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开心得鼓起掌来,那些辫子并不理会她。
疼痛一阵阵地继续着。我闭上眼睛,猛地用劲,却开始挣脱不了。
“大哥哥,他们给你扎辫子了!”
小女孩异常兴奋。
“大哥哥,你是不是马上就和他们一样了?”
和他们一样?
之前拉头发的人果真在后面编着辫子。头发的长度已经和他们都差不多了。
这时前面的人群熙熙攘攘地让开一条道路,当初在台上表压的那个旦角来了。她穿着红黑相间的戏服,似乎吸收了所有的月光,黑暗中看起来阴森可怖。嘴角的笑容似乎是熔铸在脸上,一动也不动。手中却捧着一件和周围的人一模一样的长衫。
“咦?”
小女孩惊奇地看着她。
她姿势曼妙地走过来,而头上的辫子已经扎好了。
拔头发的,控制身体的,都无声地退开了,我登时得到了自由。
捧着衣服的旦角一步步靠近,小女孩也睁大了眼睛,其他人都在旁边怔怔地看着。
想跑的话只有现在了吧?
奋力地推开众人,他们却一点要追的意思都没有。连那个旦角也只是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只有小女孩在那里不住地喊着:
“喂喂喂,大哥哥跑了,你们都不去追吗?”
这真的是梦吗?
撞到了人,三个辫子并排在一起,旦角捧着衣服在旁边站着。
调头跑,又撞到了人,又是三人构成的人墙,旁边站着旦角。
无论什么方向,都会撞到他们。
“大哥哥,这次他们可不让你跑了哟。”
小女孩又出现了,在旁边嘻嘻笑着。
几个辫子已经把我双手牢牢固定住,那旦角正把手中的长衫往我身上套。
“大哥哥,穿上就和他他们一样了是不是?是不是?”
肯定是这样,我拼命地挣扎,可跑过一次后,力气已经被抽干了。恼怒之下我掐住了那旦角的脖子,但她无动于衷,只是把手中的衣服往我身上套。
意识慢慢地模糊起来。
“大哥哥,现在睡着,醒来后就和他们一模一样了哟。”
吓了一跳,但眼皮确实越来越重。
“啊,你是谁?你也是来看大哥哥变戏法的吗?”
我顺着望过去。
一条长着十多对脚的蟒蛇一般的怪物慢慢爬了过来,蛇头的地方确实一张狰狞的男人的脸。
阳光从透明的玻璃窗射进来。白色的墙壁,白色的床单和被子以及弥漫着的消毒水的味道。
“除夕,你醒了?”
一个女人跑了过来,紧紧地握住了我的双手。一脸关爱的神色让我感到反胃,我用力地甩开她的手。
“你昨天太反常了,送过来后就给伯母打了电话。”
传杰也在旁边,对了,昨天是在他家睡的。
“你出去好吗?”
我不想看见那个女人。
“除夕……”
“你出去好吗?”
她对着传杰苦笑了一下。
“要不伯母您先出去吧,我和他谈谈。”
她感激地点了点头,又望向我。我把头扭向一边,她转身出去了。
“感觉怎么样?”
传杰问。
“现在还好。我昨天怎么了?”
昨天听见你那边很吵,便过去看看。发现你正一个劲地往墙上撞,我过去制止你,你就掐住了我的脖子。
“你没事吧?”
“没有,后来我爸妈听见声音也过来了,正准备制止你,你却又突然一下倒在了地上。我们吓坏了,赶紧把你送到了医院。然后打电话通知了伯母。”
“医生怎么说?”
“医生说可能是你最近的精神压力比较大,等下做一些常规检查,如果没问题就可以出院了。不过说你以后要注意一下,最好看看心理医生。”
“哦……”
我揉着太阳穴,想着昨天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