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终于无法忍受,朝他走过去,睡觉的邓晓舟被同桌捅醒,说话的人也闭上嘴,所有人的视线追随我移动,带着一种期待。
太过投入的刘超没有察觉我的接近,当游戏机被劈手抢过的时候,他甚至还叫了一句:“喂,好不容易打到一万分!”
我摇晃着游戏机,“我上课是不是打扰到你玩游戏机了,要不要我向你道个歉!”刘超的脸涨得通红。
我的语气严厉起来:“游戏机我没收!下课自己到办公室!”
我转身离开的时候,他在后面嘀咕一句:“白痴,把PSP说成游戏机,我真替你悲哀!”
“你说什么!”我质问。
“我说你是个白痴!”
“再说一遍!”
“白痴,有种来打我啊,来啊!就知道你不敢!”班里一阵哄笑,刘超抱着双臂靠在椅子上,脸上挂着不屑的表情。
我知道他家里有钱,也知道他是出了名的刺头,更知道上次打老师的学生是他认识的外班朋友。但是阵阵笑声听上去是如此刺耳,我无法遏制自己的怒意,想都没想,用手里的东西朝他脸上砸了过去……
这堂课,当然是上不成了!
这件事闹得很大,惊动了学校上层,刘超的家长来学校理论,被有经验的刘老师挡了回去,我实在是太感激他了。
周一教职工大会上,听着校长用慢条斯理的语气说起这件事,我以为自己卷铺盖走人是不容分辨的了。
出乎意料的是,我只是被点名批评,细究起来和上月发现的打老师事件脱不干关系。假如学生打老师没被开除,老师打学生反被开除,势必引发大面积的抗议。就算劳动力再廉价,校长也不敢冒这个险。
所以校长就师生关系紧张大发了一番宏论,会后不少同事拍着我的肩膀,真诚地说:“立大功了!”、“真有你的!”、“太解恨了!”
我谦虚地说:“时势造英雄嘛!”
另一方面,刘超每每看我的眼神总是令人胆寒,我不知道是否刻意为之,他头上的绷带缠得很夸张,仿佛一种无声的控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