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典日志大全(必读8篇)
闲话花生
文/乔兆军
有个描述花生的谜语:"麻屋子,红帐子,里面住着白胖子。"花生,原名落花生,是我国产量丰富、食用广泛的一种坚果。
儿时,卖花生糖的老汉每周来我们村一次。一听到他的吆喝,我们飞快地跑回家问母亲要钱,其他人迅速围住老汉,生怕他走掉。那时候物质条件贫乏,往往要磨好半天,母亲才答应给我们买一小块解馋。花生糖色泽金黄,炒熟了的花生仁裹在琥珀色的糖稀里,外面还粘着芝麻粒,咬一口,又香又甜又脆,让人回味无穷。
小时候,每到秋季,我们就拿着小镢头,提着小篮,去地里捡拾遗漏的花生,运气好的时候,一天能捡好几斤。母亲给父亲做炒花生米,放少许油,文火炒至花生发出轻微的"嗞嗞"声即可出锅,再撒上盐拌一拌。父亲抿一小口酒,嚼一粒花生米,感觉特别惬意。
后来我上了师范,晚上宿舍里的人偷着喝酒,没有下酒菜,阿贵从家里带来一包盐水花生,我们一起剥着吃。酒瓶子在我们中间转来转去,当花生壳堆成了小山,一瓶酒也喝得见了底。
金圣叹说,花生与豆干同嚼,有火腿的滋味。其实,滋味的真谛不在舌尖,而在心头。生活又何尝不是如此,用心经营,不奢求,不挑剔,只要善于品味,平常日子也能过得活色生香。
心有喜欢
文/白薇
这个夏天的雨水来得格外勤。
黄昏漫步,看洗得清碧的远山,笑意盈盈的清水河,看街灯一盏一盏地亮起来,广场上几个滑板少年雨燕般穿梭,便有浅浅的笑意漾出唇角,心中的喜欢像雨后草原上的小白蘑菇悄然生长——
喜欢这个城市的四季,它们节奏分明,干脆利落。树叶一夜之间就绿了,蟋蟀在一个午后开始大合唱,风从立秋那一刻就有了薄薄的寒意,又是一个早晨,窗棂拓上了工笔的霜花。最爱的还是夏天,即使正午的烈日像融化的钢水,夜色却总是丝绸般清凉。夏夜的街市比白日繁华,人们从钢筋水泥的格子里走出来,小山一样的瓜摊,烧烤的香味,穿吊带裙的少女,还有街边咿呀哼唱的老者……人间的烟火生动斑斓。
喜欢四周连绵的山脉,像结实宽厚的怀抱。沿着起起伏伏的山峦攀行,回头望望身后的城市,心里说不出的安稳妥贴。还知道山里的一些好地方,从七里山渠的一道山洼向东,有一片开满迎春花的山谷。那个春日,在一片朦朦的雨雾中蓦然惊艳——铺满山野的金色花朵,轻盈流溢的纯净芬芳,同行的人都噤然失声,以为一脚踏入了梦境。口里东窑子有一条幽长潮暗的山洞,穿过时要带手电,穿厚衣服。洞外是一个小小的村落,有泉水,有蹒跚散步的白鹅,一阵风过,有淡粉的杏花瓣落在发梢,我把那里叫做"杏花源"……写下这些好地方,也有轻轻的犹豫,人间美色,不忍独享,可又怕去的人多了,唐突了好景致。
喜欢这个城市独有的吃食——羊肉、蘑菇、莜面、山药,哪一样都是百吃不厌的。我想在餐桌上没有哪一种主食能像莜面花样繁杂,唱成主角,而且,如果你远行,它也注定会成为你相思的内容。坝上的农家院是吃羊肉的好去处,立秋前后,常会给外地的朋友打电话:"什么时候过来,羊肥了。"话音未落,两边的人都笑了,好像邀的不是朋友,是流着口水的大灰狼。桥西的坝岗路一入夜就灯火烂漫,有海鲜鲍翅港,更多的是羊蝎子和莜面馆。三五好友,几杯扎啤,随性、随意、轻松、质朴,一个城市的吃食里透着一个城市的个性。
喜欢这城市里熙熙攘攘的人流,那里面有我的至亲至爱。他们活得认真踏实、本分知足,我为他们的明天祝福。喜欢这个城市里曲曲折折的小巷和风韵犹存的建筑,它们在作家胡学文的笔下分外幽深迷人,我为这个城市的明天祝福……
也曾有过年少轻狂的日子,心如荒草般纷乱杂芜。而此刻,岁月之河轻抚细流,那些纷杂的草叶间绽开了茸茸的花瓣,这些简单的、细小的喜欢温暖着、缠绕着我。就让我这样老去吧,伴着身边的人,守着窗外的城,而这时也才渐渐明白:到老了才越来越离不开的那个人就是爱人,到老了才越来越喜欢的这个地方就是故乡。
细微见理念
文/王志良
春节期间,一个细雨绵绵的早晨,去养老院探望社区中一孤老。进入大门,只见门口的台阶上,铺着两块塑料地毯以防进来者滑倒,门内又放着几个塑料水桶,以方便前来探望者放置雨伞,这样方便探望者的细节,让人心生感动。
许多时候,为民服务的宗旨不在于那些抽象、教条的细则中,而在于一些看似微不足道、却又实实在在的行动和理念上。那些凸显人性化、富有人情味的细节,更容易引起大众的感动和念想,同时亦最直观地体现了这个地方为民服务的水平。
现实生活中人们经常可以看见,马路上有的市政在对一些路段进行小修小补时,有意安排在晚上车流量少的时间段进行;有的物业在对楼顶水箱进行清洗时,不是放在双休日,而是安排在平时居民上班用水量相对较少时……这些不起眼的细微之处,其实考量的正是提升为民服务这一重要的理念。正所谓:观一叶而知秋。
细微中的诚意,细微中的善意,真实且感人,这不仅仅是与人方便,更凸现出社会治理朝多元化、人性化方向发展。当公共机构和普通个体的诚意、善意都习惯自内心,那么这个社会就一定会朝更美好、更和谐的方向发展。
回音壁里的号声
文/张秋琴
茅山是著名的新四军抗日根据地。当年陈毅和粟裕率领新四军将士浴血奋战在这里,为了夺取革命的胜利七千多位新四军将士先后牺牲。其中有一名年仅16岁的小号手,就埋葬在茅山脚下。
为了纪念新四军的丰功伟绩,1995年,茅山主峰望母山下建立当时被称为苏南第一碑的"苏南抗战胜利纪念碑".两年后的一个除夕,村民在放鞭炮时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在这座纪念碑下放鞭炮,纪念碑的上空就会传出清晰嘹亮的军号声。军号声非常逼真,不多不少刚好六个音符:哒哒哒,哒滴哒。这个消息迅速在人群中扩散,每天从四面八方聚拢而来的成千上万的人在纪念碑前放鞭炮,亲耳聆听小号手吹响冲锋号。在句容人的心里,长眠在茅山的小号手,从来没有走出句容的大山,他是句容人民的儿子。
人们一次次深情地讲述着小号手的故事。1941年深秋,陈毅带着新四军重建的重任,率领300勇士进入茅山地区。穷凶极恶的日军穷追不舍,在一个月夜的遭遇战中,日军大批人马将新四军将士围堵在一个狭小的山坳里。危在旦夕之际,满脸稚气的小号手挺身而出,他趴在团长面前耳语了几声,举着擦得锃亮的军号一猫身冲进了树林里。不久,相邻的几座山头上此起彼伏地响起了急促的集结号声。日军纷乱的枪声骤然消失,随后便循着军号声晕头转向地四处追击。这个夜晚,军号声在茅山的山头、树林中响彻云霄,日军追着军号的方向越追越远。几个小时后,军号声戛然而止,空气也在那一刻凝固。新四军将士们在这宝贵时间冲出日军的围困,进入了茅山腹地。
抗日战争胜利后,在当年小号手牺牲的山岗,百姓们怀着崇敬的心情,自发地焚香燃鞭祭奠小号手。鞭炮响起的那一刻,"哒哒哒,哒滴哒",军号声划破苍穹,久久回荡。
"山上放鞭炮,山下吹军号"这一神秘现象,虽然我是一个无神论者,我相信科学,但我仍然愿意相信这是小号手的英灵留在了茅山的青山绿水间。小号手用年轻的生命吹响了生命的绝唱。这号声,是穿越历史的回响,是饱含信念的呐喊,为了将红旗插到茅山的山顶,小号手在那里站成了永恒。
每年的4月23日镇江解放的纪念日这一天,我都要去小号手牺牲的地方燃放鞭炮,聆听穿越时空的胜利号角。哒哒哒,哒滴哒,如今在这历史的回音壁前,它更是时代响亮的号角。
读书之美
文/金芊芊
你一定在社交软件里看见过这段话:
"为什么要读书?举个例子:当你看到夕阳余晖,你的脑海浮现的是: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而不是:卧槽,这么多鸟,真好看,真特么太好看了!"
这话没错,"落霞与孤鹜齐飞"比"卧槽"好听多了。蒋勋曾评价中国诗词:一千多年过去了,我们现在读起古诗词,依然觉得这些句子不落俗套。"落霞与孤鹜齐飞"出自王勃的《滕王阁序》,流传了千年并家喻户晓。这《滕王阁序》美在何处?美在它表现的内容:王勃为我们描绘了水天相接的夕阳美景,这景象不管谁见了都觉得好看。美在文章的形式:美在骈文的韵律,美在它读起来朗朗上口,这些对仗和修辞,是中国文学特有的艺术手法。周济论词云:"初学词求空,空则灵气往来!既成格调,求实。"宗白华补充说:美感的养成需要"距离",要使自己"不沾不带"、使物像"自成境界";朱光潜认为,这"美感的距离"要适当,太近则无法产生美感,太远则会遥不可及。"秋水共长天一色"与"真好看"之间的距离,就是王勃的高明之处。这种"距离"不仅仅是作者娴熟的写作技巧,还有他淡泊的心境,所谓"淡泊以明志,宁静以致远。"这就是"求空".的确,不读书的人很难体会这其中的妙处。
然而,这段话又是欠妥的。"这么多鸟,真好看。"这话不美,却很真实。宗白华说:"生命的境界广大,包括着经济、政治、社会、宗教、科学、哲学。这一切都能反映在文艺里。"尼采说:艺术世界的构成由于两种精神,其中"醉"的境界使我们体验到"生命里最深的矛盾、广大的复杂的纠纷".空灵与充实是艺术境界的两元,"既成格调,求实",孟子曰"充实之谓美".充实是艺术产生的土壤,是艺术唯一需要表达的内容。可见,好的作品表达的是人的感受、表达的是人生的矛盾与纠结。读书,让我们明白这一切,而不是为了让我们给人分类:分成男人或女人,分成穷人或富人,分成吟诗的人和说脏话的人,仿佛谁会比谁"高级"一些。读书是技巧的训练,大部分的艺术是一种技术,需要重复和体悟。这样的训练,会让人拥有一双发现的眼睛、"空灵"的心境。面对夕阳美景,艺术家将"卧槽,真好看!"这种强烈的情感牢记于心,并加工成了"落霞与孤鹜齐飞".生命的广大——那些"最深的矛盾、广大的复杂的纠纷"一定包括这些真实的、自然的、强烈的感受。其实每一个"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都源自"卧槽,这么多鸟,真好看。"因为后者,是人类面对美景的自然反应。正因为"落霞与孤鹜齐飞"包含了"真好看"的情感,它才格外感人,这就是"求实".杜甫历尽磨难、一生坎坷,悲痛之情让他写下了"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吾庐独破受冻死亦足"的悲天悯人之心;暮春之处,兰亭修禊,乘着酒意王羲之写下了天下第一行书;黄子久终日流连荒山丛木,所以画才能"沉郁变化,与造化争神奇".空灵的心境培养艺术家的心态,充实才是作品的灵魂。"天风浪浪,海山苍苍。真力弥满,万象在旁".不读书,也很难体会其中的妙处。
触摸元结的口湖情怀
文/邓文兴
登武昌楼,极目远眺,西山和雷山逶迤起伏,长江滚滚东流,沿山间小道,到抔湖觅寻古代文人的踪迹。
鄂州,古武昌,不仅风光锦绣,古迹甚多,而且人才辈出。众多文豪都曾在这里写下传唱千古的诗文,其中,唐代诗人元结与抔湖结下了不解之缘,沿湖两岸留下许多精品佳作。
安禄山造反时,元结率族人沿着长江来到猗玗洞,后又移居长江中游南岸抔湖旁边的山野中,在这里过着隐居田园的清贫生活。
元结在抔湖岸边隐居期间,放下仕途中的世态嚣尘,投身青山绿水之间,用激扬文字抒发心中情感。他在《退谷铭》中说:"干进之客,不能游之。"这里是荒山野岭之地,暂不能走出去,不能露出自己的官员身份,且只能休养生息。抔湖的涟漪激荡着元结的思绪,他写岀了《抔湖铭》,记载了抔湖的地理环境和人文景观,简约而不简单,丰富而不繁复,是一篇传世的精品力作。
元结与杜甫是河南老乡,他们的文学功底和影响力堪称为唐代有名气的双雄,杜甫十分敬佩元结的才气。有人认为,元结和杜甫是唐代新乐府运动的先驱,元结"以文为诗"的诗歌写作,深深影响了后来的韩孟诗派。
元结在抔湖写岀《招孟武昌》。这首五言长诗,动静结合、有声有色、妙笔生花,绘出抔湖秀色可餐的自然风景,以诗寄情,体现出诗人内心的旷达、洒脱与超然独立。
清代大师章学诚说,"人谓六朝绮靡,昌黎(韩愈)始回八代之衰,不知五十年前,早有河南元氏为古学于举世不为之日也,元(结)亦豪杰也哉".当今有研究元结诗文的学者评价,元结主张诗歌为政治服务,作品能济世劝俗,补阙拾遗,"上感于上、下化于下",质朴淳厚,笔力遒劲,颇具特色。元结经历了盛唐向中唐过渡的时期,虽说在抔湖短暂避难,但从不间断诗文写作,文采如涌泉,喷发而岀。他在抔湖写的《漫歌八曲·小回中》,具有唐代诗人李白"沧浪吾有曲,寄入棹歌声"的浪漫情怀,具有不畏艰难险阻奋勇向前的英雄气概,才气十足。
随着元结诗文的脚步,我禁不住去探寻抔湖阅不尽的风情。岁月沧桑变迁,这里凝结的妙手华章,等待我们去欣赏和细细品味。元结在鄂州遗存的诗文,是一种风范、一种财富、一种动力,吸引人们触摸着他诗文的脉搏,走向悠远的未来。
听得时光枕水眠
很久没有来这里写东西。感觉还似以前。
七的博文里说,一个人失去音讯只有两种原因,要么是过的太好,要么是过得太不好。
从混沌里抽身出来的时候,已经站在了2012年的六月,已经来不及怠慢很多东西。前望茫茫无际,仓皇间辞别在即。
很长时间不做一件喜欢做的事,也给了自己业已别有他恋的错觉,就像很久没有静心看书,没听一场讲座,没有留思考的时间。大部分时间堆积在这里,任其左右。
有时觉得,这样的年华太美了。
我总能感受到柳暗花明,感受到事情像墙一样越堆砌越高,然后一次性推到它,看着残垣断壁,触目惊心,有种惨烈的美和成就感。
一路有人风雨相扶,是件何其可幸的事情,可有些东西来自一个人的内心,无法分担,血肉之外,孤独是一个人的骨头。
一个人走得太久太远,就难免会流于庸俗,做庸俗的事,说庸俗的话,陈庸俗的情。现在如何,谁又知道。
而我觉得生活的无常在于,隔着遥远的时间和空间的距离,我们远不知道我们会是什么样子。却异常笃定我们现在不会改变,就像小时候笃定这个世界上有些可怖声音只有自己能听到一样。
2006年夏天,内心烦躁的时候,会在高中晚自习的课间到操场跑到大汗淋漓,回来的时候擦身好多明亮的人,心里会涌现某张温婉的脸,回到教室续写一本叫做《南来羽农场》的小说,努力始终简单和朴素。
2008年的时候,我考上北方的一所二流大学,也并没有与多年的同窗多做话别,正是因了与生俱来的羞耻感。还清楚记得为入学准备,我和父亲单车穿过大半个县城,在停下来的时候,第一次感觉,卑微的笃定是飞翔的鸽子,划过你的头顶并非有所意味,这样的思考刻骨铭心,至今仍还耿耿于怀。
2010年,整个暑期一个人在宿舍里吃廉价的泡面,生活之于我,像是第一次思考和担忧,从没有想过,可能这一辈子都是一个小人物,每天花很长的时间,游说宿管阿姨给我通宵供电,然后在游说无果的情况下,开着台灯重复写着简媜"荣华或清苦,都像第一遍茶,切记倒掉。而浓茶转淡,饮到路断梦断,自然回甘"的句子。
2012年的现在,试图把身心倾注于一事,会更敏感于身边的悲欢聚合,身边的人,四年白驹,墙上还挂着奇辉生前送我的字,而他走了也整一年,身边的其他人各有去处,那个永远都发不清"程序存储式计算机"的小胖毕了业要去昆山,那个比我小三岁而成天唱着"听着情歌(流)牛眼(泪)内"的团子签了航天九院,黑带去了晋城,我和铁盒子分别去西安和广州读研,四年了铁盒子还老是问我他的眼圈是不是很黑很黑的,因为中午有没有睡好云云。
不知道怎样去定义一座城市,就像太原。
毕业开前的傍晚登了一次龙山,看山下混浊浩荡的汾河在能清楚听到时光嘶嘶从窗外溜走的夏季,和往常一样,都装作看不见离别。看这样的情景,就像一度堂而皇之的四年前,跟着前面的人们从一些不知名的小道爬到山顶,站在同样的位置,摆一些呆板的姿势印在照片上让亲人带回去。我们总能在差强人意的旅行中找到看似光鲜的画面制作标本,那时候没想毕业三个月以后,会站在长沙的岳麓山上和卖手图片的学生砍价,买下十几张画面很是唯美的明信片,喜欢的文字里说,人们总是在河水漫流的夏季忘却河流,忘却它珍藏的隐痛,在那最深最深的地方。
最后一次从山上看夜里的中央大道和主楼,路的尽头,繁花似锦,我常以为,只有黑暗降临,那些孤绝的美景可以平庸地休息片刻。
很久了没有如此,过过那些纯白的没有瓜葛的日子。
骆驼巷
文/陈念祖
铁道从宛川河边依山而过。几近干涸的河水,在宽阔的河道里纤弱细小,等同于无。昔日河滩上的良田,被征用改建成钢厂,一大片的高炉与厂房耸立在下游,上游还有更大的一片空旷着,等待下一期的建设。
隔在铁道另一边的黄土小山,地皮连同植被都被太阳晒得发黑。土是被称作"立土"的湿陷性黄土,因为耐不得雨水的冲刷,所以山虽不高,坡却笔陡。进出山沟沟里的小村庄,有峰回路转的感觉。村庄的名字叫骆驼巷,虽不知取自何意,却倍感恰当。村子里那一个一个的土山包上生着一蓬蓬的野枸杞,太像东倒西歪的驼峰。
五月的后晌,我们在铁道边修补护网。天气已经转热,周围被山包围着,没有一丝风。我们干了没两个小时,就渴得受不了。每个人咽喉发干,舌头在嘴里搅着泥一样。因为生来乍到,没有准备水壶,上工的时候没有带水,渴了也就无法可想,只能忍着。离村子远,左右又没有人家。
修补到一个军用站台的跟前,看到一些年轻的士兵正从山洞里搬出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往火车皮上装。他们一律穿着迷彩服,因为天气热,都敞开扣子,挽着胳膊,顾不得军容整齐。他们休息的时候,搬出来几箱矿泉水喝。我们虽然已经离他们有一段距离了,却依然看得清。口渴更加难耐。
杨老汉说:"我去试一下。"于是就看似随意的向军人们走过去。我们一边干活,一边时不时看他的举动。他走到了军人跟前,跟士兵们搭上了话。我们看到军人给了他一瓶水。然后,他向士兵们点头哈腰的致谢,转身向我们走来。远远看去,得意之色已经溢在他的脸上。
只有250毫升的一小瓶水,我们七八个人轮流喝了两遍才喝完。那水像洒进沙漠里一样,立刻就渗到无影无踪,不能解渴。杨老汉却非常得意,向我们一遍一遍讲述他讨要那一瓶子水的机智与狡黠。
他说,他走到士兵跟前,用天祝哈溪大山里人的土话跟那当兵的人搭讪:"领导们,辛苦的很呐!"那些士兵对他不理不睬。他又说:"你们喝的这东西是啥?是啤酒吗?" 有个士兵说终于开口:"不是。"他接着说:"人喝上这个,喝醉喝不醉?"那个士兵说:"喝不醉的。"他说:"那闹(我)出来干活,漮(渴)得招不住了。你们这个能不能给闹(我)卖给些?"有个军官跟那个搭了话的士兵说:"给他一瓶。这个乡下老汉可怜,连矿泉水都没见过。"他拿了士兵递过来的一瓶水,感恩戴德的回来。
往前再去几百米,一条小山沟里有石子路通向山顶。我们猜有路的地方说不定就有人家,就让小队长去碰碰运气。他去了好一会,手里提着个明晃晃的东西从山坡上走下来。到近处一看,是一只中号的食品袋装了半袋水。他说山顶上也无人家,只有一个小厂子,虽然能讨到水,却没有器具盛水,只好想了这样一个办法弄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