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冯天没有拒绝沈碧说出去坐坐的提议。他们去了江边的酒吧,借着醉意,冯天的唇若有若无地擦过靠在身边的沈碧的头发,但等沈碧想迎合上去的时候,他又有些慌乱地躲开眼神。在迷离的灯光下,沈碧打开一面镜子,妖娆地笑了一下。
四
这一次沈碧在镜子上写下的时间是两年。
粉红色的光泽香艳地叠在镜子凛冽的白光上,在月色下像是冰过的有色砒霜。沈碧把镜子紧紧地抱在怀里,看着天光撕开白色的鱼鳞纹路。
早上起床的时候,沈碧发现自己的头发居然在一夜之间从齐肩变成了垂过腰际,黑色紧身内衣下的腰肢柔软扭动,像一株阴柔的水草。而镜子里的人,五官慢慢已经长开,显出明亮成熟的迹象。她顿时又惊又喜。
冯天的眼睛也变得闪亮起来,他的欣喜明显超过了他的疑惑,做艺术的男人总是能把各种各样不寻常的事变成稀松平常。几乎是不加思索,他点了点头。
沈碧高兴得差点从座位上跳起来说:“那好,我去换下衣服就出发!”
冯天答应了沈碧陪她一起去看电影。而在此之前,任何公共场合,他都会避免和沈碧一起去。30岁的大学教授,所谓的道德和议论是在耳边嗡鸣不绝的细脚蚊子,让他面对一份爱情的时候,只能退,一直退。
沈碧的背影隐隐有了些成熟的女人味,她站在冯天身边的时候,已经不再像17岁时候那样对比鲜明而荒谬。而她也知道,冯天一直都是爱着她的。只是这爱像洛丽塔的生命之光,欲念之火,在别人眼里是罪恶和地狱。
冯天开始默许她做的一些事情,比如,在无人的画室里突然亲吻他的脸颊,帮他收拾办公室的房间,给他送取干洗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