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呢?”景小燕着急地问。
“娃儿没事,幸亏她母亲啊!”老所长眼眶有些湿润,景小燕的眼睛也红了。
景小燕沉默片刻道:“这事后来怎么处理的?”
老所长道:“那时你父亲在燕陵上大学,事发后我们立刻通知了你父亲,你父亲是三天后赶回来的,当时哭得很痛。”
景小燕抹着眼眶:“那肯定,我父亲肯定很难过。”
“不过……”老所长欲言又止,口气突然变得有些奇怪,嘴角还露出一丝莫名其妙的冷笑。
景小燕大惑不解,看着老所长:“怎么,后来又发生了别的事?”
老所长摇摇头,似乎不愿再谈下去。景小燕更加疑惑,情急之中。她讲了父亲的死亡经过,老所长听罢,面露惊色:“你父亲也死于毒蜂?难道这么巧?”
景小燕情绪激动:“我现在千里迢迢跑回老家,就是要搞清这件事背后的秘密,希望您能帮助我。”
老所长有所触动:“这事很蹊跷啊,你父亲的死我说不出什么,你大老远跑来找我,我只能说说杨红霞,她的死有几点疑问。”
“疑问?”景小燕心里一沉。
老所长回忆道:“当时她的死定性为自然事故,也就是所谓天灾人祸,但我们感觉有几个疑点:第一,现场是我带人调查的,蜇死杨红霞的毒蜂是我们当地的一种野蜂。这种蜂主要是生活在深山老林,镇子里很少见到,在这之前根本没有发生过毒蜂袭人事件,这次突然袭人很奇怪,另外你家是在一条巷子的里面,比较隐蔽,毒蜂飞到你家要经过好几户人家,为什么毒蜂不袭击别人,偏偏要袭击比较隐蔽的你们家呢?第二,事发后,我们立刻打电话找你父亲,可没有找到,校方说,学校已经放暑假,景汉光早回老家了,我们问他什么时候走的?校方说已经走了五六天了,燕陵到丹坝,最多只需两天时间,按时间推算,你父亲早该到家了,可当时没见他的人影,你父亲是在杨红霞死后第三天才回到家里,我们问他去了哪儿?他一会儿说去看朋友了,一会儿说去联系实习的事了,回答得含含糊糊,神情令人起疑。第三,杨红霞死亡当天,镇里有个人在县城汽车站见过你父亲,当时你父亲正准备上车,神情比较紧张,当我们询问那个人时,那个人又不承认了,说认错了人,后来这个人就外出打工了,一直没再露过面,这一点也让人怀疑。第四,也是此案最大的一个疑点,当时你父亲正上大学三年级,据说他跟班上一个女同学关系暧昧,那年夏天,也就是杨红霞出事前。杨红霞曾带着孩子到燕陵找过你父亲,她是高兴去的,哭着回来的,这事在镇上传得沸沸扬扬,大家都说你父亲甩了杨红霞,人们说,杨红霞到了燕陵,你父亲根本不愿见她,把她安排在一家小旅社里,还不让她去学校找他。杨红霞回来不几天,就发生了那场惨祸。”
看得出老所长对当时的情况记忆犹新,景小燕陷进一个可怕的情景中,好半天才缓过神来,她看着老所长:“有这么多疑问。当时你们为什么不追查?”
“当然追查了,但没找到真凭实据。”老所长摇摇头,突然道,“但我坚信,这个案子终究会真相大白。”
“真相大白?”
“我认为有目击证人。”
“证人?谁?”
“杨红霞的娃儿。”
“她女儿?”景小燕惊讶不已,“那时她才几岁?”
“三岁。”
“三岁?还是一个不懂事的孩子呀。”
“虽然不懂事,但母亲的惨死会深深地刻在她心里,而且随着年龄的增长,她会逐渐搞清事情的真相,我想那幕惨景会影响她的一生。”
“后来你们找过她吗?”
“她长大后,我们问过她几次,每次问她都一声不吭,样子让人害怕。”
“让人害怕?”
“说不出是种什么表情。”老所长叹了一口气.“那娃儿受刺激太大,好像对谁都很仇恨。越这样我们越怀疑她心里藏着事。”
“她现在在哪儿?”
老所长摇摇头道:“杨红霞死后,娃儿由杨红霞的妹妹带着,后来她带着娃儿嫁到阳江县一个叫秀林的小山村,那地方离丹坝好几百里地,我听人说,娃儿挺苦。整天随大人到山上种地砍柴,太可怜了,她现在的情况不清楚,按岁数,她现在有二十多了,早该嫁人了。”
“她叫什么?”
“我记得叫景大燕。”
“景大燕?”景小燕愣怔一下,突然想起那只玉饰,问道,“你见过景大燕脖子上戴着一只玉雕的燕子吗?”
“玉雕的燕子?”老所长想了半天摇摇头,“记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