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我给远方的你写一封信。
动车在福州这一座城市又停住。我钻出车门呼吸着异地的空气。晚潮尚远,一轮圆月轮,正把夜幕掩映下繁华的高度照的苍茫。
走进沿站的一家小饭馆,恰好是夜里的九点。
我们一群人在饭馆里等待最后驶来的一班公交车。
像鸟聚树林,福建人总在繁忙中带着三分的闲心依恋着饭馆。放下等待匆匆前行的包裹,不大饭馆里的餐厅有许多人:民工、妇女、老同志、还有贫穷大学生……把所有的行李围成自己的地盘,在小方格里喝啤酒、吃鸡蛋,耍扑克……闽南语、福州话、莆田话……闲谈,相遇与不幸;闲谈,前进与终点;梦的方向,现实的笑话,都全似五彩缤纷的种子,栽种在这片不大不小寻梦的土地上。
一条水布缠腰,一包泥土揣胸前。背井离乡,逐梦的心晶莹透明。民工说着一口浓重福清语,他说,要去看在大学读书的娃,他说,娃读书很好,他说,娃在家里会帮很多忙,会喂猪,会插秧……话语十分粗俗,却十二分的无可挑剔。
出发是一个庄严的诺言。为了父母期待的眼光?为了策划明天的一条道路?也许只为了品味眼前的佳肴?不。我审视着我对面的大学生,他低着头,刚经历过荣辱悲欢的理解都挤压在他的瞳仁里,亮亮的,闪着智慧之光的瞳仁。总是望着窗外深如海的瞳仁。望着很远很远的地方。
妇女在店门口瞭望,一朵玉兰花开在鬓角。汽车飞奔,那是梦的翅膀。故乡的田野里,一排排阳光被割倒,堆放在晒稻场。妇女的背篓满满的已是一筐的阳光。
这一路走来,有什么遭遇比一杯铁观音的问候更扣人心弦。
拭一把额头的汗,胖胖的店老板递上一杯茶,是安溪的铁观音,那几片绿意在掌杯中漂浮,腾腾氤氲携带着飞翔的芬芳,把远方来客的我拥抱。
微微闭眼,一朵黎明的梦,照亮了我的路。我绕着岁月的光圈,到达未来,回到从前,就像二十四小时后的零点,我甚至退回了家中,关灭了电灯。
一轮静静的红月亮,红,那么的鲜明。
远方车来,梦想的星空繁星交辉,变幻着无穷的色彩。民工、妇女,贫穷大学生手中的茶盅已经罄。我也背起行旅包,迈步出饭店,义无反顾的向前走,我的梦想渐渐地接近我生活着的城市,离我越来越近。
寻梦?坐一辆前行的班车,向梦想更蓝处前行,面对远方的未知,在星辉斑斓里放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