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六对肖思明说:“嫂子的病是血毒未尽,又感染了风寒。我开6副药,先把寒散掉,以后再调养。”
说罢,大笔一挥:麻黄5克,桂枝10克,白芍15克,甘草10克,川芎10克,荆芥15克,防风12克,诸如等等,用的就是那个麻黄汤加减。
肖思明和刘巧珍很感激地离开了医院,王小六也到下班的点了。
王小六再次见到刘巧珍时是五天之后,人已经奄奄一息,药还没服完,发烧加重,鼻子、牙齿、皮下、大小便都出血,人也烦躁不已,口干舌燥,耳红目赤。
王小六心想:怎么像热入营血?王小六对肖思明说:
“嫂子的病看来还是血毒又复发了,我上次就是开的解毒药,无奈像以三八大盖打飞机一样,血毒太严重,所以效果不好。这情况还是赶快住院救治吧。”
“你说的给裸气!”肖思明骂了一句脏话,对王小六说:“我不懂什么血毒不血毒,我只知道六副药喝了五副,一天天的重,是不是你的药不对症?”
“老兄,你千万不要这么说,我的药对症的很,是嫂子那个血小板紫癜病被感冒带发,不信你拿着方子去问别人。”
“那现在么办?”肖思明看王小六这么信誓旦旦,口气明显松了下来。
“住院吧,也许还有一丝希望。要是钱带的不够,我先去打个招呼,住下来再说,明天你再把钱补上。”
王小六和肖思明把卡黄卡黄的刘巧珍送到了内科住了起来。刘巧珍还一个劲地表示感谢。
三天后,刘巧珍因呼吸循环衰竭而死亡。
那一天正是她三十五岁生日。
王小六看到肖思明哭哭啼啼,只好安慰道:“医生只能诊病,但救不了命,还是节哀吧,欠的药费我再跟院的讲讲,看能不能抹掉?”
肖思明不置可否,就含泪将巧珍拉回家了。这事后来虽有些议论,但过了几天人们就遗忘了。
生活依旧。王小六想到了还是外出学习一段时间,最好是进修一个专科,后来活动了一下,就到省城专修了一年心血管内科,这是后话。
老实讲,这个断片早在王小六的记忆中遗忘,现在突然看到了它,还有些惊愕。
鬼医令定定地望着王小六,片顷,说:“先生可有感触?”
王小六说:“时隔多年,已经忘怀。那时的各方面条件也就那样,放在今日,也许还有些办法。”
只听鬼医令一字一顿地说:“昔张天师有言‘衄家不可发汗,汗出,必额上陷脉急紧,直视不能眴,不得眠’,又云‘亡血家,不可发汗,发汗则寒慄而振’,巧珍虽有风寒之症,但毕竟出血在先,血虚津亏为本。夺血者无汗,夺汗者无血。以麻桂重剂,鼓舞血行,势必加重出血,似不合法度。治当凉血止血,养津生液,再加入少量轻透表邪之品,或当有救。”又说:“况属秋日,正是津亏血燥之时,一唯辛燥,当生变证。”
王小六说:“当日就诊时,一派寒象已是非常明了,原想待寒去再清血毒,不想生此变故。”
鬼医令说:“今红尘中之所国医不昌,除所施药物拔苗助长、粗炮滥制外,还在其只高谈‘辨证施治’,而实则以病定方,见是病就用是方,不从变化。有些医家,一生治疗感冒就只用一个小柴胡;治疗咳喘,只知麻杏石甘;见胸痛就断定是瘀血、见痹症就用羌独乌附、见眩晕只知天麻钩藤、见胃痛腹胀全是柴胡枳壳,不辨阴阳气血,不分寒热虚实,不思正邪消长,不察舌苔脉象,刻舟求剑,缘木求鱼,故代无建树,光亮日暗。”
王小六连忙点了点头,说:“深有同感。然尘世畅行的是能够捉住老鼠就是好猫,赚钱为大,创效为先,至于其它,就一般般吧。”
鬼医令不再言语,他们又继续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