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摇了摇头。她继续喝饮料,满不在乎地说:“不记得就不记得了嘛,反正也不是什么好事,这次我也有不对,所以我们就让它过去了吧。”
我坐下来,就在刚刚不知道是真是幻的林琳坐过的地方,我说:“我想知道为什么,如果我有哪里做得不好,你都应该说出来,这样我们才会越来越好。”
苏琪有些不耐烦,皱起眉头来,说:“干嘛非要纠结这个事情,王一凡,你叫我来该不会就为了要我跟你重述一遍我们是怎么吵架的吧?”
“不是,不是。”我忙摇头,生怕又和苏琪吵起来,准确说是怕她又生气。只要不喝酒,我是绝对的好好先生,平日里能怎么谦让她就怎么谦让着。
苏琪可能见我脸色不好,便来拉我的手,柔声问道:“你是不是不舒服?怎么出了这么多汗?”
“我最近老是做恶梦,梦到自己死了。”我自然不敢提林琳的事,“我甚至觉得那不像是一个梦,因为太真实了,苏琪,我很害怕。”
苏琪脸上的表情迟疑了一下,但只有一下,很快就恢复了温柔如水的样子,她说:“从心理学上来说梦见自己死了是因为对生活中的自己不满意,渴望改变现状。或许你是最近工作太累了,神经过度紧张了。一凡,你需要休息了。”
我站起来,在苏琪拉住我之前不由分说地跑了出去,我要找到那副遗像,才能将我所遭遇的事情有理有据地说出来。可是我翻遍了家中和门口所有放垃圾的地方,都找不到。我想应该是被我妈扔到楼下的垃圾回收站了,于是飞快地跑了下去,苏琪一边喊着我的名字一边也跟着我下来了。
“一凡,你到底要找什么,这里是垃圾站,好脏啊。”
我几乎将半个身子探进了巨大的垃圾桶里,我发疯似的翻找,各种恶臭的垃圾沾满我的双手。可我不甘心,我一定要找到这个东西。我虽然是理科生,可是我知道精神分裂和妄想症是什么意思,我要找到这个东西向自己证明这一切都是真的。当我挣扎在死亡和疯魔之间,忽然发现自己是多么的绝望。不过是一夜醒来,我就像是跌入了一个巨大的阴谋里,周围的一切人和事都变得虚假,甚至不知道自己是真是假。
苏琪忽然从身后抱住我的腰,我感觉她哭了,于是停止了翻找。她说:“一凡,你不要再吓我了。”
此刻的阳光十分的刺眼,晃得我一阵晕眩,但奇怪的是我竟然可以直视那团发光体。听见苏琪的哭泣,我的眼睛也跟着模糊了。
我回到家里洗了澡,苏琪拿着风筒给我吹头发,一边吹一边笑道:“一凡,我觉得好幸福。”
我轻轻拿掉她手里的风筒,将她抱进怀里。她的脸红得像番茄,娇羞的摸样令我想起十八岁那一年第一次见到她,她站在举行开学典礼的礼堂里,我傻愣愣地望着她,错觉以为看见了林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