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半山腰的空地上,车子停了下来,空地有个亭子,亭子后边的大院就是我家的祖宅,说起来也奇怪,这村子是藏在山上的,从路口下往上看根本看不出这山上有个不小的山村,而我家祖宅,修在半山腰上,从村口一直往上有十分陡翘的一段路,路爬到一半,就有一空坪,空坪的亭子后面就是祖宅,祖宅背朝大路,最外层种了密密的荆棘树,上面的刺长的很长,车子没法进到里面,只能停到空坪里。
我随着大爷爷和爷爷走在最前边,爷爷拉着我,大奶奶走在后面,我爸妈走在最后一帮年轻一代里,拿着祭品,现在想起来,我们家族大概就是现代社会中存留的封建残余。
走到黑漆的大门前,我眼前一闪,想起以前我似乎常坐在这大门前等待着什么。出神的瞬间,门开了,开门的是二奶奶,见着我们她十分高兴,二奶奶一家是唯一留在村子里守祖宅的人,二爷爷在死后的第二年也去世了,这些年也就是她一人守着这宅子,她看到我开心的摸着我的头,对我爷爷和大爷爷说,看看这孩子,都长那么大,想着当年在我怀里的时候才那么一小点呢跟只小猫似的,哈哈,看我这人,快来快来,快进来。
我看着宅子,这下记忆回忆起来了,回忆起来的还有个花白头发的健壮老太太,那时候老太太长带我到处转悠,山上,别村,田野里,去的最多的就是山上,那山上的一处竹林里还有座孤坟。
到了宅子里,大人们就开始忙碌起来,我跑到房子二楼,这房子是木质的两层楼,太奶奶的房间在二楼东边的那间房,以前我常在里面看太奶奶衲鞋底,看太奶奶年轻时的秀品,太奶奶特别喜欢绣花,红色的绸子上牡丹,芙蓉,荷花,杜鹃,山茶,许多许多,以前我的口水兜兜都是太奶奶做的,二奶奶说太奶奶的都成精了,做的口水兜兜都特别好看,每回她洗的时候都特别小心。也就是我,放肆的在上面流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