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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枇杷的文章

西湾河
发表于 2023-04-10 00:19

关于枇杷的文章(必读6篇)

端午枇杷香

文/王兴舟

倘若不算少时赖以果腹的几类家乡野果,枇杷可算是我钟情颇深的了。但和枇杷树日夜相处,则缘于最近的事情。

这几年,我与同事正在推进着一个城中村改造项目,由于周期长,项目指挥部已经五迁其址了,今年春末又搬到离拆迁现场最近的一个废院。院内虽然楼舍俨然,但野草遍地,杂木蓊郁,散漫得不成样子。这些杂木丛中,就有两棵我生平第一次见到的枇杷树。

在一个个寻常的日子里,我与这两棵枇杷树,随日之升落月之圆缺,天天厮守在一起,但熟视若无睹,也不见其有什么神奇和秀美的地方。心情烦忧时,常常在枇杷树下踱来踱去,时间久了,把它当成遮雨挡风的大伞,边拾取宁静,边开启心智,边锐意进取。我们春末入驻时,正是枇杷开新花的季节,那一团团、一簇簇、一串串、一朵朵的花儿正簇拥成穗,毛茸茸的盈盈若豆的花蕾,垂在树枝间微微地晃颤,隐在那片绿荫后面静静地小眠,一派闹市隐者的范儿,不细瞅你会察觉不到花儿在开,说实在的它那其貌不扬还有点棕褐色的花容,一点也说不上美丽。但那一树绿色的叶子,厚厚墩墩、朴朴实实、明明亮亮,涂着蜡似地发着亮光。

麦熟枇杷香。枇杷就成熟在端午时节。麦子黄,杏儿黄,枇杷也来赶热闹,跟着也黄了。成熟了的枇杷果挂满枝头,远看宛若秋后的胡杨与银杏,散发着金色的光芒,十分耀眼。微风摇曳,袭来阵阵果香,弥漫得满院都是浓浓的香气。人已渐老,开始心喜那些闲散的事物:一杯热茶,一幅古画,一曲音乐,一本老版书,一段悠远的往事……哪知这一盘金黄金黄的枇杷果端上来后,一向不喜水果的我,竟然也从内心生出极其静谧的气息,仿佛步禅入定,把尘世那份喧嚣与繁华冷凝,让心境恬淡、从容,完成无人喝彩的生命旅程。是啊,熟透了的枇杷,咀嚼香甜自然是一种美妙,然而让我记住的却是沁入心底的那缕酸涩的回味!

收获枇杷的时候,天有点微雨,沸腾过的古城,这时已经静谧下来。正是端午时节,枇杷把酝酿一载的情致,纷落一地,尽情倾泻直到空空如也。傍晚,我回头再看看微雨中两棵生长在北国的枇杷树,它们在夜灯下静若处子。灯光里闪烁着影影绰绰的碎碎点点,正在不断地变幻与组合,恍惚若梦,看去竟然有潇洒虚旷的画意。

清泉枇杷

文/李永明

清泉是个村,有山、丘、湖等各样形态地貌,山林密翠竹,白云镶嵌;丘则起伏跌宕,溪流泉涌;湖是瀛湖,万顷碧湖,清波微澜,游船如织。水溪流成湖,浇灌大地万物,有果枇杷,七千余亩,品质规模饮誉省内外。

从安康城区出发,沿汉江上行,就进入的美丽富饶的瀛湖,沿途湖光山色,明镜般的湖水碧波荡漾,波光粼粼,最吸引眼球的是库迁路两旁的枇杷树了,满山遍野的枇杷已到了收获季节,一树树黄灿灿的枇杷压弯了枝头,向行人打着招呼似的。

车行驶到清泉村的地界时,规模庞大的枇杷林出现了,金黄的枇杷如繁星在树上闪烁,果农们都在树下挑选熟透的枇杷进行包装,村道两旁摆着兜售的枇杷,橙黄点点,路上方是枇杷林,枇杷林下是忙碌的果农,他们笑嘻嘻地采摘着枇杷。

清泉村的村干部讲,开园时,太阳才露脸,四面八方的客人就潮水般的涌来了。公路上,挤满了各种品牌的轿车、厢式货车、物流运输车和成群结队的俊男靓女。为了这小小的金果,政府每年都会举办大大小小的"枇杷节",民间也是天天都开"枇杷会",以果会友、以果传情,以果搭桥,以此招商引资、招才引智、招财进宝。我经常百思不得其解,这小小的枇杷,为什么能够蕴藏着如此巨大的魅力、能量和活力?

随着观瞻走访,我对清泉村的枇杷有了更深的认知。枇杷本无名,因其树叶形如琵琶,果因叶名,故称"琵琶果",后逐渐演变为"枇杷".

枇杷秋萌、冬花、春实、夏果,吸天地日月之精华,瀛湖美水滋润,清泉的枇杷引无数人前来或观赏、或品尝、或友聚,极一时之盛。

夏至之后,正是枇杷黄熟时,阳光正好,湖风轻徐,我随枇杷大户洪波来到他的枇杷园,他租赁承保了300余亩土地,全部种上了优质高产的枇杷树,顺着山间小道走向枇杷林,只见满山遍野的枇杷树上,全都挂满了金灿灿的枇杷果,山脚下的瀛湖细波流畅,湖风把枇杷叶吹得瑟瑟作响,大片的枇杷树,也随风摇晃起来。

我忘情地看着一树树枇杷果,全然不顾小洪已走进枇杷林的深处。一棵树枝伸到路边,一颗金硕硕的枇杷果挂在上面,我忍不住把她摘了下来,一手捏住果杆,一手剥去金色的外衣,露出白里透黄的果肉,瞬间,枇杷特有的糯香味沁人心脾,我正欲送进口中,回头寻我的小洪见此情景,不禁大惊失色,低声且慌乱的对我说:"快扔了,不能吃!"我停住手,怔怔地看着她又怔怔地看看手中已渗出汁水的枇杷,小洪快步走到我面前,自责地说,都怪我不好,上山前,没有对你交待清楚,这山上的枇杷树,一棵一棵的都分到了各家各户,这河有河俗、山有山规,未经树的主人同意,任何人都不能随意采摘,你采了,若被主人发现了,每只枇杷轻则罚你50元,重则罚你500元,因为你坏了规矩,规矩是果农们制定的,正是因为有这严苛的规矩,才保证了这满树的果实修成正果。

听罢此言,我对刚才的举止懊悔不已。我不解地问小洪,既然规矩这么大,为什么不在山下立块牌子警示一下,小洪说,在果子没有成熟之前,一般的人是上不了山的,你是我的老朋友,又是为了写枇杷的文章,我才领你上山的,现在知道了也好,正好可以把这些"山规民约"写进你的文章之中,告诫大家不要犯规。

我理解了果农的良苦用心。我站在被我摘了一只枇杷的老树前久久不肯离去。小洪急了,冲着我说:"还愣着干什么,赶快随我上山去,越往高处枇杷越甜。走,去我家枇杷园看看,我家的园是这一带最大的,我选几只成熟的让你先品一下。"

我随小洪走向山顶,一棵一棵的枇杷树,形状都不尽相同,有的婆娑铺地,有的华盖如冠,有的枝杈纵横,有的盘根错节,但无论是什么形状,每棵树都毫无例外的挂满了沉甸甸的果实,象比赛似的,越往山顶,一棵更比一棵多。

我忘记了刚才的窘迫,沉醉于眼前的景象。忽见树杈中有木梯露出叶丛,走近一看,木梯斜靠在一棵硕大的枇杷树上,一根绳子系在另一棵树桩的根部,固定住梯子。正纳闷间,忽有一老者从梯子上缓缓而下,笑哈哈地回到地面,扑打着身上果屑果粉,站到我面前。老人家依旧笑哈哈地告诉我,眼前的这些枇杷树都是20年前的老树,他正在研究树杈间爆出的嫰枝,还想培育复壮一两个枇杷新品。从明年起,他要集中时间与精力把毕生培育优良枇杷的经验总结出来,他还想再尝试培育一两个新品种,让清泉的枇杷更为优良。我不禁对眼前的这位老人肃然起敬起来。正是由于这一代又一代人的枇杷情结和使命自觉,才使得清泉的枇杷独步群芳,成为安康枇杷的佼佼者。

清泉村的枇杷多为大五星,解放钟,长虹等品种,得天独厚的瀛湖水生态,造就了枇杷皮薄、肉厚、香甜、多汁的品质,枇杷产品远销北京、广东、新疆、西安等地,成为生态富民的产业。果农致富的聚宝盆。

两棵枇杷树

文/谢泓

枇杷是热带水果,二十年前北方人大多吃不到,颇有葡萄酸的意味,免不了编派出许多故事来。

那时,对于足不出远门的少年来说,比如我,总将这枇杷与那"琵琶"分不清。孰不知,这枇杷非那琵琶,口福之美与耳乐之快,是不能混为一谈的。

初识枇杷立体形象,是一个笑话引发的。数年前,初去镇安,听一个朋友讲关于枇杷的笑话:一对陌生男女—卖梨女子与卖枇杷男子邂逅而行,一前一后,发出频频叫卖声。男子在后面长长的吆喝一声"卖—枇杷"!?女子在前面长长叫喊一声"卖—梨!"

男子叫得越欢,女子应得越紧,就这样一路走着一路叫卖,前呼后应,生意挺不错,恰似珠联璧合。生意互不冲撞,优势互补,相得益彰,互惠双赢。谁知叫卖声引来几个好事的年轻人,捂住嘴一个劲地发笑,引来更多的响应者,看热闹的人群,渐渐多了起来。一看阵势,那女子就生发狐疑:不对啊!男子占了自己的大便宜!两人就争吵了起来。这谐音弄出了大笑话,也就成了关于枇杷故事的最大噱头……

前一向从板岩返回途中,顺手在山上拔得一颗枇杷树,形象不咋好,个头也不大。朋友热心肠,从自家的花盆里拔出一棵好枇杷苗,说我挖的那颗,怕是长不成大树呢。这样我就有了两颗枇杷树。

我想将这枇杷树带回家,好让时令水果,在自家的土地上安家落户,开花结果。虽说这几年常在城市公园里见到枇杷树的身影,但却从未见过上面结下累累果实,金黄灿灿,满树溢香。更不会有男子叫喊 "卖—枇杷"!女子应声"卖—梨"故事场景重现……

我从枇杷树下抠得一些"娘家土",连同枇杷树根一块儿紧紧包裹起来。—乡里人总是说"娘家土"是移栽树木的必需土壤,这样才能保证栽下的树苗保栽保活。我边走边想,就安排起枇杷树的新家来:一颗栽在老家院落里,另一颗栽在那一绺地头上。

想象着,有朝一日,那高大的枇杷树上,结满金黄灿灿的枇杷,即成风景,又享口福,岂不美哉!那时,我将在枇杷树下,深情地仰望丰收果实,也许会写一首打油小诗,抑扬吟咏;也许会写一篇纪念短文,也许会哼着一首小曲,抒发快乐情怀;也许会摘下一笼子枇杷,与家人一起分享劳作的快乐。馈赠给路边耄耋老者—数颗枇杷。让那没牙的老人,记住枇杷也是一种好水果,一生没吃过的东西,总算尝到了!幸福日子本如同枇杷一般,那金黄灿灿的枇杷,本就是眼下幸福日子的写真集啊!我立马为老者拍下一张照片,老者虽然嘴里没了牙齿,却笑得十分开心爽朗。

一路行走,看见绿茸茸青果,挂满枇杷枝头,继续深情憧憬着自己枇杷丰收的时光。阴历五月,是枇杷成熟时节,一树枇杷与一地麦子,立体的与平面的灿烂金黄相辉映,该是一幅多么壮美的图画!

……只是那枇杷树长长的叶子,稍有些发蔫,我先将它栽在花盆里,等服了"水土",成长一段日子后,再考虑他的去向和移植,再为他起个乐耳动听的好名字。

忽然又暗自发笑:也许未来某一天,我会走街串巷叫卖枇杷?到那时,但愿后面不再跟着个卖梨的娘儿们!也就免去了许多口舌,更不会有理说不清般难堪。终究是和谐社会嘛,少发生口舌为好!大家分享甜甜的枇杷,才是最大的幸福啊……

枇杷

文/宫凤华

布谷鸣啭,江南的天色变成了鸭蛋青,饱满,柔和。乡下古旧而清凉的小院里,几株肥硕的枇杷树,身缀栀黄、槐黄的珠玑,斜倚墙头,筛风弄月,日子绵软且悠长。

早年间,母亲在庭院一隅栽种的枇杷树,今已枝繁叶茂、亭亭如盖。初夏小院,蝉声如雨,空翠湿人衣。枇杷树张开四肢,努力伸展,浓阴如幄。叶片饱满瓷实,墨绿深蓝,经络分明。青绿的枇杷染成赭黄、橙黄、金黄,灿烂地微笑着,点燃了吉祥的村庄,淹没了宁谧的小院。

每到黄昏时分,暮色清凉而欢悦。一家人围坐在院里的桑木桌旁,剥食刚摘下的枇杷。枇杷黄灿灿,光洁如蜡。捏一枚入口,酸涩清甜的滋味堪称绝配,爆浆的果汁让味蕾陷入鲜美的沼泽中。乌亮的核子骨碌碌滚远,引得几只鸡雏竞相追逐,生趣盎然,自有一种写意风格。

喝着清凉黏稠玉米粥,撕嚼着祖母的涨浆饼,把酒话桑麻。枇杷入口初涩,继而酸甜,味蕾沦陷。枇杷的酸甜,本真、妥帖,有一股春水般的澄澈清芬,将夜色荡涤得通透且悠远。

小院的夏夜格外静美,氤氲着枇杷淡淡的香味。密密的枝叶滤着如水月色,是清简的素描。那份亲切、那份温馨,静静地弥漫开来,笛声一样清远。

枇杷结子须过四季,累累金黄得益于硕大叶片,藏着花,护着子,直到摘尽枇杷一树金。枇杷四季常青,霜寒时叶背着毛绒,花梗、花枝裹一层茸毛,新绽的碎白小花,也顶一篷棉絮。哪怕凄苦,也要肆意绽放,绝不沉沦。

半青半黄的枇杷色调分明,嚼起来酸溜溜的。熟透的枇杷,鼓胀似乳。轻叩,爆浆的果汁迅速浸透味蕾,酸甜的味道一路蔓延,在唇舌肺腑之间,缠绵不已。"浆流冰齿寒",心里有清凉的泉水流过,空明悠远,弥漫柔软的乡愁。

枇杷黄熟了,弹指可破,经不起蹉跎,风一拨弄,簌簌跌落,如赶赴一场愁肠百结的相约。枇杷的酸甜,宛若女子怀抱琵琶,风韵流泻;宛若新湿苇滩,踩一脚渗出水来。

枇杷树下,藤椅清茗,竹影清风,读归有光"庭有枇杷树,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盖矣",忧伤如潮水般漫过。读苏轼"客来茶罢空无有,卢橘杨梅尚带酸",体味俗世的清欢。读杨万里"大叶耸长耳,一梢堪满盘",不禁踮脚聆听枇杷私语。读张岱"林下漏月光,疏疏如残雪",枇杷身披月光,如覆残雪,冷艳凄绝。

有一年,我在苏州古镇徜徉。深巷处有恬静女子叫卖枇杷,声音清如山泉,双眸深如清塘。竹篮里的枇杷黄橙橙、红彤彤,如襁褓婴儿,粉嫩,静美。纤手弄枇杷,相得益彰,如妙手偶得的水墨小品。夕光濡染,晚风清凉,盘桓谛视,心生"枇杷晚翠,梧桐早凋"的惆怅。

"五月江南碧苍苍,蚕老枇杷黄。"水乡枇杷亮艳于庸常的平民生活里,姿态温婉清美,在清浅时光里,恣意安然,倚风自笑。枇杷苍黄,青苇萧萧,青秧飒飒,约二三布衣,老屋古院,品咂枇杷,咀嚼乡愁,不觉尘世渐远,岁月静好。

枇杷黄了

文/杨品

我在窗前花区里栽了一棵枇杷苗,栽了七年,有一人多高,总不见开花挂果,妻开玩笑说是棵公枇杷,我笑道:"公的就公的吧,就当栽了棵绿化树。"

刚栽下的那段时间,我有事无事总会呆在窗前看它。几个月过去了,它还是那么高,还是原来的几片叶子。渐渐的,由于忙的事多,就彻底把它忘了。

一年多后,它突然从花区里冒了出来,每条枝上都顶着一朵玉兰般粉嘟嘟的嫩芽,似慢慢张开的五指,指尖笔直向上,蓬勃的生命每一秒钟都在绽放!以这样的生长速度,我想它当年就会开花结果,就能尝到甜蜜、金黄的果实。

然而这一等就是六年。

它真的是棵不会开花结果的树吗?花事如人事。有时我们等一个人久等不来,当放弃等的念头时,这人却出现在了你的面前。去年初冬的一天,我欣喜若狂地从窗口处转身向门外跑去,向窗前玉立的这株枇杷树跑去,我看到了它在开花,那是它无语地对我凝望。

它开的花远比我在窗前看到的多,有许多还只是像焦枝腐叶似的苞蕾,这般丑陋,我还是第一次发现。一件事,当你认识到它的伟大,你的审美认识也会发生质的转变:美可能会更美,丑也会因此而觉得美起来,甚至比美还美。我的意识当时就发生了这样的变化。

妻不大关心枇杷开花的事,而我却是天天在期待中度过的,望眼欲穿地目睹它花开花谢,果子由小变大,由青变黄。就在这时,意外的事发生了——刚泛黄的果实没几天就不见了踪影。我的第一反应,肯定是被小区里一些调皮的孩子闹着玩偷吃了,自己小时候也常干这样的事,不足为奇,坚信总有一些果实会长到成熟期的。

又有枇杷黄了。那天我坐在电脑前写作,窗外雀声聒噪,我分心地掀开窗帘,见几只色彩斑斓的鸟儿在争食那些黄了的枇杷,这才恍然大悟。

望着满树青涩的枇杷,我决意要保护它们,我想知道这棵枇杷到最终成熟时的味道到底好不好。我从家里找了些旧报纸,然后带上"子弹"填满膛的一把订书机来到树前,先用报纸包严一串串果实,再用订书机"咔嚓咔嚓"地封牢它们的口,当然,我也有意留下几串不包,那是留给鸟儿们来享受的。

包上报纸的枇杷,看上去花不是花,果不是果,但我心里有的是一种踏实和安稳。我的期待会在这种踏实和安稳中如期而至吗?

鸟又在窗外叫了。

枇杷熟了

文/邱道宏

又到了枇杷成熟的季节。

每年枇杷成熟的季节,母亲都会去集市口买回一筐枇杷,为我泡一壶枇杷酒。

今年也不例外,母亲从集市上回来,左手提着一篮枇杷,右手提着一壶老白干。回到家里,母亲便开始制作枇杷酒,倒腾酒壶、洗枇杷、剥皮……忙得不亦乐乎。

原本家里人都不嗜酒。我结婚后,母亲曾煞有介事地对我说,现在你结婚了,长大成人了,在合适的场合该学着喝点酒,不抽烟,不打牌,总得有点生活乐趣。那一年在母亲的启发下,我学会了喝酒。

后来喝酒醉过几次,母亲从来没有说我的不对。但我隐隐地感觉到母亲的担心,她担心我会因酒误事。从此以后,她每年都会泡一壶枇杷酒,算是给父亲和我的口粮。

母亲一边剥着枇杷皮,一边给我们讲述着枇杷酒如何如何好,有什么什么样的功效。我年幼的儿子呆呆地望着母亲的一举一动,忽然好奇地问,枇杷怎么才能变颜色呢?他是不是会"变身"?原来儿子看到母亲去皮的枇杷是黄色,而从酒壶里取出来的枇杷是黑色,就有了这样的发问。母亲将一颗熟透了的枇杷去皮后,塞进了儿子嘴里,他经不住手舞足蹈,大叫起来,真甜呀,真甜。一家人都跟着儿子沉浸在了枇杷的甜蜜之中。

母亲折腾了半晌,一壶枇杷酒便做成了。她指着从酒壶里取出的发黑的枇杷,然后又指了指刚做成的枇杷酒,开始回答儿子的问题,枇杷酒的制作工艺其实很简单,枇杷将鲜艳的果黄给了酒,所以自己变黑了,酒将酒精给了枇杷,所以就不会醉人了。枇杷和酒的约谈,就是彼此将精华奉献出来,成就枇杷酒的清新甘甜。母亲抱起我儿子亲了一口,特意说了句,你现在不懂,等你长大了就知道了。

其实,我年幼的儿子根本没听懂奶奶所讲述的枇杷"变身"之谜,母亲的讲述,分明是在告诉我做人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