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多星期后,她开了些药又回到老宅继续小说的创作,这次她的灵感宛若泉涌,开始日以继夜地沉溺到写作当中,虽然医生叫她不要过度操劳,不过灵感一来她的身体便不受控制,宛若提线木偶一般,大脑似乎被某种神秘的力量操控着,令她不停地打字,不停地打字……如此这般昼夜颠倒的写作了三天三夜,第四天她照镜子的时候发现自己憔悴不堪,披头散发,眼圈深陷,就如同被女鬼附身一般,不由得吓了一大跳,便立即合上笔记本电脑,停止写作。
清早的时候她给自己煮了一杯美美的咖啡,然后到院子里晒晒太阳。阳光柔和,院中的老蔷薇开着粉色的花朵,花朵被阳光晒得清香,林中鸟儿呢喃轻语,她浑身得到了放松,竟然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
睡梦中她梦见一个身穿红色旗袍的女人,她背影婀娜,赤裸着白色的双足,在碧蓝色的海边行走。苏安妮紧忙追赶上去,想要看清楚那女人的脸,可是那女人却越走越远,自己怎么都追不上。海水漫过了那女人纤细的腰身,她却仍旧朝那海水里面走去,苏安妮拼命朝她叫喊,却发现自己根本就喊不出声来。突然,一阵大浪来袭,便将不会水的她冲进了海里,她在海中拼命挣扎,只见海水下面全是墨绿色的海草,那些海草如同是一条条蠕动着的水蛇,缠绕住了她拼命挣扎着的手脚,最后,一条冰冷的水草缠绕住她瘦弱的脖子,开始慢慢收紧,她被勒得透不过气,几乎窒息,口中吐出来的水泡不断向上漂去,她仰头绝望地看着海面上来回晃动的阳光……
就在她感到窒息将死的那一刻,却猛然从睡梦中惊醒。她瞪着双眼,大喘着气,刚才的梦魇实在太过真实和可怕,她感觉自己真地就像是死去了一般。她摇了摇头,双手插入发丝时感觉满头都是汗水,整个人都如同虚脱了一般。
等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她给自己做了份扇贝炒面,草草吃后便准备到林间去走走,想要忘记刚才那个可怕的噩梦。阳光穿透在郁郁葱葱的树林中,泥土松软,散发着某种奇异的香味,树根下有枯叶和苔藓,还有不知名的红色蘑菇,有长着青色果实的矮小灌木,还有开着白色花朵带刺的树,林中的一切都令她感觉到美好,之前的梦魇一扫而空。就在此刻,她脚下突然被什么给绊住了,差点令她摔倒,她蹲下身,扒开枯叶,竟然发现了一根生锈的铁链,铁链的一端被埋在土里,她感到好奇,便开始用手往下挖土,很快就碰到一块僵硬的东西,用手扒开泥土一看,铁链的另一端竟然是系在一块铁板上的。她用力拉扯铁链,那铁板居然被拉了起来,只见里面竟然是个四方形的地洞。
苏安妮一颗心都提了起来,突然想起七姑说的故事,其中一个传闻就是苏老爷把苏七小姐的孩子给活埋了,难道……难道这就是那个埋葬婴儿的地方?她浑身绷紧,一颗心狂跳不已,急忙将那铁板给盖了回去,然后就急促地开始往回跑,越跑越急,寂静丛林中只能听到她的奔跑声和急促地喘息声,还有那砰砰乱跳的心跳声。回到老宅,苏安妮拿来自己的白色双肩包,就开始往里面装口罩、手电筒、相机等,又从厨房里拿了一把切水果用的尖刀,便往树林里赶去。
或许是职业病的缘故,身为作家的苏安妮比常人更容易对周遭的事物产生好奇心,近日发生的一切虽然令人感到害怕,但她更急切地的想要搞清楚那神秘的地洞里究竟会有什么。
由于回来的时候她走得匆忙,再赶去的时候竟然迷路了,无论怎么也找不到刚才发现地洞的地方,她就这样不停的在树林里转悠,转了将近两个多钟头,就在她感觉筋疲力尽正准备放弃的时候,突然发现树木背后不远的地方有一个铁板,她大喜,急忙跑了过去,迫不及待地再次掀开了那块铁板。
地洞内扬起一股奇异难闻的味道,她戴上了口罩,打着手电筒缓缓朝下走去,地洞内一片漆黑,手电筒狭窄的光线下出现了一个石阶,石阶的下面是一块空地,空地内又有另外一个洞穴。她不断地用手电筒四处乱照,这儿似乎是战争时期用来防空袭的防空洞,她不由感到一阵失望,难道是自己想错了?这儿并不是苏家用来埋葬婴儿的地方。她的手电筒突然照在了一处洞穴上,那洞穴口极窄,仅能容纳一人匍匐进去,幸好她今天穿的不是裙子,而是一条蓝色牛仔裤,她便毫不犹豫地弯下身去,在狭窄的通道内爬行了一段时间,很快便到达了另一处较为空旷的洞穴内,这儿竟然堆放着一堆黄色的麻袋,麻袋内的全都是大米。她大吃一惊,心中暗道:“莫非这儿是战争时期用来存储食物用的地窖?”
她大失所望,便按原路返回,就在她准备离开防空洞的时候,突然发现凸起的石壁上有一块泥土和周围的不太一样,似乎是被人重新封上去的,她拔出尖刀往墙壁上捅了捅,那墙壁上的泥土竟然轻而易举地就被捅破了,这不由得令她大吃了一惊。看来里面又是另一个洞穴,只不过被人用泥土封住了,为什么这个洞穴会被人刻意封住?这个隐秘的洞穴内又藏着什么呢?
她继续用刀往里面捅,不一会儿就出现了一个大窟窿,她打着手电筒,弯腰进去。她的身体尽量贴在地面爬行,就犹如是孩子探秘一般兴奋,她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里面果然如她所料是另一个洞穴,然而洞穴内的情景却令她捂嘴大叫了起来。黑暗的洞穴内躺着一具衣衫褴褛的干尸,干尸面容两侧的肌肤深陷进了双颊,面目狰狞,萎缩的四肢竟然被铁链拴着。干尸身上的衣服虽然已经破烂了,不过仔细看仍旧能辨识出是一袭民国时期男子穿的长衫,那干尸的一旁还放着一只打翻了的破碗,而干尸附近的墙壁上有石头刻成的字,全部都是苏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