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歇斯底里的叫道:“喂,你难道没听见那个钟声吗,你们不是说已经锁定了我的位置吗,你们~~”
我的话还没说完,耳边就传来了关机的声音,那个绝望的声音,外面的脚步声更加大了,伴随嘈杂的人声,像是在宣判我的死刑。
我从没如此绝望过,我从没对生命的延续产生过如此巨大的渴望,棺材板已经发出剧烈的响动,我知道,我就要死了,那黑暗中祈盼许久的光明最终还是出现了,只是它太过刺眼,没有我想象中的光明那么温暖,我紧闭着双眼,不敢看向外面的世界。
有人说,人在面对死亡的时候是平静的,我想我很没出息,因为我已经害怕的尖叫起来,我不知道我的情绪为什么会这么不稳定,但是我现在只想大吼大叫,来发泄自己的恐慌和绝望,哪怕被人嘲笑,但是对于一个将死之人,还会在乎这些吗。
我用双手遮住双眼,惊恐的尖叫着,哪怕旁人一直呼喊着我,推攮着我,也打断不了我恐惧的情绪世界。
渐渐的,身旁的世界又变得安静起来,甚至没有半点呼吸声,我叫的声音嘶哑,喉咙阵痛,已经无法再继续吼叫下去时,才缓缓放下手,缓缓睁开眼,蓦然的光线,像是没有温度的阳光,眼前的人影憧憧,模糊的看不见面目。
耳中一阵耳鸣后,终于听见有人叫我的名字,我努力的回过神,眼前模糊的世界,才变得清晰起来,眼前是一群穿着白色大褂的人,有的手中拿着工作的笔记,在记录着什么,有的人拿着一些仪器连接到我的大脑上,急忙的看着面前的电脑上的数据。
我不知所措的任人摆布,“萧教授,萧教授,你好点了吗?”一个水杯静静的出现在我的眼前,我顺着水杯,看见一个熟悉的女人,却一时叫不出名字来。
我看着身处的环境,才渐渐有了些神智,这里是我的实验室,他们,是我的助手。
我双手有些颤抖的接过那杯水,对着那女人问道:“小林,你们?”
“萧教授,你忘记了吗,这是你研究的项目啊,测试一个人在密闭黑暗环境下的大脑活动,这对我们以后的大脑研究,是至关重要的一个环节,醒来也许会有暂时的失忆情况,这也是你说的,那现在我就按你先前的吩咐,先去整理数据了。”小林如事的回答道。
“我的,研究?”为什么我完全想不起来,再看看我躺的棺材后,才渐渐相信小林说的话,这哪是什么棺材,只是一个链接了无数电线的试验道具。
我自嘲的笑了笑,原来这一切都只是一场梦,让我恐惧而又绝望的记忆,只是我一手导演的研究,知道原委后,我的身体像抽空了一样,整个人虚脱的重新躺在那个试验道具里面,失声痛哭,我应该笑才对,可为何我却哭了,我已经不再去想这个问题了,我只想哭,狠狠的哭,就像我来到人世间第一次肆无忌惮的哭声一样,我现在需要那样的哭声。
良久后,我才让小林给我拿过来一个电话,我要打电话给怜梦,我现在只想听听她的声音,我想要告诉她,我们结婚吧,就现在。
我按下那永远也不会忘记的11个数字,闭上眼睛,享受着那幸福的’嘟嘟‘声,等待着电话那头熟悉的声音。
许久后,电话那头响起了熟悉的女声,只是我的眉头却深深的皱了起来,“喂,您好,这里是110报警中心。”
我慌忙的睁开眼,瞳孔在电话屏幕前猛然张大,浑浊的空气,幽闭的环境,一如既往的黑暗,还有那触手可及的棺材板。
“不~~”
’嘀嘀嘀‘,一间监护病房里,一台心电图仪器,一个女人,一个老人,一个医生,一个沉睡的病人,病人的左手手肘内刚刚插入输液的针,鼻孔插着输氧的管子,脑袋被厚厚的纱布包裹着。
“情况就是这样了,病人脑部受到重创,引起脑内出血,导致大脑皮层功能严重损害,处于不可逆的深昏迷状态,丧失意识活动,但皮质下中枢可维持自主呼吸运动和心跳,并没有生命危险。只是,病人除保留一些本能性的神经反射和进行物质及能量的代谢能力外,认知能力,包括对自己存在的认知力,已完全丧失,无任何主动活动。”
“医生,你能简短一点说吗?”老人双眼通红扶着泪流满脸的女人说道。
“也就是我们常说的植物人,你们要有个心理准备,也许他永远也醒不过来。”
“不,不要,我不要,我们明明说好了去教堂订婚礼现场的,他怎么会就出车祸了,怎么会,我不要啊,萧山你醒醒,你不是说要和我白头偕老吗,我们还没结婚,怎么能白头偕老呢,你这个骗子,快给我醒过来。”
“怜梦。”
“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