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弓子脸部表情像石像般地僵住了。脑海中浮现出彩色黏糕往崖底掉落的景象,完全是无声的记忆,却和眼前的红色气球的景象密切地结合起来。
二十年前初次参拜神社的记忆霎时又都鲜明活络了起来。那时,她和母亲文乃及山荷满男三人就在前殿的正面拍照,之后,母亲跑去神社办事处那儿买护身符。四岁的她缠着山荷满男要他带她去前殿的后侧。前殿后侧鲜少有人来,顽皮的弓子突然将彩色黏糕往崖底丢下去,由于年纪小力气不够也没准头,黏糕只掉落在脚下方的树上,那时的弓子硬是死皮赖脸地哭着要山荷满男为她捡回那块黏糕。
山荷被我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模样搞得心慌意乱,带着认输的表情走到崖边。佝偻着身子伸长了手去取那块黏糕,此时的我却出其不意地在他背后大叫一声。大吃一惊的山荷。手一松就迅速地从我的视界消失了……
弓子的心不由自主地一直往下沉,沉、沉……记忆中的山荷轮廓已有些模糊了,只记得他身材异常高大。在小孩的心目中,他是一个夺去母亲的大坏蛋。也是他,使自己有不再被母亲重视的恐惧感。
将山荷引诱到出事现场,接着将黏糕丢至崖底的弓子显然早已萌有杀机。如果这个大人不再存在的话。那我就可以和母亲继续平平静静地生活在一起了。这难道不是一种自卫的本能吗?
母亲在得知山荷的死因时,大概也隐约猜到是怎么回事了。也因此,才会写信给早已分手的父亲,带着我告别故乡的一切移居东京。而之所以决不带我回故乡,也是怕我见到故乡的景物而勾起那一幕凄惨的回忆吧!至于用针糟蹋那张相片看来也是出于同样的爱护心理了。
弓子目眦欲裂地望着崖底。红色的气球依然在飘荡着。凝望着气球飘去的远方。弓子慢慢地感觉到芳贺英夫的身影也正渐渐地离她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