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停了下来,一切又都静了下来,张生德一下子坐在地上长舒一口气。这王老爷可真够惨的了,活着的时候被气死,死了的时候又被打散,连个投胎的机会都没有了。
“哎,你可真够绝的啊……”张成缘边摇头边说到,只不过一看到白大褂那无辜加哀伤的眼神,话锋又一转:“话又说回来,那个节骨眼了,你不把它打散,那就只有等它把你给办了,也罢、也罢、谁叫你是我爷爷呢?”白大褂一听完这话心情就好多了。张成缘对眼前这只鬼总有一点鄙视的意思,虽然他嘴里说出了爷爷两个字。
俗话说得好,因果循环、这善者有善终、恶人当有恶报。就在张生德以为一切都结束了的时候,他却再次成为了那个时代的牺牲品。又有人告发他与“牛鬼色神”有往来,他从一个审判者的角色又转回到了被审判者。这“牛鬼蛇神”不是别人,正是帮他解决了问题的那个术士。
张生德这次可没有办法了,那术士被人折磨得已经不成人样了,不交待点问题出来,还真会被活活打死。这张生德也是活该哦,他天天被人拉出来批斗,戴着顶高帽子,敲锣打鼓的让大家看他这个活死人。
这天张生德被“批斗”完后,又被几个人拖出来,围着打了半天。完事儿后那群人扬长而去,在那个年代打死人的事情经常发生,特别是对于这种被列为”黑五类”的人来说,更像是打条狗一样,死在路边都没有人管。
天渐渐的黑了下来,冬天黑得早,又冷。张生德就这样像只死狗似的倦缩在路边,嘴角的血顺着右脸颊流淌着。他不敢回家啊,这回了家,说不定连老婆和孩子都会被牵扯进来。不知不觉眼眶里滚出了点点泪花,他慢慢的从地上爬了起来,用手试了下眼角,拖着被打残的身躯,晃晃悠悠的朝着老宅方向走去。“又回来了,又回来了……”张生德边走、边哭、边念着。合着这么久了,这里才是自己的归宿,讽刺啊,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