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秀才听得宅内一时哭声一片,人来人往的哀痛了十数日,见有人来把自己抱起,来到灵棚棺前,放入了棺内。眼见砸钉封棺后,一阵哀声被抬着去下了葬。黄秀才这个气,闷憋难出,万不曾想成了殉葬,永埋地下。心中急着喊道:我是活人,怎么会和死人一块埋了?快把我抱出来。他喊破嗓子谁也听不见,见一切全黑了,也听不到一点声响,只是静静的,在自己身边躺着那个死尸太监总管,一切是让他心存恐怖,又没有办法,只是自叹自怨。
第十五章
这样静静地过去了不知有多长时间,觉得那太监腐烂的成了一些朽骨,黄秀才变的麻木迟钝,在这黑暗没有岁时日月的墓穴中,无奈地熬着。突然觉得有阵阵震动,像是有人在刨土,听声音越来越强,停止一长时段,又开始震动,这样连续了数时段,听得有人说话的声音,一粗哑之声说:“费这般气力,不知道能挖出称心之物,万望莫枉心力。”另有一强硬之声说:“莫要疑惑,早已探听明白,此是古时遗墓,传言是宦官大员,深得皇上宠信总管,他的墓中岂无宝物。”一阵起砖石声,听有人下到墓室之中,咔嚓几声,棺盖被撬开扔掉,有一荧荧之光;黄秀才深深长长舒了一口气,他看到昏暗影中一盏灯,照见一个瘦瘦的人,是他端着这盏灯,望着棺材内,伸另一只手,把自己拿出,放在腿边一个筐中,又去棺材内搜寻,找了好一会儿,捡了一筐其它陪葬物,又看了一圈见没有可取的东西,就向墓洞口喊道:“好了,没有其它好东西,只一筐玉器之物。”上面的人说:“先把筐提上来,再把你提上来。”放下绳索,这人系好筐,外面的人提了上去。见外面是稀星灿烁,弦月辉耀,疏林暗暗,荒蒿身边,一阵阵凉风徐来,见此景象是初冬。
随着绳索上来一个人头,墓中的人刚上来,还没站稳,就被外边的这人用一雪亮尖刀,就颈上一戳,杀死后埋入这古墓中。见这人把场迹收拾一下,把其它物和自己放一袋中,背在身上跌跌撞撞地走了。走了半日,听觉来到这人的家中,这人进了房,把黄秀才拿出,眼前一亮,天已到晨,见是一贫家之屋,地铺一处,几个破缶瓮罐;一个三十岁上下的人拿着它看说:“这个还能当它几两银子,又可喝它几醉,赌它几场。”说着,找了一个破盆,舀水把黄秀才放盆中,清洗擦刷干净,然后放入袋中,听他把门关了,倒身地铺上睡了。
又过了半日,黄秀才觉得这人,提着他出了门,走了几日来到一处,听这人说:“掌柜的,我要当件东西。”掌柜的说:“把东西拿出来,看看能值多少价。”他被从袋中取出,见是一家当铺,掌柜的把他接过去上下看了说:“是一件旧玉瓶,破旧的厉害,二十两,愿当写票,不愿就算了。”这人说:“这是一件古玉,家中传下的,没办法,等钱用,要不还舍不得来当,等有了银子我还赎回,怎么着也得三十几两才行。”那掌柜的说:“谁不是等钱用才上这儿来,这样吧,顶多加你二两,四十天为限期,过期死当。”这人说:“好吧,请兑现银。”掌柜的写了当票,他看到当票上写道“破脏旧玉瓶一个,值当价三十二两现银,四十日限期,过日不赎。”见这人拿了当银转身离去。
掌柜的把黄秀才拿起,细细地看后说:“龙纹刻琢,此乃皇家之玉,百姓谁敢使用龙雕凤刻,它年岁已久,在土中被杂质侵蚀,显得黑迹斑斑,看这雕镌技艺又是精良,不是一般尘俗之物。此瓶千金难得,想我在无意之中得此古玩,幸哉!幸哉!本人爱好古玩几十载,所藏都比不上此瓶雕做精致。”见这掌柜的心中高兴,抱在怀中玩了半日,抱到后院放在他的书房案桌上。恰在此时有人来访,来人一眼见到玉瓶,看了看黄秀才说:“仁兄何时得此玉瓶,这可是一件奇珍异宝。”拿在手中赞不绝口,二人谈论了一些古玩字画之事,过了一个时辰,那人告辞而去。
过了两日,这掌柜的正在和内人,拿着黄秀才赏玩,见有一衙伇前来通告说:“知县大人听说你家有一古玉瓶,大人平生爱好古物,请你携带玉瓶到县衙叙话,请即前去,不要扫了大人雅兴。”掌柜的只得带着他,跟从衙伇来到县衙。听得拜见了知县,把黄秀才呈上,知县看后说:“此瓶从何得来,此乃皇宫之物,你一个草民怎敢赏玩龙雕玉瓶,犯有僭越之罪,此瓶暂存衙内妥善护管,此玉瓶来源也要查清,尔先回去,待候传审!”见这掌柜的惊得目瞪口呆,一句话说不出来,只得磕头辞出。见人退出,这知县把他抱在怀中笑道:“这个好宝贝是老爷我的,这事多亏了乡绅牛尚宝,是他见此瓶后禀告老爷我的,老爷我岂能忘了他,我要好好护着他。”黄秀才听了知县一番自语,暗叹摇头想:“那日去当铺掌柜家的人,就是乡绅牛尚宝,可知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