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那一次,刘建设发现了那个稀世珍宝。他们猫着腰下了地道,像书里说的盗墓贼。坟墓里很大,陪葬品也相当丰富,足以看出墓主人的地位。墓的正中间放着一座棺材,里面的人穿着清代的官服,皮肤保存得相当好,仿佛不过是昨天才咽气入土。刘建设什么宝贝也不碰,唯独拿起那个半大的灵牌,用手电照了一下,上面有几个可以辨认的汉字——伊尔根觉罗吉鹤之位。
是个满人的墓。
刘建设转身走了出去,随即命令工人们把墓重新封好。第二天,韩笑就被告知要重新设计,那个墓不要碰。
韩笑当然清楚他刘建设才不是怕鬼、怕邪的主儿,他是看上了墓里的那座棺材。韩笑看的清清楚楚,那是块罕见的乌木,刘建设的最爱。
5
刘建设家的电梯直通地下车库的二层,当然,只有刘建设知道,电梯落地镜的后面就是那座墓。
这是韩笑的杰作。坟墓的一半嵌在地下车库深向黑暗的通道下,值班室刚好建在坟墓的正上方,而老赵不知道,此时此刻,他床下一土之隔的地方,正停放着一具清代的尸骨。那具尸骨被盛放在水晶的棺材里,穿着清代的官服,闭着眼,一动不动。属于这具尸骨的乌木棺此时正摆放在几十米高空的刘建设书房的暗室里。
而现在,刘建设突然想起了韩笑,如果他还活着,也该娶妻生子了。可是他没逃得了那个诅咒,除了刘建设,他们都没逃过。
那个夜里,韩笑看着乌木棺里宛如活人的尸体,突然说了一句话,他说建设,我们最后一次吧,我尽全力为你设计一座属于你的宫殿、你的城,然后我就离开这里,去国外深造,那是我一直的梦想。
刘建设那时笑着说,好,我的财产你带走一半。
韩笑用手电照着乌木棺下的一小行字,没有说话。那是满文。歪歪扭扭的,像一小群蚂蚁趴在棺材上。
就像金字塔墓里的诅咒,所有打扰法老安宁的人都将临近死亡。
那天夜里同去的几个工人很快就死了。然后是韩笑。就在刘建设送韩笑去机场的高速路上,刘建设回忆着他和韩笑共同经历的日子,突然眼睛模糊起来,一个熟悉的身影一闪而过。就那么一闪,让他一哆嗦,方向盘顿时失去了方向,一脚刹车没踩住直接朝着前边一个正转弯驶出高速路的大卡车冲去。那个时候,刘建设的一个条件反射性动作是打了向左的方向盘,然后就觉得世界里一片殷红。
他做了个梦,梦里他正站在一条看不到边际的路上,前面的远方,一个穿着满清官服的男子正牵着一个人走,他们越走越远,直到那个人回过头来,刘建设才看清楚那是韩笑,可他终究没能追得上。
一个月后他才醒来,原来那天坐在副驾驶座位上的韩笑当场死亡。他努力回忆着出事前的一瞬间,没错,他就是看到了一个穿着满清官服的身影,一闪不见了。
刘建设不相信有诅咒。但直到韩笑的死已经是第四个,那个夜晚和他们同去的三个工人全部横死。可是那又怎样?自己不还是活得好好的吗?大难不死,必有后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