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荣山脸色大变,转身欲离去,却发觉不知何时夏雨已绕到了他身后,夏雨一把亮出证件,严厉地说:“陈荣山,实话告诉你吧,我们警方已经注意你很久了,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两条路你自己选吧!”陈荣山一下瘫坐在地,垂头丧气抱着脑袋:“我有罪,我坦白……”
原来当年何素莲为了有缺陷的女儿不受伤害,同时也为不泄露陈荣山偷偷和她来往的秘密,一直严格要求陈棋棋装哑巴。陈荣山第一次来茅村就发觉何素莲家有不少东西都是古董,生了要搬去卖的念头。但这个大山里的姑娘死活不肯,说祖上留下来的东西,决不能在自己手上流失。陈荣山无奈,只得耐心等待,经常在夜间偷偷地摸进山来陪伴她们娘俩。原以为时间一长何素莲就会松口,哪知道好几年时间过去了,何素莲一直坚持着自己的立场不放。陈荣山等不住了,若不是为了钱,他早就不来这个破山村了,于是那天早晨他在何素莲的稀饭里放下了泻药,又给了女儿一包纸,告诉她等下母亲上厕所要用。陈荣山知道何素莲有个习惯,上厕所时候喜欢用纸捂着鼻子,而陈棋棋由于平日里无人理睬她,所以对每次去看她都要给她买东西的陈荣山有着一股特殊的感情,陈荣山支她办什么事都是一句见效。巧的是那天刚吃完早饭,村长老婆就来喊何素莲去她家搓麻绳了。于是就出现了村长家的那一幕。
后来陈荣山发现有人频频找棋棋谈话,担心早晚东窗事发,干脆狠心把她迷昏,又将她舌头割掉,本来是想一刀杀掉的,可看到棋棋诡异的脸颊时,陈荣山忽然感觉脊背泛凉,连夜惊慌地离开了茅村。离开后再仔细一想,陈荣山又觉得自己太多虑了,这么多年来,棋棋什么时候透露过自己的消息?而茅村又是个偏僻之地,就算死了人,也还不是不了了之?于是又进了茅村,这一回他就胆大多了,心想干脆买下那房子,被认穿的话就明说自己是何素莲的男人。只要把那些值钱宝贝运出茅村,就万事大吉了,却没想到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了差错。
“既然装哑巴,棋棋为何又说村长要把她丢上山去喂狼?这也是你教唆的吧?”夏雨问他。陈荣山愣了一愣,回答说:“我只对她说她妈死在村长家,一定和村长有关系,叫她不可到处乱说,否则村长会把她丢到山上去喂狼,并没教唆她说出去啊。”
陈小敏在一边深深叹息:“你有个多么好的女儿……”夏雨不解地看着她,陈小敏把那张纸递给了他,夏雨一看,上面写着:“姐姐,你们不要抓我爸爸好吗?我有一张鬼脸,别人都不理我,只有爸爸妈妈不‘闲’弃我,我不怪爸爸,没有爸爸就再也没有人关心我了。我不想失去他。”
夏雨看着眼前惊恐不安的棋棋,低下头去对她柔声说道:“棋棋,你放心,你爸爸只是犯了点错误,大哥哥带他去学习一段时间就没事了。”棋棋看着陈荣山,默默地点点头,夏雨拿过一把雨伞,搂着陈荣山出了门去,行到门外,才拿出一副手铐,说:“戴上吧,戴上好赶路,派出所的人都在山外等着呢,风大雨大,路还是要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