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桂花的散文(必读9篇)
意中桂花香
文/张建春
和着水声和桂花香,我在故乡的深处走了个来回……
桂花的香气不半推半就、不自私自利,她大气、公开、敞亮地香着,而她的美却是私密的,藏在娟秀的叶间,相互取暖般簇拥着,用悄然的美自然地关照着,让人陡生出一段敬意。这是农历八月的夜晚,我顺着河风得到的印象。
顺着河水,花香在纠结中排开,多了润湿的意韵和心的畅达。逆水而上,那里有团月色,月色下是我梦中的故乡。
故乡的桂花树是兀自独立的,偌大的村庄,她就那么独独的一棵。桂树应该有些年头了,她藏在一个叫"毛狗墩"的废墟深处,周边是地域间常见的杂树,有一丛竹子紧依着她。
八月间的一天,毛狗墩飘出了淡淡香味,时隔一夜,这香就浓烈得化不开了。乡间人忙,没有人会靠近她,只不过是一边挑着担子、拿着锄头,顺带着把香气掖在周身空闲的地方,就着汗水和收获的喜悦,嗅上一口,把这段季节记牢了。
毛狗墩上的桂花是独特的,她开出两种颜色的花朵,一半是金,一半是银,在她的天空里,恣肆地吐出本分的味道。我曾经试图找出金早还是银早的结论,但大自然没给出准确的答案,或许各领风骚,或许约定好了共同吐蕊,这些应该都不重要,她实实在在地在秋风里打造出了平和的意境。
我多次在毛狗墩桂花树下流连,仰望或金或银的花朵,幼小的心一次次被打动,偶尔会折上一两枝,送给最亲近的人,也不过是奶奶和母亲,奶奶把她别在衣襟上,母亲会摘去叶片斜插在发髻上,一时间桂花的香味在不大的家里四处洋溢着,家的空间扩展后似乎就成了大自然。
中秋的夜晚一轮圆月丰满,玩了火把、摸了秋实,毛狗墩上的桂花树似乎静了下来,悠悠的香气依然持续地喷发着,是否应了"人闲桂花落"的古意,一粒粒桂花从树棵间落下,如同荡动的秋千,快乐地回归土地,既富有弹性又有着张力。此时月光是轻淡的,没有重量、没有压力,从树棵间洒落下来,它们悄然地覆盖在陨落的花朵上,也像是贪恋桂花的馥香,久久不肯离去。
奶奶在世时,我不知缠过多少次,要她说说毛狗墩上桂花树的来历,她说是鸟衔来的种子,银色的花是棉,金色的花是稻,农家的金子是粮食、银子是棉花,有了它们就不愁吃和穿。
真的是天地感应吗?一棵桂树说尽了天下农家最浅显,也是最深刻的道理。由于对桂花树的仰慕,我曾把初春的桂枝扦插在湿润的土地里,期盼她能发出绿芽,一次又一次总告于失败,许多年后才知道,桂花的繁殖是靠种子播下的,当然也可嫁接。但令我大惑不解的是,毛狗墩上金银合璧的桂树从没结过种子,她真的就喜欢孤独地站在那里吗?
和着水声和桂花香,我在故乡的深处走了个来回。
桂花是自如的,星星点点不见得多么美,她似乎是众多信号中的一种,她提醒一段时光的过往,"年怕中秋,月怕半",如此而已,冬天就要来了,除了做好悲凉的准备,还得有春天来了的考量,因此,她必然要用粉碎一切的勇气,大把大把地香一回。
沿着月色,枕着桂花的香味,我又梦了一回。还是故乡的场景,还是毛狗墩下的桂花树,我独擎杯盏找醉,一朵朵或金或银的花朵滑入酒中,我竟一饮而尽……
八月桂花香
文/快乐的寅叶子
八月,是你展示才华的大好时节,你披着一身绒妆,携带一身馨香,以你那超俗的魅力,登上中秋的舞台,彰显一身贵气的你,伫在花王国的国度里,显得楚楚动人,技压群芳。
你用忍辱的毅力,酝酿出蜜一样的芬芳,从远古飘来,一直飘进华丽的殿堂。
你以小示大,赢得过无数次的嘉奖,成为天下人的怜爱;你以媚添香,赛过法国的巴黎美爵*,赢得天下女人的青睐。你的名气越做越大,你的芳华越拉越长,你把品牌做到了月宫里,月宫的后院都成了你的库房,满庭都是桂花香,因为偏爱,桂花油成了嫦娥的奢侈品,因为喜欢,桂花酒成了吴刚的嗜好收藏,月亮用你去蛊惑天上的神仙,把你当作贡品,去孝敬玉皇大帝和王母娘娘;你还把荣誉做进了人民大会堂,用你的芳香制成的桂花茶,桂花饮品,国际友人喝了都说爽,以你冠名的桂花饼、桂花糕、桂花元宵,畅销地球的四面八方。
未曾想,你那芝麻丁点大的芯蕊,会放射出那么大的能量,即袭人芳心,又夺人心房,有多少花痴甘愿为你殉葬,你是花王国里的魁首,是花中之花的骄子,你的美誉,三生三世,源远流长。
春花秋月,桂花遍地开,爽朗的风被你的香气染了指,漫漫的雨被你的香魂湿了身,你用你的魅力渲染了整个秋季,若大的天空成了你撒发体味的海洋,你抖落的那一地金穗,流溢出来的浓浓香气,渗透到了土地公公那八尺厚的心脏里,土地公,半痴半颠磕头领赏。
中秋佳节,你仿佛给自己镀了一层泊金,着一身金灿灿的霓裳,像个待嫁的姑娘,吸引了南来北往的客,我正是那过往的君子,眯着眼睛,膜拜地凝望,冷不防,被一阵阵迷香,熏倒在了你的身旁…
秋高气爽,满城都是黄金妆,八月桂花香。
桂花香……
文/Ray_Cheng
这几天早上从窗外飘进来阵阵扑鼻的桂花香,免费的,不用特地去买的,好好闻的清澈桂花香。
桂花的香味是有点像刚削过铅笔的木絮发出来的木絮香,不浓但是比较坚定而持续的香着的。
走到小区绿地里,闻着香味,找到发香的树,满树正开着金黄色的小花的桂花树就是花香的来源。 不止一棵树,有好多颗盛开的桂花树呢!记得王师傅去年说,院子里开的叫金桂,比银桂,丹桂都要好。
它让我想起2007年10月中,带着妈妈逛桂林路的桂花公园,满园金桂花,满园桂花香的回忆。妈妈虽然不是那么爱花的人,身体也不好,她倒是好好的逛完蛮大的整个公园。
据说随着秋菊之后,桂花树是入秋后,最后一种开花的树,过后秋风就开始扫落叶,春天以来开过花的大小花树们都要随着无情的秋风一扫,开始落叶了。
我以前在台湾没见过桂花,也没闻过桂花香,只有在读到写大陆乡土的小说里,知道很多女主角名子都叫做桂花,台湾的乡土小说呢,则一般将女主角叫做阿桃,我觉得都是非常俗气的名字。但是现在知道什么是桂花香后,我才感觉到,被取名桂花的女主角应该是个很有气质的乡土淳朴姑娘,是吐气如兰,气定神闲,又让你不得不多瞄她几眼的那种。有这样的感觉,或许是因为我爱桂花香。
桂花闲落一径秋
文/大彩
深秋,桂花闲落,振兴街的早晨是香的,美奂山的夜晚是香的。香径上,婆娑的人影在信步养生,他们贪婪地吮吸弥漫的香气,想把秋意装于肺中。
每年的仲秋时节,我都要对桂花和月亮生出些陶醉来。一度以为,在闻香识女人的常态里,能让鼻翼和心灵荡漾的香,怕也就是这月亮下的桂树了。
却不料,我对仲秋桂子的满腔痴情,竟被堂姐一棒"打醒".那一日,我与她在桂花树下徜徉漫步的时候,她竟捂着鼻子,央求我快些走过。我闷闷然,小时候我们在村里疯玩,长大后,我们应了老姑妈的口,南山嫁一个,北山嫁一个,哪得多少相聚的时光。这一次也是为了一件家族中的大事,难得聚一回,闲话几句,可也让我今天才知道,她与我并不是同一般喜好。
她说:"我最讨厌每年的八月了,小区里那么多桂花树,太臭了,我想吐,整个秋天我都想吐。"原来她闻不得桂花香!哦,在这里,我不能说桂花香,得说"桂花臭"——好在,这桂花的香味儿还是得了大家共识的。否则,要让我俩来评论这味道,谁是怪异之人,还未必说得准呢。
我又想起和堂姐一起上小学的时光,下过雨的麦田里散发的芬芳,是我们最迷恋的香气。我们在蚕豆花开的夜晚,在月亮下面静静坐着,大口大口地吸着蚕豆花散发的香味儿。还有村口那棵大叶女贞树,蜜蜂成群结队的嗡嗡声,也随着翅膀翻飞出一股奇特的香气。我们一起在树下刨虫子,一见到哪里有虫子的影儿,就凑上去,还把一种虫子叫做"聋子",它钻进土里时,总会留下一个涡形的痕迹,我们一边刨一边齐声大喊:"聋子窝窝,开门给大哥!"小时候,觉得满世界都是香气袭人的。
甚至,我们走在乡间小路上,偶尔看见汽车,也要追着跑着,在汽车的尾气里迷醉。汽油的芳香味道是一种陌生的香味儿,它新鲜地入侵我的嗅觉,让我一时觉得,汽油的香味比我从前闻过的味道都要香,我的这种奇异论调,遭到小伙伴们的嘲笑。堂姐和他们都说,你太怪了,那是臭得让人恶心的东西,你怎么能说好闻呢?
众口之下,我为自己的异端而缄默,但我对汽油是"好闻的"看法一直持续到今天。在那个不知香水为何物的年代,我对汽油一直怀有深刻的好感,对每一次汽车经过时发出的味道倍感亲切。直到有一次坐长途汽车,在颠簸中呕吐不止,我终于厌倦了汽油的味道。从那以后,我闻到汽油再不会喜悦了,终于"正常"地生出些厌恶来了。我不知道是我的嗅觉变了,还是汽油的味道变了。只是有一次,我和朋友谈论这经历时,竟然遇见了"知音",她说她从前也喜欢闻汽油的味道,因为从前的汽油是好闻的,现在的汽油,真的不好闻了……
与堂姐分开之后,我一直在想这看似简单的事。桂花的味道,它究竟是香的,还是臭的?在大众的审美里,桂花的香,被人广泛认知和接纳。比如古诗词里就可寻觅芳踪:辛弃疾的"大都一点宫黄,人间只凭芬芳。怕是秋天风露,染教世界都香".杨升庵的"摘来金粟枝枝艳,插上乌云朵朵香".更有我们耳熟能详的"人闲桂花落,夜静春山空"……桂花被历代文人墨客写进诗意缠绵的文字里,它蔚然的香气,像是要从诗句里爬出来,爬进我的鼻孔里。但愿它们绕道于我堂姐的门前,给她一个安稳的秋景。
桂花落了,细细碎碎地落在地上。在一个有月亮的夜晚,我加班归来,满怀的香气让我心生喜悦,我做了一个偷香的人,四处张望,除了一只偷窥的母猫与我对视,如处无人之境,不觉心生窃喜。于是我站在树下,摘香入囊,倒至小碗里,竟有了小半碗。回家用文火熬成桂花粥,入胃的香气,更令小儿馋涎。后来,又效仿古人泡了桂花酒,唇香袅袅之间,似有万种雅韵翩翩起舞。若是我堂姐见了,必要骂我是个神经病吧。
想来,一切美好,只在喜欢它的人眼里。甲之蜜糖,乙之砒霜。而砒霜与蜜糖,都生在花神的手上。人的力量,只在举手能及的地方。就连香气,也这般令人迷乱。当有一天,我因严重的鼻炎丧失了嗅觉的时候,忽然觉得这世间的味道,哪怕是臭味,也是弥足珍贵的,它让我拥有辨识世界的正常感观。失去嗅觉,世界于我,就残缺了。我知道,我会慢慢失去很多。但在这个秋天,在桂花细细落下的小径上,我还是无可抑制地充满了感恩和感伤。
桂花落
文/马浩
人闲桂花落。
桂花落与人闲,有没有关系呢?
这么一问,好像要与大诗人王维先生抬杠。桂花的开落似乎无关人的忙闲。人闲,桂花当开时照开;人忙,桂花该落了,照落不误。如此说来,貌似我占理,细细一想,似是而非,世间万物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人的忙闲是相对的,人忙的时候,往往会忘我,专注于所忙的事情,他的世界只剩下了"忙",似乎切断了与世间的一切联络,哪里还能看得到桂花的飘落。不过,一旦有了闲心,突然惊觉秋风又起了,空气中满是桂花的清香,脚步不觉走向了桂树,发现树下已积满轻黄的落英。
其实,桂花落,说的不单单是落桂花,或者说,不单纯是字面上的桂花落,言外之意,指的是人对生活的态度。
郁达夫喜欢北国的秋,秋天便会从南方辗转到北方,享受北平秋天的况味。"北国的槐树,像花而又不是花的那一种落蕊,早晨起来,会铺得满地。脚踏上去,声音也没有,气味也没有,只能感出一点点极微细极柔软的触觉。扫街的在树影下一阵扫后,灰土上留下来的一条条扫帚的丝纹,看起来既觉得细腻,又觉得清闲。"
我私下猜度,当时的北京或许没有桂树吧。否则,郁达夫怎么可能不写桂花呢?他是喜爱桂花的,他曾从北平到杭州养病,秋日在山中遇到桂树,桂花的清香带给他灵感,《迟桂花》便诞生了。不知道,现在北京是不是栽植桂树了?我查了一下有关桂花的词条,桂花喜温暖,有一定的耐寒能力,可经受零下13度的低温考验。这样的话,桂花树与北京的缘分似乎有点浅。不过,现代的科学手段,加之桂树自身的适应力,想来桂树应该能在北京落地生根。月亮上的广寒宫不是早就种植了桂树吗?一直常青在神话传说中,吴刚至今没有砍倒它。
我想,现在即便是北京广植桂树,不知会有多少人去留心桂花的开落。人们忙于为生活打拼,心里的压力大。过去,说一个人贫寒,常用上无片瓦,下无立锥之地来形容。而今,各地房价都虚高,北京自不必说了。虚高的房价,需踩着实实在在的票子方能攀上去。眼睛盯着票子、房子,态度决定心胸,心灵的空间无疑会被实物拥塞,哪里有空闲之心去感受桂花飘落的缤纷之美。
清张潮曾言:"能闲世人之所忙者,方能忙世人之所闲。"说的就是人对待生活态度的问题。每个时代都有其局限。在身处的时代,只能顺应时代的潮流,用积极的生活态度去面对,守住自己的内心,活出自己的那份快乐。所谓性躁心粗者,一事无成,心和气平者,百福自集。
古人似乎十分讲究生活的情趣,享受生活。明朝文启美《长物志》有关于植桂的文字,"辟地二亩,取各种(桂)并植,结亭其中,勿以他树杂之,树下地平如掌,洁不容唾,花落地,即取以冲食品。"其又言,"(桂林)不宜额以‘天香’‘小山’等语。"而今,社会上不缺土豪,或许也会买一块地栽植桂树,但一定会附庸风雅地题上"天香""小山"的匾额。
对生活的态度,不是随口说的,需有文化素养打底。有了文化底蕴,人便能在纷繁虚浮的社会中见真得趣,才能忙里偷闲,闹中取静。人有闲,便可见桂花落,心沉稳,人就变得静虚,对生活感受的触须便会向八方蔓延。
其实,桂花落三字,便是文化的符号,心中有文化的滋养,人生何处不飞花。
枕着桂花香入眠
文/刘文礼
昨夜,北风中的秋雨,淅淅沥沥,洗刷了世尘,沉淀了浮嚣。清晨,阴着天,湿湿的空气,有点凉。刚进校门,一阵清香扑鼻而来,直抵心脾。是桂花开了吗?我深深地吸了一下,是的,是她,香味儿是从那几棵有一人高的桂花树上飘来的。当我慢慢地走近她时,香味更浓了。我细细地欣赏着那些桂花树,叶儿还是那么郁绿,那淡黄色的小花儿,一簇簇的,每粒还不及米粒儿大,虽不及玫瑰花的绚丽,也没有紫藤花的张扬,无茉莉花那么灿烂,更比不上玉兰花的荣华,但是,在这深秋时节,能在这秋寒里使人迷醉,让人们品味芳香的, 却只有她,桂花。噢,校园里的桂花经秋雨的一夜亲吻,悄然绽放了。
我依然记得二十几年前初遇桂花树的情形:那时我在离家稍远点的学校上班,每天骑车上下班,途中要经过一个很美丽的村庄。在这个村庄里春有桃花养眼,秋有桂花悦心。每逢秋季节,骑车匆忙行进途中,风远远地带来的一阵桂花香,沁人心脾,那是让人觉得温暖的味道,足可以抵御那突如其来的微微凉意,冲淡每日来回奔波的辛劳。从那时起,桂花香就永远的浸透在我的心脾里。
还记得,我的一位同学家门口,有一棵百年的桂花树。由于爱桂花我就时常到同学家走动。秋季,每当有风吹过,便会出现纷纷扬扬的桂花雨,看得我如痴如醉,流连忘返。春天的时候,看见那些娇艳的花次第凋谢,总难免心有戚戚。而桂花的飘落,似乎多了一份坦然,所以我却更愿意说她是回归。
嗅着眼前醉人的桂花香,不由让我想起宋代诗人杨万里的《咏桂》:"不是人间种,移从月中来。广寒香一点,吹得满山开。"在这首诗里,诗人独具匠心地展开奇妙神驰的想象,把芬芳馥郁的桂花比做从天上月宫移植而来的仙花,如此醉人的香气自然超凡脱俗、人间罕见。桂花原只绽放了几枝,可是一经秋风吹拂,阵阵幽香飘散,好似瞬间满山遍野都开放了,到处弥漫着清新宜人的桂花香气,沁人心脾,令人陶醉。桂花树的款款下凡,广寒宫的清冷寂寞,人世间的繁茂喧哗,都颤动在月下的金黄中,这是多么高雅浪漫、令人神往的美妙意境呀!确是神来之笔。
今儿的桂香弥漫了校园,芬芳流淌,肆无忌惮,不论是在办公室,还是在教室,桂花的香气总能找到你,让你无处藏身。那勾人魂魄的香,包含了空灵的一颗心,智慧的一颗心,因为它知道,过了这一季,就要等待整整一年,当下,须用力地开,尽情地笑。
桂花静静地散发着任何香水都无法替代的香味,像一个诱人的女子,如何也挡不住对她的爱恋,你定会一见钟情。下午放学时,我特意伸手摘了一小枝桂花带回家,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在我的枕边,让花香充盈我的卧室。我喜欢枕着桂花的香气入眠,连梦里都弥漫着香味,梦中依稀看到广寒宫的月桂树下,立着一位寂寥的仙子嫦娥和一只玉兔,落寞而冷清……
满城桂花香
天空阴郁,像有一场雨。只是这秋,若下了雨,怕会淋漓数日,不大喜欢。私下还是喜欢晴朗的天气,在明亮天光下,连心情都会无端地好很多。
人若整日沉在灰色的世界,恐怕连心都会被其感染,落下病痛。
有凉风来访,携了几许香气。不知从何时起,这小城竟然飘满了桂花的香味,若袅绕的声音,浮沉不散。
桂花的香味一向浓烈,在偌大空间飘来荡去,落到谁面前,都会让人有触摸可得的神秘。
记忆中的小城,每年九月都会有许多菊花生在各处,次第开放,触目可见。感觉它们像极了夜空的星星,可以照亮了人的眼睛,或者照亮一些人的心。
坐在公车上,看车外流动的风景,菊花依旧是有的,颜色各异,正羞答答地开着,只是在桂花的逼人香气下,显得有些落寞。
忽然想起一句话,你别落寞,我只是路过,不会带走什么。果真不会带走什么吗?至少在这一刻,我的心里有故人重逢的喜悦。
总觉得故人这个词有些妖娆,仿佛是生命的藤蔓,长在血肉之中,伸展而出,只为某天与他遇见。
我与桂花结缘来自少年。在那之前,对它并无所知。一直都是个不太喜欢走街串巷的人,对小城几乎陌生,对植物更是所知甚少。
后来知道有种馥郁的香叫做桂花,却是从一碗黄澄澄的酒里获得的。着实让人有些跌破眼镜。
那是某年的中秋节,一向不爱喝酒的父亲不知从哪里拿回一瓶酒来,告诉我们说,这是桂花酒,有些年头了。
论说酒,对少年的我来说,已经足够有诱惑力了,再加上浓而不散的香,越发从心底欢喜。
后来稍稍喝了些,酒虽不烈,妈妈却也不让多喝。所以喝完面前的酒后,只得看着空荡荡的瓷碗,一边回味,一边闻那挂在碗上的香。心想,这桂花,究竟是如何样子呢?
后来终是见着了,那是一个阳光灿烂的午后,在异地的一个朋友那里,他引领着我,在一条小巷深处与之邂逅。那年,我二十岁。
站在院落中,我静静地看着那些黄黄的细碎小花,一粒粒地挤在一株株花枝上,安静若聆听尘世心声的素颜女子,互不夺色各自美好。
朋友说,这一株花树已有百年之久,每年的花色浅淡不一,似乎和年成好坏有着联系的样子。
我笑着听他那么说,正想回些什么,恰好有风抵达,花雨如幕,不禁呆在那儿,恍如饮了酒,醉倒不醒。
可惜没有人可以在时光中醉倒不醒,该走的路一步也少不了。所以后来见过许多树桂花,每年也总会收集一些它的花瓣,洗净晾干,放在酒里浸泡,只是怎么也找不回少年时品尝的那个味道,实在有些遗憾。
也许,这世上,有些东西最初时的心念一直都是纯美的,可是经过了俗事的浸染以及自己无度的挥霍,本来的面目早已物是人非了吧。
心不同了,所能品味的道理以及其他,自然就有了 变化。谁也无法回到最初。
看着路边,一树树盛开的桂花,那些飘散在风中的香味似乎早已绕满了小城,不再记得回去的路了般,顽皮地游在空中,兀自飞舞。
假如,这小城是一江水,在这浓云般的桂花香下,会否能把时光也洗出香味来?
天终于晴了,有束光落在面前。我微笑着向前走,身边仿佛有禅意飘过。
又是一年桂花香
文/黄健
早上醒来,一阵熟悉的气息袅袅而来。是桂花开了!赶紧下床推开窗,清凉湿润的空气裹着一缕缕襦湿的暗香沁入心肺,霎时神清气爽,令人眩晕的醉!
循着馨香四处寻觅,才发现楼下的花坛里有几株桂花已经悄然开放。一树的绿叶下,那些清淡雅洁的淡黄色小花正徐徐地绽放着纤柔的妩媚,幽幽地散发着芳香。她就是我所熟悉的江南女子般细腻温润的花儿啊,洗尽铅华的淡然,羞羞怯怯,挤挤挨挨,拥簇在一起。若不是这清风带来了花开的讯息,也许很少有人会注意到躲在细长的叶子下的黄色小花。
我像个贪婪的孩子,闭上眼,深深地呼吸,恨不得让那些甜湿的香味都深深地沁入心里去。浓郁的馨芬之中,我忽然恍惚,不知身在何处!花香如一缕缕乡愁,悠悠然穿越岁月的罅隙,和沉淀在心底的记忆一起翻涌……
我很小的时候就喜爱上了桂花。在老家的院子里,有一株百年老桂,枝繁叶茂。每年秋风掠过树梢,金色的桂花就开了。一树细碎锦簇,绽放得那样清丽脱俗、酣畅痛快。馥郁芳香奢侈地漫空飘溢,十里氤氲。枝头的那些小精灵常常顽皮地悠然而下,点缀在俊俏媳妇的发髻,落在莽撞少年的肩头,钻进慈祥老人的怀里。这时候,是没有人去责怪她们,抖落她们的,大家任凭这些小精灵在自己身上欢笑嬉戏。
眼看花期就要过了,年迈的祖母会抱一条宽大的床单,小心地铺在桂花树下,然后轻轻晃动树枝,顿时落英缤纷,好一场桂花雨呀!把散落在床单上的桂花蕊轻轻掬起,放在院子里风干,然后收在铁盒子里。喝茶时加一点,就成了桂花茶,轻啜一口,满齿盈香;在酒里浸一下,就成了桂花酒,色泽柔美,酒味香醇;用桂花和蜜糖可以腌制成桂花蜜,色如胭脂,可口宜人。但我最喜欢吃的还是祖母做的桂花糕。我喜欢看着她粗糙的大手在层层桂花瓣和面团间灵活地滑动,然后忍不住挽袖和她一起搓面团。祖母把桂花糕细心地磨了一层又一层,抹了一遍又一遍。而我则把桂花糕当成玩物,所以做出来的桂花糕臃肿难看。当祖母把金黄金黄的桂花糕放进锅里的时候,小院里就飘满了浓郁的桂花糕清香,吸引着村里一群小鬼把灶台围得严严实实。"别急别急,每人都有份。"祖母唠叨着,笑容却一直浮在腾腾的蒸气里,那温暖的幸福就像花儿一样尽情绽放!
许多年过去了,慈爱的祖母也已经离开了人世。不知道老家那棵桂树是否依然花团锦簇,是否依然馨香满园?这又一年的八月桂香里,我多想循着花香,重返我心灵深处的故乡!
桂花黄·桂花香
文/中州青峰
八月初立秋,接着又洒下了两场薄雨,只觉得凉意层层。细想来,我最喜欢秋天,天高气爽,果实累累,更喜欢秋风里盛开的花儿。
窗子,就这么轻轻一推,忽地飘来一缕香气,浓浓地,倏尔淡了,刚要停歇,复起丝丝风,又携一股香味重重袭来……
桂花开了。
窗外有两棵桂树,与几株女贞参差,桂树靠窗,一堵矮墙把女贞隔到了另一边。墙不高,树身分阻 ,上面的枝枝叉叉却多有交合、摩挲。我常常分不清两种树叶,一样的椭圆,一样的油绿,只是桂树的叶子稍稍长些,薄了几许,少一层蜡样的光泽。现在好了,桂花盛开,谁是谁?清晰可辨。
金黄的桂花,层层叠叠,簇簇团团,缀满在叶腑之间,花小。娇嫩。微裂。气香。绿叶虽刚刚着了一抹老色,倒也懂事,小心地呵护着一捧宝贝。偶尔有鸟儿落在树枝上,不知轻重,晃得颤颤巍巍,树叶还是坚定不移,努力地保持着身姿,只放手让花香四溢。
桂花喜暖,也不拍寒,但太冷了还是不行。桂花树近些年来到中原,寒冬里最好还是加些保暖措施,才不至于冻坏。粗说起来,桂花大致有金桂、银桂、丹桂和月桂几宗,细算就有好几十个品种。我窗外的桂花几多金黄,应是"金桂"无疑。桂树平日里不大引人注目,浅灰色的树干稍显粗糙,更算不得伟岸。开窗远望,常常把她忽略了,但眼下金黄大放,香气染窗,仿佛成了"仙树"一般。
说她"仙树"其实早有故事。不说吴刚伐桂树,久斫不止,就讲明朝杨升庵,梦里由神人相邀,飞升月宫,在那里折得一桂枝。醒来,真真握桂枝在手,等他再次科考的时候,果然金榜题名高中状元,后世就有了"蟾宫折桂"一说,在人们心里桂花树"仙气"大增。
桂花开了,香气缠绕,惹得我生了心思。窗下有桂树,树树生桂枝,而桂枝如今缀满黄花,何不采了让她香染我的生活?
三五好友,提小小竹篮,拎软软布兜,院里采桂花……桂树大多不高,伸手弯枝,簇簇金黄就在眼前。看那花,好小巧,刚刚四裂,虎爪一般。小心撮了,采花,摘金,偷香?你让我闻闻,他要我看看,双手金黄,浑身飘香……
八月桂花遍地开,
鲜红的旗帜竖呀竖起来,
张灯又结彩呀,张灯又结彩呀,
光辉灿烂闪出新世界。
……
有朋友爱唱歌,就在桂花树下唱了起来,一首经典老歌,唱得酣畅淋漓,似乎伴着花香飘出很远很远。
采了桂花要趁着花香,与茶叶一起洇了。一层桂花一层茶叶,不几时,成就了桂花茶,再喝,茶汤浓了,平添淡淡一缕清香。
南方人爱吃"水晶桂花糕",尤其是过年的时候,几乎家家做桂花糕。把糯米粉、白糖等搅拌均匀,蒸了,撒上桂花,切成小块,你一块、我一块,一家人图个富贵团圆。当然还有"桂花酒酿"、"桂花汤团"、"桂花水铺蛋、"桂花糯米藕"……好像与甜食有关的就离不开"桂花",思忖间,也许这就是江南的味道。
说起桂花糕不能不说南京,时隔多年,我好想念南京的桂花糕,不久前又到了一次,我直奔夫子庙,众多小吃,先尝尝"桂花糕".南京桂花糕样式不一,讲究漂亮、吃起来酥、软、香,即使吃完了,香味还在舌尖上萦绕,一丝一缕,久久不散。金秋吃桂花糕正是时候,天高高、气朗朗,慢慢嚼着酥软的桂花糕,含着桂花的微香,何不乐哉?
前几日去了一趟湖北的咸宁,才知道当地不仅多温泉,还富有桂花,咸宁市对外宣传的城市名片就有"温泉之乡"、"桂花之乡"……其中"中国桂花之乡"的名头怕是全国所独有的了。咸宁的桂花酒早已闻名遐迩,朋友拿来待客,品一口,酒香、花香,绵绵长长。
桂花不仅入食,还能写诗进词。我喜欢柳永的"三秋桂子,十里荷花。"朗朗上口,平白如话,试想,伴着桂花阵阵香,阡陌野径,远远近近,走走停停,满是荷花,好一幅田园水墨。
宋之问写来,更有动感:"桂子月中落,天香云外飘。"而白居易的《忆江南》就像"经典游":"江南忆,最忆是杭州,山寺月中寻桂子,郡亭枕上看潮头,何日更重游。"寻桂花,观江潮,笔下是何等的丰富。
如今,我临窗半开,满眼桂花,何不读读朱熹?——亭亭岩下桂,岁晚独芬芳。叶密千层绿,花开万点黄。这金桂就叫"岩桂","花开万点黄",正好应了风景。接着看朱淑真的《木犀》:"一支淡贮书窗下,人与花心各自香。"扪心自问,我心、桂心,如何?"岩桂"也好,"木犀"也罢,全是桂树的别称,诗里词里,万般锦绣。
……
不几日,朋友告诉我,他已把桂花与酒兑好,密封藏于地下,来年秋时,待桂花重放,请我品尝自制的桂花酒。我想,历年跨月,酒有花香,花浸酒浓,定是佳酿。屈原的《九歌》中写到:"援北斗兮酌桂浆",可见,两千多年前桂花已香入酒浆。
我期待着,明年此时,开坛畅饮桂花酒,重染桂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