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简单。他们三人之中一把剪安裁缝有钥匙自不会翻墙,而陈小手白天顺手牵羊偷得了戒指,已是心满意足,夜里不可能再冒险偷一次的;再说了,就他那小手小脚的笨拙样子,能攀上高高的墙头吗?这样可就只剩下米仲泉了!”黄探长笑道。
莫春帆又道:“您又是怎么知道米仲泉将鲛泪珠藏到了梧桐树乌鸦窝中的?”
“给你讲一桩我小时候的趣事,你就明白了。”黄探长道,“小时候,我养了一对鸽子,可母鸽子刚下了两个鸽蛋,就被毒蛇咬死了。父亲给我出了一个点子:把鸽子蛋放进老榆树上的乌鸦窝中,与乌鸦蛋混在一起,让母乌鸦代为孵化。这能行吗?我半信半疑,爬上老榆树将鸽子蛋放进了乌鸦窝中,只见乌鸦上下乱飞,并不叫喊却淋了我一头乌鸦屎。父亲在下面笑着说乌鸦受惊吓就是这样子的,但只要过一宿,母乌鸦就会忘记这一切的。没多久,乌鸦窝中真的飞出了小鸽子……”
“哦,我明白了!米仲泉先将鲛泪珠藏在乌鸦窝中,算着十天之后他再来刘宅为刘德山拍寿星照时,还要入住这个小院中,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带走了!”莫春帆大悟,随又皱眉道,“只是他说鲛泪珠和鹂鸣翠柳是他家的祖传之定,孤立无证,恐难令人相信。”
黄探长正色道:“一个面对抽屉中的一堆金玉珠宝却毫不动心的人,我们还有什么不可相信的?”
一直闭口不语的老张插口道:“黄探长,我也有一事不解。验尸时我一眼就看到了血泊中的那挂鹂鸣翠柳——定是刘小姐剪颈自杀时,无意中剪断后掉落在地又被鲜血洇浸其中,可米仲泉他怎么就看不到呢?”
“这也事出有因。”黄探长反问老张道,“如果一个人不能从一片红色中辨别出一件绿色的物品,那么这个人的眼睛有什么问题呢?”老张眨眨眼:“如此说来,米仲泉是个色盲!可你又从何而知的呢?”
“你忘了一进这个小院门,孙老汉就对咱们说米仲泉是个狗儿眼。所谓狗儿眼,不就是色盲吗?”黄探长笑道,随又感叹,“难怪米仲泉把他的照相馆起名为‘黑白世界’,也难怪他拍出的黑白照片如此传神以至震撼人心——原来在他的眼中,世界只有黑白两色!”
莫春帆叹服不已:“黄探长,你真不愧是‘神探’啊!”
黄探长摇摇头:“我可不是什么神,只是遇事多留心、多联想、多思考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