蛇。之后和尚杀了女人,她死得那一刻,花容不再,两鬓斑白。蛇从女人身体里走了出来,它想寄生在和尚的身上,它成功了。它也很容易得就长进了和尚的体内。在它以为它已经完美掌握和尚身体的时候,那条蛇死了。
多年后,和尚在轮回的路上遇见了那个女人。女人问他,你明明也有恶心,甚至你的恶心比我的还大,那条蛇是那么容易就长进了你的身体。和尚没有答她,阎王殿上包拯问他,你当初为什么没有被蛇妖侵蚀,那蛇妖会激发出人的恶念而落于其之肩上,恶念越重者,则其入人之身越多,其身半没,则人无救也。当初那女人正是贪图青春年华,而六十不老。蛇落其身,经十载欲长生而泯灭其心。那蛇一落于你肩,既如那女人之妆。何解。
和尚答,我心中恶念甚重。
为何那蛇妖是被杀死得。连生死薄上都无从查到你是如何杀死它的,当时按理来说,你应该是它的奴隶。
和尚答,阎王你刚才不是说了吗,经十载那凡尘女子方泯灭她所有的善念。一时一刻的恶念无论再重,又怎能让和尚的善心变动一分。
那个女人
文/峰岭
老家后面远远的山坳里,有一座低矮的土坯房,半边塌了,没塌的半边住着一个女人,还有几只猪鸡,哼哼咕咕声啄破了静寂。
她的头发像扣在脑壳上的鸟窝,胡乱支棱还粘着草叶谷壳,似没见过梳子。她没疯,只是个独居者。
她家周围并不是别人家的房子,一家都没有。而是一堆堆疙疙瘩瘩的坟包,有的还很新,上面插着花圈,风一吹就抖抖嗦嗦。
钻进她的屋子,会眼前一黑。几十年的烟熏火燎,墙壁跟烟囱似的。一张床,一个泥巴灶,几只盆盆碗碗,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