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警官突然注意到了先前涛涛回答的一个细节,她问了一下:“你还记得是谁把你绑在了厨房里的吗?”
“是爸爸把我绑在厨房里的,”涛涛吸了吸鼻子说,“他经常绑我。”
廖明把投影按停了,回头对大家说:“我们之前忽略了一个共同点,目前被害的三个家庭,都有不同程度的针对小孩子的家暴行为!”
家庭暴力,不光是肢体上的,还有言语上的。
针对有家暴倾向的家庭下手,这个红伞食人魔的行为模式比起二十年前已经有了变化。二十年前食人魔杀害的小孩子家庭都是有H大毕业的教育背景的美满家庭,而二十年之后,针对的却是问题家庭里的家长。
“或者说,在她的概念里,‘食人’和帮助小孩离开暴力倾向的父母,也都算是在拯救小孩吗?”朱志明提出这样的观点。变态杀人狂的思维方式和普通人不一样,很多时候不能用常理来理解他们的行为。
“也有可能不是同一个人。”廖明若有所思,“只是一个模仿红伞食人魔的杀手?”
廖明对手下的人说:“要关注本市有家暴倾向的家庭,红伞食人魔很可能会再次犯案。”
关注家暴倾向的家庭?这个谈何容易,很多被家长虐待的小孩,因为表达能力弱和缺乏倾诉对象,所受到的伤害如沉睡在海面下的冰山,外人不得窥其真面目。
食人魔的杀戮对象,为何会发生这样的变化?而她的杀戮模式,却是和以前的一脉相承。这种微妙的差异和一致,让人心里充满了疑问,整个案子看起来更加扑朔迷离。
雨还在下,杨洋开着车上了高速。她的内心百般纠结,为被害的死者,为痛苦的小孩,也为失踪多年的母亲。
红伞食人魔具有催眠的能力,所以能不动声色潜入别人的家里作案,她冷血无情,嗜血成性……
迎面有大卡车开过来,杨洋吓得狂打方向盘,但是很快意识到中间有隔离带。她太过于投入到自己的思绪中了,这样很危险。
车开到近郊的山林,雨势慢慢减小了。
杨洋穿着雨衣,下了车慢慢往前走。这片山林因为没有可以建造大量房屋的平地,所以即使过了二十年,这里依然没有发展起来。
这里就是她二十年前被拐来的地方,红伞食人魔当年的小木屋,如今只剩下几块竖立的木板,旁边长满了荒草,在雨天里看起来更加破败。
她从未回过这里,自从知道了自己母亲当年有可能曾经来过这里之后,她迫切地想回来看看。
当年可怖的一幕幕依然在眼前,她那段空白的记忆位置告诉她,当时她在这里肯定经历了可怕的事情。
竖立的木板渐渐和当初的记忆重合,荒草退去,木屋的屋顶渐渐恢复,她慢慢走近了木屋,好像又回到了当年的情景。
“哐哐哐!”菜刀一下一下剁着砧板。
声音不断刺激着小杨洋的耳膜,她不能控制地想着食人魔在地面上做的事情。从刚才开始,小男孩的号叫已经结束了,她大概是想肢解他的尸体。
下一个呢?就是自己了吧?小杨洋吓得浑身发抖。
门口传来了敲门的声音。
砧板上的刀停下了,食人魔稍微犹豫了一下,然后走到地窖口,对着小杨洋击掌三下:“要安静哦。”
敲门声还在继续。
“谁?”食人魔的声音略带沙哑。
敲门声依旧是有节奏的,没有停下来,也没有回答她。
她走到了门口,同时也打开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