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丽倩的嫁妆远没他想象的丰厚,他的岳父声称最近把大部分资产用在了建什么连锁超市上。苏迁很担心老家伙的钱会被这些洋玩意坑得精光。如果以后得不到遗产,他可就成了纯粹的冤大头。
等他把周丽倩离家出走时应该带的东西统统装好后,连热带累,他已是气喘如牛满头大汗,脸上的妆不用看也知道花成了一片。
苏迁推开窗,一阵冷风扑面而来,脸上的汗珠很快被吹干,额角的伤口也在寒冷中隐隐作疼。他下意识地用手摸了摸,又渗出了点血,等会补妆时应该重点照顾一下。
周丽倩贪吃,贪吃的人最容易因为食物不合口味而大发雷霆。她生气时习惯用东西砸人,而她偏偏又是个胡乱追逐时髦的人,无论中西餐都坚持用刀叉。
半年下来,她的准头越来越高,他脖子额头胳膊上的伤痕也越来越多。前几天,油腻的刀叉甚至让伤口发了炎,不得不缠着绷带,在邻居们暧昧的眼光中进出公寓,颜面大失。
他冷冷地看着周丽倩,尸体还在原处,脸上带着惊愕的表情,像极了一个被造反的奴隶杀死的女暴君。
一个喷嚏令他重返现实,他意识到现在不是畅想的时候。关上窗,补好妆,拎起箱子按计划行事。
此刻已经将近十点,楼内已经没有什么人出入。他顺利地来到二楼,调整了一下呼吸,故意低下头,模仿周丽倩走路的姿势,小步而快速地走出了大门。
经过门房时,他用眼角的余光瞟了眼坐在里边的老头儿。听到脚步声,老头儿抬起头向窗外看了一眼。苏迁连忙把头垂得更低,用肩膀把大门推开,门上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响声。他下了台阶,加快脚步在冷清的街道上前行。
“苏太太!”背后忽然传来老门房的喊声:“您这是去哪儿?要不要我替您叫车?”
苏迁冷汗直冒,心里咒骂这个老家伙实在太多管闲事。他把脚步又加快了几分,来到公寓拐角处的大树时,躲在树后,小心翼翼地去看老门房是否跟了过来。
谢天谢地,老头儿没有追过来,只是站在台阶上摸了摸脑袋,摇摇头,回去了。
他如释重负,按计划转到公寓的楼后,卸下伪装,连箱子一起扔进臭水沟。然后钻进刚才下楼时已经打开插销的走廊后窗,从口袋里掏出镜子和湿手巾,卸掉妆,装作一副气急败坏,刚从楼上下来的模样跑到了大门前。
“我太太朝哪个方向走了?”他大声问老门房。得到答案后立刻冲了出去,装模作样地追了一会儿,然后气喘吁吁地走了回来。
“太不像话了!”他认为自己余怒未消的表情很逼真,“明明是她吃东西太快噎住了,还怪罪到我头上,搞什么离家出走!我不管她了!”
老门房叹着气,劝他息怒,苏迁板着脸应付了几声,转身上了楼。
一切都非常顺利,他心中窃喜,只剩下处理周丽倩的尸体这件事了。看起来很棘手,但他早已想好了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