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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孤独的美文

煮鹅大师
发表于 2023-03-30 15:31

关于孤独的美文(必读7篇)

品尝孤独

文/浦敏艳

前些日子,我们驱车去常熟时,误入一村子,调头之处,一池塘边,有一户人家,房子气派漂亮,门前一枯朽老人,疑似身有沉疴,坐在紧闭的大门前晒太阳,侧房却开着门。瞧这崭新的楼房,想他儿孙定然在城里打拼,难得回来,而这大楼毫无人气,只有一老人,要有多孤单,就有多孤单!而人生与命运,老一代与新一代,有谁能逃得出这命运的怪圈?

此刻,正值寒假,我的儿一到放假便一人呆在家中,一直与孤独相伴。不过好在我们很快会回家陪他。孩子也会有孤单的时候,但是他的内心充实着,他在不断成长,还有大好光阴等着他去挥洒,去拼博,去努力实现自己将来的人生愿景。而老人呢?拥有的无非是一段寂寞、无聊的光阴,对于你而言,余生最重大的使命,便是走向天堂。

从我们小时候心智渐启到长大,还没有找人生伴侣之前,我们的心灵是孤单的,彷徨的。大三那年的冬天,刚放假,学校食堂已关门,而我们这些留校实习的学生得自己解决吃饭问题。有时候,买两个包子便是一顿饭。每一餐不知在何处,那份孤单无处摒除。而每个人从自己的原生家庭走向自己的核心家庭的时候,几乎都要经历这个时期。

在我最为美好的双十华年,内心深处铭刻的并不是神采飞扬,而是心常忧戚。当时我走在通向学校的那条老巷里,背着一只棕褐色的牛皮刻花小背包,我问自己,为什么现在你最青葱的岁月却不开心,等你老了是否会觉得不可思议?

又是一个二十年。谁能想到此刻读到如今的高中生写的文章,把脉他们内心深处的孤独无依时,回首居然充满了另一种情愫。

那天读到一些高中生写的文章,有文笔还不错但结构上偏短的,没有展开便结束了,或者结构不错,文字功底还不够老道的。但是他们的文章却普遍呈现出我所暌违的一种状态。作为一个读书学子,孤独、枯燥、单调、寂寞从字里行间无意间流泄,在精神上却向纵深处不断追求、穿越。那是我曾经非常熟悉,想逃避的状态,或者说二十岁时不自觉心头的忧郁便来自于此。而谁能想到,如今在社会上这么多年,回望却又留恋起来。

这些年来,有了爱人,自己的家庭,生活重心不由自主地围着他们,我的思维是杂沓纷散的,虽然其间仿佛有精神绳索把紧紧围捆,我生活在一个其乐融融的大家庭中,我为他们付出我的爱、精力、心血,同时也接受着来自他们光与暖的照耀与辐射,但因此我失去了独处时那种精神深处的平和、宁静、冥想和思索。也许你曾走过这样的想法,可是心情呢,那种孤寂无所依靠又有所期待的心情,再也不会回来。就像一个富翁矫情地读着古人的诗词,说着向往"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却得到了他人的嘲笑。你每天对着终南山,虽然见着阴阳割昏晓,决眦入归鸟,雾岚来复去,但接受不了天天面对那一条枯黄逶迤的山间小道没有人来,没有车马之喧,唯犬吠与鸟鸣相伴。也许陶潜、王维他们恣情于田园山水,写下令人千古神往的诗篇,不过是未曾写下它们的背面罢了……有谁知道呢?

而状态,状态决定你的文字的落处,你文字散发的气息,骨子里会有挥不去的落寞。而我若看到明天,这样的落寞也如寒冬的梅蕊,散发着别样的馨香。如看不到明天,沉至谷底,发酵成渣,那孤独将永远与黑暗同行。这份孤独,该是什么时候,才是最好的,最为上等的?不想孤独的时候尝尽孤独,想孤独的时候,却已剩了一大把的矫情……

孤独的稻草

文/杨小霜

从十月的秧歌里零落出的孤独,在仲秋以后,全部拥抱着故乡冰凉的田野。

秋风横扫,稻草的孤独,随处可见。

在田埂上,列成队的;在田埂半干的泥土上,堆成堆的;还有在小河边上的树旁,码成垛的。

田野之中的枯荷,耷拉着黑黢黢的脑袋,向田野俯首。一望无际的枯荷,成了稻田最后的守望者。在十月的天空下再也寻不到一片金黄,被捆绑成群的稻草,失去了它原有的柔软。它仍然站立在田野里,有些在田野的肋骨边上,有些在田野的怀抱里,还有一些,在旁边的萝卜菜地里。

稻草的孤独,只有田野和秋风知道。尽管农夫用双手把它们的头颅衔接得如此紧密,可风总会从它们的心脏里穿过。秋阳和秋风总会让它们的水份散去,最后变得和沙漠里风干的植物一样。

用躯体俯卧着这方冰凉的泥土,或是用骨折了的残肢拥抱这秋风之中的萧瑟,稻草的孤独最终都会被码成垛,像一个卫兵一般,守望着荒芜的田野。

故乡的孤单,总会从稻草里面缓缓溢出,思念成灾,稻草要为故乡取暖。当所有的孤独都积聚在一起的时候,就不那么孤独了。像是寒冷拥抱着寒冷,便不知道何为寒冷了一般。

我总会回想起故乡,有时候感觉像是在眼前,可有时候又感觉像是在我抵达不了的远方。它让我琢磨不定,却又无法将它拽在手心里。和我有着同样情感的便是这田野之中的稻草了。可我不能说,稻草的孤独是田野或者季节赋予的,就像故乡的孤独,并不单单是我一个人赋予的一般。

寂静的田野里,还有被农夫开垦过的泥土,停留在青春尾巴上的萝卜,选择疯长。也许萝卜的颜色却是这青春之中的最后一抹颜色。我未曾想过,这些被丢弃在田野里的稻草,有多么孤独。

也许稻草的孤独是我的惆怅赋予的,不然故乡怎么会因为几根稻草而彷徨忧伤呢?它在秋风里学会了安静,像是世间所有从这里过往的人或者事物,都与它无关。它们正借助一双长满老茧的手,挨得如此紧密,也只为在冬雪来临之时,拥抱孤独,相互取暖。

稻草的孤独是一个异乡人的惆怅,更是一座村庄的孤独。

与书相伴不孤独

文/杨文学

刚赋闲,就有几位老同事给我温馨提示:要积极融入老年人队伍,切勿自我封闭,否则将陷入孤独寂寞之中。

我打心底感激这些善良的退友。

离开工作岗位以后,除每月一次的集体学习,还有每年一两次的老年体育活动外,其余时间都归自己掌控。也就是说,绝大部分时间都是各自为阵、与集体活动无缘了。有人把这种状态视为离群索居、寡淡孤独,也不是没有道理。

大部分时间都是独处的生活还真不免有些冷清,但冷清并不等于孤独。所谓孤独,其实是一种主观的感觉与体验,并非客观状态本身,它与生存空间、生存形态是有区别的。独处能使具有孤独感的人索然无味,也能使没有孤独感的人自由自在、乐在其中。独处的人不一定孤独,孤独的人不一定独处,一切都取决于心态的阴晴圆缺。

从融入群体到淡出群体,从群体生活到个人独处,这是人生必经的过程,是任何人都避不开的。既然避不开,当然就只有积极应对,应对的上佳之策,就是从心灵深处把独处的苦恼彻底驱赶出去,而把独处的快乐尽可能放大开来。

一个人独处时,面对的是真正的自己,思想是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可以想快乐的事,也可以想苦恼的事。多想愉快的事而少想闹心的事,就会轻松愉快,多想失落的事而少想幸运的事,就会烦恼伤神。独处,没有杂音干扰,只有宁静相伴,没有外人需要应酬,正好对事理进行探究。能从忙碌中解脱出来,能在安静里畅游书海、求教圣贤、考问灵魂,实在是人生一种难得的境界。

不要说独处就是孤家寡人,良师益友完全可以邀之前来。如果还保有较强的求知欲望,则不仅不会百无聊赖,还完全可以携书为伴,阅古思今,渐入佳境,如醉如痴,心旷神悦,其乐无穷。朋友不一定要经常见面,不一定要隔三差五就聚在一起品茶聊天、举杯共饮,从未谋过面、只在书本里神交的朋友也十分可贵。谁都可以在任何自己认为方便的时候,请史学泰斗司马先生来聊聊历史,请圣人、亚圣来聊聊儒家学说,请李杜苏辛来聊聊唐诗宋词,请罗曹两位文豪来侃侃三国与红楼,还有远的近的,新的老的、土的洋的,这个那个,富有成就、值得神交的文人墨客多了去了。只要肯买书读书,这些名人大腕儿都会不厌其烦地到你家来跟你聊天,且不要你好酒好菜招待,不要你一分两文的陪聊费,也不喝你一杯半盏的茶水,还绝对尊重你,你叫他聊他就聊,你叫他停他就停,你叫他听你讲几句他也就静静地听你讲几句,绝不会说二话、使性子、甩脸子。有如此之多的学富五车、才高八斗的谦谦君子与你神交,你还会觉得自己是冷冷清清的孤家寡人吗?

书是"智慧的钥匙、进步的阶梯、知识的总统".有书相伴,遍阅古今中外,能明成败之理,可察兴衰之由,能辨忠奸冷暖,可分善恶曲直,能观阴晴圆缺,可寄喜怒哀乐,快乐还来不及,咋还会孤独呢?

尘世纷扰。情愿孤独

夜,很静,也很深。十月末,我依然流浪在忧伤的文字里。十月末,伤感的气息在空气中弥漫着。一个人太久了,就喜欢享受孤寂,喜欢读黑夜的寂寞。在这样寂静的雨夜,静静聆听这让人荡气回肠的曲子,一遍又一遍,像中了毒,无可救药……

喜欢一个人,一个人静静地呆着,不想跟任何人说话。听一首曲子,品一杯香茗,抱着笔记本。偶尔与最亲密的爱人一起,有时相对亦无语。亲爱的,我一直都是孤单的。孤单,已变成一种习惯。浅浅的落寞,淡淡的情愫。这样的习惯的已经跟随我好多年了。

一直都很庆幸,庆幸自己在这个纷扰,灰暗丛生的社会,依旧能拥有一颗简单的心,一颗柔软善良且懂

得感恩的心。纵使是历尽千帆,满身风雪,也从未生过怨人之心。我总是轻轻地告诉自己:无论是甜还是苦,

都要自己去承受,怪不得谁。如果真的是伤了心,那也只能自己去受。因为自己的路,始终都是自己选的,

必须自己去走。

在散落的月光碎片里,努力拾起,遗落在爱里干枯了的玫瑰花瓣,一点点拼凑出幸福的味道,思念蔓延的苦,只有经历过的人,才会明白,那样的疼痛,覆盖在记忆里,缠绕着,不曾泯灭,躲不开的到底是那揉碎了的温柔,还是那迷离虚幻的距离,亦或是躲不开生命里的那场轮回。

长夜漫漫,我跌入记忆的铁轨里,伴随无休止的火车声,心疲力竭,他留给我一段无法忽略的割心之疼,我像那段没有他的暗淡之日一样,声音嘶哑的流泪,双手在漆黑且寒冷的空中跌幅,我想抓住一丝暖流,然这样的愿望,对我而言是遥远且梦幻的。

城市那么大,我们要跟孤独和平共处

文/沈嘉柯

快乐难找,还是找得到。而孤独,就是另外一回事,需要另外一种态度。

还记得,1999年,当时我和大学同学约好了打算逛街,周末我们乘坐长线公交车跨越一条浩瀚长江,前往江汉路。经过武胜路的时候我们顺便在新华书店买了两本书。江南江北,不厌其烦。

2002年,我和友人同事会约在武昌中南喝咖啡,之后去亚贸看个电影。

2003年,我和同事在群光广场吃自助餐,看着当时还走高端路线动辄上千的衣服而吐舌头。

2005年,因为工作快三年了,人也变得懒怠,春秋冬夏换季添置衣物,我就在鲁巷广场转一圈解决。时间继续推移,这一年的年底,我买了房,就彻底住在了光谷。

2009年,因为光谷步行街开街了,于是一条马路之隔的鲁巷广场,我也懒得去了。那一条马路看起来不远,但其实穿过去至少也得十几分钟。

2010年,比光谷步行街更加近的当代学生公寓旁边,开了一家时间广场。这里面有电影院有超市,而且电影院常常打折很优惠,于是我就不去步行街了。

2011年,比时间广场更加近的光谷天地开街,这里一样有咖啡馆、电影院、超级市场以及美食电玩城,于是……我也不去时间广场了。

就在上周,我看见家门口开了一家屈臣氏。站在屈臣氏的门口,我愣了一下,忽然被一种忧伤击中。就这样,我的生活,从一个城市,缩小为一千米。

生活越来越便利,山丘变成高级住宅,荒郊化身繁华闹市,居住的地方一千米内,提供你衣食住行和娱乐消遣。人,在这座大城里,似乎退化成小圈子动物。如果说从前是银河系活动范围,那么后来变成了太阳系,最后变成了地球月亮之间。三十岁之前,我背着包,一个人南方北方去旅行,不带地图不靠亲友,沿路即可结交陌生朋友,热烈聊开。而今出门都嫌麻烦。

每一次生活圈子的缩小,我就跟一拨同事友人,压缩了往来,乃至断绝了联系。没有嫌弃,也没有背叛,纯粹就是自然而然淡出。说起来我们生活在一个城市,但却因为心理上和地理上的双重感觉,愈发遥远。按道理,失去旧友,会迎来新朋。

可惜,人是一种身心有衰退规律的高级生物,年岁越增,体力与活力下降,交新朋友需要付出时间精力和信任,生活也渐渐喜欢安静畏惧喧嚣,所以友人失去了也就失去了,不怎么新增。

我特别想引用弥尔顿在鸿篇巨制《失乐园》里的句子,"他手里拿着金制的圆规,一只脚放在中心,另一只旋转,向那广阔,深沉,混沌中画去,说道,周边就这么遥远,世界就这么宽阔,这就是你们的疆域,这就是你们的大地。"

一个城市的庞大,与城中人的孤独,恰成反比。也正是在孤独中,我读了很多的书,比过去十年读的还多,也可以平和静谧,自得其乐。当然也有人把孤独消化在酒吧和KTV,各有所好。生命在不同阶段所求不同。

城市的生长,犹如无形的上帝之手在控制,先天带着逼迫人修习独处的属性。大多数人注定是大都会里的小市民,在那圆规划出的有限疆域里,妥善安顿自己的心。

不过,人超越万物而有灵,在于可以换一种心理认知,譬如孤独不是用来消灭的,是可以和平共处,妥善利用的。

孤独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你已经习惯孤独

文/蓝天sgl

引导语:安静的时候,总是习惯一个人坐在窗前,看着天花板,甚至连自己也不知道在看些什么。或许这是孤独吧,但就算只是一个人的孤独,也要孤独出自己的骄傲,不需要别人来打扰,就这样静静的享受着属于自己的孤独时光,足矣。

谁都不知道岁月过后,将会有怎样的沧桑年华。也许人的一生,所遇到的很多事,很多人,就像是被时光带走了一般,再也不会相见了。一段路,终究要自己独自走过,才会懂得其中的酸甜苦辣。

有些事注定成为故事,有些人注定成为故人,有些路注定要一个人走。一些人,一些事,闯进生活,得到了,失去的,昨天的悲伤,今天的快乐,喜怒哀乐都要记得。当这一切都成了回忆,在我们记忆中又会留下了什么?很多事,过去了,很多人,离开了,经历的多了,心就坚强了,路就踏实了。

天气渐渐转凉,冰冷的空气渐渐冻结了这座城市的孤寂,独自一人走过繁华的大街小巷,看着街头每个人都有属于他们自己的热闹,但那只是他们的热闹,与我无关。

才发现原来自己还是比较习惯孤单的,习惯了离别,习惯了一个人的劳累,也习惯了一个人听着伤心的歌曲写下伤心的故事,听到某段熟悉的歌词也会让我回忆起曾经的一点一滴。

寂静的夜,一个人的落寞,张开双手,能拥抱的除了四周一望无际的黑暗还是黑暗,端起酒杯想要把自己灌醉,来让自己早一点安睡,不用那么的想你

以前的我们多么希望快点长大,而现在却是不想再花时间去想那些回不到的时光,只是希望我们都还是孩子,就可以不再一个人静候孤独,就可以驻足在时光的原地,坐在一起一边听那些永远不会老去的故事一边慢慢皓首

也曾有人问过我,为何如此伤感,我只是笑笑不答,因为我不知道该怎么样去回答这样的问题。我不喜欢说话,却每天都说最多的话;我不喜欢笑,却每天都笑个不停,所以周围的朋友都认为我过的很快乐,于是我也就觉得自己过得很快乐

可是为什么我会在一大群朋友之中突然就变得沉默,一看到秋天萧条的一片,就会突然忘了要说些什么,在人群中看到看到某个熟悉的背影就会不知所错,看见天色渐晚路边那暗得发黄的灯火就忘记了自己最初的方向

一个人的路,总是会走得太漫长。天空的飞鸟在碧海苍穹下,留下孤独寂寞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远处的天边,走到城市的最中央,抬起头看见眼前的一切,不禁泪花浸湿了双眼。一个人的地老天荒,一个人的偶影独游,曾经的陌生渐渐变成熟悉,而现在的熟悉却被陌生取代。

时光改变了我们,而我们却无法改变时间。但是只要你在路上,只要你带着心去追寻,自然能找到心中那片乐土。到最后,你会发现,其实生活,不过那般模样。

刚刚好,或许刚刚好我只是一个人,所以习惯了一个人的地老天荒。真正的爱是不需要要求的,该经历的都经历了,该发生都已经发生了,就不必去在乎结局会怎样。

如果真的只是过客,离开后还能留下什么呢?时光一晃,过去了多少个白天和黑夜,我不知道,但是我发现,原来,没有你的日子,我也可以活的很精彩。

因为只要我知道我们都活着,而且开心着,这便是最大的幸福。我知道很多年后,当我再想起属于我们的那年那天,心中依然是一阵温暖……

编后语:雨落零星散,人走茶已凉。一个人的孤独,孤独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你已经不再惧怕孤独。时间拨动着心弦,满满的思念终究会在时光的洪流里被冲得干干净净,岁月终将会带走你现在所拥有的一切,该怎样自会怎样,我们就应该这样慢慢地学着去习惯,一个人的地老天荒,一个人的细水长流,仅此而已。

做一次孤独的客

文/秋野居士

"干荷叶,色苍苍,老柄风摇荡。减清香,越添黄,都因昨夜一番霜。寂寞秋江上。"这是元人刘秉忠写的一首《干荷叶》诗。每次读至于此,便有异样的感觉袭来,脑海中浮现出暮秋枯莲图:一亩方塘间,昔日粉嫩妖冶的荷花凋谢无痕,空留梦影。枯干消瘦的荷茎形单影只,绘成了荷塘的一景。虽然落寞,却不减挺立的姿容,迎风不倒,遇霜不凋。无语中仿佛履行使命一般,那样执著。由此,不禁一叹,此种境遇不正是一种美吗?也许,孤独之美,才是美的极致。它包含了岁月的洗练,世事的折磨,万花般的赞誉或诋毁,才形成了草木零落后的一景,稳稳站立在淤泥中,做了一次孤独的客,使得如此耿介,如此瘦骨刚劲。

高处不胜寒,并不是畏惧风的摧残,环顾四周的沉默,才使得孤独更具有卓尔不群的韵味,那一幅清秋江寒的枯莲图早已黏贴在我记忆的墙壁上。或许,我们都遭受一场孤独的风雨侵蚀,但,谁又会倾颓,甚至绝望呢?至少历经春荣,夏盛的荷莲不会。

人呢?我环顾四周,目光投射在碧天一洗的苍穹,直到目光伤痛,直到迎风泪下的时分。

恍惚中,一位峨冠博带的人,长衫佩剑,形容枯槁,带着内心的悲痛,带着世人皆浊我独醒的绝望,走向汨罗江,任滔滔江水呜咽奔流。这份无人理解的孤独如巨石一样,轰然砸响飞溅的河水,但无法砸开昏昧的目光,僵硬的头颅,只得步履蹒跚,一步一趋,癫狂在时代的河畔上,走上了被时代唾弃的孤独之旅。或许,白昼属于人群,昏黄中,属于诗人,属于一颗滚烫的心灵。才使得孤独的夜空里,恣意飞扬着仰望。

恍惚中,飞驰而来的列车碾过,一颗璀璨的诗魂从此陨落,鲜血四溅,冰冷的铁轨从此炽热滚烫,一曲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绝唱,如飘飞的种子,在如此贫瘠的土壤扎下了坚毅的根,很深,很深,不断地向黑暗的深处汲吸。

恍惚中,我听到了西方的天空高喊着上帝死了,这一句振聋发聩,敲响了一个时代的丧钟,只是,人们的目光呆滞,神情诧异。

或许,我懂了,孤独总是和死亡联姻的,血肉不分。

或许,时代总是被孤独者开拓,即使眼前是如此昏聩如黛,即使拓荒之旅付出血淋淋的代价,但,那艰难的一锄仍高高扬起。

他们不正是一朵朵奇异的芙蓉花开吗?

人和物总是在通向真理的道路上,寻找到共鸣的契机。

我懂了,孤独如暗流,奔泻在平静的江面,颠覆一艘艘慵懒陈旧的航船。如峭壁上斜生的松柏,孑然孤影,随时纵身一跃,测量万丈壑谷,让四野平地的矮草扬起羸弱的头。

但哂笑属于一个时代的呓语,粉嫩的语言总在碌碌无为中飞扬跋扈。我无语,如北国的寒雪,凝结成玲珑的雾凇,折射出微暖的阳光,七彩成诗,书写在冰冻的大地上,通向雪的尽头,留下孤独的身影。

只是,我没有成为雨的精灵,没有啼叫出带血的悲怆,在前有古人,后有来者的驿站上,我固守着,如池塘的秋莲,披一身荣装,接纳扑面而来的赞誉;抖落满身的铅华,瘦骨嶙峋,也如笔直的禅丈,画一方地,目送人影散去,然后,冷峻成佛。

是的,坚韧的大地上,才蕴含大地上的孤独者,穿粗布短褐,高标不群。如颜回,贫穷不改其乐,如梭罗,在宁静的瓦尔登湖泊,用每一枚树叶,洗涤心灵。

于是,世界才有了奔腾不息的呐喊,如百川汇海,如雪崩海啸。

于是,才有了登楼忧叹的思怀,晓雾中蓝舟不移,念念不忘回首长叹。长安一望,不禁催人泪下。不是吗?恍惚中,滕王阁上,无路请缨的歌赋,和琴而歌,声震寰宇。

或许孤独之旅,没有酣睡的过客,唯有悲摧者对自我的折磨,唯有长空嘶叫的低低幽鸣。如山林的夜莺,如涧底的野兰。从生到死,从死至生,在轮回的颠簸中,完成了灵魂的修葺。

当我接纳白昼的目光相投的时刻,猛然间,我走进了轮回的胡同中,无法含笑回头,无法撑一把雨伞,走向雨的相思中,孤独成诗。只是,猛然抬头,寻觅一片蓝天中纷飞的倒影,寻找千年的乌龟,带着沉重的包袱,爬出火灾中的寺庙。

难道,孤独不仅仅是人格穷极圣人的最高点,更是一份对历史和现实的双重使命?我茫然无措,祈求大明湖水的洗濯。

我依旧行走在白昼中,对视着每一双白晶晶的眼,但绝不白眼斗鸡虫,不,绝不。就让岁月的镰刀割去我所有斜睨的穗,然后昂起沉甸甸的头颅,审视每一次风吹过后的稻浪:哪些苍白,哪些金黄;哪些残缺,哪些饱满。于是,我谨记了,这是岁月给与我们的使命。是孤独者,在田塍上孤独地行走。

让芸芸众生,收割心中的喜悦吧,我只拾掇田间遗忘的稻穗,颗颗饱满金黄。

如果我再次和秋莲对视,我想,我找到了属于自己的一隅之地,绘一幅美丽的图景:图中,一锄,一箪,一衫。然后,高举银锄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