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描写故乡的经典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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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3-03-28 20:33

描写故乡的经典散文(必读7篇)

故乡的小路

文/吕大志

"远上寒山石径斜,白云深处有人家。"

每当想起这两句诗时,就想起我故乡的那条幽曲小路,勾起我对家乡的回忆。时间虽然淡远,但思念愈加浓郁:陈旧的老屋,两扇柴门,一片竹林,一条蜿蜒的小路伸向深山——它的崎岖,它的宁静,它的幽深,怎能忘记?

在群山的环抱中,我清贫而快乐的童年,便与山林融在一起。在那幽曲的小路上,祖母常牵着我的手,讲述森林的奥秘,体味崇山的安然,享受大山的丰厚和旷远。我多么喜欢大山,它就像我祖母的胸怀:朴实、深厚、宽广。

那条小路也串连着我童年的快乐,我对它更有特殊的恋念:小路延伸,杂树丛荫、青茎翠蔓;山岩跌宕,咚咚的泉水从山垭流下,曲曲折折,再穿过丘壑、石林,流向小丘、田野,灌溉着肥沃的土地,滋润着憨厚的父老乡亲的心灵。最让我难忘的还有小路上的那些童年的伙伴,他们诚实、纯朴、善良。我们像兄弟姐妹一样,常在小路上嬉戏、说笑、讲故事,演绎着自己未来的梦。小路是我们友谊的见证,它伴着我们延伸成长……这些花絮般点点滴滴的乐趣,像天上的星星,像飘柔的白云,像优美的诗篇,凝聚成我最美好的回忆。

斗转星移,柳青花落,岁月流去了我们轻盈而奔放的心,流失了那些神采飞扬的脸,但不管时光如何流失,如何疏远,故乡的思念,故乡的友情,却永远藏在我的心里。

后来,我来到城里。生活在城市的感觉很怪,我时常激动:为一夜春雨,为一道闪电,为一阵秋风,为一片雪花……城市在加速发展,城市在天天变化,她更加繁华壮美了。我为她寻梦,为她飞翔。但城市的奇迹和污染,也常常勾起我对家乡的回忆:想起那老屋、想起那竹林、想起那山溪、想起那曾依恋的小路——那是一个多么友善、真诚、圣洁的地方啊!

五年前春节我回了一趟老家,这是我离开它近二十年后第一次回乡。啊!我的故乡怎么了?一个私营煤矿主,把那古董似的老屋推了一半,把青青竹林毁了,把碧藤翠蔓废了,把青青泉流变成一条污水沟,幽幽的小路也被山石隔断了——看着、看着,我哭了,泪珠流入嘴角,我分辨不出它是酸的、甜的、苦的、咸的,我奔向山丘,放声哭喊:为什么啊!为什么!为什么不让城市的飞轮带动着我那苦寒的山村一起飞驰呢?为什么不让我的故乡也插上翅膀,与城市一道比翼齐飞呢?

去年我又回到故乡,除了老人和孩童,很少见到青壮年,他们大都在外打工,并打算把家里的老小都接到城里去;把荒田荒地退耕还林,再把山林和土地交给县镇承包商组织开发,搞经济花果林,看来我的故乡又要有新的变化了。但愿它能复原我童年的清甜乐趣!

故乡的小路,还承载着我儿时的童话,依然使我魂牵梦萦,更需要我们的后代子孙去圆梦啊!

细雨闲愁念故乡

文/刘卫涛

我打工的工地又停工了。一连几天我都闷在工棚里没有出门。下午,天飘起了细雨,其他工友都在打扑克,我没有一点兴趣,心里莫名的有些惆怅,一个人打开门,沿着工地外的林荫道漫无目的地走着。

几天不出来,林荫道上的树已经开始落叶。一阵秋风扫过,湿漉漉的树叶沉重地跌落在马路上,一辆又一辆的汽车从它身上碾过之后,又被环卫工扫进了垃圾箱里。它们曾经是那么的青春而朝气蓬勃,高高的挂在枝头上,面对着骄阳,将青春的靓丽尽情展示。而如今,竟然还没有完成自己叶落归根的夙愿,就已经被清扫走了。人行道的边角上,有几只鸟儿在寻找着地砖缝隙里被路人丢弃的食物残渣,它们时刻都警惕地注视着路过的每一辆车,每一个人。我想,它们也许和我一样,根本不属于这个城市,要不然该有它们金色的笼子,笼子里有自己可口的食物,用不着在这个时候,这样的天气里,来这么个地方觅食。或许,也是因为巢里有着嗷嗷待哺的幼儿,不得已才如此勤苦。

我很少出来闲逛,即便是晴日,因为我害怕那些靓丽的衣衫以及装修豪华的门店将我身上的衣衫更加映衬出一丝寒酸。整天待在工地里,面对那些水泥钢筋,人早已麻木。对于时节的变换,除了冷暖,已无从分辨。眼睛顾及范围内的那些树木花草,它们早已经有了超强的适应能力,面对时节的变换,面对风霜雨雪,并不那么敏感。

在老家,这个时刻,一场秋风秋雨过后,正是秋收秋种的日子。玉米、豆类、柿子、板栗都已成熟饱满,农人们正在忙着收获。而我却在这个城市里闲逛,不能回家给他们帮忙,也没有活儿可干,整天就这么无聊的在这个看似美丽的城市的一个小小的角落里待着,外面再怎么繁华,却和我没有一点关系。不干活的日子,我也没有了收入,看似轻松的日子,也难以让人轻松。对面的商场门口,搭起了舞台,几个衣着暴露的演员在台子上面来来回回地走动着,音响里不停地煽动要送手机,要唱歌,可喊了很长时间,却没见送一个手机,只是不停地介绍他们的产品怎样怎样,原价多少现在是多少。台子下面站满了想要占便宜的人,头上身上都湿了,却还舍不得离开。街道两旁的音响节奏强劲地播放着流行音乐,跟着哼了两句,却也没能哼出轻松的心情来。本打算去不远的一个广场走走,临近了却没有了兴致,觉得那里太空,在这样的心情里,去了心里更空。

远去的故乡

文/刘光红

日月星辰,草木苍生。

工作之日算起,我离开家乡已二十年有余,家乡便成了故乡。

每个游子都有故乡,我的故乡是一个非常偏僻的小山村,与大多山村差不多,唯独没有小溪、没有河流、更没有湖泊,甚至连一个小水库都没有,靠天吃饭便是故乡的命运。

日升日落,花谢花开,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故乡在时光的轨道上移步,渐行渐远,远得让我的视线开始模糊,让我的思念变得单薄。

我的故乡是一个村小人少的地方,上个世纪九十年代村民不足百人。有时村里老人过世,做事还得从邻村找。爷爷辈都已长眠山里,父亲辈健在的亦屈指可数,他们正被岁月无情地催老,不再青春年少,不再年富力强。加之年轻人进城务工,目前长年居住村里的乡亲不足一桌(农村一桌8人),且都七老八十,老弱病残。

当下,故乡成了空心村,像一个沉睡在母亲怀里的孩子,格外安静,静的连山的呼吸都能听见,只有村前的枣树雷打不动地陪伴故乡,守望游子。此时的故乡宛如一幅残缺的风景画,烙印在我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都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故乡的山水却那么苍白。故乡既没有资源,也没有区位,用父辈的话就是穷山沟。

故乡虽穷,但乡亲们有一颗不甘落后的心。改革开放后,为改变命运,村里的孩子奋发读书,相继考取学校,参加工作。一个不足百人的村子,如今近30人在外工作,这在周边十里八乡,按人口比例算是唯数不多的村,这成了故乡的骄傲,同时也是我的自豪。

随着社会的进步和城镇化的推进,特别是近十年,一个个追梦的乡亲都进了城,有的乡亲为给孩子一个好的读书环境,通过自己的努力到县城买了房子,也当起了城里人。

自从父亲走后,我很少回故乡,虽然离市区只有七十余公里,但毕竟故乡没有亲人,每年清明回故乡扫墓便成了规定动作。当然,老家乡亲办喜事也是要回的,只有这个时候,乡亲们才能聚在一起,聊聊过去,说说现在,谈谈未来;只有这个时候,才能找回儿时的画面、儿时的感觉;只有这个时候,才能真正回到故乡。

儿时的故乡,金鸡叫醒太阳,黄狗守着月亮;母亲煮着温暖,父亲犁着希望;还有那袅袅炊烟、青青柳树,潺潺泉水、弯弯山路,勾勒出一幅水墨丹青。

儿时的故乡,清晨,乡亲迎着晨曦忙碌,男人们砍柴、割草、挖土;女人们在家带孩子、烧饭、洗衣;正咿呀学语的娃娃在妈妈的背上咿咿呀呀,在童年的摇篮里尽情享受幸福时光;没入学的小孩,聚集一起躲猫猫……夜晚,明月当空时,三五成群的乡亲在村前的晒谷场上家长里短,书写生活的趣味。

不知是岁月苍老了故乡,还是故乡被岁月所遗忘。

近年,每次回故乡都有一种凄凉感、一种愧疚感、一种孤独感涌上心头,五味杂陈。

凄凉感基于故乡被时光苍老的模样。一栋栋木窗泥墙的老房子经不起岁月的折腾和风雨的吹打,倒了三分之二,成了一堆堆废墟,还长了许多杂草。废墟中的残砖破瓦透露着几分沧桑、几分无奈,如一把无形的刀,割断了故乡的过去与现在。村中那条不规则的青石路承载了好几代人的生活,却也被岁月磨蚀了容颜、消瘦了躯体。倒是几栋扶贫危房改造的新房子,才使整个村子有那么一点新的画面感。愧疚感基于自己为故乡争光添彩的不多,也没有更多的能耐去建设故乡,现依旧是二三十年前的模样。孤独感基于故乡一派冷清、一片寂静,没有了往日的热闹和气息,连燕子都很少光顾,真正是人去楼空、燕不留声。

身在异乡,当繁华落幕的时候,思念的脚步不知不觉会拐进儿时的岁月,或许是儿时的岁月填满了记忆、牵住了灵魂。

儿时的我与伙伴一起上树掏鸟窝、下塘捞鱼虾、上山采野果、打陀螺、滚铁环,嘴馋时还会偷吃村民的果子。放学后,挎着篮子去放牛;过年时,与伙伴一起放鞭炮……儿时的点点滴滴,串起了我在故乡的时光,绘成了一幅童年画卷。

父亲曾对我说:一个人不论走得多远、物质多富、权力多大,都不要忘记故乡。一路走来,怀揣父亲的叮嘱,我的心没有杂念,我的记忆没有空白。因为,故乡喂养了我的躯体、丰盈了我的灵魂。

故乡,虽然与你渐行渐远,但我的心永远依恋那一草一木、一砖一瓦;依恋那木窗泥墙、荷塘月色;依恋那黄狗汪汪、喜鹊喳喳……

根在故乡,心就在故乡。

故乡之声

文/陈惜拾

我回忆里的故乡是寂静的,如山上望的一轮落日, 金色的余晖把热闹轻轻覆上、覆上;如小院的天空中升起的月亮,映得水气也朦胧,村庄要睡了。

故乡就在这一片安静祥和中,回荡着一些些声响。时常越过幽深的时空,浮现于我的梦中,浮现于我的脑畔。

故乡的早晨总是静悄悄的,半寐半醒的。夜幕不肯褪尽。窄窄的街道上只有赶早的学生,和早起的老人。街边屋门口有人在刷牙,脸盆和街对面的馒头店一起冒着热气。学生急匆匆地拥进去,抢着点好早餐,糯米饭总是最受欢迎的。学生拿了一袋,在路上捧着吃,美滋滋的,再遇到一两个同路的同学。坐着吃的学生得意于自己的早起。门口有老人勾着背,慢悠悠地走过去了。早晨的村庄里,只有学生们急切的脚步,和一两句欢笑。老人的步子一如老人背上的古老岁月,是沉默安静的。

屋与屋之间都是隔得很近。隐隐能听到隔壁邻居踢踏的脚步,有人说话了,脸盆咣咣响着——他们总是磕着脸盆,牙刷在牙杯里卖力地捣鼓——早晨开始了。

我不知道家乡上学后的早晨是怎么样的。在此之后,我已坐在教室里了——但能肯定的是我们响亮的早读声也属于乐章里的一部分了,城里哪听得到学校的早读声呢?而放假的时候,我总是一觉睡到晌午,我只能听见妈妈不满意的吼叫声了。

如果天儿太热,大人们就不约而同地要去午睡。天实在太热了,空气中好像能看到翻腾的热浪。村庄被晒得焉焉儿的没了声响。树上的知了更显得吵得不行。门前有一条小溪——我已然全不记得它何时被填平了,我甚至忘了那有一条小溪!不知是谁家的鸭子每天都会过来戏水,在水里上下扑腾着、扯着脖子嘎嘎地叫,好像要让村里人都知道它们过的有多快活似的!我现在常想这些鸭子是谁家的呢?它们总是大摇大摆地出来,走街串巷,毫不客气的样子就如住在这里的村民。好像也从没丢失过!淳朴的家乡呵!现在哪听得到它们快活的叫声呢?

屋的旁边也有一块池塘——多么可惜,它现在也被填平了!池塘边有一口老井。那口井真凉!把头稍微伸进去一点儿,就觉得通身发凉了。井边总有三三两两的妇女在浣洗,偶尔谈笑着。我就坐在老屋门口,听"哗"的一下刷子刷过光滑的布,听门前鸭子嘎嘎地叫,还有树上不绝于耳的"知了、知了"……偶尔有打糕糖的老人路过——我一直记得他的样子,他总是戴着斗笠,用扁担扛着两篮子糕糖,敲着手里的两块铁片,声音清脆而好听,在巷子里一声一声,不紧不慢地响着……

到了傍晚,刚吃过晚饭,整个村庄就热活起来了。孩子们都到门前做各种游戏,大人们更不得了,只要在街上走着,能看到两边的屋子都大门敞开,里面一桌一桌的打牌,可以随意走进去围观。大人们谋划着、争执着,中间突然爆发出一阵大叫——那准是一局完了,他们在热切地分析刚才的局势:谁谁牌出得烂了,谁谁没配合好害自己输了。如此人声沸顶响成一片,纵是对面人讲话也听不清。夜逐渐深了,孩子们要睡了,人群渐渐散去。沸腾的村庄又安静下来。偶尔几户人家还听着电视,躺在被窝里,能清楚地知晓上演的剧情……楼下有卖馄饨的人推着他的木车,轻声而响亮地吆喝。在白月光下一哚一哚地敲着木板,一哚一哚地敲着静悄悄的村庄的夜……

唤醒我们的,总是刺耳的闹铃;但最好是慈母轻轻的叫唤,或是嘹亮悦耳的鸟鸣。那些鸟儿吹着口哨,划破黎明而去了。天就渐渐露了白。

村庄也醒过来了,又投入了日复一日的作息当中。可是每一天又是不同的。孩子们长大,大人们老去,楼房在不断拔高,田野被钢筋水泥所覆盖。这些事物都在家乡缓慢的变迁中发出有力的声响,直到将古老的声音覆盖。可我依然怀念我质朴的童年,怀念那隐藏在岁月深处的故乡之声。

故乡的麦田

文/曹含清1

汽车在高速公路上飞驰,车窗外的麦田漫无边际,犹如浩瀚无涯的海洋在阳光下翻滚着绿色的波浪。这让我想起了故乡的麦田。

深秋的时候,一辆辆拖拉机拉着锃亮锋锐的犁铧划破故乡的大地。大地露出一道道新鲜湿润的土壤,弥散出泥土浑厚清纯的气息。人们拿着铁耙忙着整地作畦,然后用木质耧车将一粒粒麦种播洒在土地里。麦种播进大地,仿佛融入了母亲的怀抱。它们在泥土里悄悄地生根发芽,使劲儿穿透泥土钻出地面,露出浅绿色的身躯。人们站在田垄上望着绿茸茸的麦苗,像是望着一群娇小可爱孩子,希望它们茁壮成长,盼着它们早点儿抽穗灌浆,长出丰盈健硕的麦穗。

麦苗在二十四节气昼夜不息的运转中一寸一寸地成长着。大自然的一双巧手用时光的线条将它们纺织成了绿毯,覆盖着辽远圹埌的平原,装饰着萧瑟、寒冷的村庄。白天淡淡的阳光像雨露似的沐浴着它们。它们在寒风中欢快地舞动着纤细的腰肢。到了夜间,大自然的一双巧手又用厚厚的寒霜织成棉被,盖在麦苗身上,让它们安睡。对它们而言,凌厉的寒冷是大自然赐予的福祉,练就了它们坚强刚烈的风骨,也催生了它们成熟的梦想。

时间蹑手蹑脚地跨过小寒与大寒,走到了立春时节。春天给麦田灌输了力量与希望。这个时候的麦田像个翩翩少年,在春光的照耀下洋溢着盎然的生机。春风吹来,麦浪在平原上翻涌,像一群少年在大地上奔跑着呼唤。人们辛勤地劳作,用血汗浇灌着麦田。麦田默默地酝酿着果实,充实着人们心中的希望。

小满转身远去之后,芒种急急匆匆地到来了。大自然的一双巧手用太阳的七彩之光给麦田镀上一层金色。这个时候的麦田丰硕而美丽,像是一位年富力强的青年人。人们望着饱满沉实的麦穗笑容满面。人们收获麦子之后,将一粒粒麦子装进粮仓,作为养家糊口的粮食。

麦田,是我们的母亲。它在二十四节气的流转中生死更迭,用健康、丰赡的粮食默默地养育了我们。

故乡情

文/鸿雁河上

晴川瑟瑟芳菲谢,鸿雁河上半木春。 ——题记

我家居桐柏,打小便是大山的孩子,山哺育我成长。我的童年映照在青山上,像一颗雨后的小草,有嫩绿、浅绿、深绿、和墨绿的颜色。

村庄置立在山脚下,从山顶望下去,平铺成很大的一片,斑斑驳驳的躺在厚实的土地上。村子的西边有一条常年西流的小河,我们都叫她鸿雁河。河水很清澈,能够看得见水里面洁白的鹅卵石,水中的水绿色长青苔顺着水流飘在河水里面,很柔,像戏中美人的滞留在空中的长袖。浅灰色的小鱼儿跳起,露出鱼肚儿,有着很好看的白。

村上的房舍大多数是土墙和石墙,在小时候,平房是极是少见的。坯墙历经了几十年风雨的洗礼,墙就变成了淡黄的体色。大人们会习惯性的将菜籽等一些小东西塞进墙眼儿里,各种颜色的布袋或是塑料袋躺在墙孔里,似乎永远也不会老去。

所以便有了很古老的屋舍立在了古雅的村子里。

村上的树很多,杨树、柳树、椿树、木瓜树、竹子等装饰着幽静的村子。三月,杨花开,风一吹,杨花就飘飘洒洒而落,像冬天渐落的小小雪花绒。花絮朵朵,点缀着春天。柳枝婀娜,却有着几分媚骨。每至春天,柳枝便吐出鹅黄色的嫩芽,在春风中享受着阳光的丝丝温暖。待嫩芽稍稍变绿,女人们便挽着小提篮去采摘柳芽。经过炒、晒和搓,柳芽变成了最上等的茶叶。经开水一冲,清新、清凉与清香总是沁人心脾。

树枝丫嫩绿嫩绿的,与几近暗黄的墙体辉映着,怎么看也不会觉得刺眼。那些墙眼儿在岁月的悄悄流走中淡淡地也毫无掩饰的点缀着墙体——淡黄色被岁月不断洗涤着的墙。

最喜欢鸟的叫声了,小麻雀,山雀,轻燕和远处的山蝉,唧唧喳喳的,从不感觉惹人厌。它们立在电线上,似乎在看着有点倾斜的世界和倾斜的天空。偶尔风起或有一点儿小的动静,它们便扑棱棱的一阵阵掠空而去。

那时的电线杆还是木桩做的,上面被拉直的电线将天空割裂开,空空的,很是辽阔。当然,有些自家里支起的电线,就不会那么完美了,中间有一个很大的弧度,吊在两个木桩之间,谁家的拉庄稼车走过时,还需一个人用竹竿拄起电线,抱怨肯定也是会有的。下雨了,木桩便被淋湿了,雨水顺着木桩上的细细的被阳光晒咧的纹爬下,慢慢的,很有节奏感,然而,看上去总是有许多的不情愿。爹和娘总会及时的拉着要去摸桩的我,说,那会导电,能打死人的。我就赶紧的把手缩回来,呆呆的立在桩边,看着上面流动的水纹,最后静静离开。心里却有一种说不出的异样。

村上的路是土路,干天时路面上有一层泥黄色的土灰,谁家的小蹦子经过,路面上也会扬起很多灰色的迷蒙色,飘起来的灰粉最后会渐渐落下。人的脚踩在浮灰上总会生出一种一脚深一脚浅的感觉来。雨天,雨水冲动着土灰,将其碾变成泥巴儿,走在上面鞋子会被粘着。小时候,就喜欢半穿着布鞋,"啪嗒啪嗒"地一脚一脚的走着,虽说是艰难,可心里面藏着的全是高兴。

村上的牛羊很多,它们儿是村上的一个很重要的收入来源。牛粪、羊粪儿当然是很常见的。可牛羊都是吃草的,从头到尾纯粹来自于天然,所以牛粪不臭,反而有一种淡淡的很干净的草香。小时候在山上放牛时,我们会几个人偷挖别家的红薯,然后再山上挖个坑,拾来一大堆干牛粪,烧红薯吃,很香很甜,虽然嘴上和手上被弄得黑乎乎的,可依旧会扬起头向天笑。鸡子和鸭子是最常见不过的啦。农人们也就把它们的蛋当做主要的补品,其实在当时当然是很奢侈的。然而鸡屎和鸭屎就没有牛粪干净了,很臭很臭的,所以我会不停地拿着撬掀儿拾着它们。

喜欢看着干净的天空中的云,她们没有灰蒙蒙的黄。白云在天空蓝净色彩的映衬下,轮廓会愈显清晰,显现出各种各样的形状,像雄鸡啊、飞马啊、抑或是熊猫之类的。像一件件艺术品总是给人以清灵的感觉。

站在村上看那连绵的山,山顶与山坳曲致错落,是无法比喻的那种美。山顶上的小神庙也被浓缩成一个小小黑点,像美人眼角的一颗美痣。小庙立在山顶,看过去洗尽铅华,纤尘不染,脱俗雅然。然而小庙现在也已经很少有人光顾了,只是在大年三十的晚上,偶尔会有些许人上小庙上去,烧几张纸钱,所以多多少少还是令人感伤的。

村上的没件物事都被错放着,谁也没有刻意铺饰,就像打翻了一杯咖啡,自流在桌面上,便成了一种被措置的绝美。美到每一个屋顶上棱角分明的向上翘起的突檐,檐上立着的真假不分的布咯鸟,电线杆上两头突起的铃壳,路边的修长的竹子,路边偶尔的一颗黄菊或美人蕉花,门前吃饭用的光洁的石板,以及石板边上的绿绿的青苔……

家乡永远都是年轻的,那些记忆永远都会留在岁月的晨昏中,但却不能忘却。

我也就是在这个敦厚朴实的毫无张扬的村子里长大,看着一年又一年的花开花谢,春去春来,小的生命陆陆续续的来到这里,老的人也慢慢地走进了黄土中。小孩子们渐渐长大,有些坟冢上的艾蒿和茅草却也枯荣了一茬又一茬。黄土半深,掩盖着几家欢喜几家愁,这就是日子吧。所以那些事、那些景就留在了人的心中,留在了历史中。在某一个偶然的时候,还会看到小时候在小石板上刻着的歪歪斜斜的极不好看的字,只是字迹有点模糊了。

风起了,吹进宿舍的窗子,脸上一阵凉。慌忙地拭一下,才发觉已不知是在什么时候,脸上有挂着的一丝泪痕……

后记:

来到外地武汉求学,大城市的繁华总让我应接不暇。街景上的照明灯流露出霓虹色彩,却没有雨后彩虹那样清新与真实;路边的花坛修得再好,草再绿,上面还是会有厚厚的灰尘,汽油味代替了清香……

所以,在黄昏,我忆起家乡、家乡的点滴印痕…… ——完于2011.9.10黄昏

故乡开镰时

文/晓根

在我的童年记忆里,家乡晋源一带麦收是在稻秧插上之后。

故乡有句俗语叫"夏至不插秧",从每年的6月初开始插秧,须在夏至前插完,等到把稻秧插完,就该麦收了。

虽然同属晋源地区,但麦收的时间并不相同。我的老家南城角村和晋祠附近的一些村庄,土壤黑色的沙粘土,土质较干,所以麦子成熟得早一些,大约在夏至前后刚把稻秧插上就开始收割了。而五府营、东庄营等村的土质以黄土居多(土质较粘,可当烧土用),成熟得要晚,故而收割也要晚上几天。

故乡把麦收叫开镰,也叫"龙口夺食".那是怎样的紧张和热闹的场面啊!虽然离开家乡多年,但回想起来还是那么的让人热血沸腾。在临收割之前,人们从集市上买回一把把镰刀,一顶顶草帽,还有一条条装麦子的口袋。

这时常能听到村里的喇叭传来大队干部广播的声音:"社员同志们注意了,后天就要开镰了,请大家做好准备,把镰刀磨好。婆姨们也别闲着,天气热,给男人们把绿豆汤熬好。学校这几天要放假,让娃娃们帮着把绿豆汤送到田间地头,别让社员们中了暑。"

到了傍晚时分,收工回来的男人们一回到家便坐在院子里开始磨刀霍霍了。磨好一把,再磨第二把,把所有的镰刀全部磨好后就放在院里的墙根儿底下。

那几天,大队的喇叭每天循环不断地播放着唱片,如《翻身道情》《我们走在大路上》《社员都是向阳花》等,我印象最深的是郭兰英唱的那首《丰收歌》了:"麦浪滚滚闪金光,棉田一片白茫茫,丰收的喜讯到处传,社员人人心欢畅……"曲子很美,歌词也很抒情,但如果此时顶着火辣辣的太阳站在麦田里,我只会想起语文课上老师讲的那首古诗:"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弯腰躬背的乡亲们,在无边的麦田里,头顶烈日,面朝黄土背朝天,开镰甩臂,滴滴汗水滚落在发烫的土地里,似乎还能看见冒出的丝丝热气……

我们在老师的带领下,把家里熬好的绿豆汤用水桶抬到了田间地头,然后开始帮着生产队捡麦穗。大人们在割过几个来回后,倒出一碗来喝上一口,接着再割。为了感激我们这些小学生为他们送来的绿豆汤,有的大人会在休息的间歇,用麦秆儿编制个叫喳喳笼子(晋源话称蝈蝈为叫喳喳),把捉到的叫喳喳(蝈蝈)放进去,我们举着笼笼,听着叫喳喳"喳、喳、喳"的叫唤声,欢蹦乱跳,高兴地打闹着……

日头已升到头顶,该回家吃饭了。收工回家是不能空手的,大人们一个胳膊夹着一个麦捆儿,而我们这些小学生也要每人抱一小捆儿麦子捎到打麦场上。

打麦场里更是热火朝天,有用毛驴碾的,也有手扶拖拉机碾的,各忙各的,忙而不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