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一个手掌从墙壁的角落爬出来,落在腥臭的血里,对,我没看错,就是一只手掌,一只苍白的手掌!手掌直立在血里,摆出一个姿势,食指和中指伸出,其余三个指头收缩起来,就像一个人站立在那里,它一动不动,如果它有脸我想它一定是面对我,和我直视。它忽然用食指摩擦着中指,似乎它在思考,接着这个手掌食指和中指前后摆动,行走在血里,它在隔壁的病床前停下,然后敲击着病床的一个床脚,“咚咚咚”,我心也随了着那个节奏跳动。
我开始有些迷糊了,那个敲击的声音或许有种魅力,不,是妖力,我已经被迷惑。我感觉自己穿上了一件衣服,眼神呆滞,脑子里只有那敲击声回荡,我已经站立在血里,脚底那粘稠的感觉十分明显。
“啪”一声,是谁打了个响指,我忽然回过神,血,那手掌都在,不是梦。我也穿着白大褂站立在血里,我正要缩回脚,却出现一双瘦骨嶙峋的手紧紧抓住了我,那手指已经深深扎入我的小腿里。我感觉自己已经麻木,忽然一个女人的脸出现在面前,如此突然,如此突兀,如此不知所措,我几乎麻木和猛然加剧的惊悚让我差点跌倒。可我终究还是没有跌倒,其实我宁可跌倒也不愿意和那张女人的脸如此接近。
她笑着,雪白的牙齿,舌头露出来,但不是红色,而是苍白。她的眼睛只有眼白,白的浓烈,白的空洞,可她没有鼻子,眉毛被剃光,甚至头发都没有,是一个光秃秃的女人头!其实这若比较以下的描述,我更愿意只看到黑暗。她的身体倒在腥臭的血里,一双苍白的手掌拉着向我这里靠拢,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勒死我,还要分尸,你毁掉我最美的鼻子,眉毛还有长发,你高兴了是吗?我那么信任你,你对我做了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这个声音由开始的尖叫慢慢变成抽泣,四周也渐渐暗下来,压抑的无法呼吸。
我正要大叫,忽然想起朋友的话,我不能说任何话,我闭紧嘴巴,只那么看着,但心中的惊恐已经无法阻挡,那种恐惧已经如同野兽,如同洪流一样无可阻挡,我不知道是什么让我一直坚持着,我想死,现在我急切地想死,就像当初因为阑尾炎疼的死去活来而来到医院一样,我宁可疼死在家里,我无比的渴望。
“说话啊,怎么不说话?你也害怕吗?当初你杀我的时候怎么不手软?你迷晕我,强奸我,残忍地对待我,把我毁容分尸,你厉害!今天怎么了,说话啊!哈哈…哈哈…”
我没办法听进去她到底在讲什么,我奋力挣扎,脚下忽然一松,我倒在病床上,一阵刺眼的光进入眼帘,刺激得我睁不开眼睛,过了好一会才睁眼,却看到整洁的病房,隔壁的病床依旧洁白,地板依旧干净,日光灯发出洁白刺眼的光,身旁的护士用疑惑的眼神看着我,
“先生,你应该睡觉了。现在已经是十一点整了。”
“哦。好的。”
本想本想问她一些什么,有个人陪我一会也好,她已经走开。我躺倒在病床上,大口的呼吸,猛然想起刚才的经历,不自觉地笑自己做了噩梦还不知道,我暗暗摇头,拿起手机一看,不由一惊,一个未接电话,“148XXXX1748!我急忙查看自己的小腿,两个腿上都有五个深黑的指头印,脚底还有暗红的血色干血块,心中惊骇一下子冲到头顶,人昏昏沉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