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无论范文轩用什么手段,都不能把书从宁梧手里夺下来。
就在范文轩几乎要信了家中这些事是恶鬼作祟,要去寻高人做法的时候,家中生意却出了状况。
有人匿名告密说是薛敛做了假账,暗中敛财,亏空了库房。
薛敛?
范文轩难以相信那个总是安静做事的人会做这些事,枉他曾那般信任他。
范文轩暗中派人调查薛敛,却在无意中发现鬼书被送进府中后曾经过薛敛之手,而薛敛恰又是精通西夏文字的人。
范文轩恼怒自己从前未曾怀疑过他,更后悔让他进了范家的大门,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薛敛被带到范文轩面前,还是往日波澜不惊的模样。
当范文轩派人拿出假账,证据确凿之时,他还是毫无悔改之心。
“假账是你做的?”范文轩厉声道。
照例给薛敛纸和笔,看他在上面写下一个极大的“是”,竟有些狂傲。
“那鬼书是你写的?”范文轩又问。
他笑笑,脸上那道刀疤越发狰狞。
“到底写了什么?杀人的也是你?”范文轩几乎可以断定凶手就是薛敛。
薛敛什么也不说,只在纸上写下一行字,“是我,冤有头债有主,范家当年欠连家的都要还回来。”
连家!范文轩看到这两个字,心里一震,不可置信看着薛敛。
当年连家满门抄斩,怎么可能还剩下他……
“你是连淮的什么人?”当年户部尚书连淮受贿一案牵连甚广,说连淮曾受过范家贿赂,范文轩的父辈们都曾入京作证。
薛敛摇头,不再说什么,只目光凛冽看着范文轩。
许久,范文轩叹了口气,说不上有多恨他,却替他不值,“那是上一辈人的恩怨,你何苦留到这一辈。我知道父亲他们当年做的是伪证,父亲死前也曾忏悔这件事,可那时范家一家老小受人挟持,那人权势滔天自不用说,做了伪证也不是自愿。”
就算他是连家后人,侥幸逃了出来,隐姓埋名后该淡出世事才是,一心报仇害人害己,更毁了一身才气。
薛敛听着这番话,脸色一变,他想说些什么,终究还是大笑起来。那笑声实在瘆人,范文轩听不下去,派人把他拉了下去。
宁梧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知道薛敛才是真凶,根本不是恶鬼作祟,范文轩想要过去安慰她,却挪不动脚步。
她怀里还是抱着那本鬼书,跑到薛敛跟前,想要说些什么,却流下泪来。薛敛看了她一眼,然后发狂一样挣脱钳制,掐住她的脖子。
“宁梧小心!”范文轩欲上前救她,却看见薛敛松开了宁梧,着了魔一般嘶喊着。那声音不似人声,骇得众人都是一惊。
突然,他转了方向,一头撞死在厅前的柱子上,鲜血溅了一地,竟就这么死了。
宁梧呆立在那里,忽然抱着那本鬼书泪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