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小故事(必读6篇)
阿莲
文/许永礼
那是清水河边,一把木板吉它。青春流年,芙蕖花开。荷香伴着民谣,在夕阳里轻轻唱。
我曾经长发飘逸,身边围一群赤膊小伙。和弦流淌之时,烟卷夹在琴颈上,伙伴们扯起公鸭嗓,大家一起唱《过火》、《太傻》、《用心良苦》。有一天,我们开始唱戴军的那首《阿莲》,声情并茂,且乐此不疲。
她的影如梦里画,画里风,风中一朵出水的莲。就在仲夏之夜降临前,我们的清水河边,她以她的曼妙,休止了恣意的歌唱。荷塘静美,幽香,她一袭长裙淡粉,一头乌发披肩,竟连晚风也成了装扮。隔岸一块青石,便是她安坐写生的地方。你可以想像荷叶撑起一方水面,碧叶间一个长发粉色的背影,分明是荷花丛里走出来的仙子了。
搁往常,伙伴们一定会打呼哨,嬉闹一番。可这回齐刷刷都静默了。我心有不甘,便指尖弄弦,慢慢唱来:"阿莲,你是否能够听见,这个寂寞日子,我唱不停的思念……"
哥们如梦方醒,一起跟着唱起来。歌声伴着琴音,直到满天星光没入河底。后来我们熟了,我就叫她阿莲,她摇摇头更正:"我叫刘枫,不叫阿莲。"我不大喜欢这个有点阳刚的名儿,执意叫她阿莲,她笑笑,默认了。
阿莲是从北京来看舅舅的,她舅舅是我们镇的算术老师。接下来的日子,阿莲成了我们中的一员,跟着上树掏鸟窝,下河捉鱼虾,用现在话说,活脱脱一女汉子。我说她破坏了我心目中的淑女形象,她便袅袅婷婷,来捉我耳朵,不讨饶是绝不撒手的。
其实阿莲才貌双全,只是年轻贪玩了点。记得在哥们的怂恿下,我第一次走向她,很文艺地对她说,你在风里画风景,不经意间成了别人的风景。阿莲呼啦站起身,抽出张画递过来:"只有当风景落到纸上,那才叫艺术!"
那是一幅铅笔素描,画中三个赤膊少年,围着一个穿T恤弹吉它的长发男孩儿,笔力苍劲,栩栩如生。我惊讶道:"你一直都背对着我们,是怎么画出来的?"她笑得诡异,回话则又酸又温暖:"因为,你们一早就在我心里了呀……"
后来,阿莲缠着我教她弹吉它,一首《爱的罗曼诗》学了一早晨便能弹奏,《人生小站》只用了两天。临别那夜,她在星光下为我弹唱《阿莲》,女版的《阿莲》温婉如水,伴着些许忧伤,缓缓地流淌在我记忆里。
关于阿莲的记忆,就都停留在了那个夏天。多年后,我在微博中写道,我曾经蓄一头长发,那是为了与人群加以区分,如今我剪了长发,就只为在人群中消失。
是的,我已消失在匆忙人潮,只是年年荷香,年年怀想,生命中有一些怀念总是美的。
表妹
文/此称
回家前,手里攥着几张已被揉破皱的钞票,花了两个小时给老家的所有亲人打电话,逐一问询各自想要的新年礼物,并厉言叮嘱对方一定要毫不顾忌地道出愿望,如果客气了,有损我们血浓于水的神圣关系。但多半会一句回绝,表示只要我能回家过年,比什么礼物都要珍贵!这种回应一面使我无比欢喜,认为自己对亲友来说已是珍贵的礼物,回一趟家,似乎也只是为了满足一下他们的急切渴望;一面又让我暗自伤神,怀疑他们是否摸清了我的底细,害怕大胆道出愿望后,会让我下不了台,只得另找理由不回老家,以致春节团聚时,因为自己随口而出的愿望,让全家没法完美团聚?
打完电话后,仅有三人小心翼翼地说出想要的礼物。妈妈说想要一件上衣,打电话的同时,我估算了一下价格,不会超过五百块钱,一直以来,我没有给母亲买过价值上千的衣服;姨妈说想要一盒云南白药,太廉价了,不在话下。
最后道出愿望的是妹妹,她说想要一套化妆品。她是从别人那里了解到这个化妆品,随后还交代了品牌,我已经忘记了。说一套只要三百来块,要我无论如何买来送她,因为她下地干活、上山砍柴,每天都活得恶劣,如果不及时用上化妆品,会老得比***还要快。村里有集体活动时,她都不敢坦然参加,因为自己皮肤糟糕,怕无法理直气壮地跟人一起跳舞。我欣然答应了,因为在我的印象中,她一直都是不修边幅的,未成年之前,她曾多次被外人认为是男孩,脸上总有擦不完的泥垢。现在她开始注意形象了,当然是一件好事,我不用忍受旁人对她的可笑评价。
挂了电话后,估算了一下礼物价格,总共不会超过一千块钱!舒出一口气后,去街上购买这些礼物。下午时搭乘一辆轿车回老家了。
又可以见到别了一年的亲友,难耐激动之情。临近故乡时,居然完全忘了一旁的同乡,在车里欢呼起来。快到村口时,倏地想起忘了妹妹的礼物,原本舒畅的心情一下没了。感觉天都暗沉下来。坐在一旁的同乡见我接连叹气,以为是车速过快了,赶忙降速后问我是否晕车。我没有跟他说是因为忘记妹妹的礼物,他会认为我小题大做。什么礼物能真正帮上风吹日晒里的妹妹呢?或许她只是随口说说而已。但我每次回家都是这样,只要忘记妹妹请求的礼物,不管多小,就算她根本不会责怪我,我都能难过好几天,并且这种难过只有我一人才能理解。除了妹妹,我可以空手面对任何人,顶多说几句聪明话就过去了。唯独面对妹妹时,她说要的我没买到时会愧疚、她说不要时也会愧疚。总觉得无论做什么,都注定永远有愧于她。
妹妹我俩自小一同长大,严格来说是表妹,是我姨妈的独女。但在村人,或者是我们自家人看来,我们永远情同手足,亲得不能再亲了。
读小学时,妹妹无心用功,经常逃课躲在田野里,跟稀奇古怪的花草们连年厮混,二年级后,在她母亲的一顿暴揍下辍了学。我清楚地记得,姨妈操起一根细长的柳条,拽着幼小的妹妹痛哭流涕地打了起来,那是一个无比燠热的夏日,河谷里的村庄异常寂静,妹妹哭声尖利,像一把刺刀,一下又一下划过悲伤的田野。她用力哀哭时,颈脖上的蓝色青筋全部暴突出来,似乎要把自己哭裂了似的。最后在全家人的劝慰下,母女俩都平静下来了。那时妹妹可能并不知道,放下书包离开令人厌恶的教室后,她将要面对的,是比学习还要令人疲惫的现实,她再幼小,也没人会放过她。辍学后的第一天,她还沉浸在悲伤里,清晨起床后还止不住抽泣着。吃过早饭后,她就跟着大人们下地做活了。烈日当头,田野茫茫,幼小的妹妹沉进麦浪里。许多年后,当妹妹浮出麦浪之上时,她已经强壮无比了,经常见她在田间地头爽朗地笑着。并已贵为人妻,像她母亲一样,对着自己的两个子女苦口说教。
直到十五岁,我和妹妹都厮混在一起。我比她年长三岁,很多时候,我并没兴趣跟她一起玩,经常会设法把她丢开了,自己跑去和更大的伙伴一起玩耍,但无论我跑到哪里,妹妹都会神通广大地跟了过来,不管我多少辱骂和欺负,她都会毫不倦怠地跟着我。
童年时的心灵非常脆弱,就算是在深山里,我们也会经常遭遇太多的委屈和不快,有来自其他小朋友的,有来自大人的、也有自找的。现在回想,我已想不起来我欺负过妹妹多少次了。甚至多次拳脚相加,让她在烈日下、或是在冷雨中长久痛哭。夏天时,天气实在闷热,挨过揍的妹妹哭着哭着,就会慢慢昏睡过去了,白净的脸蛋上布满泪痕,额头上渗出微小的汗珠,细听时,呼吸极其凌乱,经常会惊恐地呼出一口长气,小小的身板跟着抽搐几下,像是在做着什么噩梦!
我记不清自己欺负妹妹的具体方法,只记得被欺负后,妹妹痛哭的表情,痛哭时勃颈上暴突出来的令人心酸的青筋。长大后,那些青筋变得更加清晰,经常会浮现在脑际,让我无比心疼。
家里地广人少,妹妹和我经常会被派去干活。干活时,她也经常免不了挨揍,不仅要挨揍,她还要在完成自己的那份活后,顺便把我的那一份也干完。看着我无情而残酷的拳脚,才十多岁的妹妹,经常咬紧嘴唇,艰难地撑在田野里,与坚硬的土地以身相搏。
某年夏天,连日降雨后,水渌渌的山野,随处都在滚石、滑坡。某日傍晚,我和妹妹被派去河边磨面,一头矮胖的毛驴驮着两袋青稞,我和妹妹跟在后头,一边赶着毛驴,一边惶恐地避让着一路掉落下来的泥石。到了河边的磨坊时,天色已晚,因为降雨过分,河水猛涨了,能听见河流里汹涌滚动的石头,那声响令人惊惧。我和妹妹卸下驴背上的青稞后,去到河边引水,到河边时,才发现引水机关已被河面淹盖了,必须有人下到水里,把沟头的木板拿开了。
天气很冷,阴雨还在下着,我打了个冷颤后对妹妹说:"你下去吧!"
"我不敢啊哥哥。"妹妹无辜地说道。
"快点下去吧,哥哥下去了会生病!"
"我也好冷呀哥哥。"
"你再不下去拿开木板的话,我揍你!"我记得自己皱起眉头了。
几番推辞后,妹妹哭着下了河,她把小脚放进河水里,哭得越来越大声。到了引水位置时,我看见她整个上身已经没入水里了,只露出一个惶恐的哭脸来。
我们顺利磨完面了,我为她在一旁生了火,妹妹发着抖,牙齿像是通了电,不受控制地相互撞击着,夜雨还在继续下着。我们正在赶驴归家时,从山上收工回家的大人们,急匆匆跑了下来接我们,我母亲说她没想到河水涨这么大了,说我和妹妹应该把青稞丢在磨坊里回家。但最后家人都夸赞我和妹妹能干,妹妹打着冷颤笑了。
回家路上,妈妈讲了好几例小孩子跟从大人磨面时,被河水冲走的事情。我又想起泡在河水里的妹妹。她说在河里时,她脚不着地,拿开木板后,是河流把她冲到岸边来的。
我对妹妹的欺压,止于十八岁左右,我突然发觉她是我妹妹,一个活泼、可爱、招人怜爱的女孩。那么多年过去了,妹妹可能早已忘记了这些事情。每次回家她都会兴高采烈地前来相迎,人前人后都把我这个哥哥挂在嘴上。妹妹在童年时的境遇可能比我想象的还要悲惨,但如今的她,家庭和睦,生活宽裕。我经常感谢命运,眷顾我这个令人心疼的妹妹。
妹妹痛哭时的青筋,也时刻提醒着我要还上对妹妹的所有亏欠,即便她对我毫无期待,她只会不吭不响地为我付出。
老张和他的"甜蜜事业"
文/杨威
傍晚,我散步走到了村外的一个小山包上,从这里俯视,整个村落尽收眼底。不远处灯光点点,民房散落,小山村静谧在群山之中。远处的几声犬吠和着秋虫的阵阵奏鸣,给这静静的夜色增添了几分田园诗般的浪漫,田野里散发着庄稼即将成熟的特有香味。
初到小山村时的新鲜和兴奋在一次次的下户走访中被撕扯得支离破碎。经济的拮据和近乎捉襟见肘的生活,还有乡亲们那期盼的眼神,如若不是亲眼所见,我真不敢相信有这样一些人需要帮助,同时深感我这个"精准扶贫"第一书记肩头责任的重大。
我在脑子里一一梳理着村里几个贫困户的所有信息,同时也在盘算着下一步的脱贫工作应该怎样开展下去。手机铃声响起,贫困户老张的声音有些激动:"书记,我今天又卖出了10多斤蜂蜜……"我一听老张这么说也激动起来,心里就像吃了蜜一样甜,急忙转身,快步下山,朝着老张家的小院快步走去。
老张,这个因车祸致贫的中年汉子那愁苦的面容在我的印象里极为深刻。两年前的一场车祸,不仅撞飞了老张的身体,也撞飞了他凭借自己的智慧,用勤劳的双手酿造的好日子。
初见老张,是在今年开春我履职"精准扶贫"驻村第一书记后第一次到他家走访。也许是从小生活在山沟里风吹日晒的缘故,五十岁刚出头的他看上去有点老。一张黑红粗糙的四方脸挂满了沧桑,一身泛旧的衣着流露出日子的艰辛,一双噙着泪水的眼睛告诉我他有多么的无助。他心有余悸地讲述着那次车祸……
2014年的夏天,老张心里揣着满满的喜悦眺望着满山盛开的椴树花,因为自己养的六十多箱蜜蜂已经开始产蜜了。然而,一场车祸从天而降。出事那天,脸上涂满笑容的老张像往常一样骑着摩托车去乡里办完事走在回屯子的路上。就在他距离屯子不远的村道上,迎面突然驶来了一辆摩托车,把他撞飞到路边的苞米地里,导致左小腿粉碎性骨折……至今左小腿还埋着两块钢板、十二根钢钉,不能干重体力活儿。用他的话讲,即便重伤带给他钻心的疼痛,他一个眼泪疙瘩都没掉。可是,等他出院回到家中,看到自己精心养的六十多箱蜜蜂因为他住院治疗期间没人管理而死去,老张抱着头痛哭。
正是那次车祸的医疗费及六十箱蜜蜂的经济损失,让他陷入贫困,背上了巨额债务,原本殷实的物质生活被撞飞了,成为一个需要党和政府救助、帮扶的贫困户。春节前,当帮扶单位领导把节日慰问金、米面油送到他手里时,老张含着泪激动地说:"如果没有那次车祸,我根本不需要这些钱和东西。一个不缺胳膊不少腿的男人靠政府救助过日子,我都觉得磕碜!""感谢党和政府给予我的帮扶救助之恩!"
我第一次走访老张时,这样的话老张也和我说了。也就在那个时候,我被老张的坚强感动了,更被老张"贫困日子志不贫"的精神感动着。我坚信,这样的贫困户值得帮扶救助,这样的贫困户一定能通过帮扶救助脱贫重新过上好日子!
后来,老张拄着拐,拖着尚未痊愈的伤腿,在扶贫工作组的帮助下筹措到一部分资金,买了十箱蜜蜂。经过老张的精心饲养,当初的十箱陆续分箱,很快变成了四十箱。今年,他家附近山上的椴树花开的特别好。田野里,清香阵阵的椴树花伴着蒿草的味道扑面而来,那些可爱的小蜜蜂像极了它们的主人,每天早出晚归,辛勤劳作。
半年多来,我多次前往老张的蜂场,亲历他养蜂、摇蜜的全过程。当我新鲜又好奇地把老张摇蜜的全过程发到微信朋友圈的时候,朋友点评留言:"这是一份甜蜜的事业!"是啊,我们扶贫工作组的每一位同志,都很愿意看到老张用自己的一技之长在脱贫致富的道路上稳步健行。
"这些蜜蜂能摇出一千六百余斤椴树蜜呢!"前几天,老张拉着我的手激动地说。我打量着这个半年前还愁眉不展的汉子,他那曾经愁苦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憨厚直爽的老张给自己起了一个很好听很时髦的网名"蜂王".老张所在的小山村地处偏远,山高林密,没有污染,加上他的蜂蜜生产全过程没有任何人为造假的因素,因此,老张的蜂蜜单价高于市场价格,这就使得蜂蜜的销售渠道成了燃眉之急。
"多谢咱们扶贫组的领导们和社会各界朋友们的大力帮助,这十来天的时间已经卖出四五百斤蜜……"我刚到老张家大门口,就被挂着甜蜜笑容的老张一把拉进了院子。"来,大兄弟,快来尝尝咱家的新鲜蜂蜜。"张大嫂端着一碗蜂蜜水送到了我的手里。院子里还有很多乡亲们都在坐着拉家常,他们手里都端着一碗和我一样的蜂蜜水,大家说说笑笑,好不热闹。
"我不仅要脱贫,更要致富奔小康,还要带动身边的人及看好养蜂事业的人一同致富!"那天,老张面对电视台记者的摄像机镜头信心满满,坚定毅然。
如今,老张已经成为附近村里脱贫致富的榜样,他和他的这条"甜蜜事业"的致富路,也被更多的村民所看好。我们也正在替他酝酿一个大举措,决心将他的这份"甜蜜的事业"做大做强。
大脚
文/郭松
有一次回家探亲,闲来无事出门走走,街上的人大都在歇晌,看店的也垂着头瞌睡。走进老同学家的店铺,只见柜台上翘着一双大脚。顾客也好玩笑,脱下自己的鞋,往她脚丫上套,居然套不上。"干啥?"脚丫收回去,露出她睡眼惺忪的脸。我笑道:"好一双大脚啊!"她认出了我:"好久回来的?进来喝喝茶,聊聊天……"
记忆中的大脚,小时候总是光着脚丫,冬天也只穿单布鞋,都说她火气大。到了上学的年龄,家人把她送进学校。她上课很认真,腰杆挺得直直的,一双大眼睛盯着老师,盯得老师心里发毛,可她什么都学不会。她说:"我听讲了,但听不懂。"于是座位一次一次往后挪,挪到了最后一排。
大脚学习成绩不好,愿意跟她玩的同学不多。学校开运动会的时候,只要是长跑的项目,她都是光着脚丫第一个冲过终点,同学们围着她又叫又跳,那是她最风光的时候。运动会热闹几天,她又是盯着老师啥也听不懂。熬到初中毕业,她对家里人说:"我也别去折磨了,在家里帮着看店吧。"
大脚不去学校了,可心里还是惦记着。每到放学的点,她都站在店门口,招呼以前的同学来玩,把好吃的东西拿给同学,听他们讲学校的事情。有时同学说:"学校又开运动会了,大家可怀念你了。"她开心地乐,两只脚丫左右摇摆。
大脚二十岁才情窦初开,看上了开水果店的大头。恋爱的大脚也穿鞋了,有事没事就往水果店跑,帮着大头搬运货物、招呼生意。大头对大脚没意见,有力气能干活就行。大头***不愿意:"怎么说,大头也是个大专生,那大脚连高中都没上。"大脚不看大头***的脸色,只要大头愿意,有空就去找他。
中秋节那天,天很净月很圆,大脚在大头家院里,依偎着浪漫着。大头***在屋里"哎哟哎哟"地呻吟,心口疼病又犯了。大头慌了,打电话叫120.大脚说"满街都是看月亮的人,救护车怕是过不来".大头急得转圈:"那咋办?那咋办?"大脚左右鞋跟一踩,甩到一边"背啊!"她背起大头***疾走,嘴里还喊着"让让,让让"!送到医院,医生说"送得及时".大头***拉着大脚的手说:"我伏在大脚宽厚的背上,听着跑在街上的脚步声,我才明白遇到了个好媳妇。"
居委会设了个联防队,大脚是头一个治安员。她虽然从早到晚不得闲,但一回到家就给婆婆烧水洗脚按肩揉腿。婆婆说:"你整天忙乎,不知道累啊?"大脚笑着说:"力气用不完,心里可得劲了!"
有个赶集天,随着一阵尖叫,一得手窃贼起身逃窜。大脚发现了起身拦截,窃贼冲开大脚双臂飞奔。大脚抬腿就追。无论窃贼怎么跑,身后总是"吧嗒吧嗒"的脚步声。
窃贼跑不动了,钻进男厕所,大脚也跟了进去,一把攥住喘着粗气的窃贼。方便的男人见进来个女人,都赶紧提起裤子。大脚一手抓着贼,一手摆弄着:"你们忙,你们忙。"
泸沽湖 有个赵师傅
文/殷琴
周末两天的时间,飞去泸沽湖,而且是自由行,这在以前我是从没想过的。
是的,就这样,看了行走天下的涛哥同学在朋友圈发了招募同行者的"英雄帖",我报了名,成为泸沽湖自由行的一员。
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就这样开启了。
从南京到丽江,三小时左右的飞机行程;到了丽江,接机的师傅已经在停车场等着了。上了车,涛哥同学介绍,这位师傅姓赵,泸沽湖人,他将陪伴我们两天的时间,从景点接送到食宿安排——他是涛哥从新浪微博上认识的,应该相当于旅行团里的地导吧。
六点的飞机到丽江已经是九点多,路灯下的赵师傅,看不清模样,就记得他戴着顶帽子,外套一件夹克。丽江早晚凉,需要这么穿着。
赵师傅车技好。上了车,车速并不慢,在盘山公路上蜿蜒向上,很平稳。行程中赵师傅话语不多,问什么才答什么,应是刚接到我们还不熟悉吧。四小时后,我们方抵达泸沽湖一家民宿。师傅帮我们拿下行李,告知我们第二天来接,就回去了。
第二天清晨,师傅准时来接,他五十岁的样子,还穿着昨天的夹克,戴着一样的帽子,皮肤黑红黑红的,眼睛不大,笑起来憨憨的,眼睛就显得更小。赵师傅把我们送到泸沽湖有名的"草海",谁知天公不作美,居然下起雨来。师傅笑着打趣说我们的运气真好,泸沽湖一年都没下雨,我们一到,下起雨来了。雨天的泸沽湖阴冷有风,湖水天空也都是灰冷灰冷的,看不到泸沽湖令人心动的美。我们几个抖抖索索地提出,第二天再来坐船游草海。赵师傅已经替我们买了票了,听了我们的提议,二话没说,表示同意,买好的票第二天也一样可以使用。
赵师傅开车载着我们在山路上,指着远山说:"明天一定是个好天气,你们看那些云雾都飘在山的半腰。‘雨天云戴帽,晴天半山腰’说的就是这个意思。"实践出真知,没错。最后一天,天气果然爆晴,兴奋的我们起了个大早,迫不及待地要去欣赏揭开面纱的泸沽湖。在"情人滩""女神湾""草海",碧蓝的湖水与蓝天一色,洁白的云朵倒映湖中,清风徐来,水波不兴。洁白纯净的"水性杨花"在湖底向我们招手;几艘彩色狭窄的木质小船在湖面随着微风上下起伏,使静谧的泸沽湖增添几分动感。我们几个激动得不行,不停地拍照。也许是看我们的拍照过于老套,也可能是被我们的情绪感染,赵师傅走到我们身边,掏出手机给我们看他给游客拍的一些照片。哇,真的是太赞了!他学到了那些专门拍照收费的一些小技巧,一个镜子,一条纱巾……都是道具。赵师傅热心地说:"我来帮你们拍跳起来的照片。"我们一致叫好,站在泸沽湖边排队,一个个跑到赵师傅的镜头前,跳,再跳,带上衣服跳,裹上纱巾跳!赵师傅从来不快摁很多张,每次他都一按一个准,一次性成功。
我们拍完围在赵师傅身边,争着看自己镜头里的形象,对赵师傅的拍照技术夸个不停,赵师傅憨憨地笑着,眼睛眯得更小了。
再美的行程也有结束的时候,返回丽江机场的途中,赵师傅还不忘在路上停下,给我们看几处观景台,为的就是不让我们错过任何一个美景。在车里,我们议论着购买的银器、特产,赵师傅一直没有什么言语,就只是听。后来,他告诉我们一件事,他载过一个游客,这个游客在一个景点买了一万六千多元的药材,当时他还问赵师傅,这个药材真不真,赵师傅说,卖家就在场,他也是本地人,不好开口,只能说,真是真,就是贵了点。后来,这个游客还是买下了药材。在准备回程的时候,这名游客觉得自己可能上当了,就去找赵师傅。赵师傅跟我们说,游客买了药材走后,那个卖家跟赵师傅要了电话,事后打电话说要给赵师傅回扣,而且回扣居然有七千元。我们当时都听呆了,这也太坑人了吧!
这名游客找到赵师傅询问怎么办,赵师傅就给他出了个主意,让他报警。这名游客不确定能不能行,赵师傅说:"最多,就是钱要不回吧,但你可以试试。"这名游客报警后,警察处理了,卖家退了游客一万元。
就这样,心心念念的泸沽湖,终究成行,了却心愿。两天,不匆忙,不急慌,随意行走慢慢悠悠;两天,我们结识了一个赵师傅,不张扬,不轻狂,技能全面服务周到。
如果,你也念着这片静谧的湖;如果你也迷恋摩梭文化;如果你正准备去泸沽湖,那么,记得泸沽湖有个司机师傅,这个师傅他姓赵。
武大爷的幸福生活
文/陈吉林
每次我回老家看见武大爷,都要向他打招呼:"武大爷,你好啊!"
"好好!"武大爷总是笑容满面地回我。
武大爷今年80岁,上有2个姐姐、1个哥哥,下有2个妹妹。当年他家只有几间茅草房,生活艰辛可想而知。有人调侃他不高的个子,他说,从小到大缺少营养,哪里长得高嘛。那些年,不管武大爷起早贪黑怎样努力,一个月也难得打一回牙祭,一年也难得做上一套新衣裳。
因为太穷,武大爷快40岁时,才和一个带着2个孩子的妇女成家。武大爷有一手做红苕凉粉的手艺。他每天半夜起床,把红苕磨成浆做成百十来斤的红苕凉粉。天刚麻麻亮,他就挑着红苕凉粉走村串户:"喂,红苕凉粉、好吃的红苕凉粉。快来买哦!"武大爷是个实诚的人,在红苕打浆前,他会把烂的部分不要,哪怕有一个虫眼,也要把疤去掉。他说:"即使是一个小小虫眼,也会影响红苕凉粉的口感。"由于他诚实守信,又不断摸索改良,他做的红绍凉粉软韧滑爽,口感适中,比豌豆凉粉更筋道,而且还没有米凉粉的碱味,既可凉拌,也可热食。他的凉粉逐渐被乡亲们接受,生意越做越红火,日子一天比一天好。他掀掉茅草房,建起了两层楼房,时常能听见他欢快的说笑声。
10年前,武大爷所在的村子成了开发区。开始,武大爷想不通,才建起时间不长的房子要被撤除,相依为命的土地也没有了。后来得知自己的房子要按面积和一定比例换成统一建在镇上的新房,还要按政策给予一定的补偿,特别是他已经过了60岁,要享受像城里企业退休职工那样拿养老金,武大爷就释然了。
到了镇上,武大爷一家住进了楼房,过着要到市场买菜买肉的城市居民生活。劳动了一辈子的武大爷很不习惯,他找到相关领导,想找事做。领导认为他年龄大,该享享清福,可他就不愿意。领导实在被他缠得没法,就安排他在镇上打扫街道卫生。他每天早早起床,不到其他人上班时间,就把街道打扫得干干净净。然后,拿把扫帚,来回在街道走来走去,保持街道的整洁。干了几年,在老伴和领导的劝说下,武大爷才恋恋不舍地离开他的清洁工作岗位。
如今,武大爷虽已进入耄耋之年,但他身体硬朗、精神矍铄。每月拿着养老金和高龄补助,隔天喝点小酒,抽着10来块钱1包的香烟。时不时坐上公共汽车进城转转。平常没事,一个人或和老伴一起在镇上,背着手,悠闲地溜达溜达,或与乡里乡亲聊聊天,过着无忧无虑的日子。
武大爷常说:"做梦都没想到,我这辈子还能成为拿养老金的退休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