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说说吧,你和这本书有什么关系,你为什么会在这儿哭泣,你又需要我为你做什么?”见她一直悲伤不语的样子,我主动问她,是想把事情弄个水落石出,尽快把她打发走,免得阴魂不散地跟着我。
“我叫上官莞尔,我被人埋在这后山,已经整整五年了。”莞尔用袖口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接着说, “生生死死皆由命,既然我命该绝,也就认了,本该在这一丈黄土之下,做一个安分守己的鬼,守着青山绿水,不扰红尘事……”
“可是你还是出来打扰我了。”我迫不及待地打断了莞尔的话,“哦,我知道了,你一定是被冤死的,你现在是来寻仇来了对吧,我可与你没半点关系啊!”我连忙说。
“我没被人冤枉,也不是来寻仇的, 我是意外身亡的。”
“那你还有一段尘缘未了吧?”我好奇地追问她。
她沉默良久,终于又开口说话了:“我想梓僮!”说了这四个字,就又不作声,似乎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之中。
“梓……僮?”我越来越好奇,还是忍不住地问她了。“他是、你什么人啊?”
“我生前的男朋友。”莞尔说。
“该不会是、他背叛了你吧?”我声音极小,怕说错了话,惹怒了她,或者是勾起她痛苦的回忆。
“不,我们很相爱!”我看见莞尔说这话时脸上竟露出了几丝难见的笑意。
“那他人呢?”我趁她情绪转晴,不失时机的追问。
“死了。”莞尔的表情又开始转阴。
我对眼前这个莞尔越来越好奇,差点忘了她是一个已经死了的女子。
“那你、你能不能告诉我这本书有什么故事啊?”我打破了沉默又开始发问。哦,大家别忘了,为什么我的问题会这么多,我本来就是一个记者啊,这个莞尔看起来也有点神通,说不定早已对我知根知底了。
“我与梓僮都很喜欢那本书,那是我们读高中的时候买的,从逃亡到死亡,它一直带在我们身边的。”
天哪,她也提到了逃亡,怎么跟我这样相似啊,不过我还没死哦。这个莞尔和她提到的那个梓僮,他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我可以肯定,他们一定有一些生动曲折的故事,不然,死了的莞尔还在为那个梓僮哭泣!
“那《梦里花落知多少》怎么会在林子里出现呢?”我不解地问莞尔。
莞尔沉思了一会儿,说:“这个我也不太清楚,人死了之后的七七四十九小时之内,魂飞魄散,都不能进入自己的躯体,这四十九小时发生了什么,我也不知道,可能是掩埋我的人当我的遗物放在我身边的吧。在你捡书的旁边有一个小土包,那就是我的墓地。”听到这儿,我心里一颤,那该死的兔子,原来是它把我带到了莞尔的墓前,这一切都是天意啊!
“那、莞尔,”我不只是对这个女鬼的故事感兴趣,我似乎已经被她的痴情和她遭遇的那些不幸所感动和同情。“你有什么未了的心愿,我有没有可以帮到你的地方?”
莞尔听我这么说,眼泪又流出来了,我不知道她是伤心,还是被我的话感动了。
“我没有什么奢望,我只想梓僮的灵魂回归到这山林,不要再在大海上漂泊;我只想与他,生,在一起,死,也要在一起。我在这山林里孤孤单单地等了他五年,呼唤了他五年,为他哭泣了五年。”
“你不是可以来我这儿吗,还可以去我们宿舍,那你为什么不可以去找梓僮啊?”我不解地问莞尔。
“如果可以那样,那就好了。”莞尔满脸的无奈。“我是外地人,当时又死得那么年轻,在下葬的时候,被阴阳师作了法,念了咒语,还在棺木上贴了封条,我只能在墓地方圆五百米的地方走动,而且只能是在夜间才能出来。”
“哦,原来是这样啊。”我似懂非懂,心里还是有不少疑惑。“那、那个梓僮,他也可以来找你啊?”我又问莞尔。
“他就更寸步难移了,是我害得他尸首都无人收埋。他的灵魂一直在死的那片海域飘荡。只有每年七月初七晚上的七点,我们彼此才能感应到。那晚,我会听到梓僮一直悲戚地在叫我的名字。”我看到了莞尔说到这儿极度难过。“死了的人尸首无存,灵魂是无法安放的,而且灵魂只能在最后咽气的哪个地方游荡。”她补充道。
我越听越玄乎。“你是想引渡梓僮的灵魂到这山林来对吧,你是想与他在一起!那怎么才可以做到?”我看着莞尔,真希望可以帮到这个痴情的女鬼。
“从这山林到梓僮死去的地方,刚好三里的路程,要跨越这三里红尘,很难很难。”莞尔一脸的绝望。
“总有办法的嘛!”我安慰她说。
“这需要用死者生前喜爱的东西,也就是带有他气息的物品,去到咽气地方,召唤灵魂。如果召唤成功,就可以引渡灵魂,在引渡的这三里路程之间,还要间隔一米就留下买路钱。这个方法不行的话,那就只有去请人间高明的阴阳法师施展法术了。”
“这个做到好像并不难嘛!”我故作轻松地对莞尔笑着说,“我会帮你的,不过,你要告诉我,你们为什么会逃亡?你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年纪轻轻的为什么就死了?”我不知道是不是昏了头,糊里糊涂竟答应要帮这个女鬼。
“好吧,那我讲给你听。”莞尔似乎开始信任我了。正说到这儿,突然一阵急促而清亮的下班铃想起,把趴在桌子上的我一下子惊醒了。我站起来揉了揉眼睛,眼前哪儿有个什么莞尔!原来,又做了一个长长的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