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房子卖给张健的农民老刘,乐呵呵地告诉张健,他也要和老伴住进儿子在市中心购置的高层新房,所以急着卖掉这房子。
老刘夫妇的脸色十分苍白,说话时嘴里散发出一股让人难受的臭气,张健估摸着这对老夫妇肯定是身体不好,儿子才会接他们去城里住。
没有考虑太久,张健当天就付了定金。对张健而言,这栋二层式的旧房子,占地面积虽小,但有两层楼,足够他使用。唯一让他感到不安的,是和他的房子紧靠在一起的一栋三层楼房子。
“旁边这户人家是?”三层楼的房子看起来还很新,外部装修使用的材料也相当高档,庭院里种满了名贵的花草,有点像暴发户建的别墅。
“哦……不用担心,旁边住的可是个艺术家。好像是搞雕塑的?还是画画的?”老刘努力想分辨哪个才是正确答案,嘀嘀咕咕地向老伴求解。
细小眼睛里满是血丝的老妇,缓缓摇头,张嘴说话时,露出一嘴烂牙,伴随着“呼呼呼”的怪声:“我看过他拿刀子刻东西呢,雕石头的吧?应该挺赚钱的,前两年买了我们旁边这块地,建了这么好的房子。可惜啊,住了两年,就丢了两个老婆。”
老刘他们口中的艺术家,姑且算是雕刻家,头一年搬进这房子,前妻就突然失踪了,年底娶了第二任,前几天又跑了。
张健想,这位邻居十有八九是非法买了媳妇,没看住吧。
“天色不早,我们得赶末班车回城里去。你要想今天就住下也行,这是钥匙。”老刘咧嘴笑着,将一大串散发铁锈气味的钥匙放到张健手里。
市区的房子已经卖了,张健近来都住在小旅馆,打算今晚就住进这栋房子。老刘夫妇乐滋滋地收了定金,和张健约了办理余下事宜的时间,便转身走向村口的公车站。
张健握着手里的钥匙,打开和钥匙一样有些生锈的小铁门,推开“吱呀”响的铁门。
院里的植物大多是野生野长的,倒也长得茂盛翠绿,只是疏于打理而弥漫着一股难闻的气味,像是垃圾和死老鼠尸体腐烂的味道。
光线不足又长时间紧闭门窗的房子里,也充斥着同样的难闻气味。
张健一手捂着鼻子,一手推开老旧的窗户,让快要下山的夕阳照射进来,在黑夜到来前尽量驱散房子里的阴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