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悬疑故事之离魂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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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2-06-07 10:32

    2、复活
    晚上九点。
    何冬云张罗了一些供品,整鸡整鱼馒头水果啥的,还买了一些纸钱,要去胡山奎出事的地方祭奠一下他。
    她把供品装进一个竹篮,骑着自行车出发了。那是外环路上的一座大桥,距离她家有七八里地。路上行人不多,昏黄的路灯下有不少虫子在飞,道路两旁的绿化带里黑糊糊的,显得无比幽深。
    何冬云骑得不快,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到了那座大桥,她很容易就找到了事故地点。
    撞断的栏杆已经修好了,水泥的痕迹还很新鲜。
    她把东西摆在地上,摸出打火机,点燃了纸钱。有风,黑色的纸灰漫天飞舞,如同一只只来自阴间的蝴蝶。飞着飞着,有些纸灰毫无预兆地下坠,掉进了河里,仿佛水里伸出一只无形的手抓住了它们。
    何冬云抖了一下。
    祭奠完了,她把东西收拾起来,离开了。她总感觉背后有一双眼睛,回过头,什么都没有。快走下大桥的时候,她又回头看了一眼,身上的鸡皮疙瘩一下就起来了。她看见一个佝偻着身子的男人,正蹲在她刚才祭奠胡山奎的地方,用手扒拉着那堆纸灰,似乎是在寻找什么。他的动作很慢,很僵硬。
    他是胡山奎?
    距离太远了,路灯又不是很亮,看不清楚。
    何冬云愣了片刻,调转车头回去了。这一次,她骑得很快。
    一辆汽车迎面驶来,开着远光灯,很刺眼。她下意识地扭过头。擦身而过的一刹那,她看见开车人的脸很白,不是一般的白,是那种毫无杂质的白,像石膏一样。
    石膏脸?
    她打了个哆嗦,再看前面,那个佝偻着身子的男人已经消失了。她下了自行车,壮起胆子慢慢地走了过去。
    那些纸灰已经不见了,还有她扔下的一条鸡腿和一些水果也消失了。水面上,有一圈圈的涟漪,似乎有什么东西刚刚钻进了水里。
    这是怎么回事?
    似乎只有一种解释:胡山奎拿走了他的东西。
    何冬云的脑子里浮现出一幅画面:胡山奎仰面躺在水底下,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几只泥鳅从他的嘴巴钻进去,又从耳朵钻了出来,还有一只长着体毛的大螃蟹在啃他的脚趾头。他突然抽了抽鼻子,闻到了鸡腿的香味,于是无声无息地浮出水面,飘到桥上,打包带走了他的东西……
    何冬云趴在栏杆上,冲着水面轻轻地喊了一声:“山奎……”
    一只青蛙受了惊喜,“扑通”一声跳进了水里。
    “山奎。”她又喊了一声。


    水面上再没动静了。
    何冬云愣了半天,回去了。她租住的大杂院在巷子的最深处。巷子里没有路灯,脚下的水泥路坑坑洼洼,有些坑里还有脏水。她推着自行车,小心翼翼地往前走。
    不时有毛茸茸的东西从身边跑过,不知道是野猫,还是老鼠。
    前面是公共厕所,臭气熏天。
    四周光线暗淡。
    何冬云感到要撒尿。她把自行车停在门口,走进了女厕所。过了大约两分钟,她走出来,下意识地瞥了一眼男厕所。她看见一个人的背影,穿着一件不太合身的外套,一闪,轻飘飘地走进了男厕所。
    她的腿一下就软了。她认出来了,那是胡山奎出事前穿过,后来神秘消失的外套。
    胡山奎回来了?
    她轻手轻脚地走到男厕所门口,等着他出来。
    很长时间过去了,不见一个人。
    何冬云轻轻地叫了一声:“山奎……”
    男厕所里有人打了个喷嚏,是那种憋不住突然喷出来的喷嚏,喷到一半戛然而止,似乎是捂住了嘴。从声音上判断,那肯定是个男人。
    何冬云身上的鸡皮疙瘩一下就起来了。她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想逃跑,犹豫了片刻之后,还是决定进去看看里面的男人是不是胡山奎。为了丈夫,她豁出去了。她用手机屏幕的光照着路,一步步走进了男厕所。
    手机屏幕的光很微弱,能见度只有一米。
    周围黑咕隆咚的。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难闻的气味。
    这个厕所很老了,地面高低不平,而且污水横流,右手边是长长的小便池,左手边是一个个的蹲坑,中间没有隔断。
    何冬云第一次走进男厕所,心里忐忑不安。
    她照了照第一个蹲坑,没有人。
    第二个蹲坑也没有人。
    她突然停下脚步,不敢再往前走了。她想:手机屏幕的光照得不远,她看不见对方,可是对方一定能看见她手里的手机,他为什么不吭声?他肯定是一个很深沉的人,而且不怀好意。


    何冬云断定他不是胡山奎,因为她坚信胡山奎就算是死了也不会吓唬她。她的大脑紧张得一片空白,觉得自己是一只走进了狼群的羊。
    那个人始终一声不吭。
    何冬云悄悄地后退了一步,装作喃喃自语地说:“怎么走到男厕所了?”她在给自己找一个离开的借口。
    那个人突然咳嗽了一声,拆穿了她的伎俩。他隐藏在男厕所的最深处。
    她抖了一下,手一松,手机掉在了地上,不亮了。
    一片漆黑。
    她一下子不敢动了,瑟瑟地抖。眼睛失去了作用,耳朵突然变灵敏了,她听见黑暗中有细碎的声音,应该是鞋底摩擦地面发出的声音。她更加惊恐,怀疑那个人已经站到了她的面前,正在直直地看着她。
    时间仿佛都停滞了。
    “你找谁?”那个人突然开口了,他距离何冬云不足半米。
    何冬云觉得他的声音有些耳熟。她迅速地回忆着,想从记忆里把他挖出来。可是,她把记忆一直翻到了上个世纪,也没想起他是谁。此时此刻,她多么希望他“噗嗤”笑出声,得意洋洋地说:“吓坏了吧?我逗你玩呢……”
    “你找谁?”他的语气有些不耐烦了。
    “我走错路了。”她壮起胆子说。
    他没吭声,似乎退回去了。
    难道他并没有恶意?
    何冬云的胆子大了一些,蹲下来,摸到了手机,又小心翼翼地问:“我听你的声音有些耳熟,咱们是不是认识?”
    他沉默了一阵子,说:“我见过你,你也见过我。”
    “我们在哪儿见过?”
    “巷子口,大槐树下。”
    有了提示,何冬云很快想起他是谁了——他是一个流浪汉,四十岁左右,夏天经常在大槐树底下乘凉。有一次,几个穿制服的人要把他送去救助站,他不去,争辩了几句,何冬云正巧路过,听到了他的声音。他的口音有些古怪,应该来自一个遥远的地方。
    “你在这里干什么?”何冬云不那么害怕了。
    他没说话。
    “你穿的外套是哪儿来的?”何冬云又问。
    “你老公给我的。”他马上说。
    “他什么时候给你的?”何冬云一惊。
    “昨天下午。”
    “几点钟?”
    “两点左右。”
    那个时间,何冬云离开家去了郊区。她想了想,又问:“你在哪儿见到了我老公?”
    “你家门口。我正溜达着,他提着一个旅行包走出大门,叫住我,说要送给我一件外套。我和他聊了几句,他说要出差,后天晚上十二点回来。”停了一下他又说:“不对,已经过去一条了,明天晚上十二点他就回来了。”
    明天晚上十二点,胡山奎真的会回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