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顺良忙劝道:别哭了,你这样我心里不好受。秦学梅就深情地凝视着刘顺良:难道在你的眼里,我不美吗?刘顺良望着秦学梅怅然若失的眼神,心情复杂道:不,你是天底下最美最善良的女人。秦学梅就大胆地说:那你为什么不喜欢我,你那么长时间没有女人了,不寂寞吗?刘顺良再也无法抑制住长时期的内心压抑,一把拦腰就把秦学梅抱到了炕上……
于是,在这个暴风骤雨的夜晚,刘顺良与秦学梅水乳交融在了一起。
一个月之后,秦学梅发现自己果然怀孕了,徐连春非常高兴,但他没把这个消息告诉给刘顺良,也不和他在一起喝酒了。后来,这年秋天,徐连春的干部下放锻炼期限到了,夫妻俩就被调回到了市里。基于徐连春在葫芦村任劳任怨的工作表现,加上刘书记和社员们对他的良好评价,徐连春返回剧团不久就被提拨为了副团长。第二年的四月,秦学梅顺利地生下一个女孩,取名叫徐敏。已经三十四岁的秦学梅终于当上了母亲,说不出的幸福甜蜜,便让丈夫把这个好消息打电话告诉给刘顺良,谁知徐连春却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竟说后悔当初把俩人安排到了一起,还说秦学梅对刘顺良产生了感情,想跟刘书记结婚,把他甩了。秦学梅听他说出这样忘恩负义的话,跟他吵了起来,争吵过后,刘学梅痛哭了一夜。打这以后,俩人经常吵架,徐连春与她吵架时总是说秦学梅先勾引的刘顺良,还骂二人是搞破鞋关系。秦学梅忍无可忍,很想跟他离婚,嫁给刘书记,可她冷静地一想,如果那么做自己就更愚蠢了。于是,面对徐连春无休止的谩骂和羞辱,她只能忍气吐声。而徐连春对自己当初的决定好像悔青了肠子,无论在家还是在单位,成天喝闷酒,还无故地朝演员们发脾气,跟领导吵架,有一次他与团里的演员在饭店饮酒时,肝部突然疼得不敢动惮,到医院一检查,原来是患上了晚期肝癌,不久,间隔两个月的时间,他便撒手人寰了。
徐连春去世后,秦学梅只能与两岁的女儿徐敏相依为命了,那时,她很想去葫芦村找到刘顺良说明孩子的身世,可一想到自己对徐连春的承诺,就放弃了这个打算,便带着女儿一直生活下来没有再婚。十二年前的夏季的一天早晨,秦学梅起来做早饭时刚把米下锅,便感到头晕目眩,四肢无力,徐敏还以为母亲得了什么大病,便把她带到医院将各个器官都检查了一遍。结果大夫却告诉徐敏说老人的身体一切正常,只给开了几瓶安神的药让秦学梅回家服用。徐敏把母亲带回家后,秦学梅服了安神药仍不见明显好转,可急坏了徐敏。秦学梅见女儿急得团团转,便让她给芦村打电话询问一下刘顺良的情况。徐敏不明白母亲为什么让自己打这个与她的病情毫不相干的电话,便满腹疑虑地给葫芦村村委会拨去了长途。当时接电话的正是时任村长的刘长海。长海一听来电话的竟是秦阿姨的女儿,便问起了秦阿姨的身体状况,徐敏就说母亲的身体最近欠佳。长海便问是不是得了什么病。徐敏就说目前还没查出来。长海就嗓音沉重地告诉说:真是不巧,我爸昨天凌晨四点走了。徐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就让他把刚说出的话重复一遍。长海便悲伤地说道:我爸昨天凌晨四点去世了,明天早晨出殡。徐敏手忙脚乱地撂下电话,如雕塑般呆呆地立在了那里。秦学梅见女儿神色不对,忙问是不是刘大伯出什么事啦?徐敏不想隐瞒母亲,便把刘顺良去世的消息告诉给了母亲。秦学梅听罢,先是怔怔地看了女儿一眼,然后,浑身竟颤抖起来,接着,便扑倒在床上,失声恸哭起来。
徐敏深知母亲是个重情重义之人,更清楚刘家对自己家的恩情,便劝母亲别太难过,如果想去看刘大伯最后一眼,她去单位请假陪母亲去一趟葫芦村参加刘大伯的葬礼。母亲就含着泪说:人死不能复活,我去了只能给刘家添乱,不如买点烧纸在家祭奠一下吧。便打发徐敏去买几梱烧纸。当天傍晚,秦学梅也要跟着女儿去烧纸,徐敏怕母亲过分悲伤,让她留在家里,可秦学梅执意要去,徐敏便搀着母亲来到了十字路口。徐敏燃起烧纸时,发现母亲平静地望着燃起的火苗,双手合十,嘴里不知默黙地叨念些什么,情绪也没有白天那么悲伤了。就想,母亲一定在保佑刘大伯一路走好,在另一个世界平安幸福。
打刘顺良过世后,秦学梅经常在夜里做梦,有时还在睡梦中唤刘书记的名字,徐敏就对母亲的表现大惑不解,因为自打父亲去世二十几年里,母亲从来没梦见过父亲徐连春,却总是梦见刘大伯,她有时与母亲聊天时也时常提起刘大伯的一些往事,却很少提起父亲徐连春,那时徐敏就隐隐地感觉到,自己家与刘大伯家的关系如同亲属般那么亲密,这种亲密似乎还隐藏着一种神秘。
刘顺良离世不久,秦学梅又患上了神经官能症,经常的厌食,失眠。两年前,徐敏的丈夫随公司参加大西北建设去了,孩子考上了重点高中,徐敏筹建饮料厂时不能留在家里照顾母亲,便把孩子安排到学校住宿,准备把母亲接到葫芦村养病。可秦学梅说什么不肯。徐敏考虑到母亲可能是故土难离的原因,便雇来个保姆照料母亲的饮食和起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