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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眼看诗词之枫桥夜泊

工仔木马【词作】
发表于 2022-06-05 13:56

    5、落在纸钱上的眼泪
    死胡同依旧冷清。
    冬天,这个北方的小城没有了赤橙黄绿青蓝紫,天地间只剩下一片雾蒙蒙的灰,显得十分萧条。
    容渔回头看,死胡同曲曲折折,不见人迹。走着走着,她似乎又听到背后传来了小心翼翼的脚步声。从声音判断,那个人距离她不足一米。那绝不是路人之间该有的距离,明显是有歹意的。
    容渔猛地回过头,看见了李夜。
    两个人静静地对视着。
    “你跟踪我?”容渔的语气明显有些不耐烦。
    李夜忽然叹了口气,说:“回头吧,别再往前走了。”
    “为什么?”
    沉默了几秒钟,李夜说:“你吃那盆香菇炖鸡的时候,一定要加倍小心。”
    容渔一怔:“什么意思?”
    “你好自为之。”说完,李夜转身走了。
    容渔最喜欢吃的菜就是香菇炖鸡。她想:如果连香菇炖鸡都和恐怖扯上了关系,那么生活还有什么意思?
    她抽了抽鼻子,确定方圆五里之内没有香菇炖鸡的气味。
    大门敞开着。
    有一瞬间,容渔犹豫了。她想:如果进了门,看见夏天无正在锯木头,该怎么办?她的大脑还没把这个问题想明白,她的脚已经跨进了大门。
    夏天无没锯木头,坐在桌子前,写写画画。
    容渔松了一口气。
    “在干什么?”她问。
    “画图纸。”夏天起站起身,给她泡茶。
    “什么图纸?”
    “儿子想养一只豚鼠,我给他做个木头盒子。”
    容渔心里“咯噔”一下。她走过去,看见夏天无画了五片木板,三长两短。她扭头看了一眼角落里的木床,仿佛看见一个扎马尾辫的女孩静静地躺在床上,生死不明。
    豚鼠已经买回来了,缩在一个小小的铁笼子里,盯着半空,眼珠子转来转去,不知道它在看什么,看得那么认真。
    夏天无把一片菜叶塞进了铁笼子。
    它无动于衷,还是盯着半空。
    容渔顺着它的目光看过去,那是吊在天花板上的一个竹篮,不知道里面是什么。她说:“夏川川不在家?”
    “他去同学家写作业了。”
    “王丰丰家?”容渔知道,王丰丰家就在附近。
    “是。”夏天无坐下来,静静地看着她。
    容渔的心一阵狂跳。她有些慌乱,觉得夏天无那透视一般的目光中,有一些很暧昧的东西,与爱情有关,与亲情有关。


    她低下头,不想让他看到她那双红肿的眼睛。
    夏天无说了一句让她永远不能忘记的话:“你的马尾辫扎歪了。”
    小时候,妈妈很忙,容渔一直自己梳头。她总是把辫子扎歪,偏右十五度。为此,爸爸没少笑话她。这一刻,她感觉夏天无就像爸爸。
    她看着自己的脚尖,小声地说:“我一直没学会扎辫子。”
    “你了解李夜吗?”夏天无忽然换了话题。
    “不太了解,今年暑假之后他才来学校。”
    “然后他就开始追求你?”
    “对。”
    “他是哪里人?”
    “不知道。”
    “他以前干过什么?”
    “不知道。”
    夏天无想了想,说:“他可能是唐武宗的后人。为了维护祖宗的尊严,他找到了你,要让你万劫不复。”
    停了停,他又说:“你制作拓片的时候,有没有人看见?”
    容渔一边回忆一边说:“那地方挺荒凉,没有人。不过,我去镇上买宣纸和墨汁的时候,店主问我要干什么,我告诉他了。”
    “店主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五十岁左右,脸很白,很斯文的样子……”容渔忽然住了口。她想起了一件事:李夜的脸也很白,看上去也很斯文。
    容渔说:“李夜很小气,很无聊,不像是搞阴谋诡计的人。”
    “也许,那只是他的伪装。”
    容渔喃喃地说:“难道只因为一句话,他就要对我下毒手?”
    夏天无慢吞吞地说:“对某些人来说,一句话就是一辈子。”
    “刚才,我遇见李夜了。”
    “他说什么了?”


    “他让我吃香菇炖鸡的时候,一定要加倍小心。”
    夏天无沉吟了半晌才说:“你来之前,我去早市买了香菇和鸡,打算请你吃饭。”
    他的话音刚落,外面突然响起了一阵凄惨的哭声,有男有女,动静挺大。
    夏天无起身关上门窗,轻轻地说:“出殡了。这两天总死人。”
    屋子里变暗了,气氛有些暧昧。
    容渔觉得有点怪。哭声早不响,晚不响,偏偏在夏天无说完那句话之后就响了,似乎是老天在提醒她什么。
    她不知道她现在经历的是恐怖故事,还是爱情故事。如果是恐怖故事,她为什么会脸红?如果是爱情故事,她为什么会害怕?
    她感觉自己正站在一个十字路口,不知道该往那边走。
    左边是李夜,居心叵测。
    右边是夏天无,面目模糊。
    她左右为难。
    她暗自祈祷:所有恐怖事件都是虚惊一场,所有谜团的谜底都和爱情有关。
    夏天无轻轻地说:“中午别走了,我请你吃饭。”
    容渔没有拒绝。
    夏天无犹豫了一下,说:“你还吃香菇炖鸡吗?”
    容渔想了想,坚定地说:“吃。”
    她无法抵挡香菇炖鸡的诱惑,就像她无法抵挡爱情的诱惑一样。
    夏天无答应一声,出去了。
    屋子里只剩下容渔一个人,还有那只豚鼠。它一直盯着吊在天花板上的那个竹篮,表情十分专注。
    容渔害怕起来。她不怕豚鼠,怕的是某种看不见的东西。她四下看,想找到恐惧的根源。最后,她把目光对准了墙上的一个洞。
    那是一个烟囱口,直径二十厘米左右,通向屋后。屋后是另一条胡同,容渔希望它有一个吉利的名字。至少,别叫死胡同。
    屋后,有人低低地咳嗽了一声,和昨天晚上她睡着之前听到的那声咳嗽一模一样。
    那个看不见的人又来了。
    容渔面对着那个烟囱口,突然说:“我知道你在外面。你有什么事,说吧。”
    她为自己的自言自语感到恐惧。
    过了一会儿,一张白色的纸钱从烟囱口飘了进来,忽忽悠悠地飘到了容渔面前,似乎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托着它。
    容渔的心顿时收紧了。她捡起纸钱,看见上面写着字:赶快离开这里。她打了个冷战,对着烟囱口,问:“为什么?”
    又一张纸钱飘进来:听我的,赶快离开这里。
    容渔强忍住惊恐,颤颤地问:“你是李夜?”
    过了半天,终于有一张纸钱飘进来:不是。
    不是李夜?
    不是李夜!
    恐怖更加深邃了。
    容渔深吸一口气,提高了声音:“你到底是谁?”
    又过了半天,一张纸钱飘进来,上面没有字,有点湿,像是落上了雨点。
    外面没下雨。
    容渔琢磨了一会儿,忽然意识到,那是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