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黄大师一声喝叱,双手按在桌上,这才将桌子稳住,他想了想,问,“孩子,你妈妈找我们来,是来超度你,让你轮回转世。”
“对对……乐弟,听大师的话,妈咪帮你办一场法事,让你顺顺利利投胎……下辈子……快快乐乐、舒舒服服……”何芹这么说时,不由得有得愧疚,她觉得自己分给乐弟的爱似乎少了些。她喃喃地说,“妈咪好久没有给你糖果吃,你是不是饿了?妈咪也好久没有给你新的小玩具和小新衣服了,对不对……”
那木枝轻轻晃了晃,突然激烈旋转起来,在沙盘上划出一个又一个的圈圈,圈圈之中却夹杂着几个叉叉。
“何小姐,你这样子问一堆问题,会搞浑他!”阿登在旁边提醒,一面伸手抓住了木枝,另一手将沙盘的沙抹平。
黄大师清了清嗓子,厉声说:“孩子,生死有命、阴阳相隔,我们挑个时辰替你超度,这些天你不可再闹家人。知道吗?”
木枝倏地抽中阿登的手,将阿登的掌心割出几道伤痕,跟着又在沙盘上胡乱写动起来。
“混账!”黄大师猛地一拍桌,但那木枝却不理会,自顾自地乱写一通,但一旁的何芹却瞧出了些端倪,抢在黄大师发怒前说:“好像是字耶!”
“写什么?”黄大师和阿登凑近沙盘前,变化角度看那沙盘,看了半天看不出名堂,阿登向后退了两步,站得远些,反而看得清楚,他喃喃地说:“好像是三字经耶……一个‘十’,底下一个‘日’,再一个‘十’……是‘干’!另一个字,一个女字旁……‘干娘’他骂脏话!”
“咦?”何芹突然摇头说:“不对不对……是‘干妈’!他是要讲秀惠!秀惠是他干妈……”
木枝激动地划起圈圈,一个又一个的圈圈。
“乐弟,你是不是有话想说?还是你不想被超度,跟妈咪说……秀惠阿姨车祸过世了,你想她对不对?”何芹急急地问。
“你这样问他要怎么回答?”阿登摇头。那木枝果然更加激动,画出了一堆圈圈和叉叉。 阿登再次抓握住木枝,这次他掌心中还拿了道符,且紧紧握住木枝,不让木枝再度挣动。
黄大师对何芹说:“何小姐,你请我来处理这件事,就要照我的做法,你不要妄想可以像以前一样养他,利用这种邪门玩意来替自己牟利,天理难容呀。”
“我知道、我知道,我没有那样想,只是他刚刚提到秀惠,他好像有话要讲……”何芹怯怯地说。
“孩子,你有什么话说,就说吧。”一旁的阿登松开手,又将沙盘抹平,那木枝静了静,又写划起来。
黄大师歪头看了半晌,说:“看不懂,一堆叉叉。”
阿登插口说:“不对,好像是——‘走’,你要我们走?还是你答应要走?”
木枝激烈震动,又划出一堆没人看得懂的东西,阿登摊摊手说:“小鬼没上过学,不会写字。”
木枝腾空,凌空直直指向乐婷的房间,跟着突而垂下,一动也不动。
黄大师和阿登还不明所以,黄大师再次作法请鬼,要问个分明。何芹却愣了愣,喃喃地问:“乐弟,你想要跟妈咪讲什么?是不是要讲姐姐的事?还是要讲干妈的事?”她一面喃喃问着,一面朝着木枝指着的方向,也就是乐婷的房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