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找你的吗?”
容渔警惕起来:“找我的?”
“他说找你,我才让他进去。”
“他是谁?”
“你不认识他?”
“他是谁?”容渔又问了一遍。
老头想了半天,拍了拍脑袋,想起来了:“他是一个学生的家长。”
“哪个学生?”
“好像是你们班的夏川川。”
容渔顿时感到阴森了。难道背后那个看不见的人是夏天无?
老头又想了想,不确定地说:“也可能是王丰丰。”
“到底是夏川川还是王丰丰?”
老头犹豫了一下,说:“我也不能确定。”
回到宿舍,容渔半躺在床上,开始思前想后:
首先,她排除了王丰丰的爸爸。直觉告诉她,那是一个不相干的人。
背后那个看不见的人,不是李夜,就是夏天无。
容渔不想怀疑夏天无。但是,夏天无的嫌疑越来越大。那只涂着指甲油的鸡和那幅四格儿童画,都是指证他的证据。
李夜,一个原本面目阴沉的人,渐渐变得晴朗起来。至少,他提醒过容渔。
容渔想到了一种荒诞的可能:唐武宗的后人并不是李夜,而是夏天无,他改名换姓,躲在背后想让容渔万劫不复……
容渔打了个激灵,强迫自己不再想下去,起身取下挂在墙上的《枫桥夜泊》拓片,打算出去烧了它。
出了宿舍门朝西一拐,就是操场。操场的东北角是一片荒地,杂草丛生。据说,那地方原来是坟地。
容渔怀里的拓片没有一丝一毫温度,硬邦邦的,像一具尸体。她把周围的荒草清理了一下,把拓片放在地上,正要点火,忽然听见一声隐隐约约的窃笑声。
她抖了一下,惊恐地四下张望。
周围很黑,什么都看不见。
她不敢再看,手忙脚乱地打着火,点燃了那幅拓片。
火着起来了,黑色的纸灰像蝴蝶一样飞向空中。
容渔不安地四下看了看,总感觉附近的草丛里藏着一个人,像虫子一样趴在地上,不怀好意地盯着她。
拓片很快烧完了。
容渔走出去一段路,不放心地回过头,只看到一片漆黑。她一边走一边想象:一个没有质感的东西从天而降,小心翼翼地收拾着地上的灰烬,想打包带走……
她轻轻地打开门,轻轻地关好门,轻轻地走到床边,轻轻地躺下来。
她朝墙上看了一眼。
拓片走了,留下来一个长方形的痕迹,表明它曾经来过。
容渔希望事情到此为止,明天早上睁开眼,发现恐怖尽散。
怀揣着这样一个美好的愿望,她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