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牢头是县太爷的小舅子,另外两个是县太爷的小舅子的大舅子和小舅子。这舅子们都有共同喜好,那就是工作时间喝上一两口,因此,王掌柜的点心就送得很到位了。也因此,贾一慈的待遇就好了许多,本来这个贾善人他们也知道这么个人,眼里就不把他当作重犯看待。这不,郑子清到牢里来的时候,他们四人正围坐一起喝得正欢呢!
见师爷到来,各人忙起身让了座。师爷说我有事和贾员外单独聊聊!舅子们就知趣地走了出去。
郑子清先是再问了一遍王掌柜所言之事,他是想听听贾一慈的版本,看看有无出入之处,公门生涯令他对任何事都更加谨慎,他不想看到有冤案在他手里发生,郑子清觉得那样是对他智慧的侮辱。虽说也是读圣贤书长大,但祖辈的家训却让他并不想考取功名,而只想做一个与世无争的师爷。官场险恶,宦海无常,他的志向不在这里。
见贾一慈的版本与王掌柜的版本并无多大出入,郑子清便掏出了那张偈语,道:
“现在我们已知《逢桥莫停舟》《黑蚁遮冤头》这两句的意思了,只是另外两句实在费解。你说你回家那天被油淋了身,你便用它抹头,后来发生了什么和油有关的事吗?”
贾一慈紧缩眉头,想了半响,摇了摇头。
“当晚你夫人被害,你们是同居一床吗?”
贾一慈点点头。
“会不会是凶手也许要杀的人是你,而错杀了你的夫人呢?”
“不会吧,怎会错杀了呢?” 贾一慈不解道。
“你想想,当时太黑,凶手不知如何辨认,就以为头上有油香的一定是女人,那么,旁边的便是你了,于是便错手杀了你夫人。”
“想来我平生从不与人结怨,谁会对我有那么大的仇恨,非要置我于死地呢?”
“你可知你夫人与人有染之事吧?”
“在公堂之上已得知!” 贾一慈说着看了看郑子清。
“你可知那人是谁?”
“不得知!”
“好吧,就是《斗谷三升米》!”
“什么意思?” 贾一慈更加疑惑地看着郑子清。
郑子清脸带得意地捏了捏稀稀落落的山羊胡子,慢慢说:“你想,一斗谷只有三升米,那么其中七升是什么?”
“是糠,七升糠?那又如何?”
“对了,是康七,康七就是欲杀你的人!”
“不可思议,不可思议,看来人是否与人结怨竟也是不由自已的啊!” 贾一慈摇着头说。
“这也只是猜测,是否属实,也要看抓了康七审过才能定夺,还要请员外再委屈几天!”
“这个无妨,只要能有水落石出的一天!”