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花飘香散文(必读7篇)
槐花飘香
文/原语轩
依旧是小区谙熟小径,忽觉得一缕芳香悠然而至,沁人心脾。泡桐花已经枯萎,玉兰树绿意葱茏,难道……
随馥郁的幽香寻向身旁一颗老槐树。一串串白花有如一条条银蛇在枝与叶的衬托下盛开。
邻居家女儿琴,从小发育迟滞,理解问题慢。可迟上两年学的她,刻苦勤奋,以顽强毅力考取了中专幼师,让大家刮目相看。这更激发了琴努力向上的决心,她硬是以比别人超常的付出考取了师范专科,又考取了本科。让我们一次次大发感慨。
大学里,自信阳光,友好热情,乐于助人的琴,谁有困难她都愿意帮忙,谁有心事也愿意和她谈。渐渐地,琴成为同学们离不开的"甜心宝贝".琴十分努力,可必修的舞蹈课对于一个先天身体协调缺陷的她来说无比艰难。一次次考试,一次次失败,可她硬是凭借脚上血泡,肿痛的双腿感动了老师。
毕业后,琴放弃在家乡县城就业的机会,参加了边贫山区特岗教师的招考,在一千多应试者中脱颖而出,以总分第二的成绩成为三名幸运儿之一,如愿以偿的成为一名小学教师。她还用自己摸索出的教学方法,让每个孩子在轻松里享受到学习的快乐,自己也收获了爱情的芬芳。
一树盛开的槐花,延续了春天,浸染了大地。也让我懂得,在竞相斗艳的开放里保持一份内心的宁静,执着而永不气馁,在坚韧中获得人生的自在!
槐花香
文/周志中
刚刚五月,合肥的天气却已经热得出奇,我游荡在校园里,呼吸一下久违的新鲜空气。树阴下,我意外地嗅到了家乡的味道,熟悉的洋槐上面挂满了槐花。一丝欣喜袭上心头,难得在这开花时节,在异乡的土地上见到槐花。儿时的记忆又浮现在眼前。
记得小时候,经常和伙伴们一起爬山,一起摘槐花。虽然洋槐树上有刺,但我们也抵挡不了槐花的诱惑,每个人都会摘得满满一袋,大口大口地享受甜甜的槐花。对儿时的我们来说,槐花是最好的美味了。此时,一树的槐花勾起了我对儿时的怀念,也又勾起了我的食欲。我伸手摘得几串挂得较低的槐花,欣喜地拿在手里,缓行在校园的小道上。无意间又看到几株山药。不过它与家乡的山药不同,家乡的山药藤条爬行在土岸上;而在这里,它们缠绕在树上。可惜现在不是山药成熟的时间,藤条上只有绿绿的叶子,我也不敢打扰这株孤独的山药,不敢破坏这里宁静的和谐。
想一想,有些伤感,家乡的野地山坡等等,都属于我们,无论儿时的我们如何恣意地探索,她都依然生机盎然。可是异乡树是孤独的,我也是孤独的,这里的美好也是孤独的,一份需要精心呵护的美好。难道在异乡注定要体验这份孤独,这份煎熬?但我应该知足吧!能在异乡嗅到这么香的的槐花,已经很难得了。
手里拿着摘到的槐花,又想起故乡青色的山,彩色的田,春天的绿,秋天的黄,雨后的虹,纵然那一切曾是那么地普通,现在却令我无限地想念。倘不是离开家乡,我也许从不会想到它们的美好。正如这槐花。
再深深地嗅几下槐花的香吧,因为我知道这香味不久也将消散,而现实的学习与生活还在等着我。此时我又有了给父母打电话的冲动,从家乡索取了那么多,也该为她做些什么吧。
又到槐花飘香时
文/高谦
同窗好友从老家给我捎来一袋槐花。打开包装,一串串洁白的槐花呈现在我的眼前,浓郁的馨香沁人肺腑令人陶醉,或许是触景生情的缘故,我的思绪也伴随着槐花的清香飘入到记忆深处……
自幼在鲁中地区偏僻农村出生的我,对于槐花有着特殊的情结。印象中在村庄周围栽种着数不清的槐树,由于它生长快、耐干旱、耐贫瘠、耐寒冷,易于成活,不需要太多投入和管理,自然成了农家人房前屋后喜欢栽种的树木之一。每年四月中、下旬,伴随着和煦温暖的春风吹过,槐树细小的花骨朵开始长出,几天不见越来越大。特别是一场春雨过后,满树的花蕾一簇簇,一串串,一道道绽放在枝头,有雪的晶莹、叶的青绿、月的柔凉,散发出淡淡的清甜和芳香。细细观察这些洁白的花儿,虽说没有桃花的艳丽可爱,没有牡丹的雍容华贵,没有菊花的傲骨凌霜,但是它清香浓郁让人赏心悦目醉在心田。在天朗气清的时节,嘤嘤嗡嗡的蜜蜂,在槐花丛中手舞足蹈上下纷飞,让人看得眼花缭乱,大小不一颜色各异的蝴蝶,身披着绚丽的彩妆,伸展着优美的身姿,在绿叶花丛间翩翩起舞,各种不知名的鸟儿也从四面八方赶来凑着热闹,它们站在枝头不知疲倦叽叽喳喳的叫着,成为了家乡一道靓丽的风景。此时此刻,来自南方的养蜂人早已经在林间安营扎寨,绿色帐篷周围,陈列着一排排黑乎乎的蜂箱,头上戴着斗笠和纱网,收割着生活的甜蜜。有时候我们这群天真无邪的小伙伴们禁不住诱惑便凑了过去,养蜂人看出了我们的心思,会用它专用的小勺,撩起篷布掀开盖子从一个白色的桶中,给我们舀出一点蜂蜜,让大家轮流品尝,那种黏黏的、稠稠的、甜甜的滋味真是回味悠长终生难忘……这时养蜂人看着我们垂涎欲滴的眼神,就会自豪地进行宣讲,槐花蜜色泽金黄透明,味道甘甜清香,可以化痰止咳,利尿去火,是蜂蜜中的极品。有时间告诉你们家长赶紧过来购买即可。我们一边答应着,一边在说说笑笑中一下跑远了……
那时候刚好是上个世纪七十年代初期,我的家境异常窘困。每到槐花盛开时节,母亲就让我们到村外的小树林中采摘槐花。由于我不会爬树的缘故,便四处找来竹竿、铁丝,央求哥哥给我做成一根带着铁钩的小长杆子,放学后把书包往家中一放,带上提兜拿着杆子,蹦蹦跳跳如同快乐的小鸟,唱着不知名的歌儿,也开始去够槐花了。当时由于身材瘦小,我只有寻找那些花少,能够够得着的小槐树采摘。当我发现槐花后,便立即赶到树下站稳抬头,先把长杆往上一伸,用钩子找准长着槐花的小树枝,使劲一拧,只听"嘎巴"一声树枝断了,带着槐花一起飘落下来。我急匆匆地放下杆子,便已经闻到那股香甜味儿,不由心生馋欲,边摘边吃生槐花,吃在嘴里香香的、甜甜的、凉凉的,真是从嘴巴一直甜到肚子里,觉得清爽无比。采摘回来的槐花,母亲可以为我们做好几种槐花饭菜,有时候拌上面粉,上锅蒸熟,或用辣椒炝锅后翻炒,或用蒜汁调拌;有时用槐花面糊糊摊面饼;有时炒鸡蛋槐花;有时蒸槐花馍……有时候母亲为了满足我对槐花的情有独钟,还把槐花用水焯过,和捣碎的花生米、黄豆放在一起,加上大料、花椒、食盐等,煮成了营养丰富、美味可口的菜豆腐,有时候也根据各自的口味加上豆油、辣椒、生姜、葱花炒过后,包成水饺、面团……可以说母亲用她的勤劳和智慧,把槐花饭做得让我们吃起来津津有味,在那个物质生活极端匮乏的年代里,给我们留下了一春又一春美好的回忆。
俗话说:"好花不常开,好景不常在".这不五月上旬刚过,家乡的槐花便开始凋谢了。纷纷扬扬飘飘洒洒,到处像下了一场雪花,碎琼乱玉般地铺了一地。此时此刻槐树林中也逐渐铺满了落花变得斑驳陆离,我的心中不免变得惆怅和悲伤起来。几天时间不见,养蜂的人员也好像完成了他的历史使命,带着蜂箱、帐篷等,不知道搬迁到哪里去了……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因为工作关系,我已经离开家乡三十多年了。现在每到春天槐花飘香的季节,我总会想起故乡,想起儿时美好的回忆,我想那是心与故乡相连的缘故吧!
在那槐花飘香的季节
文/雨荷之恋
春与夏的交接处,透着淡淡的少女的清香,惹人发醉。
孰样的等待,孰样的期盼,在那槐花飘雪的季节里萌生着希望。
当五月的纱裙拂过大地,愈来愈浓的暖意便袭来了!郁郁青青的一片闯入你的视野,忙得你总是担心错过风景。分外的暖意,成了崔情剂,醉的花儿露出红颜,害羞的样子像是情窦初开的少女,柔媚得惹人怜惜。
槐树也按捺不住心中的寂寞,抽出嫩嫩的芽。吹一夜的晚风,再沐浴晨曦的是阳光,便又长大了许多,变成了那么一串串的。淋一场夕阳雨,吸取皎洁月光,像被施了魔法一样,那样甜美美的微笑着,促使群蜂拥挤而来,醉酒在花中……
蜜蜂蝴蝶这些小精灵们尚会酒醉,更何况在世俗中平平的我呢?允吸这甜甜的香,在那绿色的荫蔽里,痴痴的等待。
谁的等待,适逢花开。
槐树,那是一种骄傲的可以在北方生长的树。
这里,海滨之城。冬日嵊人的不是零下好几十的温度,而是怒吼着的海风。或许,如此,爱树之人才为树穿上了厚厚的棉衣吧!它们,在北方又将怎样生存呢?我心中有些疑惑。
在我家前面,有许许多多的槐树,它们伴着我成长。那飘着的槐花香,似乎也融入了泥土的香气。从前,没有这么多的感觉,而今,在同一片蓝天下,却是他乡异土,竟感慨颇多。
爷爷喜欢槐花,坐在树下,摘下一大把,笑吟吟的放入嘴中咀嚼……年幼的我,问,爷爷,那是什么味道?食物的味道。简短的回答。在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爷爷成为抗美援朝中的一员,异国里,是否也有槐树呢?在饥饿的日子,他们是不是也用槐花充饥呢?声声震耳欲聋的炮响惊了所有人的梦,他们是不是又在槐花香中静静的睡去呢?……
爷爷不认识多少字,穷人家的孩子一个。生命脆弱得竟像小草一般,没有人去怜惜。不,那是个怜惜不起的灰色时代。儿时的我,也曾经缠过他讲故事,却总是仅仅说那么三两句话便作罢,更不要说讲得生动感人,催人泪下了。一年365天,即便不是天天有精彩的感染事迹,又怎会将那么多年难耐的岁月化作只言片语呢!
尽管平日里没有太多言语,爷爷却是备受尊敬的。现在想想,爷爷浑身的威严劲让人从心底敬佩,言出必行,果断得让你无法说不。像那槐树一样威风,透着一种傲气,槐树有刺,让你不敢亵玩。这也是它被人喜爱的原因之一吧!
岁月已逝,如同那曾经的过往,如同爷爷的容颜,渐渐的,被时光无情的擦拭掉了。而那槐花,在开放的季节里,仍然准时飘香。
我在的地方,槐花正飘着香。
千里之外的父亲,应该也站在树下,守望着……
那喷香的味道,闯入人的鼻息。
我今独为槐花醉
文/钱续坤
距离农历四月还有很长一段时间,母亲就急急打来电话说,今年的生日一定要回家过;对此,我是一头雾水,百思不解平时快言直语的母亲,这回故弄了什么玄虚。
回到家中已是薄暮时分,还未进得堂屋,我就敏锐地感觉有槐花的馨香在空气中弥漫;母亲忙不迭地拉我上桌,一碗喷香的槐花炒饭端放在我的面前,让我惊讶万分,又欣喜异常。她没有像往常那样无微不至地问长问短,或者旁若无人地自言自语,而是静静地坐在我的对面,微笑地看着我狼吞虎咽的饕餮神情,偶尔叮嘱一句:"慢点吃,锅里还多着呢!"
真是大快朵颐呀,两大海碗的槐花炒饭,我很快就将其风卷残云了。母亲显得非常满足和陶醉,她的话匣子就此打开:你出生的时候,正是青黄不接的季节,地里的庄稼没指望,园里的蔬菜没盼头,充饥的只有米糠和野菜;可你真有福气,村中的槐花似串串珍珠在枝头挂着,没有槐花为你补充营养,当年很可能就没有你这条小命呢……这样的话语母亲说过无数次,甚至在我儿子的面前讲过多少回,我以前暗暗地埋怨她有些唠叨,而今仔细想想,这原来是母亲的良苦用心啊——她是在教导我要忆苦思甜,要富而思源!
槐花是乡村的粉扑,槐花是乡亲的笑脸。可我年幼时,对刺槐并没有什么好的印象,原因是它既没有青松那样矫健的身姿可供观赏,也没有杉树那样挺拔的身躯能成栋梁;不过令我汗颜的是,不论是肥沃的土地还是贫瘠的沟壑,不管是宽敞的林间还是狭窄的石缝,刺槐只要有阳光和雨露,只要有空气和水分,它们都能舒展弯曲的身躯,都能绽放美丽的笑容,这种宠辱不惊的性格,这种随遇而安的心境,多么像我挚爱的父母,多么像我眷恋的乡亲。
——难忘的还有春末夏初,那争奇斗艳、万里飘香的胜景。与牡丹的雍容华贵、月季的婀娜娇艳迥然不同的是,槐花是典型的素面朝天,并且从不喧宾夺主。它先是在皲裂的枝叶间,伸出一条小小的绿梗,其上对称地点缀几个米粒般的花蕾;随着地温的氤氲,气温的升高,孕育的花蕾逐渐由浅绿、草绿、浓绿而见纯白,它们沉甸甸地压着枝头,似冰雪璎珞,淡淡的清香和着乡村草木的气息,让人醉在甜蜜里。一嘟噜又一嘟噜的槐花,往往从根部的花蕾逐渐开放,如同电影慢镜头中各个连续又独立的画面,那未开的花含着绿绿的嫩苞,仿佛怀春的少女美目盼兮;那半开的花成了美丽的新娘,摇着羞赧的粉腮巧笑倩兮;那盛开的花俨然丰韵的村姑,尽情地展示着自己的妖娆。事实上,槐花并不风骚独具,她抛弃所有的五彩缤纷,只倾吐纯情的白色和清甜的芬芳,这基本上框定了其素雅高洁的品格。这也难怪母亲何以对槐花这么情有独钟!
更为重要的是,槐花不仅可以供人高瞻远望,而且能够帮人果腹充饥。孩提时代,每至槐花盛开的季节,我们便会迫不及待地攀上树枝,坐在树梢上捡那开得最旺最嫩的一串,顺手一撸,直接放入嘴中细嚼慢咽,那洁白的槐花不仅填饱了我们干瘪的肚皮,还临时解除了因生活窘迫和衣装褴褛而带来的尴尬与自卑:有什么比得上大自然的赐予更丰富,更艳丽呢?采回去的槐花多了,母亲总是用开水快焯一下,而后放几滴香油热锅爆炒,不一会儿,小厨房里就充溢着槐花与油香混合的味道了;尤其是煎得焦黄的槐花,既香甜又爽口,用这个下饭,更能把我们馋得口齿生津,垂涎三尺。同时,母亲还会把吃不完的槐花晒干收藏起来,待到过年时用它做馅包包子;小心地掰开,腾腾的热气里,槐花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轻轻地咬上一口,舌头也软了,心儿也醉了。
现在回想起来,那时真够浪漫柔情的,甚至有几分精神上的奢侈,但那时的孩子,根本就没有这份情思,也不懂得什么浪漫,想得最多的就是如何填饱肚皮。这种生理上的需要与我生日时的饕餮,完全是天壤之别的两种感受:精神上的愉悦远远高于物质上的依赖!所以我要诚挚地感谢母亲,她的良苦用心让我懂得了生活的艰辛,明白了处世的哲学,知道了做人的准则,并且由衷地喟叹:"名花自古有人爱,我今独为槐花醉!"
儿时的槐花
文/马菁华
春末夏初也是槐花开放的季节。当温热的暖风扑面而来,记忆深处槐花甜而清香的味儿也会慢慢浮现……
我小时候有一片乐土,就是我姥姥家的院子。院子分前院和后院。后院属自家独有,前院为小家属院所有人家共有。院子里有一棵老槐树,这是家家户户都惦记着的。
每到春夏相交之际,老槐树就开始酝酿着开花,刚开始是浅绿色的花苞,没过几天就长得饱满而雪白,走近就能闻到甜丝丝、暖烘烘的香气。
槐花一开,宣告夏天即将到来,我们的小院也终于喧闹起来了。选一个阳光灿烂的好天气,午睡起来,架梯子,拿铁钩,备竹筐,吵吵闹闹的,大人孩子都在笑。一会儿功夫,竹筐就盛满了槐花。
过一会儿,姥姥来喊了,这是该吃晚饭了。一到这个季节,家家都把小矮桌和小竹椅搬出来,在院子里、在家门口夕阳的余晖里吃晚饭。当然,这天的晚饭肯定吃槐花。我们家经常蒸来吃,一大盆蒸熟的槐花。因为裹了一层面,所以吃在嘴里外层口感是绵软的,内里的槐花倒有些筋道。比起生的时候那种清丝丝的甜味,蒸熟的槐花香气经过了高温蒸汽的驯服,变得更加善解人意。
旁边小宝家里用槐花蒸鸡蛋——小宝只两岁,大人们认为她应该并且爱吃点软烂而味淡的东西,蒸鸡蛋最软烂而味淡。但这不是小宝的爱好,她爱吃点爽脆的有滋有味的东西,所以她经常去各家的小桌子上视察,看到一碗脆炒藕丁,要吃,看到一盘凉拌黄瓜,要吃,甚至菜汤都喝光,一院子的人都被她逗笑了。
槐花大概能开半个多月,我们的小院从槐花开时便能热闹上一整个夏季,直到秋风再起、槐树落叶才会重回寂静。
简单、短暂、丰盛、美好,这是老槐树用一树槐花送给夏天的礼物,也是给我们每个人的礼物。
又是一年槐花开
文/草原上的风
晚饭后,天尚早,与妻子踱步于河边林荫小径,突然袭来一股花香,由远及近,由淡渐浓,在众香国里分外妖艳,心头颤动了一下,仿佛被一根熟悉的麦芒扎了一针。
"槐花,好漂亮啊!"循着妻子的惊呼,我看到,在密林深处,有几棵身材修长的细木伸向天空,枝条枯瘦如柴,挑着刚刚绽开不久的花朵。是她,怎能忘记她?此时,余晖尚在,乔木高耸,灌林参差,杂草遍地,小径蜿蜒逶迤伸向远方,她和她们就站在那里,站在另一片迥异于家乡的风景中,婷婷如少女,沐着白纱,摇动风铃,莞尔一笑处溢着清香,在黄昏来临之前,向这树林道着晚安。
"摘一些吧,我给你蒸槐花吃?"这来自南方山川的小女人,竟然也知道,槐花是能吃的。"哦",我不置可否,却迅速把目光从槐花身上抽出。在我心里,这槐花,是属于北方的,属于故乡的,属于老宅的,她们,就站在老宅西屋的背面,占满我的童年、少年,直到随着老屋一起,飘逝在一个无雪的冬季,可是,却又永远地站在了我的记忆里。
那些槐树粗犷、高大,透着土地的力量。那一定是一些母性的树,坚强地繁殖着,在房前屋后,甚至墙脚处,冷不丁地就生出一些子孙。有时候,老根裸露出地面,青筋毕现,与老屋攀比着贫瘠。以后见到南方的榕树,就想,北方能与榕树生命相比的,非槐树不可。她们曾忠诚地守护着老宅,树冠蓬勃,繁密荫天,她们的爱没有一丝分心,决容不下一只小虫,连知了的叫声都被拒之门外;她们只让阳光穿过,叶子在阳光的照射下,光亮如金,是太阳的另一种颜色;她们也让月光穿过,清凉如风,与儿歌一道,在夏天的夜晚,抚摸我躺在凉席上的熟睡的梦;她们还让炊烟穿过,在雪后的冬天,地上小路刚扫出,枝头炊烟又一抹。也是在这个季节,也是在这个时候,春光渐老,芳菲落尽,而她却独独的,採天地之净,掬满腔之纯,挤出乳汁的颜色,去喂养遮天的华盖。
然而,生命中烙上的槐花印,却也见证了岁月的艰辛。高大和伟岸,繁华与茂密,总掩不住贫困和无助。于是,那槐花出锅的香气,我不愿久想;那树下品茗、槐花落蕊的浪漫也与我无关。槐花与一个时代一起,成为记忆的禁地,竟放不下我一个目光的停留。
早就听说,孤岛的万亩槐林五月花浓的时候,洋洋洒洒,倾城动人,虽几次路过,却总没有近看。
"走吧,不吃槐花".我拉动妻子的脚步。
远望,月亮已挂上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