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我?怎么可能,如果是我,绝对不会把你做成蜡像的!”我语无伦次,慌慌张张的摇手。
“呵呵,”晓兰笑道:“跟你闹著玩的,那么认真干嘛。”原来是开玩笑,害我全身都冒冷汗了。不过,我倒是愿意以她为蓝本,做一个同等大小的陶瓷娃娃。
“啊,你看那边!”晓兰伸手指向我后方。
离我们约二十步的距离,又出现半个蜡像。
这家伙的姿势很怪,居然把右手举在空中竖起大拇指,身上则套著一件蓝色衬衫,一条牛仔裤,一双奈奇运动鞋,跟我身上的装束完全相同……不……应该说,根本就是半个我。
之所以说是半个,那是因为……蜡像的脖子上面,没有东西……
我的脸颊肌肉扭曲,额头开始冒汗,这是什么死亡预告吗?有人等等会拿斧头砍我吗?还是这家伙会突然动起来,摘下我的头做他脖子上的装饰?
晓兰见我紧张不安,把手放在我背上使劲磨擦,试图安抚我那弱小无助的心灵,啊……那温软的小手,我到今天都还记得那触感…… 可惜当时那种情况,没办法好好享受,真是气死人了。
五分钟后,我心情逐渐平复,晓兰开口安慰:“别想太多,蜡像而已,不过是个死物,别让它影响你的心情。”
我挺起腰板,企图为自己的男子气概讨回公道:“再继续待在这里也不是办法,既然退路被封,我们就向前迈进,天无绝人之路,肯定能找到出去的法子。”
晓兰看我振作起来,也很高兴,一男一女迈开步伐,向工厂深处摸去。
只是……我的眼角好像看到……蜡像晓兰的嘴角,露出诡异无比的笑容,本来充满青春活力的脸庞,顿时变的阴晦神秘,在我的心中罩上一层厚重的阴影。
====我是分隔线====
“喂,我们走多久啦?”晓兰吃力的问,女生毕竟不善运动,偏偏又穿高跟鞋乱走,她现在全身肌肉酸痛,根本懒得动了。
我回答:“我没带手表,差不多有半小时吧。”军人的生理时钟透过严格训练,能准确的判断时间,但却完全忽略为什么这仅仅百坪大小的工厂会走这么久。
“怎么可能,起码走了五六个小时呗?”晓兰开始撒娇,我只好问:“不然我们休息一下吧。”我把衬衫脱下铺在地上给她坐,她却害羞的说:“唉呀,这怎么好意思呢?”
我道:“没什么不好意思的,男人照顾女人,天经地义啊。”
她嫣然一笑,笑得我魂都飞了。只听她说:“想不到你不只块头大,就连思想也这么伟大呀。”
我呵呵傻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晓兰见我沉默,轻声道:“说话呀,傻大个。”
我连忙道:“哦,对对对,坐吧、坐吧。”晓兰侧著腿坐在我的衬衫上,我则盘膝坐在她面前,抓起那纤细的小脚丫,脱掉高跟鞋桑拿腿部。
我偷偷用眼角馀光瞥到晓兰的脸,简直红的像柿子,这举动有点唐突,但我实在不忍心看这小女孩痛苦的表情,只好出此下策,也幸好她没有把我踢开,否则这张脸还真不知往哪摆。
气氛有点尴尬,我边桑拿边找话题瞎扯,她被我逗的咯格直笑,突然间,我喜欢上这个开朗可爱的小女孩了!
我旁敲侧击问她有没有男朋友,她叹道:“怎么可能,这几年都忙著工作偿还家里的债务,哪有时间交男朋友,唉,都二十七岁了,看来注定要当老处女罗。”
我大吃一惊,想不到看起来那么幼齿的晓兰已经二十七岁了!对方会看上我这个小不点吗?一定不会的,我全身上下半个优点都没有,顶多就长的黑、长的壮,老天啊,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难道我曾经得罪过你吗?我发誓言再也不乱丢垃圾、不乱吃槟榔、不乱上酒家、不乱大小便……
我正抱著脑袋喃喃自语,晓兰却以为是羊癫疯发作了,忙问:“喂,你怎么了,别吓我啊!”语带哭音,浓浓的关心表露无疑。
想不到刚发的誓马上就生效了,我顺势装病,叫道:“哎哟,我的头好痛,刚刚那蜡像的诅咒应验了,快帮我揉揉。”说玩就朝她躺下去。
晓兰连忙揽住我的娇躯,把大腿枕在我的头下,双手拇指轻轻按著我的太阳穴,问:“这样好点了吗?”
唉,那时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居然还想一窥衣里风光,用言语诱导晓兰弯腰,结果被她注意到色色的目光,当场把我的头推到地上,蜡像的诅咒真的应验了!
我跳起来正要道歉,突然一道疾风劲挥到我面前,我反射性的抓住,然后习惯性的反转,只听“嘤”的一声,晓兰被我制伏了。
我脑子“嗡”的一声,心想:“完蛋了!”好不容易营造的体贴型像已经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登徒子夏觞州猥亵登场。
“对不起!”赶紧放手,希望能再次挽回局势,晓兰却突然一个回旋踢,然后某种球体破裂的声音在我耳多响起!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捂著下体,跪倒在地。晓兰冷哼一声,道:“这就是色狼的下场。”说完穿起高跟鞋,扭头就走。
因为剧痛的关系,我仍是跪在那边,心底更是悔不当初,为什么这样猴急呢?老天爷好不容易给我个机会,就这样浪费掉了。
伴随著疼痛,悔恨的眼泪从眼角流下,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求得她的原谅……
“叩、叩、叩、……”突然间,一阵规律的脚步声从我后方响起,由远而近,声音空荡荡的,一股沉重的压迫感随之而来。
“该死,动不了!”两颗球之间的剧痛令我肌肉僵硬、无法行动,只能任由不祥的脚步声逐渐接近。
“咦,你怎么在这里?”熟悉的嗓音,是王晓兰!
刹那间,疼痛完全消失,我转过身,使出最终奥义──“五体投地”!
“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敢了,请你原谅我。”
她显然没料到我的惊人之举,居然傻住了。我一看便知有戏,赶紧施展糖衣炮弹,说尽好话,这才稍微扳回一点局面。
不过晓兰并不打算这样就放过我,她决定要约法三章。
“好,说吧!”为了佳人,我豁出去了。
“第一,”晓兰竖起食指:“你以后不能再对我色眯眯的,否则我会再踢你一次。”这句话令我打了个寒噤。
“第二,”她依就保持强势:“在走出这诡异的工厂前,你必须无条件的保护我。”我表示没问题,事实上,应该说求之不得。
“至于第三嘛……”她把尾音拉长:“以后再说。”这招够很。
好不容易处理完这场风波,我问道:“晓兰,你刚刚不是从我前面离开的吗,怎么变成从后面出现了呢?”
晓兰也是一头雾水,但显然还在气头上,道:“你问我,我问谁呀,这里就像沙漠,怎么走都走不出去。”
我沉吟道:“的确,我们刚刚走了将近三十分钟,按理说这距离起码超过两公里,不可能还在工厂中央。”
我跟晓兰做了一次实验,她留在原地休息,我则选定一个方向前进,果不其然,几分钟后就看到晓兰在那边打盹儿了。
曾经有科学家发表相关的论文,把建筑物的摆设、地砖、门窗等弄成漩涡状,人在里面就会不停的绕圈子,除非蒙著眼睛,否则别想出来。
所以我又做了一次实验──蒙著眼睛瞎跑。
“喂,到头啦,可以停了。”听到晓兰的声音,我把遮住眼睛的布条拉下,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走都出不去。”
晓兰也叹道:“这工场简直就像有生命似的,想把我们留在这里与它作伴。”
这个说法令我嗤之以鼻,虽然我相信上帝的存在,但却否认鬼魅魍魉之说,那根本是荒诞不经的虚事。
但在晓兰面前,我不敢把这个想法表露出来,开玩笑,那一脚还记忆犹新呢。
正不知道该如何走下一步,晓兰突然拍手道:“有了,我们靠墙走,这样就不用操心绕圈子的问题了。”
女人就是聪明,我怎么没想道呢?
坐而言不如起而行,我们马上动身,摸到墙壁后继续往深处走,果然没过多久就看见底了。
还没来得及欢呼,晓兰突然拍拍我的肩膀,打手势让我禁声。我觉得莫名其妙,正待开口询问,突然一阵微弱的哭声传来。
是婴儿的哭声!
我们循著哭声望去,在工厂的底端,有个小小的、圆滚滚的影子,正是啼哭的婴儿。
晓兰一看真的是个婴儿,顿时松了口气,走上前去想抱起他,我连忙制止道:“等等,你不觉得在工厂里发现婴儿,很诡异吗?”
晓兰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拜托,他很明显的是个弃婴,你就不能稍为展现一下男人的良心吗?”
我道:“难道会有人特地跑进这奇怪的工厂,就为了把婴儿放在这里?那他为什么不乾脆放在门口?就算他进来了,为什么没有被困在中间?种种迹象都显示这小娃娃不正常啊。”
晓兰辩道:“废话,你忍心让孩子在门口忍受风吹日晒吗?他没被困在中间,代表他也找到离开的方法啊。你为什么总是往坏处想?像你这么悲观残忍的男人,居然还想追我,你有没有自觉啊你!”
没多少文化的我被说得哑口无言,只好主动一点去抱孩子,没想到那婴儿四肢一阵蹦踏,突然整个身体弹了起来贴在墙上,下颚的部分裂成两瓣,里头生有倒刺和一个个小肉球,肉球每颤动一下,啼哭声便回荡在整个工厂,说不出的恶心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