莞尔跳上自行车后座,双手搂着梓僮的腰:“帅哥车夫,开车啦!”梓僮猛踩了几脚,载着莞尔向家飞奔而去。
孟梓僮、上官莞尔,这两个F市一中高三一班的金童玉女,不但成绩骄人,而且是一对公开的亲密恋人。孟家和上官家世代修好,梓僮和莞尔算是指腹为婚了,他们两家同住在古城区一条上百年的胡同里。这两个孩子从小玩在一起,上学也在一起,一直读到了现在的高三,都是同班同学,两人算是地地道道的——青梅竹马了。还有十多天就要参加高考了,希望这两个幸运的孩子 ,能考进同一所心仪的大学,继续是,同学加恋人。
莞尔他们晚自习下课的时间是九点,刚才在学校门口那一闹,已经快十点了。梓僮载着莞尔穿街过巷,在刚拐进一条僻静的小巷里时,前面突然出现了一堆人,同时他们听到了有女人的嘶叫声。等梓僮踩住刹车时,单车已经冲到了这些人面前。
他们看到有四个男子正围着一个年轻女子在动手动脚。这些人有的染了黄毛,有的剃着光头,身上到处是纹身,一看这就是一群典型的社会混混。几个人把那个女孩已经逼到了巷子的墙边了,女孩吓得浑身直哆嗦,两只手挡在自己身体的前面,嘴里一直在颤抖着求饶:“不要……不要啊……”那个禽兽般的光头哪管这些,一只手已经伸到了女子的胸口,那女子的衣扣已经被他抓开了,露出了白白的肌肤,旁边几个丧心病狂的家伙正贪婪地看着,叫着。
“住手!”孟梓僮大喝了一声。“你们还知不知道这是在犯罪?”
几个人这才发现后面已经站了两个年轻人。这条巷子人迹罕至,很少有人从这儿走动,所以这伙人才敢在这儿肆无忌惮地胡作非为。一个黄毛斜瞄了一眼梓僮,又看了看躲在梓僮后面的莞尔,“滚,哪来的嫩小子,少管大爷的闲事,不然今天连她也给做了。”黄毛又看了一眼莞尔,露出了淫邪的奸笑。光头只是回头看了一眼梓僮他们,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双手继续在那女子的身上乱摸。突然,一只无影脚重重地踹在了那光头的背上,光头像一只癞蛤蟆一样,扑倒在地!这一切发生的疾如闪电。当然,这英勇漂亮的一脚就是出自我们的梓僮,连身边的莞尔都没来得及看清楚,梓僮是怎么做到的。光头趴在地上半天没起来,旁边三个愣了一下,马上叫嚣开了,一起向梓僮围攻过来。哦,忘了告诉大家,梓僮不但成绩拔尖,体育也很出色,他还参加过柔道培训,快一米八的个子,面对这几个混混,他并无惧色。以一对三的阵势对峙了片刻,黄毛突然从裤兜了摸出了一把弹簧刀,他按了一下刀柄上的按钮,“啪”的一声,弹开了刀刃。一旁的莞尔看见刀锋寒光闪闪,吓得哆嗦了一下,为梓僮捏了一把汗!四处看了看,她闪到了单车旁边,抓起了网兜里的车锁,然后闪身回来。“梓僮!接住!”莞尔把车锁投向了梓僮,灌篮高手的梓僮顺势接住了一尺来长的U型不锈钢锁。三个歹徒依仗人多,哇哇叫着强行进攻。黄毛更是穷凶极恶,挥舞着弹簧刀直向梓僮的胸口刺去!一旁的莞尔攥紧的小拳头已经攥出了汗水,心提到了嗓门口,急得直跺脚,就是帮不上忙。好险!黄毛的弹簧刀锋穿过梓僮的左肋,幸亏被校服挡了一下,刺破校服,只是擦伤了皮毛。梓僮顺势抓住了黄毛的头发,黄毛扭头又一刀向梓僮的脸上划过来,梓僮用车锁挡了回去,由于用力过大,车锁挡开了刺来的刀锋,继续向前飞去,这一下不偏不倚正好砸在了黄毛的额头上,刹那间,黄毛额头鲜血直冒,摇摇晃晃地倒在了地上。
另外两个人见黄毛倒地,停止了进攻,俯身去扶地上的黄毛。没想到黄毛竟如同一摊烂泥,怎么也扶不起来。早前倒地的光头已经爬了起来,再也顾不上去调戏那个女子,一旁的莞尔做着手势,示意那女子赶紧逃跑。光头见黄毛倒在地上一动未动,就把两指贴在黄毛的鼻翼处,突然光头大惊失色,对身边的两个混混说:“糟了,人死了!”光头诡异地对身边两个人低声说道:“撤!”三个人站起来,贼眉鼠眼地看了一眼梓僮和莞尔,丢下黄毛,飞一般地逃跑了。
梓僮虽然是出于正义和好心,临危为那女子解围,现在听光头说黄毛死了,又见光头一伙人扔下黄毛撒手就跑了,他也被吓傻了。毕竟人命关天,死了人这可是大事情,他一个十七的小伙子,哪儿见过这阵势。莞尔也被这场面吓得双腿发抖,她看着梓僮:“人真的死了?我们怎么办啊?”“光头说已经死了,不然他们也不会开溜。”梓僮对莞尔说。“我们干脆去报警吧!”梓僮用征询的眼神看着莞尔。“不行!如果他还没死我们可以送他去医院,人现在已经死了,他的同伙也逃了,那个受害的女子也跑了,我们怎么给警察说得清楚啊?万一他们查不出真相,黄毛的伤口确实是被我们的车锁所伤,你就是杀人犯,这还不仅仅是坐牢的问题,死了人要抵命啊!”梓僮想了想莞尔的话,她说得不无道理。“那我们怎么办?”梓僮再次问莞尔。“我们逃吧!”莞尔坚定地看着梓僮说。
命案在场,两个年轻人也慌了手脚,最终选择了逃离现场。穿出小巷,梓僮和莞尔没有回家,却一直骑到了郊外,在人烟稀少的地方才停下来。莞尔心里越想越怕:天啦,这可怎么办,顷刻之间就摊上了一桩命案!如果人没死还好说,这死了人可是要抵命的啊,看来我们只有逃了,逃一天是一天,逃一天和梓僮就能多在一起相处一天。他坐牢了,他死了,我又怎么活得下去?想到这儿,莞尔望着一言不发的梓僮:“梓僮,我们逃吧,逃的远远的。”
“不行,我还得去自首,坐牢抵命也是我一个人的事情,你是无辜的你为什么要逃啊?再说,我那也属于正当防卫啊,万一判个‘防卫过当’也就没那么严重了;还有十多天就要考试了,你得回去好好地参加高考!”
“什么叫是你一个人的事情啊?”莞尔生气地对梓僮说 ,“那车锁还是我扔给你的啊,我也是提供凶器的凶手!你别想的美,什么‘正当防卫’啊,人都跑完了,谁来给你证明啊!你进去了,我还会去参加那什么鬼高考吗?”
“怎么逃啊,那父母怎么办,我们要不要回去给他们说一说?”梓僮问莞尔,似乎已经被莞尔说动,也有了逃的念头。
“说不定警察已经把我们家包围了,现在回去,正好让父母看到警察给我们戴上手铐抓走,这不是等于要他们的命吗?我看我们还是不如先悄悄离开,等风声过了再说。”
“那好吧,”梓僮终于被莞尔说动,最后下定决心逃亡。“只是,我们总得带些生活必需品吧?我们先到家附近探探风声,如果安全就悄悄地回去拿点东西出来。”
“嗯。”莞尔同意了梓僮的建议。她心里想:是啊,这一逃也许就是永别,总得回去见父母一面,再说,身上就几十块钱,连车票钱都不够。
他们家附近风平浪静,并没有警察。等确认安全之后,这两个年轻人悄悄地“潜”入到各自的家中,带了些紧要的物品,又蹑手蹑脚地出来了。
从此,他们踏上了逃亡之路。还有十几天,这两个成绩优异的年轻人,就要参加高考了,可是这一场意外的遭遇,却改变了他们的命运,让他们与幸福擦肩而过。
说到这儿的莞尔,脸上已是泪水涟涟。“那晚,我回家去拿东西,因为已经很晚了,我妈等我等得在客厅的沙发上睡着了,我没敢惊醒她,连最后一句话都没有说上。”莞尔几度哽咽,伤心地抽泣起来。
等莞尔稍微恢复平静些,我又好奇地问她:“那后来呢,你们是不是逃到了渔村,在渔村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你们会在渔村双双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