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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惊魂

修身有娱
发表于 2022-06-13 19:39

    第十四章 如梦似幻
    佳玲的心情好不容易稳定,小羊便猴急地凑上去问:“学姊,你是怎么被绑到这里来的?”
    “我家和学校中间隔了一座公园,昨天放学后,天色暗的很快,不想在室外待太久,就抄近路……结果才走到一半,就有一只手突然捂住我的嘴巴……”她惊魂方定,讲话还打著哆嗦,但声音清脆,仿若百灵鸟似的特别好听,“等醒来以后,就看到你们在眼前,我还以为你们意图不轨,想集体非礼我呢。”
    肥仔一听,大喊冤枉:“佳玲学姊,你怎么可以误会好人呢?想非礼你的人只有小羊一个,我跟阿中都是无辜的,你可千万要分清楚好坏呀。”
    小羊见肥仔居然对他落井下石,赶紧对心上人解释道:“没有的事,你别听胖子瞎说,这个人白脸黑心,平时没事就爱陷害同学,和他同一个班级这么久,我可是深受其害啊。”
    难得有机会可以亏亏小羊,怎能错过?我拍拍他的肩膀道:“兄弟,别在硬撑了,你喜欢佳玲学姊的事早就被我传的人尽皆知,现在可是个大好机会,就请你好好把握啦!”
    我拉起在一旁看好戏的肥仔,给他俩独处一会儿。小羊见我当著佳玲的面说出“喜欢她”,脸居然不争气的红了。我和胖子跑到远处假装观察可怜的稻草人们,耳边却传来令人不快的谈笑声,难道自己的好朋友终于要撇下“去死去死团”的成员,往性感男人的路线前进了吗?
    肥仔不知我在胡思乱想,扯扯我的衣角,道:“你看看他们两个,怎么刚一碰面就混得这么熟?莫非小羊暗地里对女生很有一套,只是都不告诉我们?”
    “你想太多啦,”我强笑道:“听过什么叫危险恋情吗?当男女之间有一方陷入困难,便会对救援的一方产生依赖感,这个依赖感经常会被误认为是爱情,其实等相处久了,发现彼此的生活习惯都不相容,自然而然地就会分手。”
    “嘎?那小羊不就太可怜了?”
    “没办法,这就是现实,跟肥皂剧那些芭乐剧情不能混为一谈的,况且──”
    “况且……?”
    我露出坏坏地笑容,在这块阴尸地里更显得惨澹邪恶:“怎么能让他退出我们『去死联盟』呢?”
    肥仔被我恐怖的笑容吓到:“你……没想到阿中你居然是这种人……”下一句话差点让我摔倒:“我喜欢!”
    我们两个一胖一瘦,像时下正流行的变态双人组一般,站在稻草人丛的中央嘿嘿怪笑,笑声引起回音,竟似所有被钉在木制十字架的受害者,都在跟著怪笑。
    我鸡皮疙瘩竖了起来,道:“我看还是不要离小羊他们太远,这鬼地方阴森森的,天晓得会不会有尸变。”
    肥仔道:“怕什么,就算真的尸变,它们都被钉在十字架上,想造反也没有能耐啊。”
    想想也是,但在胖子面前一向是我胆大,刚才示弱的举动让我放不下脸,就抬脚踹旁边的十字木桩,假装自己一点也不怕。不知道是木头受潮腐烂还是什么缘故,这十字桩一点也不结实,一踹就断。
    十字架断裂倒地的那一瞬间,好似出现错觉,所有的稻草人突然扭过头看向我。打个冷颤,我赶紧把受害者扶起来,重新安插回去,嘴里小声念道:“得罪莫怪,得罪莫怪……”
    说也奇怪,我一个人在那边白忙活儿,就是不见胖子唠叨,这家伙怎么转性了呢?回头一看,他妈的居然不见人影,八成是觉得这里恐怖,跑回去打扰人家小俩口了,真是没公德心。
    我信步走回小羊和佳玲这对狗男女……哦不,是狗情侣……也不对,反正就是走回歇息的地方,可是居然半个人影都没有,“操,不会又偷跑了吧?这年头的孩子真不讲义气,得了美人就忘记兄弟,等回到家后一定要把他们拖去『阿鲁巴』,然后……”我边思考边往先前看到的裂口处走去,蓦地里一只手从背后窜出,手心捧著一条手帕,捂住我的口鼻。我吓一大跳,想要挣扎,却挣不脱那惊人的蛮力,隔没多久,我的意识便开始模糊,最后终于不支倒地。
    在倒地前,我的眼角隐隐瞥到,那属于夏觞州才有的高大身影。
    人在晕倒时,还不至于丧失全部知觉;但到底还有哪些知觉存在,很难加以解释或形容。总之,我对外在环境还算是略有感应。


    我若有似无意识到了什么。
    “吓!”我猛地坐起,周遭是空无一物的黑暗。
    “发生什么事了?”我认真地急切回想,终于,有那么短暂的片刻,我模糊地回想起当时。有几个高个子抬著我,静默无言地持续步行,那种永无止尽地“往下走”的感觉,让我感受不到自己的心跳。
    我的灵魂彷佛因为昏厥而掉进地狱深渊,但是,与死亡的阴影又是那样地截然不同。我的眼前突然出现炭火,它在我眼前飘啊飘的,火光窜动的同时,映照出诡奇的、熟悉的无数脸庞。
    我从黑暗中回过神来,对那些没看过却又赶到熟悉的脸庞感到困惑、若有所思。
    那是稻草人的脸庞!
    当我察觉到这一点时,便再次失去意识。醒来后,我感到恶心,很想呕吐,连续不断的恶心感快把我逼疯了。
    我感到心脏正疯狂地跳动,有股刺痛感袭遍全身。
    到目前为止,我都还没有睁开眼睛。我觉得自己是平躺著的,但若是如此,头部不可能会无力地下垂;我不敢睁眼,因为怕看到意想中的画面。可惜,丑媳妇终究还是得面对公婆,怀抱著绝望的心情张开眼睛,果然,我的两只手掌被绑在十字架上,双脚被固定在末端,整个人被立起来,竖在稻草人堆的正中央。
    我轻轻叹气,没想到本大爷聪明一世,却糊涂一时,应该让小羊先背著佳玲逃跑,不该让他们卿卿我我,瞧,这就叫作现世报,最终还是落入夏觞州的手里。
    我被五花大绑在十字架上,能活动的只有脖子。由左至右扫了一便,发现胖子就被绑在我旁边,至于小羊和学姊则不见踪影。
    “喂,胖子,醒醒!”我不敢叫太大声,怕夏觞州知道我已醒来,丧失逃脱的机会。可我早该想到,胖子是猪转世,就算天打雷劈也吵不醒它的,害我叫哑了喉咙,自己却垂著头打呼。
    我只好自个儿奋力挣扎,剧烈地扭动手脚,怎奈绳子绑的死紧,竟然丝毫不动。
    “可恶……”我有如待宰的高羊,等待著夏觞州的刀俎。福尔摩斯的作者柯南·道尔曾经说过,死刑大致可分为两种,一种是快速又人道的方式,它不会让你惊慌惶恐,往往在你无意识的时候行刑;另一种就是残酷的精神与肉体折磨,行刑者会用骇人听闻的方式抽筋剥皮,也许还会在伤口上洒点盐痛死你。
    顾此而言,接下来我该面对的,正是行刑者夏觞州最得意、最顺手的杀人手法。
    激动烦乱的情绪影响我的思考,任何逻辑都被打散,小羊又不在身边,太过焦急的下场就是── 一股浊气从胃部上涌,冲得我不停呕吐,由于脖子活动的范围有限,秽物便沾满全身,说不出得恶心。
    我被自己的呕吐物冲的又想作呕,右手拇指突然一痛。我扭头看去,在拇指的上方,有一根凸起的钉子。
    那根钉子离我的右手其实有段距离,可能是刚才呕吐的时候剧烈扭动手腕,不小心划出伤口,一滴鲜血就这样滴落到地上。
    我的目光随著那滴鲜血而跃动,夏觞州只用一条长绳缚住我的手,而不是用很多小束带,这代表在数圈绑环中,只要有一环断裂,绳索也将松绑,如此我就能摆脱束缚了。
    我立刻将这个想法付诸实践,但是说来容易做来难,任凭我再怎么使力,别说整只手了,就连拇指都构不到,莫非真的得再吐一次?


    大概奋斗了十几分钟,汗水从毛细孔渗出,额头上斗大的汗珠不断滴下,我感到极度的焦虑,同时手腕的痛楚也一并传到大脑,最后,我终于受不了了,死就死吧,反正小辰会在黄泉路上等我,搞不好多待一会还能等到胖子和小羊,再多加一个佳玲学姊也不错。
    我放弃挣扎,嘴角露出苦笑,想要仰天长叹,头却被十字架抵住后脑勺,怎么抬都抬不起来。我气愤地使劲往后一撞,“啪啦”一响,身体渐渐地往后躺,没想到无意间的撞击,竟然让十字桩的根部断裂了。
    十字架大约隔了三秒钟才倒地,速度缓慢,让我安然无恙,而且局势改变了──腿部的绳索不知为何已经松脱,这让我大占优势。我背著十字架翻过身,让右手边的木头抵地,利用地心引力加强我的力道,使劲──还不行──再使劲──还是不行。我用力深呼吸,然后瞬间发劲,使出吃奶的力气,绳子“嚓”的一声穿过钉子,应声断裂。
    我翻身倒在地上,不敢置信地看著满是血痕的右手,开心地喊道:“我做到了,哈哈,我真的做到了。”
    胖子好梦正甜,突然被我吵醒,迷迷糊糊地道:“你很吵耶,小声点啦。”过了几秒,发现自己被绑在十字架上,惊叫:“我怎么不能动了?阿中,你躺在地上干嘛?快把我放下来啊!”
    我赶紧把右手食指放在嘴前,长“嘘”一声,道:“别大声嚷嚷,万一被夏觞州发现我们脱困就糟糕了。”我扯下左手的绳子,再拉开绊脚的绳索,然后走过去帮他松绑。
    这小子从头到尾都在睡觉,完全不知道我内心的挣扎,此刻居然大放厥词:“你很慢耶,动作要快点,你以为一直待在这种鬼地方很好玩喔?”
    我直接往他肚子就是一拳,道:“你现在的生死可不能自己做主,最好给我安份点,否则……”
    胖子身上每一处都很软,但脾气却比水牛还倔强,冷笑道:“否则怎样?你有什么招式能威胁到我不成?”
    我同样报以冷笑:“你一定会怕的。”
    “哦,说来听听。”胖子一脸不屑。
    我捂著嘴奸笑道:“我会把你的点心通通吃光光!”
    胖子的脸原本颇有古代名将的气魄,这时垮了下来:“阿中,别这样,我们不是来往多年的好友了吗?你就忍心葬送我的命根子?”
    我道:“我上个月刚转来而已,谁跟你来往多年了?而且你这么肥,少吃点零食才会瘦啊。”
    他哭丧著脸道:“陈大哥,你有看过猪死掉的样子吗?它们不是肥死、是瘦死的啊!你希望看到我这个大好青年魂归西天吗?”
    我看他脸上晶莹剔透,连泪水鼻嚏都喷得到处都是,心想作弄够了,别弄巧成拙才好,于是便解开绳子,却忘记先松开脚部的绳索,胖子整个人迎面而倒,把我压在地上,并夺走我最重要的初吻。
    上帝,我的初吻竟然献给了一只猪!
    我抬脚将他踹开,胃部又开始翻腾,但是能吐的东西刚刚都吐光了,只能乾呕。
    胖子柔软度好,自己解开绳子,然后回踹我,骂道:“好你个陈中,偷吃我点心也就罢了,居然还敢夺走我的初吻。今天不把你剁成肉馅包水饺,我就不姓李!”
    风水轮流转,我捂著肚子,半爬著想远离他,嘴上道:“唉呀,胖子……哦不,是大原,刚刚只是开个玩笑嘛,何必这么认真……”
    胖子不领情,凶狠地道:“开玩笑?开玩笑会威胁一个人的命根子吗?”他抡起拳头就要挥下,却突然停止动作,道:“你有没有听见惨叫声?”
    我赶紧道:“有、有,当然有,那是我的惨叫声啊,你拳头还没打到我,我就被拳劲伤到了,呜咳咳咳……”
    胖子皱眉道:“不对,那声惨叫,好像是小羊的声音。”
    我心中一紧,不再玩闹,道:“方向呢?”
    胖子伸出手指,是裂口处!
    “走!”胖子的脚不知怎地,也许是怕小羊受到伤害,居然健步如飞,一点也看不出受伤的样子,和我一起压低身形,向裂口处探去。
    我们被绑的地方,就在踢断十字架的那里,用跑地赶到裂口处大约五分钟。到定点后,我俩各自找了个体型较胖的稻草人做掩护,然后偷偷望过去。
    我第一眼看到的是诗绪,但是她不像之前那样灵动可人。诗绪此时和一般玩偶没有差别,安静无声地躺在地上,既不哭也不闹,就像个──
    死人。
    “莫非……夏觞州的魔力消失了……?”我做出如是推断,这邪法就像摩托车,需要加点汽油才能持续运转。
    那么,原料又是什么?
    我想到小辰的惨况,顿时不寒而栗,难道下一个受害者是小羊?
    我放眼望去,裂口前的空地上,摆放著一个大型油锅,锅内有滚滚热油,锅外有熊熊烈火,一股油骚味扑鼻而来,呛得我差点打喷嚏。
    我用手捏住鼻子,拚命地忍住,心里祈祷:“兄弟,你可千万别在里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