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优秀散文范文欣赏

江湖人
发表于 2023-03-14 23:40

优秀散文范文欣赏(必读9篇)

时光这座香炉

文/程应峰

有些事物不能遇见,一遇见,势必心生欢喜,于人于物,这是造化之功,更是前缘。

时光这东西很奇特,它一边损毁,一边打磨;一边淹没,一边雕琢。把持着巨大能量的时光之手,绝不会在一时一刻爆发。它总是缓缓地、细细地、慢慢地让事物发生变化。让一些事物满目苍痍,又让一些事物陈香泛起。让你一不经意,就领悟到了它的曼妙和真谛。它是那样不着痕迹,耐人寻味,以永不懈怠的性情流泻,沉淀,让一些事物变得醇厚温润,也让一些事物变得凉薄萧瑟。它不问爱憎,不问悲喜,不事停驻,不与人言,却可以让一个人蓦然回首之时,记起某个铭心刻骨的时刻。

神圣的庙宇,总安置在曲径蜿蜒,青石苔迹,松风明月,野草丛生的去处,暗合着人类对时光进程的膜拜之情。有庙宇的地方必有香炉,香炉虽陋,却不失肃穆,香炉固简,却不乏庄严。香炉所在之处,总有钟声缭绕,烟霭迷蒙。有道是:"烟火连绵存圣迹,茂林深处胜蓬莱",那一分幽处胜景、仙风古韵,自是不宣而存、不言而喻了。

香炉起源于何时,尚无定论。但在时光进程中,香炉的制作手法尤显纷繁。可以说,不同时期各具特色的香炉,毫无悬念地烙印着时光的更替,世事的变迁。

几年前,我偶遇一香炉,它口粗底细,三只裸胎的腿,底部无釉,器底有几个点状的铁斑痕,在一层厚厚的油污下,青花发色淡雅,兰花描述厚重,修竹秀气精妙,釉下的青花还有铁锈斑。那一刻,我看到它,就感到这是上天安排好的、让我心生钟情的东西,我没有不买下它的理由。

焚香是一种心境,而这香炉于我而言,更因为它是一种精致的青花瓷工艺。它搁置在我的视线之内,能激发的,是我今生今世的灵性;能唤起的,是我内心的柔软和温情。就这样,一座香炉,一座从岁月隧道跑出来的香炉,让一炷心香,就那么袅袅娜娜地燃在了我的心上。

"日照香炉生紫烟,遥望瀑布挂前川,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初日映照,紫烟氤氲,瀑布高挂,飞流汹涌,既是盛唐气象的写照,又展示了时人对香炉的偏爱之情。可以说,李白心中如果没有紫烟萦绕的香炉,又怎能造就如此气势恢弘、气象万千的诗篇。真性情才有好文字,好心情才有好风景,一如时光这座由上苍精心设计的香炉,尘世间的一切,在它的观照里,都毋庸置疑地,是一次次最好不过的呈现。

牛屋,我曾经的天堂

文/芦岗-芦笛

飞雪弥眼,御风飘腾。又是一年风舞羽衣时。小孩子们喜欢雪,风里,雪里。打着,闹着,笑着。

看着孩子们那憨痴天真样儿,自己竟呆呆痴痴,仿佛旋入时空隧道,回到天真烂漫的童年时代。

我的童年,在上个世纪的六十年代。

那时,也有冬天,也下雪,但比现在要冷得多。冬至以后,村里村外,大坑小坑,全都上了实冻。我们小孩子,就在上面打陀螺,推桶箍。

那时,最怕的天气,就是雨搅雪。俗语说,雨搅雪,下半月。要是遇上刮大风,那就惨了。下着雨,飘着雪,刮着风。不出半天,树枝就咯吱咯吱的响。老百姓说,那叫下流冰。茅草屋檐下挂的冰凌,差不多就要挨着地了。路边,沟坡,结了冰甲。不小心掉下去,很难爬上来。

小孩子喜雪,玩雪。白天,追着,跑着,闹着,不觉得冷。最难过的,是夜里。被子薄,半夜暖不温。蜷曲着,手抱着膝盖,上牙磕下牙,哆哆嗦嗦。睁着眼,睡不着。

风停了,雪住了。干冷干冷的,不到立春不化冻。这冬天,咋过?

小孩子机灵,脑瓜子活络。不几天,我们就找到了越冬的暖房。那就是,我们生产队的牛屋。

说是牛屋,其实也有骡马驴在里面。习惯了,反正都是牲口,都叫牛屋。

冬天的牛屋,生产队一级保护单位。生产队再穷,牲口的取暖,还是要保证的。没了牲口,重活儿累活儿,少了帮手,遭殃的就是人了。入冬第一件事,就是给牛屋备干柴。牛屋外,干树枝,堆了一垛,足够一冬用。看着那一垛干柴,我们偷偷笑了。

我们的床铺,就安排在与牛屋相连的干草屋里。干草屋与牛屋,中间有门相通,方便饲养员夜间喂牲口,也方便暖气流进我们的房间。

睡觉时,我们两两结合。一个被子铺在底下,一个盖在上面,两人打通腿。被子铺在干草上,躺上去软绵绵的。忽闪一下,像海绵一样。我们一铺挨一铺,被窝挤被窝,热身贴热身。那感觉,现在回想起来,就像开了空调一般。半夜里,光着身子起来小便,并不觉得多冷。

外屋,就是牛屋。三间房,三面围着牲口槽。对着门口的半间,空着。门口挂着草帘子,屋里生着劈柴火。大人们围着火堆,吧嗒着旱烟袋。或讲笑话,或讲故事。最多的就是一个接一个,讲着骇人听闻的,青面獠牙的鬼故事。几个老辈子爷爷,讲他们跑反躲匪逃丁要饭的事,讲得嘘唏流泪。指着我们,说,娃们遇上了好时辰,不用东躲西藏了。我受的新时代的教育,就是从这里开始的。

长印哥是当时村里为数不多的初中毕业生,爱看鼓词演义,嘴头子利落,说鼓词像模像样。他一到,大家就缠着他说鼓词。年轻人,爱表现,爱张扬。经不起三说两请,就亮起了嗓门。《岳飞传》,《济公传》,《包公案》,《白蛇传》,《水浒传》……许许多多的故事,就是那个时候,在牛屋里听到的。

屋外,呼呼飕飕的狂风,咯吱咯吱的冻枝。屋内,热乎乎的被窝,一窜一窜的火苗,一段一段的故事,一阵一阵的笑声。此时,觉得自己,何等的幸福。

讲累了,长印哥会停下来,让我们背书,作为继续讲的条件。有一次,他听说老师让我们抄了蟾虎寺的四景词碑文,就让背写冬的那一段。为了听故事,我们像对着老师一样,扯起喉咙背起来:

朔风渐高,碎剪鹅毛。看天涯,玻璃世界。扣柴扉,踏破琼瑶。长至日皎,长至日皎,青山衣素,水架冰桥。六花飘,共赏寒梅服紫貂,围炉浅酌过通宵。

背完了,又考问,何人所作。我们大眼瞪小眼,红着脸,愿听教诲。这时,长印哥便洋洋得意,拿腔撇调,慢慢道来:

话说当时,我们绳李村西头,有座千年古刹,名曰蟾虎寺。建构恢弘,威武俨然。苍松翠柏,掩映宝殿。暮鼓晨钟,紫气盘盘。涧沟溪流,清音回旋。立于四周观蟾虎,蟾虎趴于低洼处;立于蟾虎观四周,四周尽在洼处中。此地了不得,乃钟秀聚气之宝地。蟾虎寺之奇秀,引来了仙人吕洞宾。步曲径,循松涛,沿溪流,目苍翠,聆清音,嗅花香…… 看迷了,醉了。提笔,写下了蟾虎寺春夏秋冬四景词。寺僧如获至宝,请人丹书勒石,树于寺门之前,这就是我们看到的蟾虎寺四景词碑。

大家听了,都说他是全村最有学问的。他也不谦虚,说,那是,不然,书不就白读了?说真的,生在穷乡僻壤,从小就能知道"将相本无种,白屋出公卿"、"家贫出孝子,国难显忠臣"、"英雄不问出处"等大道理,还多亏了长印哥这样的说书人。照这样算,长印哥还真是我的启蒙老师呢(可惜,他三年前已经辞世了,再也不能听他讲鼓词了)!

每天吃过晚饭,我们就往牛屋跑。去早了,大人没到。听不到故事,我们掏过了铡的花生秧子。一把一把地掏,仔仔细细地看,希望能找到夹在秧子里的瞎秕子花生。掏不到,也不生气,接着再掏。我们知道,摘花生是第一遍,铡花生秧子是第二遍,背花生秧子是第三遍,到我们这次已是第四遍了,经过了多少双眼睛,能找到一个两个,已是万幸了。找到了,喜出望外,也不敢声张,就暗自嘿嘿地发笑。剥开皮,将麻雀舌头大小的花生粒,送进嘴里。然后,慢慢地嚼,细细地品。哎呦,那滋味,又香又甜。心想,鼓词里说的山珍海味,也不过如此罢了。看那贪婪的吃相,谁也不笑话谁,朱元璋不是也要过饭吗?我们比他强多了!

天,逐渐黑下来。大人到了,火堆燃了,牛屋热闹了。我们耳听,心想,觉得学到了许多课堂上学不到的东西。

大人的烟味,湿柴的火燎味,有点呛人。我们就嚷嚷,烟,呛人。大人嘴里骂着,却暗暗地熄了烟火。

奇怪,烟味火燎味散后,却飘来一阵阵的清香绵甜味儿。我们又嚷嚷,哪来的香气儿,哪来的甜味儿。大人笑了,傻小子,那是七仙女撒花了。我们知道,那是在糊弄我们。饲养员洼子大伯指了指老黄牛,说,想一想,它们吃的什么,会是啥味儿。啊,懂了。牛吃了一肚子的花生秧、红薯秧,发酵。又一口一口地吐出来,上下大齿,如一盘石磨,慢慢地磨。磨出满嘴的白沫儿,冒着腾腾的热气。飘入鼻孔,不就是香甜嘛。

夜半,大人散去。

我们躺在被窝里,露着头,傻傻地笑。侧着耳听,斜着眼看,耸着鼻闻。

屋外,风摇冻枝,咔咔嚓嚓,咯咯吱吱。

牛屋,炭火正旺,通红通亮,暖暖和和的。

牛卧在地上,吱吱地倒着沫儿,散着热气儿。刚拉的牛粪,热乎乎的,冒着白气。耸耸鼻子,满屋的清香,甘甜。悠悠的,丝丝缕缕,飘逸着。我觉着,是牛的口香,又是牛排泄的草料逸甘散香。这是我闻到过的,最美妙的气味儿。牛屋的味儿,最美,最棒。

从八九岁,到十五六,我在牛屋过了七八个冬天。牛屋,我的摇篮。牛屋,我的天堂。我爱牛屋,爱牛屋的人,爱牛屋的事,爱牛屋的味儿。因为,我是农民的儿子。

冬天,天空漫逸雪花。看着天空,就会情不自禁地想到牛屋。怀念那个属于我的,虽然清苦,但又非常充实的童年时代。

生命的底色:蓝和白

文/暮云合璧

秋日的早晨尤其的清爽,美美地在故乡的静夜睡了一宿,充足而恬静的睡眠像一场细雨,洗净了多年在城市里堆积的风尘和压抑,站在场院上,温热的阳光透过泡桐树的枝叶,漏下片片亮黄,一旦从林立的钢筋水泥空间里走出来,转身之际,发现只有在大自然的怀抱里,才能深刻地触摸到灵魂的柔软处,那一瓣日渐消瘦的记忆之花和清澈如秋空的明朗豁达。

上小学三年级时,在书本上,认识了大海,海的一望无边,海是蓝色的……自那时起,常常会仰望蓝天,想象着自己到了海边。我奔跑在净蓝的天底下,大声地呼喊,尽情地欢笑,当跑得浑身无力时,就滚倒在田埂边,吮吸青草的芳香,只要一伸手,就可摘到两三朵蓝色或黄色的野花,贴近鼻翼,清香阵阵。闭上眼,幻想自己长大后躺在海边的沙滩上,风吹乱了我的头发;睁开眼,碧蓝如洗的天空仿佛就在上方,朵朵白云如棉花般,携带着我的梦想,轻盈地飘向远方。

那种对蓝色和白色着迷的程度随着年岁的增长,越来越裸露无遗,连自己穿衣服也钟情于蓝,纯棉的蓝花布裙子,一直到现在还时常穿着。记得我照的第一张照片,就是穿了一件蓝色底子上织着白碎花的棉布衬衣,那一年,我11岁。

当我还在睡梦中时,母亲在床边叫着我的小名,我睡眼惺忪,模糊间看到母亲手里的一件蓝底白花的新衬衣,开心得一跃而起,母亲给我穿上新衣服,笑着说,真合身。我低头扣着那一排圆圆的浅蓝色纽扣,心里喜滋滋的,昨晚听父母说,大伯要给我们拍照,所以连夜清扫了屋前的场地,一尘不染的样子,晚饭后,大大小小近二十个人好像到了过年的光景,围坐在一起,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动人的笑容。

大伯居住在上海,每次回乡下,总会带来一些新奇的事物。我看着他手中的照相机,心中迷惑不解,这么大一个东西竟然能装进我们一群人。大伯笑呵呵地让我们几个小孩在前面蹬着,他把照相机安置在一个架子上,嘴里说着话,手却灵活地动作着,然后,让我们都别动,保持微笑,他迅速跑过来,站到刚才空出的位置,只听见"喀嚓"一声,大伯说:"好啦。"

大伯又给我们单独照相,我说,我要和蓝天白云拍在一块。他笑了,说,好,可是,拍出来的照片是黑白的啊。我再次迷惑,明明这个世界是五颜六色的,怎么到了大伯的照相机里会变成黑白的?以致我那张照片上的神情一片茫然。直到后来出现彩色成像的相机,我才解开了这个谜团,原来和大伯的相机无关,和这个世界有关,和人类有关,慢慢地,也就学会了思考,依着一些线索去寻求万事万物的神秘之处,可往往会迷途而返,无法真正获得通向答案之门的钥匙。

打开我的相册,有一组照片总是令我欢欣激越,那是年轻时第一次在海边游玩拍的照片,天空和大海的蓝是如此接近,如此神奇,这里的蓝和白真实得无与伦比,白云在蓝天上不断地变幻出各种姿态,组合成一幅幅洁净动感的画面,或聚,或散,奇妙莫测,面对着这样恢弘深邃的生命意境,沉静凝思,有些解读总在成长中越来越清晰,而那一刻,在个体存在的天地间,年少时的困惑重现,显得笨拙无能,连一个赞美的词汇也找不到,只无端地走进了一道谜里,无法抽身。

记忆中的美,就像行驶在海上的快艇,乘风破浪,给我一种真实的欢乐,灵魂自由地飞翔在蔚蓝的天空里,顾盼的光芒在瞬息万变的色彩变迁中徘徊,流连。当这种感觉栖息于心灵深处时,觉得还不能完全精准地再现自己的感知,一刹那的最初的感动,强烈得会无法把握幸福的体验,凝视着震慑心灵的蓝和白,一切纷繁自体内剥落。在执笔的迟疑之间,流失了本该喷薄而出的热情,在传递心声的甬道上,遇见了无数次的梦想和挫折,能体验的,能明澈心扉的,也就是定格在生命版图上的那神秘色彩了,其它已经不再重要。

回转故里,在欣赏久违的蓝天和白云的同时,更多的是领略多年来被污染了的生命底色,常年在逼仄的天空下生活,忽略了那开阔与透明的蓝天白云,僵硬的肢体在经年累月中麻痹得连自己也不认识,渴望被柔软而清明的事物包围,渺小的我需要重拾当年的梦幻和灵性,让渐渐老去的躯壳注射进新的活力,那么,即使坐在城市办公室的窗口,于狭窄的一片,看云卷云舒,也会温暖地联想那蓝和白的广阔悠远,清明纯净。

走进田野,踩在沾着湿湿露水的草丛中,蔚蓝色天空下的大片大片的水稻成熟在望,隐约可闻稻花的香气,挥手握住一把,似是活了,如青烟浮动飘逸。在这广袤的背景里,纵然带着相机,也少却了调试镜头的念想,只希望自己回到三十年前的光景,肆意地奔跑在田埂上,向生命作一次小小的挑战,在蓝色和白色的世界里享受生命的美丽,不要任何答案。

清明泪湿桃花处

文/陇忠丽

阳春三月,本应是花红柳绿的季节,却还是阴雨绵绵。是为清明刻意酝酿悲伤的情感么?

行走在路上,冷冰冰的风吹过,让人不胜寒冷,原本应是杨柳轻拂,桃花盛开的世界里却飘浮着点点白色幡纸。

你走了,没有一丝留恋就走了。你可知道?你的离去给所有爱你的人们留下了太多的泪水与痛苦。那么多人对你的深情挽留也让你能无动于衷地转身而去吗?你素手抛起的那一缕白绫,带走的不仅是你远去天堂的身影,同时也带走了我们对你无限的思念与祝福啊。

泪湿枕畔,我想不通往日活泼开朗的你会和那种叫做忧郁症的东西扯上关系。我更想不通你为什么能舍弃那么可爱的孩子疼爱你的爱人不顾一切地离去。天堂真的那么好吗?阳春四月到了,远在天堂的你感受到了春天的气息吗?杨柳轻拂的流沧河畔我似乎还看到你的笑靥,荷花池边依稀还能听到你温柔的声音,她们却说,你已远走。

阳光明媚的时节,想来地里的油菜花已开放,金黄色的世界里充满了蓬勃的生命力,草海之滨不仅仅是鸟的天堂,那里也该是人的乐土啊,当初你不是那么强烈地想要回家,想要把你所学到的东西都奉献给她吗?都教给那片热土上的孩子们吗?为何,短短数年你就要弃她而去?因了你,明媚的春光于全班同学而言如傀儡,行走于最深处的那些迷茫,犹如在茂密的芦苇丛中迂回游荡。一位同学在他的博文中写到,"突然就想起《天堂末路》里方可欣的台词:‘人世间的路无非就是两条,要么前进,要么后退,可我悲哀的发现,我连想留在原地都不可能……’心,在一瞬间似乎被什么给击中,轰的一声就穿了一个窟窿……"此时,一切正应了我的茫然无措。

记得读书时的你留着短短的头发,像个男孩子,瘦瘦的身板。在流沧河畔的宿舍里,我住307,你住306.微笑是你最大的特征,那时你静静地站在阳台上看下面球场上男孩子们打球的专注表情,在你头发上跳跃的星光,映和着身后灿烂的阳光,让你和你的世界成为了一道美丽的风景。而睡在上床的我常常透过门缝欣赏的就是这道风景。所以当同学哭着打来电话告诉我你走了的消息时我无法相信这一切会是真的。

你和我一样,曾是多么地喜欢文字啊。我们经常在彼此的笔记本上写下心中的絮语。你的离去让我疏离文字已经很久了,或许是文字也孤独,终究无法取暖,还或许是因为有些东西注定是注定了的,例如有一种情,注定是触目黯然;有一种爱,注定是镜中水月;有一种守侯,注定是永远的距离;有一种期盼,注定喑哑或忙音。等待久了,衣带会宽,鞋也会瘦。相思一个人的那种疼痛,便占据了每一个细胞,所以不忍这痛的你放弃了这个世界。我想忘了你,想像着我们不曾相识过,从没有同学过,可是,那份相知相惜却早已入骨,醒也痛,寐也痛,想忘也忘不掉。

近些年来,生命的负荷和身体的病痛让我非常不快乐,在锦绣春光中,心生荒芜。我经常因了自己的病痛而辜负了友人们牵挂我的心意,也辜负了明媚的春光和所有爱着我希望我快乐与幸福的人。我总设想着自己怎样来结束自己的生命,可回头望望,我无法像三毛和你一样洒脱。我总是舍弃不了世间的牵挂与闹热。有时我也恨自己活得世俗,可是想想如初升太阳般的孩子,年迈的父母,我知道自己无法放手。你走是因为你无法驱散心间积淀太久的阴霾,于是,你选择了最寂寞的时候用最残忍的方式结束那种寂寞。只是,现在的你用寂寞寻找到了安乐的灵魂了吗?

还记得你和我一样地喜欢着的汪国真说过的话吗?"凡是遥远的地方,对我们都有一种诱惑,不是诱惑于美丽,就是诱惑于传说。"你在遥远的地方,真爱也在遥远的地方,所以受到诱惑吧!"西城杨柳弄春柔,动离忧,泪难收。犹记多情,曾为系归舟。碧野朱桥当日事,人不见,水空流。花华不为少年留,恨悠悠,几时休?飞絮落花,时候一登楼。便做春江都是泪,流不尽,许多愁!"少游的《江城子》里,点点音符动人、回味。春光亦老,那轮柳梢上的弦月,一如你清澈的眼神,钩住半点心事,却看不见几时休的恨悠悠。

漫山遍野,春天的清明时节,桃花如雨般纷纷而下,独依窗前,剪不断的离愁别绪在满山白色幡纸的映衬下如星泪点点,清瘦的薄衫,熟悉而又陌生的梦境,你的微笑仍旧疏疏淡淡。是不是,桃花的清香也飘到了你的身边?

凭心而为

文/清秋124

最开始码字时,全凭初心的,什么都没想,就是简单的喜欢。

那时真好,想写什么就写什么,没想过发表与否,也没想过码字能赚钱,就像一种对生存本能的依赖,爱成痴成瘾。这一陷入进去,便是经年。

手写我心的快乐,于我,怕是世间最大的幸福。这种状态持续到现在,似乎我与文字的感情,早就如胶似漆,与恋人无异,大可用"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来形容。

有了文字的相伴,心里便有了寄托,不再心虚,幸福的做一个键盘侠,做个码字的无名小卒,在我,真是的人生至幸。

后来,写久了,不知何时就发表了。二三十岁的年纪,哪能没一点虚荣心,哪能没一点功利心,美名其曰——向上。

不是圣人,对于虚誉,也曾欢喜过,或者在喜欢前加点儿形容词,那才是那个年纪真实的我。第一次在人民文学杂志和光明日报发表作品,第一次文章得到全国一等奖,第一次出书,第一次去钓鱼台国宾馆……

没见过世面的孩子,初涉世事的喜悦和忐忑,记忆犹新。那些激动兴奋,俨然如昨。虽不成熟,说心里话,我并不讨厌那个单纯的喜怒哀乐形于色的青年之我,那让我有种活着的感觉,让我有种热血沸腾的嚣张与恣肆。

生活挺搞笑的,那些个欢乐,从无人陪,自己慢慢消化命运赐予的悲喜。捧着新出版的书籍,心情和散文一样散了开去,没有边际的散了开去,像无垠的夜。新书的墨香成为记忆深处最美的一种味道,像命运欠我的诸多终于还给我一点儿,我却很开心很开心了。幸福,或者真的很易得到。

那时年轻,偶尔总有找人诉说的欲望。掩不住的心扉,关不住的心门,快不快乐,幸不幸福,太需要听众和观众了。而且,那样年纪的我,着实怕孤单和寂寞,怕一个人想说话时,说给屋子里的空气听的怅然。

无人分享的喜悦,膨胀在夜的海,夜色共我相视不语的默契成为习惯,天长日久,让我越来越寡言,越来越觉得,与夜色共根本疏导不了内心的江海澎湃。

然后,扑通一声,跳进了文学的大河。如同习武之人终于找到了趁手的武器。写走心的文字,成为一味药,自愈治愈,好奇怪,竟然非医自医,找到了情绪的出口。这在我,真的是命运柳暗花明的厚爱,是上苍善意的安排。

再然后,竟也能写不走心的方字,用入世的名义。只可惜,越写越离经叛道,与初衷相去甚远,意识到这一点,我很诧异。码字的快乐没了,继而成为一种负担,一种说违心话的无奈。似乎看到那些经我手码出来的字,从电脑屏幕上跳出来,跟我拼命反抗,我之于它们的命运安排,它们非但委屈,还觉得是种亵渎、我到底,负了我的爱。

好不容易从现实中解脱出来的路,走着走着,就走到了尽头,撞上了南墙。再也没有那种码字的舒坦,人也不觉得幸福了,这是为什么?疲情倦绪何来?

不再打着入世的旗号,在中年的某个门槛小坐。夜凉如水,跟自己的心对话。两个我较量着,终于找回了曾经的自己。找得回吗?一个怀疑地问另一个;找得回,另一个稳如泰山地答。

是呵!我是个不喜言的女子,从来不喜。可是,我心里比星星还要多的话却是要说给谁听?几天几夜说不完的话,是什么时候积攒的?喜欢做而不言的人呵!是什么促成了偏爱沉默的个性?是谁让谁变成一个喜欢游离状态、热衷低调的性子?

狭路相逢,勇者胜。我非勇者,是以兵败如山倒,是这样吗?

就,是这样吧!

寻找人生方向的我,一直在——寻寻觅觅、走走停停、对对错错,是是非非中漫步着,不知从何处来,向何处去,也分不清好赖。

庚子伊始。

新正的风不说话,只是哇啦哇啦聒噪地唱,唱些什么,无人能懂。

野菜飘香

文/胡忠伟

周作人有一首写《北平的春天》的诗:

东风三月烟花好,凉意千山云树幽。

冬最无情今归去,明朝又得及春游。

那种对春天的期盼和欣喜之情跃然纸上。古人虽说以鸟鸣春,但我觉得最先使人感到春意者,莫过于那些人见人爱的野菜了。

东风一吹,"草色遥看近却无"的时节,那些野菜便迫不及待地钻出地面了。放眼望去,田野平畴,房前屋后,一大片,一大片,绿油油的,它们经过漫长寒冬的浸润,鲜嫩的叶子更加葱茏,或是三三两两地散长着,或是一窝窝地拥挤在一起,满是的,织成了锦,绣成了堆,在春天的田野里,争先恐后,装点起了一片春色,给人无限生机。

最先把野菜写进文学殿堂的,应该是《诗经》吧。开篇《关雎》唱到:"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其中的荇菜就是一种可以吃的水草,浮在水面,绽放黄色的小花;《谷风》中提到了苦苦菜,"谁谓荼苦?其甘如荠",反映劳动妇女遭丈夫抛弃后的悲苦,意思是,人们都说苦菜苦,可与我心中的苦楚比起来,它却如荠菜般甘甜了。民间俗语说:"苦菜里有三两粮,既饱肚子又壮阳",苦苦菜不仅能清热燥湿,消肿化瘀解毒,还能凉血止血。而荠菜呢,算是野菜家族中的美味吧,深受老百姓喜爱,俗名地菜、清明菜,它不仅味道甘美,而且色泽嫩绿,词家辛弃疾吟咏它:"城中桃李愁风雨,春在溪头荠菜花。"大诗人苏东坡《惠崇春江晚景》写道:"竹外桃花三两枝,春江水暖鸭先知,蒌蒿满地芦芽短,正是河豚欲上时。"诗人以桃花绽放,春江水暖,鸭子戏水,野菜满地的生动诗句,表现了阳春三月春回大地,万物复苏的自然景象,也向人们描绘出一幅充满生机的踏青采摘野菜图。

儿时,农村土地刚刚承包那会儿,人们普遍缺衣少吃。穿衣尚且凑合,所谓"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吃的呢,除了玉米、大豆、高粱、土豆这些粗粮,便只有用野菜来充饥了,小麦只有逢年过节才可以稍微吃上一两顿的。千百年来,野菜伴随着我们自生自灭,对衣食无忧者而言,它属野花闲草,是生活的点缀品,像民谣中唱的那样"三月三,野菜赛灵丹".但当我们生活遭遇困厄时,用它果腹充饥,野菜就成了穷苦人生存的稻草,连那些姹崇嫣红的芳菲桃李,千妖百媚的芍药牡丹,在物质极度匮乏时也变得黯然失色、毫无价值。

每天放学后,小朋友三五结伴,到田地里挖野菜。荠菜、白蒿、麻蒿、野豌豆、野小蒜……凡是可以吃的野菜,全被我们悉数搜罗。回到家里,将这些"战利品"交给大人,分类制作,不同的做工,其味自然不同。偶尔,我们这些调皮的孩子也会溜进人家青翠的油菜地,将刚刚返青的油菜连根拔起,搓掉根部的泥土,就大嚼特嚼起来,那种解馋劲儿,比现在吃海参鱿鱼还过瘾呢。

野菜之中,最令人津津乐道的,在我看来还是野小蒜。野小蒜也称野蒜,其外形像葱似韭,性味辛苦,有点辣气,具有通阳散结、行气导滞的功效,它的根部鳞茎可作中药使用。每年清明前后,是采集野小蒜的黄金季节。春天的野小蒜格外鲜嫩清香,所以就有"三月小蒜,香死老汉"的民谚。春风一吹,满地都是。那绿油油的几茎蒜苗,迎风挺立,仿佛一个个威武的勇士。我们七八个孩子,凑在一块儿,像旋风,这儿一旋,那儿一卷,身后留下了被我们弄得千疮百孔的田地。不大功夫,每个人的篮子里都盛满了野小蒜。细心的女孩子,将它们整齐地绑扎在一起,长长的蒜须,白白的蒜头,绿绿的蒜苗,看上去很美。

野小蒜挖起来方便,吃起来爽口。将它剁碎,拌上辣椒,调点盐、醋、酱油,富裕的人家,再烧一勺清油,一块儿浇上去,立时将那种香辣可口的味儿调制了出来,蘸着蒸馍,或是调一碗干面,满心香得不行,尽管吃的人满面通红,头上冒汗,但是每个人都会放开了吃,让人吃不够。这道菜上桌,多吃一两个热蒸馍不成问题,

民谚所谓"三月的茵陈,四月的蒿,五月六月当柴烧",点出了野菜的时令性。除了野小蒜,荠荠菜,初春的野韭菜也十分脆嫩爽口,野味十足,是人们尝春调剂生活的上品,非当下的大棚菜可比,唐诗人杜甫就留下了"夜雨剪春韭,新炊间黄粱"的佳句,民谣也说"三月新韭胜似肉".古人不仅以野菜果腹充饥,也在野菜的平淡中寻找着真味,体会着人与自然的融合。诗人陆游《杂感》一诗中这样说:"晨烹山蔬美,午漱石泉洁,岂役七尺躯,事此肤寸舌。"在《食荠十韵》中说:"惟荠天所赐,青青被陵冈,珍美屏盐酪,耿介凌雪霜。"看来,古人把吃清淡的素食当成了养生保健的妙方啊!

那年月,吃饭是头等问题,一年到头,野菜陪伴人们能走大半年。春天里,野菜多,初夏,槐花开了,人们又可以吃香喷喷的槐花麦饭了……如今,人们物质生活逐年丰富,追求生活的高质量成了都市人的迫切需求,野菜就成了调剂生活、亲近自然的奢侈品,一把小蒜,能换几块钱的。吃吃野菜,不只是满足了人们的口腹之欲,恐怕更重要的是看重野菜本身所具有的药用价值吧。

今年春天,我回到老家,田地里除了忙忙碌碌的农民,昔日小孩子成群结队挖野菜的情形却看不到了。当我带着孩子去挖野小蒜时,我告诉孩子,这些其貌不扬的野小蒜,比大蒜大葱还好吃,爸爸当年就是就着这些野小蒜吃窝窝头、高粱卷儿的。孩子听着,睁大了惊奇的眼睛。有些事情,等孩子长大了,自然就会明白。

春在溪头荠菜花

文/吴建

春寒料峭,乍暖还寒时候,最早不畏严寒、破土而出的野菜当属荠菜了。古人陆游有诗为证:"残雪初消荠满园,糁羹珍美胜羔汤".而辛稼轩更是把荠菜花当成了春天的真正使者,留下了"城中桃李愁风雨,春在溪头荠菜花"的名句。

民谚说:"吃了荠菜,百蔬不鲜。"荠菜的鲜美,非一般菜蔬所能比拟。然而,童年的我,却对这来自乡野之菜不屑一顾,天真地认为它瘦不拉几的,有什么可吃的?所以,第一次看到母亲挖了满满一篮子荠菜回家,我有些好奇:"娘,你挖这么多野菜干什么啊?喂猪的吧。"母亲笑笑说:"喂什么猪!喂人。""喂人?这个能吃吗?"我满腹狐疑。"怎么不能?可鲜着啦。中午给你们做荠菜炒鸡蛋。"吃午饭时,母亲端上来一盘荠菜炒鸡蛋。我专拣鸡蛋吃,把荠菜撇在一边。母亲搛了一筷荠菜放在我碗中,说:"尝尝看,可香了!"望着这鲜嫩翠绿的菜,我有点动心了,挑了一点放在嘴中,嗬,还真有点香气。嚼一嚼,一缕清香自舌尖上蔓延开来,顷刻满口生津。我不禁叫道:"真香!"我不再挑鸡蛋了,而是大啖荠菜。食后三日荠菜的清香仍留芳齿颊间,不绝如缕。

从此,每到早春,我便跟从母亲去河边地头挖荠菜。熬过了一冬,荠菜迫不及待地返青,叶片碧绿。母亲能用荠菜做出各种珍馐:荠菜炒肉丝、荠菜豆腐羹、荠菜春卷,荠菜馄饨等等。荠菜豆腐羹是母亲用荠菜做得最拿手的一道佳肴。她把豆腐放进油锅里煸,加盐,边煸边用铲子将豆腐压碎。之后将切得极细的野荠菜,放进滚烫的豆腐里炒,最后勾芡。一道色青白、味纯香的荠菜豆腐羹,便做成了。还未及端上桌,就香气扑鼻,入口更是绵软甘香,清新鲜美。

荠菜入馔历史悠久,《诗经》中就有"谁谓荼苦,其甘如荠"之咏叹。《尔雅》也称"荠味甘,人取其叶作菹及羹亦佳".唐代大诗人白居易留下了"荠花榆荚深村里,亦道春风为我来"等诗句。北宋大文学家苏轼赞美荠菜"虽不甘于五味,而有味外之美".明代戏剧家高濂品尝荠菜之后,更是夸张形容"若知此物,海陆八珍皆可厌也"."阳春三月三,荠菜当灵丹",荠菜不仅富含丰富的蛋白质、胡萝卜素、维生素C及人体所需的各种氨基酸和矿物质,还有归肝、脾、肾经,有和脾、利水、止血、明目等效用。三国时期,神医华佗在三月初三这天,给一些患者只开一味药,名曰"荠菜煮鸡蛋",一听就让人涎水涟涟,未等入口,病情就好了大半。

很久没有去过乡野了,故乡并不遥远,远去的是我的童年。然而在不时穿越的风里,荠菜的靓影依稀。多么想在一个闲适的春日,拎一只小竹篮,陪同年老的母亲,融进春绿里,听春风与荠菜低语,让自己不再年轻的心重回童年,重新品味浓浓的母爱。

和阳光约个会

文/布衣

冬日阳光不那么灼人、刺眼,而是温和的。阳光映在脸上,像母亲的手轻柔地抚摸你的面颊;阳光洒在身上,如慰藉万物的温床;阳光映在湖面上,波光粼粼,如冬姑娘眼中的秋波;阳光照在树叶上,如同输送养料的辛勤园丁。

早上,难得的一束阳光把我唤醒,心底的亮度一下子被调谐起来,有一种强烈的行走的冲动,于是邀约二三好友,去郊外赴一场与阳光的约会。

碧空似海,亦如镜之新开。阳光脱去霾锈,一股清新的味道扑面而来;脚下,衰草簇拥成团,软软的,柔柔的,但毫不颓废,生机暗藏;枸树、酸枣树,叶子尽脱,风骨犹存,傲然屹立在塄畔沟脑。

我们寻到一个制高点,极目远眺。山川水色,尽收眼底。周围静谧一片,大地是在做一个冬天的梦吗?一望无际的麦田仿佛是它的绒被,逶迤曲折的河流恰似它的摇篮,漫天飞舞的阳光则是母亲般的爱抚。大地之梦该有多香甜呀!难怪它如此贪恋这样的沉睡!

远山如黛,影影绰绰的轮廓起伏蜿蜒,犹似长龙卧坡。天山共色之处,那里是什么地方?那里是否有茅屋草舍?是否住着狩猎放牧的乡民?我们无尽地遐想着。

近览,连绵的丘陵洼地,参差错落。在阳光下,大大小小的村庄星罗棋布,清晰有致;几何形体的房屋院子、横竖成行的树木植被,相互掩映,如一帧长镜头下的照片,带着岁月的悠悠意味。

徜徉在暖阳里,我们有些累了,就随意地坐在草地上,一任阳光温柔地舔舐肌肤,放情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让我们抛开思维,远离喧嚣,在这温暖的阳光里,独自享受大自然给予的宁静。

小葱青青

文/马亚伟

春天的菜园里,是少不了一畦小葱的。我一直以为,葱的"少年时代"——小葱,是最惹人爱的。小葱就像人的青葱岁月一样,锦瑟年华,无限风光。

春天的暖风里,小葱茁壮地挺立着。一畦畦小葱,整齐地罗列开来,精神抖擞,朝气蓬勃。常听人形容女孩子容颜娇嫩,说是水葱一样,这话果真传神。小葱青青,还带着晨露,用手轻轻地掐一小段,就会嫩嫩地掐出水来。走在春天的田野上,看到一畦畦青青的小葱,就会觉得整个春天都是香的。

小葱让家家户户的餐桌上有香有色,把平淡的日子装点得有滋有味。多年里,我一直觉得大葱的味道太浓,太重。而小葱是清香的,鲜美的。要吃就吃最新鲜的小葱,里面还留有阳光的味道。

小时候,母亲会用小葱做出很多菜。印象中,母亲把春天的第一把小葱拔回家,洗净,然后在案板上剁碎,放到打好的鸡蛋里,在油锅上煎。金黄的蛋饼上面,有莹莹点点的绿色香葱点缀,色香味俱全。小葱也是最好的调味品,无论炒什么菜,炒之前,把油烧热,然后放上一撮葱花,待到葱花炒出香味,再把菜放进去炒,炒出的菜会特别香。小葱既能当菜,又可当调味品,她放下青葱水嫩的身段,来到烟火人家,为人们的餐桌增色增香。

我最喜欢母亲做的葱油饼。葱油饼做起来简单,但是做好吃了却不易。母亲把面和好,揉成面团,再擀成面片,在上面均匀地撒上盐、花椒粉、葱花,再轻轻地把面片揉成圆饼状,然后放到油锅里煎。母亲做的葱油饼葱香四溢,香软可口。后来我在饭店也吃过葱油饼,很多都不是用的小葱,都没有母亲做的好吃。葱油饼刚做出来,热热地吃上一块,要多好吃有多好吃。梁实秋《雅舍谈吃》说:"葱油饼太好吃,不需菜。"的确是这样。

除了自家吃,母亲每年都会把小葱码成一捆一捆的,挑到集市上卖。我的新书包就是母亲卖了小葱后给我买回来的,我经常使劲儿闻,好像里面有小葱的味道。

多年过去了,母亲每年都在乡下的菜园里种小葱。母亲说,小葱不用打理,撒下葱籽就不用管它了,照样长得壮实。是啊,小葱质朴,有平民气质,虽不高贵,可是它却诗意而温情地生长在我的记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