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了。”房东装好烟斗,点燃后说道。
“他?”我说,“谁?那位名医?”
“正是他。”房东回答。
“他叫什么?”
“麦克法兰大夫。”房东说。
费蒂斯已经快灌完第三大杯酒了,时而昏昏欲睡,时而茫然地看着四周,但房东最后一句话似乎唤醒了他,他重复了两遍“麦克法兰”这个名字,第一遍语气安静,但第二遍时似乎突然爆发了。
“是的。”房东说,“那就是他的名字,沃尔夫·麦克法兰。”
费蒂斯立刻清醒过来。他双眼睁得大大的,声音异常清楚,洪亮而又沉着,言语诚挚而且有力。我们全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惊呆了,就好像看到一个死人复活一样。
“请再说一遍!”他说道,“我刚才没有注意听你说话。这个麦克法兰是谁?”
听完房东说话后,他却说道:“这不可能,这不可能,我很想亲眼看看他。”
“你认识他吗,医生?”殡仪员喘着气问。
“但愿这不可能!”他答道,“然而名字是个很奇怪的东西,也许是同名同姓。告诉我,房东,他老吗?”
“呃……”房东说,“他肯定不是个年轻人,他的头发都已经白了,但他看起来比你年轻。”
“但是他比我大,比我大几岁。”他拍击着桌子说道,“你们在我的脸上看到的是朗姆酒——朗姆酒和罪恶。也许这个人心态轻松,消化很好。良心!听我说。你们认为我善良、年老、是一个得体的基督徒,不是吗?不,我不是,我从不伪善。伏尔泰如果站在我的立场,他都会说伪善之言。但是——”他在秃顶的脑袋上猛地拍了一下,“尽管我的头脑清晰又敏捷,但我仍然弄不清楚。”
“如果你认识这位名医……”一阵可怕的沉默后,我斗胆说,“我认为你不会像房东那样对他有什么好评价。”
费蒂斯没有回答。
“是的。”他突然说,“我必须亲眼看看他。”
又一阵沉寂后,楼上的门猛地关上了,楼上传来一阵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