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文登自从第一次见到这个女孩子就开始对她魂不守舍起来,整日纠缠不休。最后父母终于决定让儿子娶这个女孩子为妻,就这样雪娇嫁给了司徒文登,自此之后那个恶性不改的司徒文登发生了一百八十度大拐弯,他开始专心学习陶艺,凭借他的聪明几年之后他终于掌握了家族陶艺的秘密。
可是谁也不知道司徒文登的这些变化却不是因为有了雪娇而是对家族权利的觊觎,在父亲去世之后司徒文登终于掌管了整个村子,他的真面目开始暴露了,他不但在外面拈花惹草,最后甚至将一个戏子带回了家中。
受尽屈辱的雪娇整日以泪洗面,在诞下第一个孩子之后雪娇的身体一天比一天消瘦。
最后忍无可忍的雪娇终于将这一切告诉了村子中的长老们,这个村子非常保守,不论任何人与外界的人有染,那么最后的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祭窑。
司徒文登得知雪娇向长老告状后,一条毒计悄然爬上心头,他串通村子中的一些男人污蔑雪娇不守妇道,在那个保守的村子中这样的污蔑是可以众口铄金的,于是雪娇被男人们绑起来塞进了土窑,整个过程雪娇没有一句哭喊,只是一直深痛地诅咒这个村子,诅咒所有的瓷器。
在雪娇死后,村子中的男人们将这个女人的骨灰抛进了悬崖下面的那片黑色的黏土里。不久之后村子中的男人都开始离奇失踪,总是在很久之后被发现死在了那片黑色的黏土中,他们知道女人的诅咒才刚刚开始,在接下来的几年中村子中的男人几乎死光了,司徒文登也坠崖而死。
雪娇生下的孩子长大之后为了让母亲的灵魂得到安息,亲手用悬崖下的黑色黏土制作了和母亲画像一模一样的塑像。也是这个孩子制定了一个祖制,那就是永远不要用悬崖下的黑色黏土制作瓷器,否则就是违反了祖制。
我合上那本已经有些泛黄的家谱,脑海中又出现了那尊美丽的塑像,她就像是一个精灵一般在我的脑海中闪烁着,久久挥之不去。
这天夜里一个女人推开了我卧室的门,她迈着轻柔的步子,发出如丝绸摩挲般细腻的声音,轻轻走到我的身旁,我可以看见她那双幽怨的眼睛和低垂的双眉,她的嘴唇微微嗫动似乎欲言又止。
坐在通往南栗镇的大巴上,我选择了一个靠窗的位置,车上依然像上次一样充满了烟草味和民工身上散发出来的酸涩的汗味,从他们的口中我知道他们是刚刚体检回来,似乎他们在做着某种高危的职业,必须定期检查身体。
车子不紧不慢地在马路上行驶着,这样的气氛很适合睡觉,我恍惚地睡着了。正在这时我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看看号码,是萧何。我记得昨天他说今天要带我去医院,一定是跑到我家的时候扑了个空。我没有接电话,又将电话放回了口袋,我知道如果他发现我竟然又去了南栗镇一定会阻止我的。
一路奔波,我终于在日落前赶到了南栗镇,与上次不同的是这次身边少了夏威。也许夏威真的还活着,或许她就在那所老宅子中等着我去找她呢,想到这里我加快了步子。这个镇子依然冷冷清清的,只有那么寥寥几户人家亮着灯。我轻车熟路地找到了那所老宅子,门上面依然悬挂着那块鎏金大字的匾额:福泽恩址。
门虚掩着,轻轻一推就开了。眼前是那座凄凉的木制建筑。我叹了口气继续向前走,我真希望这个时候夏威会忽然从眼前跳出来,然后给我一个标志性的微笑,可是也许一切都仅仅是我的梦想。就在这时我忽然感到我的身后似乎站着一个人,我立刻扭过头。
可是身后没有人,只有那扇虚掩着的门在晚风中轻轻摇曳着。我顺着楼梯走到二楼的靠右边的房间,上次就是在这间房间里我们躲进了密道,而那之后的光临者除了一个疯了之外都已经死了。现在想想真是物是人非。
我打开一旁的柜子,里面黑洞洞的,我忽然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从洞口吹出了阵阵冷风,让我不禁打了一个寒噤。在犹豫片刻之后我终于决定一定要下去看看,我小心翼翼地走进洞口,这条地道很狭窄,我弓着身子向前走,渐渐的我看见了霍雨说的那间密室。我停下脚步,密室里忽然亮起了昏黄的灯光,我藏在墙角窥视着里面,那里一个女人正静静地注视着墙壁,她穿着白色的睡衣,背影是那样的熟悉。没错,她就是夏威,那个用生命保护过我的女人。
她似乎毫无察觉,正专心致志地看着什么,披散的长发倾泻在肩头,她缓缓地扭过头,此时我才看清她的脸,她不是夏威。虽然她们的长相是惊人的相似,可是眼前的这个女人似乎有些苍老。她那忧郁的眼神立刻让我想起了那尊塑像,难道画像中的女人复活了?想到这里我的头皮发麻,正要转身离开,可是我的腿似乎注进了铅一样寸步难行,那个女人现在已经发现了我,她正在缓缓向我走来,此时我能看见那双忧郁的眼睛中隐藏更多的是怨恨,她怨恨这个村子中所有的男人,所有的闯入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