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不理解,从小就看不出他们夫妻两人有任何的感情,甚至对他们两个究竟是怎样组成家庭这一问题百思不得其解。既然如此,他们又何必让我出生在这世上,让我从小感受不到任何父爱母爱;更让我唯一奋斗努力的动力——我父亲在我心目中的无上形象——在今天溃成散沙。
那么现在,母亲又为何千方百计地让我回去?父亲为何又答应了母亲的所有条件而唯独不让我跟她?究竟是他们悔改了,还是单纯认为我是最大的财产?我现在又该怎么做?
在一家小馆子里吃着面,看着外面马路上的车水马龙。莫名感到难受,喉头似被什么东西哽咽着,面在口中始终难以吞下去。
是不是该找个地方好好地哭一次?男人可以为这种事情哭吗?算了,就算可以,想必也是哭不出来的。每当望着周边的孩子在父母怀中哭泣让父母安抚的时候,我都会多看两眼,那究竟是怎样的一种感受呢?这孩子哭的时候觉得幸福吗?十多年来,无论感动也好,悲伤也好,自己总没流过一次眼泪,或者说从来没有想哭的冲动。而此刻真正想痛哭一场时,却不知道该怎么流泪了。
尽管肚子饿,但面条还是没能吃完。结过账,便在街上游走,能去的地方只有租的房子了。尽管传杰仍然要我去他家,但无论如何都不能再去了,更何况,我昨晚还掐上了他的脖子。
信步在街上走着,大街也过,小巷子也穿,累了就回去吧。
“小兄弟你眉间有黑气啊。”
小巷子里,路边算命的把我拦了下了。我这才看见这巷子里尽是一些算命测字之人,有的面前放着铁八卦,有的旁边用铁笼关着一直绿色的鹦鹉,更有甚者搭了简易的木桌卖符。
眉间有黑气?我望着拦我的那个人,他正一脸严肃的盯着我。而我望向四周时,却发现每个到这巷子里来的,要么会主动找一个摊主,要么会像我一样以类似理由被拦下来。所以说,这怎么看都只是故弄玄虚的老头骗钱罢了。
我转身离开。那老头冷笑一声:
“嘿嘿,杀生之祸啊。”
我硬生生地止住了脚步,想到了今天上午医生说的话:
“死了……尸体头部里面有一把铁锁……”
我再次转身望向那老头,他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望向旁边。
我在他前面的盒子里放了十元钱:
“怎么说,老先生?”
他斜着瞥了一眼十元,并不搭理。
我又扔了一张十元,他仍旧不理不睬。
“别扔了,小伙子。那人根本就没本事。”
在我正准备豁出去扔第三张的时候,不远处的一个老头说话了,他背靠着墙,身边什么东西都没有。不像是算命的,反而像是一个普通的乞丐。
这边的老头马上就生气了,大声骂道:
“你这老东西懂什么?”
然后神色凛然地问我:
“小兄弟,你是不是和你女朋友吵架了,还差点打了起来?我告诉你,这事还没结束,你可得小心。”
听完,我转身就走,再也不顾他后面的喊叫。
我走向那个乞丐似的老头旁边,像他到了谢。把刚才准备扔的那十元放在他前面的空碗里。
“凶宅才对吧?”
我怔怔地望着他,他眼睛微闭着没再说话。我再次拿出钱包。
“别掏了,我是讨饭的,不算命。你赏了我十元够我吃一顿了。”
他说。
“但是……”
我不知该如何请他多说两句,离开却又不甘心,最后只是尴尬地在原地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