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天气闷热,马拉松式的高三总复习拖得人疲惫不堪。同桌又不在,孙秀烦躁极了,就离开学校,一个人逛超市去了。
说起同桌,孙秀还真是越来越喜欢她。她虽然话语不多,但每次说出的话都让孙秀感到新鲜。
许久以来,她俩总是在一起做题,在一起聊天,之间的差距在不自觉中缩短了。那些日子,风很柔和,空气也宁静……
孙秀穿一件白色丝质的连衣裙,挎一个米色的包,在超市里闲逛了一阵子,觉得自己该回去了。当她走到出口的时候,悬在头上的电子报警器“吱,吱,吱,吱”狂叫起来。
保安把孙秀带到了商场保安部,从她挎包里翻出一件极其漂亮的水钻胸坠。
保安部的头儿是个瘦小的男人,两腮凹陷,两只眼睛躲在深陷的眼眶里,死死地盯着孙秀。脸上没肉,看不出表情。
孙秀的脸一会儿红一会白,汗从两颊流下来。
一个保安趴在头儿的耳边嘀咕了几句。瘦男人把一侧的嘴角向一边努了努,说:“给卫生局打电话,让孙局长带五千块钱来领人。”
“不,不能……”孙秀哭出声来。
“不想让孙局长丢面子是不是?那好,我们给你们学校打电话,叫你们校长来领人!”
孙秀的头"嗡"的一声,如果让学校知道,就甭想参加高考了。
“项坠是我拿的,跟她没关系。”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门口传过来,孙秀以为自己听错了。
屋内的几个保安同时把头扭过去,用异样的眼光打量说话的人。
“是我放在她挎包里的。”
“嘿,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挺仗义呀!”保安甲说。
“那么,你是想丢钱呢还是想丢人?”保安乙翘着二郎腿问那个女孩。
“我不想丢人,钱,我也拿不起。”
保安们打量了一番女孩那身廉价的衣服,鄙夷地说:“那你想怎么办?”
“我可以每天来给你们做两个小时清洁工。如果还不够的话,等高考完了,我再来给你们打工,这样总可以了吧?”
几个保安竟然被女孩给弄蒙了,不知所措地看着他们的头儿。
瘦男人一直沉默不语,最后毫无表情地说一句:“给她留个记号,放了。”
保安甲从腰里拔出一把尖刀,慢慢走过去。女孩的脸苍白起来,惊恐地倒退着。
孙秀这时才像从噩梦中苏醒一样,大叫着扑过去:“不,你们不能!……”
还没等她把话说完,女孩的胸已被划了一刀。孙秀抱着她的同桌大哭起来。
血从女孩胸前洇出来,透过质地粗糙的衣裳,也染红了孙秀那件丝质的白色连衣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